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風一個接一個吃的不停,遲野製止道:“別吃了,一會兒吃飯。”


    夏允風停了手。


    遲野拿紙巾給他擦:“你中午是不是沒吃飽?”


    吃飽了這個點也餓了,何況夏允風沒吃。他支唔一聲,含含糊糊的說是的。


    遲野直男眼睛難得毒辣,拆穿道:“沒吃飯是吧?”


    夏允風摸摸後脖子看向別處,又來裝聾作啞那一套。


    遲野把手裏捏著的糖紙往桌上一摔:“你他媽……”


    夏允風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嘴,機靈道:“小孩兒不許說髒話......大孩兒也不行!上行下效,當心我學壞!”


    坐了這麽會兒那手還是冷的,遲野把他抓下來,恨不得咬他一口。


    “一天不看著就不行,”遲野撒不出這口氣,“你那飯量一頓不吃也可以?真讓人刮目相看。”


    教訓一番,也輪到他們了。


    遲野把菜單扔給夏允風:“點點點,吃什麽點什麽,不撐到走不動路不許走。”


    第48章


    北方特色銅火鍋,夏允風一個頂倆吃到肚皮朝天。


    迴去時路上已經沒什麽人了,夏允風真有點走不動,對遲野說:“哥你背我吧。”


    遲野歎口氣,讓夏允風背著他的書包,站下兩步台階,把小孩兒背在身上。


    外麵雪小了,風依舊很大。地麵有積雪,挺厚的一層,遲野一踩一個腳印。


    夏允風趴著聞聞他:“哥,你都不香了,渾身火鍋味。”


    遲野說了句什麽,夏允風沒聽清,人往上又躥了點,挨著遲野的耳朵。


    “動啥呢。”遲野停了一下。


    “你剛剛說什麽?”夏允風問,“我沒聽見。”


    “這麽大聲聽不見,你是真的聾。”遲野重複道,“我說迴去洗澡。”


    “奧。”夏允風眼睛一轉,“我也洗。”


    前幾天就說要一起洗,一直沒實現,夏允風怕倆人一塊兒耽誤他哥時間,現在不一樣了,遲野已經考完了。


    迴到房間,夏允風拉著遲野一起跟淩美娟視頻,怕他哥趁他打電話擅自把澡洗了。


    淩美娟問他們幾號迴來,說快過年了,要給倆人捯飭個新造型。


    遲野不太感興趣,挎著張臉:“您饒了我吧。”


    這會兒雪又下起來了,明後天都不一定能走。淩美娟歎了口氣:“咱家好多年沒這麽清淨了。”


    聊了一會兒掛斷電話,夏允風身子一扭坐上遲野的腿,捧著他的臉要親他。


    剛跟淩美娟打完電話,遲野不太能提得起興致,按著夏允風後脖頸躲開:“消停會兒。”


    “哥,你今天都沒親我。”


    語氣聽起來還挺委屈,遲野被逗笑了,撓撓夏允風的下巴:“早上不是親了?”


    他說的是早晨起床時在腦門嘬的那一口,夏允風說:“那不算。”


    點點自己的嘴巴:“這兒。”


    遲野這個沒底線沒原則的男的禁不住誘惑,轉眼把老媽忘在一邊,按下夏允風的頭,全了他的意。


    少年情動時不知分寸,紅了眼尾,亂了唿吸,眼波裏是潮嗒嗒的水。


    遲野把夏允風壓在床上,親他的嘴,咬他的脖子,手指掠過愈發勻亭的身體,激起陣陣波濤。


    吻到夏允風左耳的時候,小孩兒縮著肩膀貓似的哼,他什麽話都不會說了,手也不知該往哪裏擺,時而抓著遲野的衣服,時而揪著身下的床單。


    隻一句,熱烈也好,快意也好,他不停的喊著“哥哥”。


    他喊一句,遲野就要兇上一點。那身皮肉可憐的斑駁了,他們從床上跌跌撞撞的走向浴室,沒分開過,像是被膠水黏上。


    冰冷的瓷磚貼在身後,熱水兜頭淋下,兩種刺激讓夏允風狠狠地抖,他弄髒了遲野,又被遲野親手洗幹淨。


    他軟在遲野身上,被抱起來,抬起軟綿綿的胳膊,嗓子有點啞:“哥,我幫你。”


    遲野似乎是在笑,堵住那一點聲音。


    夏允風沒能幫成遲野,遲野沒讓他碰。小孩兒忽然像是丟了心愛的玩具一樣不開心,他們迴到床上,夏允風懲罰般咬遲野的肩膀。


    他下嘴從不留情,這次卻收斂幾分,心裏很空,明明得到了,還是空的厲害。


    夏允風閉上眼睛,睫毛顫個不停,動動嘴巴,他囁喏著吞吐出幾個單調的字眼:“哥,我們……”


    遲野沒能讓他說完,少年的眼神很兇,被欲/望摧成鮮紅的顏色。他想要,枉顧那些倫理道德,是非對錯拋諸腦後,他隻想要夏允風。


    遲野捂住夏允風的嘴巴,滾燙的氣息嗬在耳朵裏,他黏黏糊糊的舔舐夏允風的左耳,聲音又清楚,又模糊。


    “聽著。”遲野告訴他,“我們在談戀愛。”


