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敗了,敗給了一個內門弟子們口中的廢物,敗得如此輕鬆,如此迅速,如此自然。


    真正的戰鬥全程不過三息之間,瀘別塵手起劍落,很多人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二人都做了什麽比試便結束了,隻知道二人開始和結束時有一段令人費解的對話而已。


    但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昆侖山內門七堂中,隻有天衍堂弟子最為震驚,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大師兄這是輸在了他引以為豪天衍術上啊!對方顯然在天衍術上的手段比他高明的多,不然以公孫瓚的謹慎和那天衍術的修為不會在第一步便算錯!


    公孫瓚名義上在內門排行第六,但那隻是他不爭而已,他的性子其實淡薄名利,拿了個讓天衍堂能掛的住臉麵的名次便收手了,若是他真的爭起來,未晉級築基時的歐陽海未必敢說自己穩勝於他。


    就是這麽個在內門新星裏潛伏著的人,今日被人一劍擊敗,巨大的震撼讓圍觀的內門弟子們感覺一陣口幹舌燥,如果說李淵把歐陽海擊出擂台是靠著手中的秘密武器,還讓人能有心如“我有那個神奇的武器我也行”這樣的自我安慰,那麽瀘別塵擊敗公孫瓚這場未見任何靈寶和類似於李淵聚靈槍那般奇葩的武器,兩柄靈劍,一招天衍術,瀘別塵能贏便隻能是靠的實力,絕對的實力!這讓眾人有些經受不住這種巨大的反差。


    你是廢物啊?你應該和我們一樣的啊?你怎麽可能打敗公孫瓚!


    不知多少真正的廢物心裏如此想著,不肯接受現實,但是大多數人隻是止於震驚而已。


    而瀘別塵顯然不會在意旁人的複雜的目光和更複雜的心理活動,目送遠處默然離場的公孫瓚後便將視線轉移到了其他幾對在場中交錯的身影。


    葉枯琴對程誌川已經取得了全麵的優勢,勝利是必然的。而狂瀾確實如他上場前所說,將那曾經數次打的他吐血的束龍撚的滿廣場跑,此人修為不過練氣五品,但是肉身卻是相當強悍,練氣巔峰的束龍的法術落在他身上隻能留下一道道青色的痕跡,看狂瀾那滿不在乎的樣子,顯然是這些傷根本不會動其筋骨,而束龍一旦靈氣用盡,那麽落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那內門第一色的龍心木與鄭佴遲遲沒有出手,隻是對峙著,鄭佴麵色凝重,而龍心木一臉傲然。


    視線一轉,瀘別塵看到了擂台角落裏,正在與劉翰交手的時遷,下意識的,他的眉毛顫了顫,不可思議,或者是吃了屎一樣難受的感覺讓他有種說不出口的感覺,心中的千言萬語匯聚成兩個字脫口而出。


    “臥槽!”


    瀘別塵做生意近十年,基本自記事起就開始和他父親學著生意經,時至今日,他其實身家已有十幾萬靈石,同輩之中他敢說自己是最有錢的,而今日,真是閃瞎眼!


    時遷身邊三團靈光閃爍,強橫的靈氣波動讓劉翰苦不堪言。


    “你……你這是作弊!我舉報你!”


    又是一道強橫的靈力匹練擊出,劉翰隻覺的自己用來抵禦的雙手已經接近報廢了。


    “我要是作弊,江流學長早就終止比賽了,那輪到你來說?”


    “我尼瑪,你一個練氣九品,那裏來的三件靈寶?”


    時遷聞言一愣,劉翰所說的三件靈寶顯然是指的他周身環繞著的三團靈光。


    修士所用的法器通常被稱為法寶,而細分之下,法寶上又有靈寶,靈寶上又有仙寶,仙寶之上便是先天至寶,而靈寶這種東西,是天下修士求之而不能得的,在萬仙盟中的聚寶閣裏可以拍出百萬靈石的高價,而且有價無市。


    而時遷這三件靈寶雖然是下品貨色,但卻貨真價實的是靈寶,那就是飄著的三百萬靈石!也難怪某個辛辛苦苦做生意近十年身家才十幾萬靈石的人看了眼紅。


    “你說這個啊?當然是撿的唄!”


