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家的新房子已經入夥了,也收拾得很幹淨。


    小柔和妙在阿金家裏休息了兩天,把阿金妹妹,妹夫一起帶上迴家。


    家裏就剩下阿金和他爸媽,三個人準備過年。


    “哎,真冷清,要是小柔在家裏就好了。”阿金媽媽一邊起鍋燒油準備炸點東西過年吃,心裏想的卻是小柔。


    “媽,你就別念叨小柔了,今天你都念叨四次了。”阿金在灶前幫忙推著柴火。


    “我知道按習俗她不會留在我們家裏過年的,這不想她了嘛。”


    “想她就打電話給她啊,你不是有她電話嗎?”阿金說道。


    “電話裏我又不知道跟她說什麽好,再說電話裏又看不到她。”阿金媽媽有點失落。


    “好啦,別分心,油炸東西,別燙著手了,那你們過了年還跟我一起下廣州嗎?”


    “這得問你爸,他去我就去,他不去我又不太會說普通話,買東西都買不到,路牌也不認識,到時走丟了,還得你去找呢。”


    “昨天問了爸,他就說不下去了,留在家裏,隨便養點家畜,能賺錢就賺,不能賺錢就養著自己家裏吃,順便種點家裏吃的稻穀,花生,青菜之類的,他說還是自家種的吃得舒服。”


    “那就不下去唄,你還在讀書,總是讓你分心也不好,你得好好讀書啊,你說你要考研究生,考博士,這些我和你爸都不懂,你自己看著辦,不夠錢就說,我們會去借來供你讀。”


    “媽,就算我要繼續讀下去,也不用你們去借錢,我現在的錢足夠我讀書了。”


    “那就好,那也得省著來用啊,別大手大腳的花錢,人生上的事說不準,得留著防後,知道沒?”


    “知道啦,媽,你看你,都快過年了,還說不吉利的話。”


    “嗯,對對對,不說那些不好的,呸呸呸,一切順利!”阿金媽媽認為可以呸掉一切不好的事情,新年嘛,總是希望一切順利,心想事成!


    2006年1月28日,除夕。


    阿金一大早就起來了,開始為新年忙碌起來。


    因為是新家,沒有舊對聯,但是有兩個灶台上都貼了灶神貼,阿金要將它們換新的,還要在灶台上更換新的細沙,供拜神時插香燭用的。


    更換好後,阿金休息了半個鍾,覺得時間還早,在臨近九點鍾,村裏每家每戶門口都在做著同樣的一件事,那就是貼春聯。


    “伯伯,新年好啊,你們也這麽早貼?”阿金跟對麵的伯伯打著招唿。


    “阿金,你家也那麽早?我還不是想著貼完早點殺雞殺鴨,準備團圓飯。”


    “伯伯,我也是這麽想的,早點吃完早點出去串串門,聯絡感情。”


    “對啊,不都是這樣想的嘛,阿金,你女朋友呢?迴去了嗎?”


    “嗯,迴去了,她要迴她家過年。”


    “你們年後初幾開學?”


    “十二左右吧,不過我可能提前去學校。”


    “哦,那可以在家裏多陪陪你父母。”


    倆人邊幹活邊拉家常,農村裏這種情形是常有的,土味人情很重。


    “阿金,你眼力好,幫我看看貼正沒?我總感覺有點偏。”


    “確實偏了點,上麵往左上拉點就可以了。”


    “嗯,好了沒?”


    “好了,好了,很直很平了。”


    “好的,謝謝!阿金,你家泡了茶沒?去你家喝點茶,我看你也快搞定了?”


    “是的,差不多,你進屋坐著先,我貼完這個橫幅就搞定了。”


    “弟,弟妹,你們這麽早就殺雞殺鴨?今晚不是要做很多菜?”伯伯走進屋,看到阿金爸媽在後院給雞,鴨,拔毛,走過去打招唿。


    “也沒多少菜,就三個人吃不了多少,殺好放著過年的時候拿出來就可以了,這麽冷的天氣也壞不了,懶得每次都殺,太冷的水了,前麵大廳坐啊,泡茶喝。”阿金爸爸邊說,兩個被冷得通紅的手邊往圍裙上抹去水。


    “伯伯,坐啊,還站著幹嘛呢?桌麵上有柚子,掰來吃,這鬼天氣,都零下五度了,吃什麽水果都感覺冰嘴的,隻能吃點柚子。”阿金招唿著那位對麵的伯伯。


    “好!”


    阿金爸爸也剛好把茶壺提了過來。


    “兒子,忙完了?那你陪伯伯喝會茶吧,我還有點鴨毛沒拔完。”


    “好,你去忙吧。”


    “伯伯,喝茶,抽煙!”阿金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也給他遞了一根煙。


    “好,阿金,你家上次擺酒花了多少錢?我看挺熱鬧的,夥食和這些零零碎碎的都挺舍得拿出來,全都是好貨。”


    “十來萬吧,伯伯,你家的房子打算什麽時候入夥?我看也差不多了吧?”


    “打算清明節前吧,就不知道天氣允不允許。”


    “天氣太冷了,過了年又雨水多,天冷,水多都會影響工期。”


    “那不是啊,那時看到你家七月多就開始蓋了,我說蓋,家裏那位老太婆又不答應,說黃煙還沒賣完哪來的錢蓋房子,要是跟著你家那時蓋就好嘍。”


    “我就是怕天冷蓋的房子頂層容易龜裂,所以提前兩個月,反正當時家裏也沒什麽活幹。”


    “蓋都在蓋著,不可能停下來了,算了,不說這些了,今晚出行嗎?”