    ·


    天很亮,窗簾也擋不住光。


    遲野睜開眼睛,從透光的窗到麵前的人,寸寸看清,夏允風肩頭胸口被他霍霍的夠嗆。


    枕頭縫裏摸到手機,看一眼時間,都九點多了。


    小孩兒窩在身前睡的挺香,遲野先起床洗漱,掀被子時夏允風才動一下,他的手還搭在遲野身上,整個人靠過來:“哥……”


    遲野摸摸他:“你哥要起床了。”


    他拿開夏允風的手,裸露的後背有幾道抓痕。


    洗漱完畢,遲野手提著外套,繞到床邊低頭蹭蹭夏允風的臉:“再睡五分鍾,我去拿早飯。”


    小孩兒難得賴床,咕噥一聲把頭縮被子裏。


    遲野隔著被子拍他一下:“別磨嘰。”


    去的太晚了,餐廳都不剩什麽好吃的。遲野挑著撿著拿了點夏允風愛吃的,打包帶迴房間。


    進屋安安靜靜的,夏允風還賴著沒起來。遲野站在床尾捏他的腳,沒什麽耐心的催促:“起不起?不起早飯我自己吃了。”


    夏允風一動不動的,遲野不等他了,轉身坐下,邊吃包子邊玩手機。


    手機剛解鎖,包子也才咬一口,統共沒坐三十秒呢,身後窸窸窣窣傳來點動靜。


    遲野坐著不動,不迴頭也不搭理,感覺後背貼上個熱烘烘的小孩兒。夏允風的手擦著身體伸過來,胡亂的朝他手上摸。


    遲野一巴掌拍上去:“刷牙去。”


    夏允風抱著他磨蹭一會兒,醒覺呢,小孩兒就沒這麽困過,大概是昨晚虛耗過度。想起昨晚夏允風還有點羞,耳根微微發紅,得虧遲野背對著他,不然又該被嘲笑了。


    刷完牙迴來遲野都吃差不多了,夏允風抱著玉米啃,臉對著窗,一夜過去,北城處處蓋著新雪,白的晃眼。


    他看向遲野,發現遲野也在看他,昨晚的後勁又有點起來,夏允風飄著眼睛:“你看我幹嘛?”


    “不讓看?”遲野挑起眉,把他拽到腿上掂兩下,“我的,我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一副欠揍的混蛋樣,夏允風氣他,可聽了這話又愛他。


    夏允風摳著玉米粒吃,說道:“哥,你放假了吧。”


    “啊。”遲野應著,“有什麽說法?”


    夏允風搖搖頭:“那就不急著迴家了。”


    “沒放假也不急。”遲野說,“難得就我們倆,雪下的及時。”


    聽著有點過二人世界的意思,夏允風怪高興的。


    房間還是競賽主辦方訂的,如今大雪機場停飛,滯留的學生都給辦了續房。前幾天早出晚歸的,也沒老師上來探望,現在考完,碰巧又走不了,主辦方的幾位老師挨個上門問候學生情況。


    門被敲響的時候,夏允風正被遲野鎖在懷裏親嘴兒。


    少年壞事幹到一半被打攪,拉長個臉去開門。屋外站著三四個老師,有男有女,是這幾天常見的。


    “喲,是遲野,怎麽這副表情,誰欠你錢了?”


    集訓不過五天時間,老師們都對遲野有著很深刻的印象。


    遲野握著把手一愣:“老師……你們怎麽來了?”


    “慰問啊,這麽大雪,不來看看怎麽讓你們家長放心?”


    遲野讓開一條道來,心裏明鏡兒似的:“是怕我們考完了瞎胡鬧,過來視察的吧。”


    老師們邊往裏走邊笑,被遲野一句話揭露真實目的。


    “你一個人睡,晚上不怕吧?”其中一位女老師說,話音剛落,發現床邊還站著一個人。


    夏允風攥著半根玉米立在那兒,身上披著遲野的外套,幸好早上起來怕涼套了條居家褲,否則場麵可能會很難收拾。


    集訓營統共就三十來個學生,老師都認得了,可以確定沒見過眼前這個。


    遲野淡定的很,麵上看不出絲毫破綻,一本正經的扯:“我弟,來北城玩兒的,昨天就該走了,下雪走不了,我讓他等等一起迴去。”


    聽了原因,老師們表示理解,紛紛吐槽起近來多變的天氣。


    剛剛那個老師看了看他們,問道:“親兄弟嗎?”


    遲野不答反問:“您覺著呢?”


    老師說:“我覺得是,你們長得很像。”


    遲野不太樂意的喊:“不是吧?哪裏像了?我有這麽醜嗎?”


    夏允風悄摸地擰遲野的肉。


    逗留一會兒,老師離開去往下一個房間。


    門關上,遲野一扭頭撞上身後的視線,夏允風正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看著他。


    “什麽意思?”遲野不太明白。


    夏允風走過來,仔仔細細的打量遲野:“那個老師說我們長得像。”說小話似的,仰著的臉隻有巴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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