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會是高俅等人的一個政績,也是高俅、童貫控製江湖的一隻手,楊誌要是滅了雙龍會,就等於當著主人的麵殺了看門護院的狗,不要說那兩個小人,換了誰也都不會容忍;快活劉明白了,楊誌擔心的是背後捅過去的刀,朝中那些人的手段陰暗連蔡京都不行,楊誌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快活劉想了想說:“我有一次和蔡相說起你們,他有些擔心,隨天好像不願意做官,你現在做事不顧後果,恐怕也沒有準備以後做官。昨天聽你們一說,才知道其中有這麽多彎彎繞。”

    楊誌認真地說:“隻要大宋無憂,做不做官不是問題,況且我在武技一道越來越偏,我也不確定以後會怎樣。對了,你在蔡府,能不能幫蔡程打一點底子?”

    快活劉點頭說:“沒問題,蔡程本來就跟在趙飛飛後麵練過幾天,這件事你放心吧。隻不過是一年的光景,你能殺死那麽多成名的高手,說起來我都不敢相信,周大俠指點了你?”

    楊誌陪周侗去采藥,現在已經是人所皆知的事,很多人猜測,也許蒼岩山裏有秘密。楊誌笑起來說:“周侗師父指點的是心境,你應該清楚,金台一支是外家功夫,我練習的是道教功夫,不過周侗師父給了我二十年後的一次機會,這次機會給了嶽飛。”

    快活劉點了點頭,蔡府的消息靈通,曉得嶽飛現在內力大增,周侗病重應該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損耗心力太多造成的。而楊誌能告訴自己二十年以後的機會,就是沒有把自己當做外人,以楊誌現在的武功,二十年以後不出意外,很可能就是另外一個周侗;那個機會楊誌是自己用,還是給別人,都是未定之數。

    快活劉問楊誌:“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楊誌笑了笑說:“我隻打算在汴梁呆三天,後天一早就走。”

    楊誌說完,遞給快活劉兩千兩銀票,快活劉一看,變色說:“我不需要下屬的孝敬。”

    楊誌把銀票塞給快活劉說:“不是孝敬,是買消息,一條消息一千兩銀子,一個是楊戩到底怎麽死的,另外就是九皇子趙構的消息。你去打探情況總需要開銷的,總不能讓你墊錢吧。”

    快活劉詫異地看看楊誌,楊戩沒有子女,人死燈滅,連楊戩的弟弟都不管楊戩的死因,楊誌好端端地操什麽心;趙構宋徽宗趙佶第九子,雖說天性聰明,知識淵博,記憶力很強,但是除了太子趙桓,宋徽宗的哪一個兒子不是博聞強記。可是現在的楊誌不是一般人,在到處操勞的時候關心這兩件事,快活劉知道,一定有原因。

    快活劉收了銀票問:“怎麽把消息傳遞給你?”

    楊誌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說:“蔡隨天不是要迴來嗎,你把消息留給他,或者告訴葉夢得。”

    “還是葉夢得吧。”快活劉想了想說:“蔡隨天要是遲一點,隻能在泗州與蔡相見麵,蔡絛去打聽了一下,你說得沒錯,江南的戰事堪憂。還有沒有什麽事要我去辦的,一千兩銀子一件。”

    一件也是辦,兩件也是辦,快活劉是豁出去了;楊誌無奈地搖搖頭,快活劉笑笑,收拾了行禮就走了。楊誌看著快活劉走後,趁著無邊的夜色,摸到了主持的禪房,剛到門口,禪房的門就輕輕打開,相國寺的主持智清大師看楊誌進去微微一笑,將沏好的茶半空中遞過來說:“西湖龍井,可惜相國寺的水沒有虎跑泉的水好。”

    茶杯在空中旋轉著向前,仿佛有一隻手在茶杯上旋轉,楊誌伸手輕輕一握,正好將茶杯定在手中,杯中茶葉香氣若蘭,清澈明亮;楊誌端起來茶先聞了一下,接著淡淡啜了一口,對智清大師說:“這應該是皇宮所賜吧,現在江南大亂,這麽好的茶葉已經運不出來了,相國寺不愧是地位超然。”

    “檀越取笑了,聽恨山禪師說你有關係佛門的大事,到底是什麽?”智清大師五十開外,看上去還是四十上下的樣子,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盯著楊誌說:“不是我不相信你,實在是你一鳴驚人,看你在遼東的做派,每每出人意料,我怕你故弄玄虛,到時候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楊誌笑著在智清大師對麵坐下說:“我原來應該叫你師叔的,可是智真長老非要說代師收徒,沒辦法,我討個巧,叫你師兄吧。我們有這樣的關係,我又怎麽會騙你,佛祖釋加牟尼的真身舍利如何?”

    據傳釋迦牟尼涅槃,火化後弟子們從灰燼中得到了頭頂骨、牙齒、中指骨和八萬四千顆舍利子。據佛教經典記載,釋迦牟尼荼毗後所得舍利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為遺骨舍利,如佛牙、佛指、佛頂骨等;另一類是珠狀舍利子,其中又有骨舍利、肉舍利、發舍利之分,其中骨舍利色白,發舍利色黑,肉舍利色赤。

    佛教徒往往信仰舍利所在即如法身所在,供養舍利即如同禮拜佛成道的菩提樹、金剛寶座、佛經行之足跡等,智清大師不敢相信地搖搖頭:“楊誌,我都懷疑你喝了龍血,是不是變成了妖怪,在中原的舍利都有名字來曆,也沒有聽說有人從外國帶進來。”

    楊誌正在喝茶,差點把茶水噴出來,誇張地說:“師兄,這話你可不能亂說,那樣會有無數的人想要把我點天燈。我為你們佛門嘔心瀝血,要是這樣的下場,大相國寺可要擔心因果報應,有傳說的舍利你都知道下落?”

    智清大師一怔,料想楊誌不會在這個上麵與自己胡說八道,向楊誌做了手勢,起身先行把楊誌領到後麵的密室;密室其實就是一個修行的禪房,地上鋪著草席,正中一張黃花梨的木桌,白馬寺的恨山禪師和四鰭禪師正在飲茶,四人見過禮坐定,楊誌沒有再弄玄虛,直截了當地說:“法門寺。”

    三個和尚聞言一震,頓時有幾分相信是真的,因為法門寺的舍利子遺失了幾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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