    說著,時遷指了指身邊那兩個劍形靈寶,一紅一藍,冰火之氣水乳交融到一起,不斷冒著水蒸氣。“這個是火靈劍天炎,這個是水靈劍玄霜,來,出來跟他打個招唿。”


    時遷一招手,兩柄靈劍的劍靈便飛了出來,一男一女,隻是兩個劍靈之間有著明顯的敵意。


    “天炎和玄霜是我去年下山探親時撿來的,當時兩個元嬰真人在野外打得不可開交,我原本想看個熱鬧,誰知他們打的兩敗俱傷,紛紛吐血爆體而亡,元嬰更是連個渣都沒剩下。所以他們的靈劍便成了無主之物,我撿了迴來又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親人什麽的,也不知如何歸還,所以幹脆拿來自己用嘍!”


    “尼瑪……”


    台下眾人聽了這話都有種想吐血的感覺,元嬰真人打的兩敗俱傷這種事,幾乎就不可能發生!因為修為越高的修士,保命手段就會越多,到了元嬰那種層次,根本沒人真的會去拚命。


    “少說廢話,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你你是如何驅動這些靈寶的!”劉翰咬牙切齒,那意思是認定了時遷是在作弊。


    這也不怪他多疑,因為靈寶這東西,至少要到虛丹才能使用,不然那些低級修士用一次便會被靈寶所需求的靈氣量給抽成人幹,眼下時遷這三件靈寶雖然都沒能發揮出原有威力的十分之一,但是確確實實是被崔動了,這種事對於練氣八品的時遷來說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肯定是作弊了!


    不止劉翰這樣想,就連台下圍觀的弟子們也有這樣的疑惑,觀戰的李淵也不禁為時遷捏了一把汗。


    而時遷本人不以為然,大手一揮將第三件靈寶的光輝隱去,而那從光團之中顯露出來的東西再度讓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器武靈。


    一種很雞肋,很稀有,又恰好能解釋麵前情況的東西。


    這玩意兒雖然貴為靈寶,但是作用隻有一個,而且沒什麽卵用,那就是限製靈寶的輸出功率,經過他的限製,靈寶的威能可以被削減到一成以下,需的靈氣也不足原先的十分之一。


    這對於可以使用靈寶的虛丹修士們來說沒什麽卵用,但是對於不能使用靈寶的時遷來說,用途可就大了,有了器武靈,他就能使用靈寶,雖然威能不足,但是對付劉翰來說足夠了。


    劉翰緊咬著牙,他看得出來,時遷此時已經有些力竭了,連續崔動靈寶對於一個練氣八品來說負擔大的很,隻要他再接下兩招,那麽贏的一定是他。


    抱著這樣的想法,劉翰也不再多問,擺出了防禦的姿勢,而時遷略微喘著粗氣,看了看一臉決然之色的劉翰後將手掌探入了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在其麵前晃了晃。


    瓶子裏十枚圓滾滾的丹藥如耀日一般差點晃瞎了劉翰的眼。


    迴靈丹,五十靈石一顆,練氣期修士服用後立即迴滿靈氣。這瓶迴靈丹是開展前瀘別塵帶給他的,顯然是算計好了。


    劉翰:“……”


    時遷:“……”


    劉翰徑直向著擂台邊緣走去,也不多說什麽,也沒什麽可說的,他心好累,好想靜靜,也不希望別人問他竟竟是誰。


    不遠處觀望的瀘別塵扯了扯嘴角,努力不讓自己去想時遷那三百萬靈石的事,將視線投到了場上的最後一對。


    那麽……可以插手的就隻有另外兩個打的不可開交的少女的戰鬥了。


    嘿,冤家路窄啊,肉人形!


    瀘別塵將麵孔再度埋入兜帽之中,悄無聲息的從背後靠近某個正在準備釋放法術的少女……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就在到達少女周身十米的那一刻,瀘別塵一個跨步便衝了出去,一雙鹹豬手直指少女那纖細的小蠻腰。


    “嘿!抓到你了!”


    “臥槽,你幹什麽!放開我臭變態!”


