顧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徑自往前麵走去。

    他是騎馬進宮的,所以他照例騎著馬出宮了,而唐婉是坐著宮裏的馬車來的,這會兒她都從天上飛著的山雞被皇帝打成了在地上爬的山雞了,哪裏又還有馬車送她迴去?

    唐婉望著那深深的宮門,隻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

    當初她捐銀子的時候,皇帝看她可不是這副嘴臉,如今不過是抓到了她一點小把柄,便上綱上線的要親自做主讓顧琛休了她。

    她不甘心啊!

    憑什麽她做了這麽多努力,最後還是什麽也得不到,那楊沁顏不就是仗著自己出身好嗎?她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女人,又怎麽稱得上賢內助,她嫁給顧琛,究竟能幫他什麽?

    她不懂。

    “你要麽走迴去,要麽在這裏等著,迴頭我讓家裏的馬車來接你。”顧琛騎著馬,在宮門口,居高臨下的望著唐婉道。

    唐婉一臉受傷的道:“難道你就不能跟我共乘一騎一同迴去嗎?你當真要做得這麽絕嗎?”

    顧琛轉過臉,目視著前方,全當沒聽到她這番話,他輕夾了一下馬腹,直接策著馬就朝著前麵狂奔了起來,很快就消失在了唐婉的視線裏。

    唐婉麵色漸漸冰冷起來,阿琛,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嗎?

    顧琛也沒理唐婉,他一口氣騎著馬迴了顧宅,歸心似箭的一下馬便直接朝著沁園奔去。

    “沁兒~”

    沁娘老遠便聽到顧琛的聲音,人下意識的就從蹋上滑下來,迎了出去。

    “你迴來了。”沁娘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發現他並沒有任何受傷的地方,當即便放下心來,“陛下要唐婉進宮幹什麽?”

    顧琛摟著她的腰往裏麵走,一副懶得提起她的樣子,抱著她坐到榻上,先償了點甜頭再說。

    沁娘被她壓在榻上吻得都快喘不上氣來了,顧琛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夫人,陛下已經允我休了唐婉了,從今以後這顧宅裏就隻有你一個女主人了,你該不該犒勞我一下?”

    沁娘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問:“陛下特地把她叫進宮就為了讓你當著他的麵休了她?”

    這陛下什麽時候這般通情達理了?

    “她跟太子勾結的事情陛下都知道了,而且,太子私自養了將近兩萬的私兵,還有幾千的騎兵,陛下當場捉了個現形,所以,他辯無可辯,唐婉自然也脫不了幹係。”顧琛勾了勾唇,“你以為,陛下真的願意管我這院裏的事情?那自然是唐婉那個女人不自量力的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皇帝的底線,大概就是皇權威嚴吧。

    宋懷敢背著他養了那麽多的私兵,皇帝定然再難信任他,而唐婉幫著他一同買了戰馬不算,還意圖構陷朝廷命官,加上西南那邊的軍餉貪汙事件,陛下沒殺了她已經算是看在她曾經為國庫捐過銀子的份上了。

    “陛下到底是怎麽發現那一批兵的?你最初不是找了許久都沒找著嗎?”沁娘問。

    “就是因為找了許久沒找著,我才懷疑那些兵馬根本就沒轉移過,還在那個山穀中,畢竟,在京城周邊,若要調動那麽大一批的兵馬,不可能不引人注意,就算他們有秘道,那也不可能一下子轉移那麽多人出去。”顧琛冷哼一聲,道,“於是我就懷疑人還在那個地方,就設法將陛下引到那個地方,讓常護衛去破陣,然後便什麽都曝光了。”

    接著,顧琛便將他的計劃及這兩天來發生的事情的細節都跟她詳細的講了一遍,沁娘聽到最後,脫口而出的問:“你就把唐婉扔宮門口了?讓她走迴來嗎?”

    經她這般一提想,顧琛這才想起來,他似乎一迴來就急著來見她,根本就沒想起要讓人去宮門口接人的事情。

    沁娘一看他這副模樣,心裏徹底的圓滿了,隻要以後他們之間沒有了唐婉,相信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我忘了讓人去接她了,算了,讓她自己迴來吧,我相信以她的本事,斷不會真的在宮門口傻等的,她總有能耐迴來的。”顧琛說著,便毫無壓力的將唐婉這個女人拋到了腦後,摟著她說,“咱們剛才的事情還沒做完呢,繼續。”

    沁娘被他的露骨弄得臉一紅,嗔道:“你真是不要臉。”

    顧琛裂唇一笑,不要臉的說道:“在夫人麵前要臉幹嘛?要臉能讓你懷得上孩子?”

    說著,他將被子一拉,便將兩個人的身子全給蓋住了,沁娘見他要來真的,不由得氣惱道:“天都沒黑呢!”

    而且,一會兒丫鬟們敲門傳膳又該如何?

