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蘭,在不在!”油頭粉麵的家夥大聲的喊著,似乎不知道這是病房需要安靜一些,還自視頗好的笑著露出一口煙酒熏出來的黃牙。

    陳雪蘭正在衛生間洗東西,聽到這聲音微微一楞,臉上的厭惡一閃而過但還是走了出來,勉強的笑了笑:“賴少,你怎麽來這了?”

    油頭粉麵叫賴成器,是陳雪蘭上班那個公司的小開,屬於無所事事的敗家子類型。賴成器一看到陳雪蘭頓時是眼前一亮,趕緊掩飾著眼裏的色光殷切的說:“我聽公司的人說你有事請假了,趕緊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

    賴成器說話的時候就差沒流口水了,盡管盡力的掩飾著但眼裏的色意還是一閃而過,眼前的陳雪蘭穿著睡衣的模樣居家但在舉手投足間又曼妙異常,比之上班穿工裝時多了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即使素麵朝天依舊美得讓人垂涎三尺。

    “沒什麽事,謝謝賴少了。”陳雪蘭說的話很客氣,不過態度不冷不熱的,對於眼前這個家夥總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謝什麽啊,你和我之間不用客氣!”賴成器嘿嘿的笑著,看了看床上似乎在睡覺的少年,說:“雪蘭啊,這醫院一進來都是錢,你要缺錢的話盡管和我說知道嗎?”

    一口一個雪蘭,這麽親熱?病床上的林飛聽得火起,如果不是看不見真想起來罵他一頓。

    林飛知道這家夥在狂追小姨,不過小姨對他似乎很討厭,可這家夥就是典型的拍不走的蒼蠅,往日裏糾纏就算了現在還跑到醫院來,實在是可恨。

    “不用了!”陳雪蘭搖著頭,客氣的說:“賴少,時間這麽晚,一會醫院就要禁止探訪,這裏也沒地方可以坐,您還是先迴去休息吧。”

    這是變相的下逐客令啊,賴成器自然聽出來了,不過他倒沒有生氣,因為他晚上有的是娛樂項目也不想在這多呆,立刻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先走了,雪蘭你可千萬別累著自己,有什麽忙活的請一個護工來幫忙,需要錢的話我來出就好了,要是你累著的話我會心疼的。”

    陳雪蘭強忍著不快,依舊好言好語的說:“知道了,您先走吧,我這邊還要照顧小飛走不開。”

    “好好,你們早點休息。”賴成器不舍的看了看眼前的尤物,從包裏拿出一萬塊錢:“這錢你先放著用,不夠的話再和我說,錢咱們無所謂,你可千萬不要累壞自己。”

    “謝謝,我會盡快還你的!”眼裏的厭惡一閃而過,若是以往的話陳雪蘭會冰冷的拒絕,現在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小外甥,陳雪蘭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錢拿了過來,小外甥現在的情況確實太需要錢了。

    見陳雪蘭把錢收下,賴成器頓時是眼前一亮,獻著殷勤說:“什麽還不還的,我的還不就是你的,我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明白,那麽客氣幹什麽。”

    賴成器本想繼續獻殷勤來個趁虛而入,無奈兜裏的電話響個不停,想來是那些狐朋狗友在催促。對於他這種日夜顛倒的生物而言夜晚的精彩剛剛開始,當然了如果陳雪蘭肯就範的話他肯定不會去,因為和眼前的極品一比今晚約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

    現在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間,以前送花送東西都被拒絕了,這次直接送錢怎麽說都是雪中送碳吧!賴成器知道這美人的生活也拮據,不過一直潔身自好,這一點他就特別的喜歡。

    病房禁止探訪的時間到了,賴成器灰戀戀不舍的跑了,不過因為呆下來也不見得有什麽進展所以也沒怎麽沮喪。

    病房的門輕輕的關上,陳雪蘭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林飛,歎息了一聲把錢放進了自己的包包裏。

    “小姨,又是那個姓賴的混蛋麽?”一直沉默的林飛忍不住開了口,心裏堵得很是發慌。

    “恩,他隻是來看看你。”陳雪蘭怕林飛激動,情急之下撒謊道:“我和公司先支了一些工資,今天沒空去領,財務那邊專門讓他給我帶過來的。”

    “哦!”林飛不冷不熱的哦了一聲,心裏知道小姨是在撒謊,哪個公司會給一個不重要的文員預支那麽多的工資。

    雖然心裏有數,但林飛並不想戳穿,因為林飛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若不是自己這副模樣的話小姨會和往常一樣冰冷的拒絕他。

    “小飛你別擔心那麽多,你隻要好好的養好傷就行了。”陳雪蘭有些心虛,但還是上前安慰著林飛。

    “我知道的!”林飛懂事的點了點頭,把心裏的酸楚和不滿都憋著,能做的隻有暗暗的責怪自己。

    陳雪蘭知道林飛心裏有隔閡,他肯定對自己拿了賴成器給的錢生氣了,這時候心虛之下怕越解釋越麻煩,所以不敢再說什麽。

    病房是臨時安排的單間,比較貴的價格讓人難以接受,不過大病房裏沒有床位隻能咬牙挺著。說是單間比較清靜,實際上地方特別的小,病床邊僅留了一個打地鋪的位置,又潮又涼。

    陳雪蘭睡在地上,林飛睡在病床上,合衣而眠少有的沉默,原本這時候姨甥間都會聊一些輕鬆的話題來彼此安慰,今晚卻因為一隻惡心的蒼蠅出現破壞了這個習慣。

    “小姨,明天把錢還給他,我不想用他的錢。”病床上的林飛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一半是心裏惱火,一半是因為眼球裏刺痛的感覺突然劇烈起來。

    “好的!”陳雪蘭沉吟了一陣答應了,盡管現在很是缺錢,但她知道外甥雖然懂事也很倔強,如果不是氣極的話他絕不會在這種時候提這種不合理的要求。

    陳雪蘭累了一天,一躺下來很快就睡著了,絲毫沒注意到林飛翻來躺去的異常。

    痛,仿佛眼珠子裏有什麽東西拿刀往外砍一樣,林飛疼得麵色慘白身上的病服都被冷汗浸透了。雙手抓著床單猙獰得幾乎要把床單抓破,咬著嘴唇死死的不敢吭聲怕吵到小姨睡覺,可這種疼已經讓身體都控製不住的痙攣起來。

    眼裏的金光閃爍得很是暴躁,林飛以為是手術後的後遺症,是正常的不適所以咬牙硬撐,也不敢說出自己的不適怕一直為自己奔波的小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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