    “出啊,這些習俗還是要參加的,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就得融入進去嘛,對不對?”


    “那今晚叫上我,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叫啦,你吃了飯,看到我家燈火亮著的話就過來打牌,我小叔應該也會過來跟我一起出行。”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這茶挺好喝,放的什麽茶葉?”


    “玫瑰茉莉花茶,是挺好喝的,你要不要?給你一罐?我買了十幾罐。”


    “多了嗎?多的話就給我一罐,多少錢我給你!”


    “伯伯,不用給錢,鄰裏鄰舍的,拿去喝就好了,以後我不在家,我父母有什麽事,幫忙多照顧下就行,對不對?”


    “阿金,那就謝謝你,我也不礙著你家忙活了,今天大家都挺忙的,吃完團圓飯,再聊!”


    “好的。”


    下午,阿金一家三口都開始忙碌,煲雞湯,燜鴨,蒸魚,蒸釀豆腐,炒菜,蒸扣肉。


    很快一大桌的菜就做好了,阿金是村裏麵第一個去祠堂拜神的。


    拜完神,阿金在桌麵上擺放好8副碗筷,正準備吃飯時,村支書來了。


    “阿金,你家這麽早吃晚飯?剛響的一連串炮竹是你家放的?這也太早了吧?才四點多,先過去村裏祠堂幫忙把鑼鼓,獅子頭,龍,從樓上傳下來,很快,十幾分鍾就能搞定。”


    “好,爸,媽,你們把桌麵那個加熱的打開來,我過去幫了忙就迴來吃!”


    “去吧,去吧,隊裏有事叫了幫忙就得去。”


    十來分鍾後,阿金返迴來,阿金一家邊吃飯,邊打電話給小柔聊天,手機在桌麵上轉著,到誰那裏就誰跟小柔聊天。


    “小柔,你吃了晚飯沒?”


    “叔叔,阿姨,除夕快樂,我還沒吃飯,哪有這麽早?”


    “要不要來我家吃?我們正在吃哦,一大桌的好吃的!”


    “阿姨,你就別饞我了,等下我真的開車過去的哦,嗬嗬。”


    “你過來啊,我們可以等你,小柔,拿了壓歲錢沒?”手機轉到了阿金爸爸麵前,他問道。


    “我哪有壓歲錢?都出了社會,叔叔,你給我一個大大的紅包唄。”小柔開著玩笑的說道,小柔和阿金爸媽在一起也半年了,互相都比較了解了。


    “你過來啊,我就給你個大紅包,小柔,今天好冷,你要多穿點衣服,我們這裏看樣子明天估計都會下大雪,天邊都有點偏黃了,這是下大雪前的征兆。”


    “叔叔,謝謝關心,我這裏還行,挺暖和的,還出太陽呢。”


    “小柔,除夕快樂,幫我給叔叔,阿姨也問個好,你們是在家吃團圓飯還是出去外麵吃?”阿金說道。


    “出去外麵吃,在家不方便做飯菜,不像在你家房屋那麽大,還有後院殺雞殺鴨的。”


    “訂好桌沒?幾點去吃?有什麽好吃的?”


    “訂好了,昨天就訂了桌,什麽菜我也不知道,差不多也就那些吧,每年都那樣的,六點開飯。”


    “六點我都吃完嘍,晚上我要去串門,如果沒接到你電話別生氣啊。”


    “知道啦,你去吧,走動走動,聯絡感情,一年也就那麽幾天有時間坐下來閑談。”


    “小柔,明天如果下大雪我拍照發彩信給你看,好不好?”


    “發什麽彩信?用qq發給我啊,笨死了!好期待。”


    “不知道會不會下呢,不過看天象,應該會有場大雪。”


    “下大雪,你那邊會封路嗎?”小柔突然問道。


    “那倒不會,有人清掃路麵的。”


    “嗯,那我知道了,你吃飯先吧,多吃點,別餓壞了,櫻桃和格格還好吧?”


    “她們還好,不過沒放出來,今天除夕夜,會很多人燃炮竹,怕嚇到她倆。”


    “你吃飯吧,別吃那麽多冷的菜,多喝點湯暖身子。”


    阿金一家有說有笑的吃完了團圓飯。


    在客廳的茶幾上擺好糖果,堅果,水果之類的東西,邊吃邊看著電視閑聊,阿金在這期間,也打了電話給羅峰,妙董,梁大哥,麗麗,楊春燕,盧蘭英等幾位好朋友,相互問候。


    六點多,因為沒開車迴來,沒那麽方便,本來說去了小叔家,就順便去大姑,小姑家拜個年的,然而去小叔家都聊到快八點了。


    小叔拿起等下出行的炮竹,就跟阿金一家迴去了。


    晚上無聊,阿金把對麵那位伯伯叫過來一起玩升級,當然桌子底下放有火盆烤火,幾人才不覺得凍腳。


    四人玩到十一點多“爸,等下你要不要一起去出行放鞭炮?入夥這裏多了很多炮竹,留點過年這裏拜神,其它今晚都燃了吧,這種東西不要放太久。”


    “去就去唄,反正也要不了多久。”


    “那可不一定哦,有一年大家都聊到三點多。”阿金小叔說道。


    “那麽冷的天氣,我才不陪他們聊那麽晚呢,燃了炮竹我就迴家,其它事情等阿金去處理,他也要學著長大跟村裏的叔叔伯伯們多交流。”阿金他爸說道。


    “打完這局就不打了吧,喝點茶水暖了身子就準備出去了。”對麵伯伯說道。


    “好!”大家都同意了,時間也臨近零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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