    “我迴來的時候你的那些丫鬟婆子都看見了,我就不信了,她們有人敢闖進來。”顧琛不管不顧的說道,“我不管,我都素了許久了,你為了一個唐婉,一直給我冷臉子,如今我都如了你的願要將人給休了,你總該給我點甜頭了吧。”

    沁娘被他這番說辭鬧得徹底的無了語,也沒再拒絕他,雖說曆經了兩世,但身體的記憶還是有的,被顧琛撩撥了一下後,她很快也就放開來了。

    ……

    唐婉迴到顧宅的時候,天已經漸漸的有些暗了下來,她不用想都知道顧琛這會兒肯定在沁園,她眼眸裏飛快的閃過一抹陰鷙,卻沒有再往前走,而是拐個道去了張大夫的小院。

    而沁園裏剛剛春風過的兩個人,壓根就沒有人去管唐婉的去留,他們像是兩個曆經了磨難後總於結合成了一體一般,抱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如顧琛所料的那般,第二天早朝的時候,皇帝便宣布了將宋懷貶為懷王,不得參與任何朝政,太子府改成懷王府,禁足府中,無詔不得隨意出府。

    這就相當於將宋懷徹底的軟禁起來了。

    滿朝文武在聽到聖旨內容的時候,頓時就嘩然了。

    畢竟宋懷在未成年的時候便已經被封為太子了,這麽多年來,也豎立了一個良好的形象,給滿朝文武留下了一個很不錯的印象,可誰能想到,就是這麽一個看起來各方麵都很出色的人,卻幹了那麽多大逆不道的事情?

    散朝後,文武百官紛紛出了大殿,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議論。

    “這東臨國要變天了。”

    “可不是嗎?太子如今被廢,那些個皇子們又要開始浮動起來了。”

    “瞧陛下這下治的手段,顯然是還留了情的,將來誰能榮蹬大寶還不一定呢。”

    “陛下是對太子留了情,可那些幫著太子犯事兒的,恐怕就再劫難逃了。”

    眾人三三兩兩的小聲議論著,眼神裏閃爍著各異的光,很快的,大殿外麵的人便散了個幹淨。

    宋懷終於被拉下馬了,沁娘歡天喜地的帶著秋桃跟秋雪迴楊府去了。

    楊老夫人一聽她要迴來,老早便命人在儀門處等著了,沁娘一進門,便被婆子領著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裏,請過安後,楊老夫人便拉著沁娘的手坐在軟榻上,感慨道:“那天方參將帶著人來圍府,我還真是嚇了一跳,隻不過短短的幾天時間,這朝京城都變了天了,真是沒想到啊。”

    之前她聽說沁娘進了宮,還擔心了好多天沒睡踏實,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儲君如今卻已成了敗軍之將,被皇帝圈禁了起來。

    聽聞沁娘迴娘家了,楊元海夫婦跟楊鴻夫婦很快也跟著過來了,相互見了禮後,幾個人紛紛落座,楊元海父子自打被招迴京到現在也沒弄清楚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會兒和一家人都坐在一起,正好可以詳細的說說。

    “沁兒,這些日子我跟你大哥也不在京中,到底怎麽迴事兒啊?這太子怎麽說落馬就落馬了?”他隻是大概的聽府裏人講了一些,可具體的,楊府裏的人也不是很清楚。

    畢竟,沁娘的計劃從頭到尾也沒有向楊家人公開過,所以,趁著這次迴來,她就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眾人聽完以後,便都沉默了。

    “爹,京中的朝局怕是要大變了,不過,我們楊家曆來都隻做純臣,我們隻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行了,別的都不用管,不管今後哪一個皇子上位,都不會找我們楊家的麻煩。”沁娘想了想,還是沒告訴他們她已經選了三皇子宋玉的事情。

    楊元海並不適合這種奪嫡鬥爭,若是無端端的將他卷進來,讓他日後做起事情來束手束腳的,反而不好。

    “沁兒,我們都許久沒有見了,我看祖母也乏了,不如,你到我院中說會兒話吧。”沐知念看著沁娘,一副滿肚子的話急於跟她說的樣子,隻是礙於這麽多長輩在,她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隻是期間朝她瞄了好幾次。

    沁娘又怎麽會瞧不出來這一點?所以,當沐知念這麽說的時候,她立馬便點頭,跟著站了起來,衝楊老夫人行了個禮道:“奶奶,那我便去跟大嫂說說話。”

    楊老夫人自然也知道她們姑娘家有些私房話要說,也不攔著,大手一揮,爽朗的道:“去吧,一會兒過來陪我用午膳便好。”

    沁娘應了一聲,挽著沐知念的手,飛快的出了楊老夫人的院子。

    “嫂子,你這麽著急把我從奶奶那裏叫出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跟我說嗎?”一進了沐知念的院子,她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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