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個意外,我是真沒想到那麽愛惜名聲的宋懷居然會借醉裝瘋的闖進來。”沁娘說著,舉起了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有了這次教訓,迴頭我再讓錦嬤嬤給我配些好東西,保證他連碰我衣服一下,都得手爛。”

    顧琛定定的看了她許久,才歎了口氣,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道:“那你小心一些,下迴我往你殿前配兩個好手,再不讓那宋懷有機會闖進來了。”

    這也是他的疏忽,如今他都統管這若大的皇宮裏的安全防衛了,他竟不知道假公濟私的那個由頭往這蘭夕殿附近配一些好手,今日若是沁娘真有失,他怕是要恨死自己了。

    “陛下今日抄了齊航的家,難道就沒查出齊航貪賄的大頭都在宋懷那裏嗎?”沁娘說,“宋懷若是沒有好處,他會縱著他的手下這般斂財?而且,他不是還養了許多的私兵嗎?沒有錢子哪裏能養那麽多兵?”

    而且,聽起來那些兵還不弱,還要給他們每個人配那麽多武器,若是沒有足夠的金錢來源,能養得起那麽多的兵?

    “自然是查出來了,而且,陛下也知道齊航就是錢尚書的私生子的事情了,錢尚書的大部分的錢子,也都給了宋懷,所以陛下才雷霆震怒,停了他的差事,令他禁足在東宮,無事不要隨意出宮。”顧琛擰著眉頭說,“這個懲罰對宋懷來說,簡直就是不痛不癢。”

    對於那些受苦受難的老百姓來說,也的確是不痛不癢。

    “想來這些年宋懷的所做所為,陛下也不是全然不知,隻是宋懷一向會在陛下麵前賣乖,事情若是沒有揭開來,陛下自然不會揪著他不放,可如今事情鬧大了,甚至還聽說他極有可能養了私兵,他怎麽能不憤怒?”沁娘想,陛下大概這個時候都睡不著了吧。

    縱著手裏下的人貪了這麽多的錢款,若是拿這些錢財去養兵,那他得養了多少兵?

    光想到這個,他大概都要坐立不安了,就別說是睡安穩覺了。

    隻是,宋懷得寵已久,陛下如今也不過是對他有些失望,有些怒火罷了,畢竟他還是太子,他隻要沒有做過份傷天害理的事情,仍舊是不足以讓陛下下決心去廢他這個太子之位的。

    “可是,僅僅隻是禁足嗎?不是聽說萬民書都遞到了陛下的案頭上了嗎?禁足就能平那些民憤民怨了嗎?”沁娘覺得很不甘心,“有些人就因為早出生幾年,就能得陛下如此青眼嗎?”

    顧琛看著她憤怒的小臉,冷嗤了一聲:“他哪裏是因為早出生幾年的事情?陛下寵他,也不過是還念著先皇後的那點舊情罷了,那畢竟是他的太子妃,陪著他從最艱難的日子一路走過來的女人,而宋懷是那個女人唯一留給他的血脈了,所以,隻要宋懷沒有傷透他的心,他總是願意多寬容他一二的。”

    況且,不過是貪些錢財罷了,如今已盡數充了國庫,又沒有造成什麽不可挽迴的後果,若是宋懷在此期間表現得好,他自然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的。

    “時辰不早了,你趕緊走吧,一會兒讓人發現你又闖宮就不好了。”沁娘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掙開他的懷抱,將他往外推了一把。

    顧琛不舍的又抱了抱她,下巴在她發頂上蹭了蹭,叮囑道:“你記得要小心一些,若有危險,記得去找四公主求救。”

    沁娘點了點頭,顧琛這才依依不舍的跳窗走了。

    ……

    沁娘想,她該去看看她的人都被打暈在哪了,去把她們給弄醒,不然在這樣的天氣裏,指不定真著涼了。

    她一出寢殿,就發現秋雪倒在她房門口,她蹲下身,拍了拍秋雪的臉,喚道:“秋雪,醒醒。”

    秋雪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隻覺得脖子上一陣酸痛,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噌地一下坐了起來,叫道:“小姐,剛才太子殿……”

    然而,她話隻說了一半,就被沁娘眼疾手快的給捂住了嘴,壓低了嗓子道:“你小點兒聲,人已經走了,被你一嚷嚷,一會兒又有人來了。”

    秋雪眼睛朝門外看了一眼,拉下她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問:“那,他有沒有把你怎麽樣?奴婢見他好像喝多了,但奴婢攔不住他。”

    一提起這個,她就想哭,當初楊鴻就是看她身手還不錯,才特意將她給了沁娘做陪嫁丫頭,可是出了楊家以後,她才發現,她的這點功夫當真是弱得很,隨便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都能把她給撂倒。

    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還好,顧琛來了,他就被打跑了。”沁娘也沒跟她細說,“很晚了,你也睡一會兒吧。”

