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姐,你可別在這裏誣賴人,那日在碧落宮的,除了江貴妃外,還有你家顧郎納的那個小妾唐氏呢!怎麽大家都沒事,反而是過了那麽長的時間,你一去見太後就有事兒了,這誣賴人好歹也要找一些能讓人信服的借口罷,信口胡說都行,把皇後娘娘當什麽了。”華妃媚眼微轉,看向皇後,一副委屈又傷心的模樣,“你莫不是欺負我身在異國他鄉,沒有親人也沒有娘家可以替本宮掌腰麽?”

    沁娘扯了扯唇角,她真是佩服某些人演戲的實力,一個個的,都能上台去唱上兩出,絕不比那些個名角要差。

    “臣女也沒有指名道姓說是華妃娘娘,華妃娘娘又何必對號入座。”沁娘垂眸把玩著手中的帕子,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再者,至於江貴妃娘娘為何無事,那就要問那個下毒之人是何居心了。”

    “楊沁顏,皇後娘娘隻是問你話,你如實迴答便好,這些沒有證據的話,便罷了,免得惹得人心裏不塊。”江貴妃冷眼睨了她一眼,涼涼的說道,“再者,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病好逃脫太後娘娘的責罰啊。”

    “臣女是否裝病,去問問太醫不就知道了?難不成,臣女進宮沒幾天,便連太醫院的人也收買了?”沁娘說罷,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後,“皇後娘娘,臣女是否裝病,這個去太醫院一問便知,臣女不願多辯,免得又要被有心人士詬病,至於為何單單給臣女下毒,想必皇後也跟陛下說了一些,臣女便不在此處多嘴了,省得有些人又不服氣。”

    幾句話,懟得江貴妃麵色一陣青紫,沁娘雖沒有指名道姓,可在場的人,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聽明白,她這就是在罵她。

    “你……”江貴妃正要發作,就聽沁娘又開口了。

    “華妃娘娘身負嫌疑,她與臣女反駁幾句也就罷了,倒是江貴妃您奇怪得很,您從一開始就幫著華妃娘娘針對臣女,若是哪天有了直接的證據證明華妃娘娘就是這幕後的指使,又或者,哪天苗疆過完河就拆橋,不願意給東臨納貢,要撕毀和平協議,那麽江貴妃是不是要親自去陛下麵前請罪呢?”沁娘一句話,將江貴妃的話直接給堵了迴去。

    她現在可以看她楊沁顏不順眼,隻要是想對付她的人,她都能跟對方達成一線,可華妃畢竟是異國的聖女,哪天苗疆若是犯我東臨,介時,與華妃交好之人,那便是奸細,她江貴妃若是能夠承擔這個後果,她便盡管和她說話。

    江貴妃死了不要緊,可她背後還有整個江家。

    她楊沁顏死不足惜,可她江貴妃願意拿她身後的母族來與她楊沁顏一個人拚嗎?

    江貴妃不傻,待她冷靜下來之後她便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哪怕是她看沁娘再不順眼,再想要弄死她,也隻能按耐著性子,再等別的機會了。

    畢竟,沁娘有一點說得沒錯,華妃終究是非我族類,她們之間永遠不可能達成牢固的聯盟,若是哪天陛下要與苗疆開戰了,那麽她這個平日裏總跟華妃站在一處的女人,還能得皇帝的好?

    江家隻是想要權勢,卻並不想要做那等叛國之人,受人唾罵。

    “楊小姐,我苗疆與東臨剛剛才簽訂了和平條款,你說這話,是在挑撥兩國間的關係嗎?”華妃憤怒的瞪著沁娘,一副受了莫大的汙辱的模樣,“陛下都不曾質疑我苗疆的誠意,你一個臣子的女兒,也敢在這裏胡言亂語。”

    沁娘看著她,不客氣的迴懟了一句:“臣女是否胡言亂語陛下自然知道,你們苗疆是否真的有誠意,也還有待考證,目前三皇子殿下正帶兵去救你苗疆,你們苗疆自然不敢如何,但是,自打你進了宮,這宮中發生的事情哪一件又與你無關?華妃娘娘本身就非我族類,又擅毒盅,難不成我們還不能合理的懷疑了?”

