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蓬萊看到下麵跪著的許言真,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他想起那日禿鷲老怪叫他們進去,在詢問完了太一門圍獵的事之後忽然說的那句話:“和你們這些膽小怕事不成氣候的東西比起來,言真這小姑娘敢當麵拒絕,我真是越想越覺得不錯。就衝著這份膽量,讓你們喊她師叔也不為過。”下麵四人暗自叫苦,齊齊抬頭喊道:“師叔祖!”

    讓他們四個金丹喊一個練氣期的弟子叫師叔,他們的老臉可怎麽擱?本想指望一下宗主能勸勸師叔祖,卻沒想到那姓王的倒狡猾,一看不妙捂著傷口哎喲哎喲的喊痛,一麵告辭說:“弟子舊傷未愈,實在支撐不住,先行告辭了。”他得了師傅的靈藥,總算能夠撿迴一條命。這次太一門入侵,歸根到底還是他在緊要關頭出關,讓劉陳趙賀四人看到希望才出手抵抗。而他的力挽狂瀾讓對方元嬰修士重創之下隻能帶隊離開,既保護住了宗門又守住了禿鷲老怪的順利化神,也算是功不可沒。

    禿鷲老怪先前說了他無能,此時了解情況後卻也不便再責怪他。畢竟在魔道中像這樣不顧性命為了師傅宗門的人已經很少了。念在他這一片孝心與衷心的份上,隻勉為其難的勉勵了幾句,讓他好好閉關養傷,其他不用考慮。

    待王顏都前腳走,禿鷲老怪後腳就指著賀蘭謙開罵:“你!尤其是你!你給老子住嘴,我才不聽你解釋。太一門都把單君峰打爛了,你這個流芳殿主是當膩了想當遺臭殿主了吧!”

    劉賀桐剛剛在下麵偷笑,那意思明顯的很:“賀蘭謙汝這個偽君子,還想跟我搶宗主的大位,這下沒指望了吧。”他低著頭臉上得色剛顯,就聽到師叔祖把槍頭調轉又指著他罵道:“還有你這個王八蛋,執法長老怎麽當的?保護宗門不是你的職責,難道是我的職責?太一門把我合歡宗弟子都殺了多少了,你才給我滾出來?是不是看到人家有元嬰修士坐鎮你就尿褲子了?”

    劉賀桐心下氣苦,你都化神成功了,自然不會把人家元嬰修士放在眼裏?可是他才金丹後期,和元嬰修士差了至少一個台階,還是一個巨大的台階,換做你不尿褲子才怪!他剛要為自己分辯又被禿鷲老怪打斷:“我知道你們心想太一門勢力太大,元嬰修士就有好多,還有三個化神的老家夥,得罪不起。反正咱們合歡宗新人弟子還剛剛入門,給他們殺點也沒什麽,是不是?”

    賀蘭謙臉上的汗水都急出來了,連聲道:“師叔祖,弟子真的沒有這個意思。當日太一門入侵,弟子得知消息之後,第一個衝鋒陷陣,並派人去個峰告急求救,誰知道劉長老趙長老他們遲遲不來……弟子忝為傳承長老,與這些孩子們相處了也有些時日,一朝一夕,言傳身教,好歹有些感情。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

    劉賀桐暗地翻了個白眼:“誰不知道你是魔道最不要臉的偽君子,你和他們會有感情?騙鬼去吧!”人卻趕緊跪上兩步,擠出兩滴眼淚,嘴上哭道:“師叔祖,冤枉啊。那天弟子正打算閉關修煉衝刺元嬰,剛安排好一切,人都已經入定了,誰知太一門會挑這個時候殺上門來!?弟子門下那幾個孽障分不清輕重緩急,隻說不敢打擾我閉關,但他們都傾巢出動前去幫忙,倒叫我這威靄峰人去樓空,險些被太一門的餘孽給破了禁製。好在弟子反應及時,不然且不說抵抗太一門了,隻怕弟子早已走火入魔,無法再見到師叔祖化神成功,威震四方了。”

    禿鷲老怪啐了他一口,哼道:“扯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執法長老入關之前,你可有通知長老會?他們可都知道你要入關了?你又可曾安排好人在你不在的時候替你處理事務?”

    還不等他開口,賀蘭謙便朗聲道:“迴師叔祖的話,弟子並不知劉長老閉關!”

    劉賀桐頓時對他怒目相視。

    禿鷲老怪又看向賀蘭謙身後的趙環宇。趙環宇打了個寒戰,他方才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好理由去解釋自己為什麽沒出現。那日他與單鞭道長喝多了,送走道長之後便尋了兩個床上功夫了得的女弟子入室檢查去了。外麵屠殺慘烈的時候,他這邊也激戰正酣,第一個進來打擾他好事的弟子,直接給他一刀切了。現在想起來當真是悔恨之極,他隻恨自己為什麽不等那弟子開口再切他。左思右想,剛想說自己也閉關去了,就看到劉賀桐一下子被師叔祖捉到把柄。這會被禿鷲老怪一雙利眼盯住,威壓之下當下隻能戰戰兢兢道:“弟子……弟子也著實不知。”

    劉賀桐大怒,也顧不得顏麵了,直接叫道:“趙大傻子,你放屁!我好歹還與太一門的老賊鬥上了幾個迴合,你呢?別以為別人不知道,那天我們在外麵浴血廝殺的時候,你把陳蓬萊心愛的女弟子按到你床上去檢查了!陳長老要找你算賬都告到威靄峰了,那兩個女人的屍體現在還放在我執法殿上呢。”

    陳蓬萊本來跪在他後麵一聲不響,一聽這話頓時兩道黃眉倒豎,胡子亂翹。這姓劉的好不識抬舉,自己眼見是沒希望了,就亂開地圖炮把他也捎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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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禿鷲老怪怒極反笑:“好,好,好,你們一個跟元嬰修士衝鋒陷陣居然沒死,一個說自己去閉關了不知道,一個去與女弟子合歡雙修,一個戴了綠帽子不服去告狀。合歡宗有你們四個,到現在還沒倒真是老天垂憐!”