    秋雪一聽沒事兒,心裏頓時就鬆了口氣。

    外間有軟蹋,待到沁娘進到裏間後,她便在躺在蹋上眯起了眼睛,卻也不敢睡太沉,免得萬一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闖進來了,到時候沁娘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折騰了大半夜,沁娘也累了,躺在床上以後很快就睡著了。

    翌日一早,秋桃打水進來的時候,就開始把她聽到的八卦跟沁娘說了起來:“小姐,奴婢聽說,華妃那個貼身奴婢是被太子殿下的人給推下井的,太子殿下卻說,分明是那奴婢自己作賊心虛,給太後和你下了毒,然後畏罪自盡,總之,那兩邊也是鬧得熱鬧得很。”

    沁娘扯了扯唇角:“如此說來,那麽下毒這件事情,多半是要這般不了了之了。”

    她一早就知道這些人會把罪名推給那個掉到井裏的奴婢,畢竟死人是沒有辦法再開口說話的,華妃隻要假裝主仆情深的替她喊幾句冤,這件事情也就這麽過了。

    “對啊,那個奴婢明眼人一向就知道是個替罪羊,死了還得替她家主子背鍋,真是可憐。”秋桃鼓了鼓腮邦子道,“那太子殿下在這個時候倒是配合得極好,跟華妃娘娘唱對台戲,陛下怎麽想也不會聯想到,他們二人早就有了勾結。”

    若非有勾結,上次為何要聯手設套給顧琛?

    “隻是,為了自己的臉麵,陛下也隻能當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那個掉井裏死掉的奴婢了,若不然,再深挖下去,他麵子裏子都沒有了。”沁娘想,這些當權者,什麽時候會真正的體恤他們這此下臣的委屈?

    他們要想的隻有如何穩住政局,如何握緊自己手中的權利。

    “那小姐這罪豈不是白受了?這也太便宜那些人了吧?”秋桃憤憤不平的說道。

    “算了,我也沒受什麽苦。”沁娘淨了麵後,將毛巾遞給了秋桃,“不過是睡了一晚上而已,也著實算不得受罪。”

    隻是,就是這般,他們楊家也必然要個說法,否則,皇帝還真當楊家欺負,要人辦差事的時候知道有個楊家,受了委屈的時候卻不肯給點恩典,這世上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正想著,外邊就有人來報:“楊小姐,皇後娘娘請您到正陽宮一敘。”

    秋桃跟沁娘對視了一眼,像是在說,瞧吧,說什麽來什麽。

    沁娘挑了挑眉,衝著外頭的通傳內侍道:“小公公稍等一會兒,容我換身衣賞。”

    外麵的小內侍應了一聲,便恭敬的在外麵候著了,也不出聲催促。

    秋桃幫著沁娘將外袍穿好了,喚錦嬤嬤進來一道幫忙梳頭,沁娘坐在銅鏡前,開始往自己臉上撲粉。

    主仆幾個一陣忙碌後,沁娘便頂著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由秋桃摻扶著,從內殿出來:“勞煩公公引路了。”

    那小內侍也沒說什麽,麵上和和氣氣的:“楊小姐客氣了。”

    一行人很快就出了蘭夕殿,朝著正陽宮走去。

    沁娘到那的時候,皇後已經坐在主位上了,而且,看樣子像是已經等了許久了,旁邊還坐了華妃和江貴妃,一見她進到殿內,幾道視線便齊唰唰的朝她射了過來。

    “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沁娘行至殿正中,在離皇後一百米的位置跪了下去,行了個跪拜大禮。

    “起來吧。”皇後細細的打量著下首的女人,頷首道,“原來你就是楊大人的千金,果然是秀外慧中,來人,賜座。”

    “謝皇後娘娘。”沁娘這才微微抬起頭來,看了端坐在上首的皇後一眼。

    隻見她著了一身明黃的後服,頭上戴著鳳釵,手指上戴著指套,保養得很好的臉上,看起來最多三十出頭,眉宇間跟三皇子宋玉倒是有幾分相似,一看就是母子。

    她對沁娘還算客氣,一來就命人給她賜了座。

    “聽說你前兩日突然病了,這件事情發生在後宮,陛下命本宮詳查,所以便把你叫過來問話了,聽說那日江貴妃也在。”皇後說著,將視線轉到了江貴妃身上。

    “迴皇後娘娘,那日臣妾的確是在的,隻是奇怪得緊,為何單單隻有楊小姐倒下了,臣妾卻完好無損,楊小姐莫不是在裝病,好讓楊家跟顧家合起夥來逼陛下不成?”江貴妃從她一進門開始,眼裏就毫不掩飾她惡意,出口更是毫不留情。

    “臣女也覺得奇怪得緊,為何整個後宮那麽多人,就獨獨我跟太後病得蹊蹺,來得快去得也快,連神醫之後都查不出來。”沁娘勾了勾唇,意味深長的看向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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