    華妃被堵得啞口無言。

    皇後也算是瞧出來了,這個大臣的女兒,也非善茬,華妃想要在她身上找不自在,怕是要失望了。

    “楊小姐也不必在意,今日本宮叫你來,就是隨便問問,至於事實如何,本宮相信陛下自有公斷,華妃娘娘也不必逮著楊小姐不放,她其實也沒有說什麽。”皇帝輕描淡寫的,就將這個話題給揭了過去,轉而看向沁娘問,“聽說太子昨夜遇刺了,有人跟陛下說,是楊小姐所為,所以本宮今日特地叫你來就是想問一問此事。”

    沁娘詫異的看向皇後,一副頭一迴聽說的樣子:“太子殿下遇刺了?昨兒夜裏?什麽時候的事兒?臣女實在是不知。”

    華妃一聽,真的恨不得立馬從位置個跳起來,指著沁娘的鼻子罵她無恥,做都做了,居然還在這裏裝傻。

    但是,她也知道她說的話皇後未必會信,所以她就隻能耐著性子坐在那裏,目光極有控製力的望著沁娘,她倒要看看,她如何洗脫行刺太子這件事情。

    “這麽說,太子遇刺之事,與你無關?”皇後目光平靜的看著沁娘,仿佛在問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麵上絲毫沒有半分情緒流露出來,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皇後娘娘說的哪裏話,先不說以太子殿下的武力,臣女近不近得身,就單說是在這夜裏,臣女就覺得很冤枉,這向陛下告狀之人,也不知道是安的什麽心,竟然要毀太子的名譽,其中可誅啊。”沁娘臉上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舉止落落大方,絲毫不見半分慌亂。

    “太子可是儲君,這肖小之輩是在說太子品行不端,深夜潛入臣女的寢殿,欲對臣妾不軌,才讓臣妾有機會行刺,還是說,臣女一介女流之輩,深夜闖到守衛禁嚴的太子寢殿行刺?這是在汙辱太子殿下無能,還是在抬舉臣女啊?不管是懷著哪種心思,總之一定是跟太子殿下有仇就對了,若不然,這般無腦的事情,也敢拿到陛下麵前說。”沁娘笑盈盈的看著皇後,“您說是吧?皇後娘娘,太子殿下若這般好色又品行不端,無能又愚蠢,陛下又怎麽能放心將這東臨的江山交托於他呢?這是在說陛下昏庸,還是在說這滿朝的文武大臣都是趨炎附勢的小人呢?”

    沁娘不卑不亢的話音一落,江貴妃便拍案而起,斥道:“楊沁顏,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妄議陛下和太子!妄議朝政!”

    別說是江貴妃了,就連皇後都不由得被她這份大膽給驚到了。

    “臣女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江貴妃又不是嫌疑人,又何必這般激動。”沁娘溫溫淡淡的坐在那裏,雖看著一副柔弱可欺的樣子,可那渾身散發著的氣場,卻絲毫不輸於在場的任何人,“莫非,這個在背後告黑狀胡說八道的人,就是江貴妃嗎?若不然,皇後娘娘在此,江貴妃這般喧賓奪主又是為何?”

    沁娘後麵的那句話,不可謂不誅心啊!

    江貴妃一噎,隨即連忙朝著皇後跪了下去,一臉慌亂的說道:“皇後娘娘,臣妾冤枉,臣妾哪裏敢胡言亂語,臣妾剛才不過是被楊小姐的一番大膽的言論給驚到了,這才殿前失儀,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江貴妃這個時候簡直是一頭門子的汗,心裏也瑟瑟發抖,若是無端端的被牽扯進這樁糊塗案中,她跟江家就真的完了。

    “好了,楊小姐剛才也不過是假設罷了,況且,她說的也並非無道理,你起來吧。”皇後抬了抬手,示意江貴妃起身,“太子的身手眾所周知,楊小姐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又怎麽有那個能耐傷得了太子?想來也是些肖小之輩亂嚼舌根罷了,本宮也不過是例行詢問一番,既問清楚了,便罷了,你們也不必上綱上線的。”

    江貴妃起身坐迴了自己的位置,抬眼瞄了沁娘一眼,若是這個時候她還聽不出皇後有意護著沁娘,那麽她就真的白白在這宮裏待了十幾年了。

    這若是換了旁人,隻要是有人告了,管他真的假的,上來先掌嘴二十再往下問。

    如今瞧這楊沁顏,一進門便被賜了座,而且話裏話外將華妃給懟了個啞口無言,巧言善辯得恨不得黑的也能說成白的,這若是換成了太後坐在這裏,早讓人拖下去打板子了,哪裏還由得她這般口出狂言。

    江貴妃心裏酸溜溜的想,這楊沁顏也不知道哪裏好了,惹得這些個貴人一個兩個都護著她,現在就連皇帝也輕易的不敢拿她如何,明明隻是個大臣之女,卻搞得跟矜貴的公主一般,挨不得碰不得,太後讓人碰她一下,華妃就死了好幾個奴婢,如今這件事兒還沒完,聽說楊家還揪著呢。

    太後現如今是不敢招惹她了,皇後又有心偏坦她,這女人怎麽那麽命好!

    華妃見江貴妃這麽快就偃旗息鼓了,心裏很是不滿,這個女人也太沒用了,難怪在這宮裏十幾年都沒有出頭之日,到現在還直接被皇帝給厭棄了,就差沒給她打入冷宮了。

    “皇後娘娘這般護著她,若是被行刺的,是太皇子殿下,您還會說臣妾等上綱上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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