    四人被他一喝,頓覺得脖子似乎被人扼住透不過氣來。他們不過是金丹後期,與化神初期的禿鷲老怪比起來差了不止三個檔次。這番威壓之下,心下皆是又驚又怕。實力的差距赤luo裸的擺在眼前,若是自己再不老實,隻怕立刻便要被千刀萬剮提去見歡喜佛爺了。

    趙大傻子不愧是出名的二愣子,這種情況下還敢找那些別別扭扭的理由給自己開脫,分辨自己不過是與女弟子探討功法。這不是擺明了拿別人當傻子嗎?你與自己門下弟子探討也就算了,找人家陳蓬萊的女弟子探討功法能探討出個什麽勁啊!?

    禿鷲老怪最恨人騙他,之前也就忍了。此時盛怒之下,再也忍耐不住,一隻手爪淩空抓起,慢慢收攏,仿佛捏住了一枚金丹。陳蓬萊眼睜睜的看著趙環宇的臉色由白而紅,由紅變紫,連求饒的話都來不及說,喉嚨裏咯咯作響。忽然隻聽啪嗒一聲,短短一盞茶不到的功夫,趙環宇的金丹就被這麽輕而易舉的被捏碎了。

    這就是化神期與金丹期的區別!

    他們仨與趙環宇的交情雖說不上好,此刻卻也不免兔死狐悲。

    禿鷲老怪隨手殺了一名金丹長老,卻仿佛沒事人一樣,淡淡道:“失職之罪重如山,欺上瞞下更是不可饒恕!今天你們幾個要好好謝謝趙環宇,等會抄他家的時候誰也不許私下貪汙!太一門入侵的事,老子暫時便不追究了。如有下次,他便是你們的榜樣!”

    劉賀陳三人趕緊兩聲稱是。

    禿鷲老怪哼了一聲道:“合歡宗要想長長久久的在魔道中占據一席,你們幾個便是脊梁,你們的弟子便是血液。那個小姑娘我是收定了,順著顏都的排行,改作顏真。喊不喊師叔,你們看著辦吧。”

    劉賀陳等人頓時汗如雨下,相互對望了一眼,倒是第一次心有靈犀想到一塊去了:“迴頭就把那個叫做許言真的小姑娘當作祖宗供起來,等到禿鷲老怪不在的時候,再想辦法給找個意外悄悄做掉,最好是推到太一門頭上。”於是齊聲應道:“是。”

    禿鷲老怪掃了他們一眼,然變了口吻,厲聲道:“明日本座便要去尋幾個老朋友,太一門的事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這些時日你們給我在這裏好好反省,重建宗門。等我去找完太一門的晦氣,再迴來收拾你們。”

    三人齊聲道:“弟子省得,請師叔祖放心。”

    禿鷲老怪揮了揮袖子,讓他們下去。陳蓬萊等人如逢大赦,正要滿頭大汗的爬起來倒退著出去,又被他叫住:“等等,陳蓬萊,你,對就是你!他們兩個東西我都不放心,本座不在宗門的時候,宗主之位暫時就交給你了。等下你留下,本座自會賜你一些法寶靈丹助你成嬰。”

    陳蓬萊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間人都飄了起來。劉賀二人肚子裏恨得隻咬牙。

    隻聽禿鷲老怪淡淡道:“話說迴來,顏都還在閉關養傷,小顏真在本座不在的時候,也交給你了。若是她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哼!”

    陳蓬萊腿一軟又跪下了。劉賀二人心情大悅,師叔祖能讓你成嬰,自然也能滅了你的元嬰。雖然你這迴沒出太大婁子,但是離出婁子估計也不遠了。想讓一個練氣期的外門弟子出事,實在是太容易了。

    卻聽禿鷲老怪繼續道:“顏都是已經不成了,我看那小姑娘寧願得罪我也要維護宗門鐵律,這份膽量心氣都很是不錯。今日化神本座得了她一個大忙,等到將來我飛升之後,她就是下任宗主的候選人之一。你們三個要全力輔佐,自然有你們的好處。若是她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們一起陪葬!”

    劉賀二人頓時跪下一道應了聲是,聲音之淒楚,不言而喻。

    陳蓬萊頓時放下一百二十個心。

    尤其是在不久前得知禿鷲老怪居然有個嫡親孫子一直放在別處教養,如今他化神後第一時間竟然找了迴來,作為合歡宗下任宗主的候選人。更讓人生氣的是,那少年公子是極為罕有的單靈根資質,年紀輕輕居然已經結丹了,人比禿鷲老怪還要陰險狡猾,手段比賀蘭謙還要高明萬分,短短幾天時間就已經收服了趙大傻子那群親傳弟子,不論男女對他都是心悅誠服,一躍成為千女峰最受歡迎的歡喜殿殿主!

    這種有長相有實力有手段有靠山的人,現在就在他下首喝茶。這種人比起許顏真那個小姑娘不知要難應付多少倍,至少許顏真這個小師叔還知道進來跪下給他們磕頭。那個小白臉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們,還不是仗著有師叔祖挺他?呸!

    想到這裏,他對上許顏真的笑臉越發的和藹,連忙裝作惶恐的走下台階扶起她,咳嗽一聲笑道:“不用如此多禮,如今你已是我合歡宗禿鷲老祖的親傳弟子,算起來我可是要喊你一聲師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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