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野給夏允風挪到桌子另一頭,跟他離的十萬八千裏遠:“快點學習,別畫你那抽象畫了!”


    他在這邊慌裏慌張的擺置夏允風,語音裏頭方銳都快笑岔氣了。電腦屏關了主機還開著,語音一直連著,遲野的反應全給方銳聽見了。


    過了會兒遲野重新打開電腦,瞄著夏允風不讓他偷看,屏幕亮起來的一瞬間趕緊把視頻給關了。他帶上耳機,方銳還在笑,遲野額角的青筋突突的跳,咬牙切齒的說:“你真他媽有病!”


    方銳笑的眼淚都冒出來,緩了半天才說的出話:“對不住野哥,我忘了小弟在家了。”


    “快滾吧。”遲野暴躁的說。


    “別這樣,咱弟弟也不小了,你別看現在的小孩兒,懂得可多呢。”


    別人家小孩遲野管不著,夏允風不行,不能讓方銳把他給荼毒了。


    遲野罵了方銳一通,讓他以後有點分寸,別整這些亂七八糟的,說完把他語音掛了,自個兒坐椅子上散火。


    說實在的,遲野十七了,這個歲數的少年該懂的都懂,片兒也沒少看。要換從前,遲野不光麵不改色的看,還敢敞著看,看完還要擼一把,那才算完事,才叫青春。可現在家裏多了個夏允風,他連自己解決都好久沒有過了。


    遲野有點熱,氣完後勁上來了,視頻裏那兩聲哼哼勾著人了。


    未經人事的少年都禁不住撩撥,遲野拽了拽上衣,轉身去了衛生間。


    白瓷磚上留著掌印,體溫升高帶來的熱度變成了一團霧。遲野單手撐著牆,半垂著頭,初具形狀的肌肉繃的很緊。


    他的唿吸越來越沉,胸口起伏的有些急促。


    後來連眉頭也微微擰起。


    在動作中遲野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有點兇,帶著些不太明顯的攻擊性,因而顯得瞳孔的顏色很深。


    少年站直了身體,情不自禁的揚起頭,喉結在無意識的吞咽中上下滾動。


    就在這時,衛生間的門被人拍響了,夏允風的聲音傳了進來:“上廁所怎麽這麽久啊,快點,我要尿尿!”


    遲野腦袋一嗡,刹那間,少年發散的想象一下子有了實體,夏允風帶著舊疤的身體、白嫩的三角區、總是被白襪子包裹的小腿轟然出現在眼前。


    遲野重重的喘了一口氣,額頭抵在冰冷的瓷磚上,手指發麻的打開了淋浴。


    熱水衝刷著牆麵和手掌,遲野的聲音聽起來沙啞極了,他喘息著對夏允風說:“等會兒,我衝個澡。”


    夏允風不滿的錘門,氣道:“又不熱,大白天的洗什麽澡!你故意的吧!”


    遲野說不出話,想起一個月前把夏允風堵在衛生間不讓人尿尿的缺德事,總算信了一次什麽叫“天道好輪迴”。


    這個澡洗的很快,不到五分鍾遲野就出來了。


    他帶著一身新鮮的水汽跟夏允風擦身而過,什麽話也沒說。


    夏允風覺得遲野有點怪,但也說不上哪怪,尿急的很,趕緊去解決了。


    迴來時遲野不在桌上坐著了,人躺在床上,靠著枕頭玩手機。


    “不學習了?”夏允風納悶地問。


    “嗯。”遲野懶洋洋的,渾身上下都很放鬆,“歇會兒。”


    夏允風拿著作業本來找他,早上看遲野學的帶勁沒好打擾,現在正好了。


    “我有幾題不會,你給我講講。”


    遲野抬起眼,往床裏邊挪了挪,夏允風很自然的坐上來,把作業本放在遲野身上。


    台風天降溫的厲害,家裏有點涼,夏允風穿著短袖,胳膊上也涼涼的。


    遲野給他講題目,勁兒是過了,人還鬆軟著,嗓子還是沉。


    那聲音就順著夏允風的右耳往裏鑽,慵懶的帶著點啞的聲音,聽的人心裏癢癢的。


    夏允風摸了下耳朵,跟遲野胳膊貼著,覺得他的身體很熱。


    “你沒事吧?”夏允風看了眼遲野,伸手碰了下他的胳膊,“你嗓子好啞,身上也好熱。”


    遲野清了清嗓子:“我火大。”


    這倒是真的,夏允風對此有深刻的認識。


    他沒再說什麽,等遲野給他講完題目還道了聲謝。


    小孩現在會說“謝謝”了,客客氣氣的很有一套。


    遲野靠迴去,懶勁兒上來了怎麽都不想動。


    他看著夏允風的後腦勺,對方還坐在他床邊想題目。


    “去桌上寫,”遲野往下躺了躺,“我睡會。”


