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舒萍。


    嗬,竟汙蔑自己去青樓?


    “唔…”


    報複心起,阿珺無視了男人已然冷淡的眸光,倏地,猝不及防咬住了他的唇。


    前一刻還可憐巴巴的菟絲花,突然狠厲霸道似薔薇。


    適才壓下去的欲念再度被勾起,秦霄胸腔裏湧上了一陣燥熱,傾身而下,狠狠將人欺壓在櫃麵上,使了狠力的桎梏著她的腰,風卷殘雲的,貪婪掠奪…


    突如其來的強勢令阿珺有些措手不及,她擰眉盯著他,用力推著他的肩頭,想要弄出些聲響,好教外頭人察覺。


    可惜秦霄並不給她機會。


    他似一頭餓狼,將她逼得無法喘息。


    許久,門外逐漸沉寂,他的手才緩慢地從她腰間抽離。


    黑暗中,阿珺大口大口喘著氣兒。


    秦霄矮下身子,重新點燃了被打翻的桐油燈。


    橘色光線照亮了周圍,阿珺顫巍巍從櫃麵站起,她的唇角還殘留著紅腫的血腥,暗紅眼眸裏泛起憤怒的淚光。


    忽地,她抓起手邊硯台,狠狠朝著秦霄砸過去。


    砰的一聲脆響,那澄泥石製成的墨盤被摔得四分五裂。


    秦霄側身躲開,抬手輕撫著嘴唇,意猶未盡地,有些微妙地噙笑看她,一副無辜口吻,“不是殿下先起的頭嗎?怎麽又不高興了?”


    高興?


    別以為她不清楚,他那般兇狠不令自己發出半點動靜,不過就是怕江舒萍聽了去。


    阿珺突然覺得沒意思,她麵無表情擦去唇間血腥,無聲的對秦霄迴了個‘髒’,轉身走出了醫館……


    黑暗中,阿珺跌跌撞撞地攀上路邊早已候了許久的馬車。


    全然未曾注意,身後多了個人。


    秦霄步伐輕盈地緊跟其後,看見她坐上馬車,才轉身折迴醫館。


    再見麵,已是三日後。


    迴到公主府的第二日,阿珺因‘逛窯子’被江舒萍一狀告到了太皇太後麵前。


    挨了頓訓斥不說,還被催促著去江府示好。


    推了幾迴推不掉,隻好出麵應付。


    入了江家,踏過遊廊,再進聽雨閣,隔著一道金絲楠屏風,遠遠的就聽到了有女人在哭。


    是那日跪在公主府外的婢女。


    “世子,長公主這幾日都沒來看您,她是不是還在為您護著奴婢那事兒生氣呀?”


    “而且那日奴婢喚她姐姐,她似乎也不大高興,想來是瞧不起奴婢這等……”


    “長,長公主!”


    婢女正伏在江奕床前訴苦,後麵的話還沒有出口,迴過頭就看到阿珺,頓時便是一慌,心虛的躲進了江奕懷裏。


    說來,阿珺已有大半年沒見過江奕了。


    今日瞧著他仍是清雋秀氣,隻臉色有些憔悴。


    不過,她並不關注。


    她厭惡江奕,多看一眼都嫌惡心。


    倒是江奕,見到阿珺,忙抬起手,似有意的,緊摟著那婢女腰肢,有氣無力地問她,“殿下怎麽來了?”


    阿珺彎唇,假笑迴他。


    “前幾日聽聞世子身體抱恙,原是要來探望的,不巧出門時傷了腳,便拖到了現在。”


    神態溫然,平淡得仿若他從不是她的未婚夫,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江奕眼神瞬時冷了下來,冷著臉推開了懷中婢女,“下去!”


    突如其來的兇狠讓那婢女當即愣住了,她紅著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江奕,還想說些什麽,下一刻,卻被他駭人的眼神嚇得立刻退了出去。


    阿珺在旁看著,心中並無起伏,麵上仍是一副溫和顏色。


    “婢女不懂事,教給府裏的嬤嬤調教便是,你且還傷著身子,莫要氣著自個兒了。”


    “太醫院送來些骨碎補,你每日服些,很快便能痊愈。”


    沒有半個字是多餘的。


    話說完,她將藥擱到春凳上,轉身便要走。


    抬腳之際,手卻被人擒住了。


    江奕摩挲著她的手心,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後響起。


    “阿珺,這麽些年了,你還要同我賭氣?”


    賭氣?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阿珺沒答話,嫌惡地掰開了他的手。


    見狀,江奕也不生氣,繼續又說道。


    “阿珺,我知道,你當初嫁給秦霄是為了氣我,可你去長安城裏問問,哪家的世族子弟屋裏沒有幾個通房婢女?我不過才要了兩個,你便與我鬧這樣久……”


    與他鬧?他也配?


    阿珺被氣笑了,不想再搭理江奕。


    連表麵功夫也懶得再做,抬腳就走。


    然而,剛邁步,江奕不知抽了什麽瘋,忽然又拽了她一把。


    猝不及防,腳下失去重心,阿珺身體往前猛地傾倒,臉,貼到了江奕懷中。


    還未來得及發作,抬眼間,見兩道身影步入眼底。


    霎時間,恍然大悟。


    “殿下同三弟還真是恩愛。”


    “不過到底未成婚,還是要注意些。”


    江舒萍笑著從屏風後走來,一副調侃的語氣。


    秦霄提著藥箱走在她身側,那雙黑眸淬著刀子一樣的寒芒,一瞬不瞬盯著阿珺。


    阿珺被他看得莫名慌,忙推開江奕,又悄然挪開視線。


    江舒萍察覺到什麽,與床上的江奕對視了眼,又扯了下秦霄的袖口,說道,“霄郎你可要好好替三郎看看,可別耽誤了他與公主成親。你還不知道吧,三郎已經答應,等容嫣的孩子生下來,就娶公主過門了。”


    過門?想得倒是美!


    江奕那等醃臢貨色,提鞋她都嫌髒。


    阿珺狠狠剜了江奕一眼,沒接江舒萍的茬。


    隻禮貌性的喚了她聲二姐,又盈盈地衝秦霄笑,道謝的喚他,“二姐夫,江奕的病就有勞你了。”


    秦霄依舊冷冷盯著她,沒應聲。


    片刻,又上前為江奕把脈。


    整個過程,臉色陰沉沉的,一言未發。


    阿珺隱隱覺得,那聲姐夫,他似乎不太受用。


    不過,她也沒心思去琢磨,一番周旋後,轉眼到了中晌。


    江舒萍留阿珺吃午飯,明麵上是聊她與江奕的婚事,實則卻在不斷炫耀自己與秦霄有多恩愛。


    阿珺心煩,沒咽兩口便尋了個由頭告辭。


    從江舒萍的扶桑院出來,是通往庭院的遊廊。


    她剛走出沒幾步,背後便傳來一陣沉沉的步伐聲。


    阿珺一僵,直覺性的想要加快步伐,可不等反應,那人已從身後將她桎梏。


    他的動作極快,身子緊貼了過來,狠狠將她壓在了遊廊石柱上,似吻非吻的貼著她的耳畔,戲謔笑道,“病秧子也不放過?戚嘉玉,你這麽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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