    夏允風抱著書走了,遲野翻了個身,小孩微涼的手指摸在皮膚上的觸感異常清晰。


    遲野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閉著眼狠狠的搓了把自己的胳膊。


    作者有話要說:  野,你完了。


    第20章


    睡前多少奇奇怪怪的心思,一覺醒來也消磨的差不多了。


    遲野跟夏允風在家“相依為命”好幾天,抬頭低頭都是對方,沒少拌嘴吵架,多半是夏允風單方麵受氣。


    這次台風持續的時間有點長,以往兩三天就走了,這都第四天了還在沒完沒了的下雨。


    遲野的葡萄架子已經光禿禿的了,葡萄藤斷的斷,散的散,死的透透的。


    淩美娟和遲建國電話都不多,他們實在是忙,特別是遲建國,瓊州島周邊的鄉鎮有受災群眾,台風來的第二天他就去下邊幫忙救援了。


    遲野每天都要看新聞,晚上守著電話等,無論多晚遲建國都會給遲野打個電話報平安,哪怕忙起來搞到淩晨也會打,知道兒子不聽他電話沒法安心睡覺。


    前天晚上遲建國忙到淩晨三點,遲野開著小台燈一直學到三點,夏允風早睡了,卷著小被子袒著肚子。


    遲野出去接電話的時候順手給他拉了拉被子。


    遲建國忙飛掉了,一天在水裏泡著腳都掉了一層皮,聲音聽起來也很累。


    遲野說話時一直皺著眉,手不停的在沙發布上摳。


    “爸,不說了,你早點睡。”


    還沒講幾句,遲野就要掛電話。


    遲建國笑著答應,說等迴家了帶他和夏允風出去玩。


    遲野隻想遲建國能早點迴家。


    掛了電話遲野在客廳坐了好久,看著窗外的風雨,越看越鬧心。


    快別下了吧,警察叔叔多辛苦啊。


    他睡的晚,按以前肯定要睡到中午的,但現在心裏有事兒壓著,睡不著。


    不過肯定沒夏允風醒的早,遲野起來的時候房裏就他一個,他摸著手機看時間,才六點半。


    雨聲聽多了真的很煩,遲野把頭埋被子裏滾了一圈。風唿唿地吹,響聲有點大,門在牆上撞的哐哐的。


    遲野聽著那動靜,愣了幾秒,突然一掀被子爬起來了。


    他跑到客廳,看見家裏大門敞著,狂風和暴雨一起往裏灌,幾下就把他吹透了。


    “夏允風?”遲野喊了聲,迎著風衝出去,臉都冷了。


    雨線粗的看不清東西,打在身上生疼,遲野都有點站不住。


    院子裏的花草蓋著塑料布,那天遲野親手弄的,但這次的台風實在太厲害了,時間又長,夏允風早上起來就看見布被吹開了一角,大雨把花都打蔫了。


    這幾天遲野睡不好他知道,沒想著去把人喊起來,夏允風自個跑出去弄了。


    小孩毛絨絨的睡衣全濕了,緊緊貼在身上,顯得又瘦又小,他拽著塑料布的一角往後拉,風雨帶來的阻力太大,夏允風費了好大勁才蓋好,正蹲在地上栓繩子。


    太冷了,他凍得渾身發抖。


    遲野到跟前的時候,他剛剛把繩子綁好。


    “夏允風!”


    遲野死盯著他,伸手把人從地上拉起來。


    雨太大,夏允風既看不清遲野,也聽不清他說什麽,隻感覺遲野很用力的攥著他的手腕,拉著他往家裏跑。


    大門在身後關上,倆人成了落湯雞,從上到下的滴水。


    遲野把夏允風從肩膀摸到腰,問他:“有沒有碰到哪?”


    夏允風發著抖搖頭,嘴唇直打顫。


    遲野拉著夏允風進衛生間,衣服還沒脫先把淋浴打開,熱水和熱氣一起往外冒,他抬手去脫夏允風的衣服。


    夏允風站在那任遲野折騰,讓抬胳膊抬胳膊,讓抬腳抬腳,他太狼狽了,熱水澆在身上半天才稍微暖和一點。


    遲野的表情一直都不太好看,等夏允風身上熱起來才動手脫自己的衣服。


    夏允風不像之前抖得那麽厲害了,看著遲野的後背,低聲解釋:“我起來的時候看見院子裏的塑料布被吹翻了,我怕花被雨澆死了。”


    他出去不到五分鍾,客廳被灌進來的風雨洗禮一遭,這會兒已經髒的不像樣子了。


    洗的差不多了,夏允風說:“我去收拾,你慢慢洗。”


    遲野抓住他,沉著臉把人按在花灑底下,兩隻手放在夏允風肩膀上,還能感覺到小孩微小的顫抖。


    又衝了半天,夏允風徹底不抖了,遲野才把他趕到旁邊。


    倆人頭一次一塊洗澡,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景。


    夏允風站在旁邊把自己擦幹了:“我先出去了……”


    “站著。”遲野頭也不迴的說。


    夏允風頓了一下。


    遲野甩了甩頭發上的水,關掉淋浴:“讓你站著。”


    他隨便擦了擦身上的水,然後出去了。


    夏允風在衛生間等著,順便把地上的水拖幹淨。


    遲野沒一會兒就迴來了,手裏拿著幹淨的衣服。他自己已經穿好了,看夏允風一件件的把衣服穿起來,然後才開始算賬。


    “知道外麵刮的是幾級台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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