    台下人群中的李淵看著場上再度扭打在一起的二人,隻有默默扶額的份,他有些後悔就那麽離場了,不然現在他手裏還有著一發聚靈槍,此時出手或許可以給這二人來個對穿。


    沒錯,瀘別塵抱住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偷了他乾坤袋的琴櫻,被瀘別塵從背後偷襲的琴櫻立刻放下了與婧妍的對戰,在眾目睽睽之下與瀘別塵扭打在了一起。


    “臥槽尼馬,臭女人把老子乾坤袋還來!”瀘別塵抱著琴櫻的小蠻腰不撒手,那柔軟的觸感不禁讓他的手指緊了緊。


    “死變態滾開!老娘沒偷你東西!老娘是清白的!你這麽對我,以後我嫁不出去你賠!”琴櫻試圖去抓瀘別塵的頭發,但是後者帶著兜帽根本抓不住。


    “放心吧,我在山下認識幾個青樓的老鴇,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可以給你介紹去青樓工作,又舒服又有錢賺,豈不兩全其美?”


    “你滾……”


    婧妍看著麵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


    而遠在另一處,在僵持中的龍心木與鄭佴這裏。


    二人已經這麽對峙很久了,但就是沒人出手。


    鄭佴不出手,是因為他覺得龍心木肯定不簡單,當然,這和公孫瓚覺得瀘別塵不簡單不同,公孫瓚是知道瀘別塵的來曆才會那樣想,但鄭佴對於龍心木一無所知,他覺得龍心木不簡單是因為龍心木這一隊的其他人都不簡單,類比推理,他得出了龍心木定非凡人這個結論,而且結合龍心木平日裏到處約炮的行徑,他推斷後者很可能修行的是陰陽合修的功法,這種人晉級很快,而且手段多為陽剛與陰柔結合的法術讓人防不勝防。


    對峙了這麽久,鄭佴覺得龍心木有一種氣質,王者的氣質,至少他是這麽認為的。


    龍心木此刻正眼神飄忽,嘴中喃喃自語著什麽,讓鄭佴聽不真切,他總感覺龍心木那眼神看似飄忽不定,實際上卻一直盯著自己,這是高手的特征!而他嘴裏嗡嗡的聲音顯然實在念著自己不能理解的某種口訣,這種時候貿然進攻隻會吃虧!那麽就以不變應萬變好了!


    所以,鄭佴一直全神貫注的把靈氣調集到雙臂之上,一有風吹草動他便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但是龍心木遲遲不動,這讓鄭佴越等心裏越忐忑。


    尼瑪,咒念這麽久,法術威力得多大?


    事實上呢,如果鄭佴能離得再近一些就好了,再往前幾米,他便能聽清龍心木念叨著的到底是什麽。


    “加油啊。”


    “別塵兄,你還在等什麽?”


    “都抱住她了,打斷她腿啊,你不是說做肉人型嗎?”


    “我要玩肉人型啊,別塵兄你到底行不行?”


    “……”


    諸如此類的話語,不斷小聲的從龍心木口中流出,傳到鄭佴耳朵裏隻有嗡嗡的響聲,讓後者緊張的不行。


    在這般無情的煎熬下,鄭佴已經被摧殘的神智有些不清,現在的他就像緊繃著的琴弦,一觸即斷。


    就在這時,龍心木忽然不出聲了,鄭佴心中一凜,來了,他要出招了!


    而龍心木歎息的搖了搖頭,心說別塵兄你真是不爭氣,僵持這麽久也沒能把那女人做成肉人型看來想要豐衣足食還得我自己動手啊。


    當然,鄭佴並不知道這些,因為過度緊張,不斷淌下的汗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視線,朦朧中他隻看到龍心木似乎拿出來個旗子。


    攝魂旗還是震天旗?震天旗可是靈寶!


    正在鄭佴思索龍心木到底拿出的是那一麵旗時,龍心木動了,他將手中旗幟一揚,隨後便狠狠的插到了地上,而這時鄭佴緊繃著的那根神經終於斷了,他將全部的靈力灌入右手一拳揮出。


    白虎震天拳!


    “喝啊!”


    這是鄭佴目前掌握的最高級的進攻拳法,位列天地玄黃四個品階中的玄階下品,威能之大足以在對手沒有防備之下重傷一名比他高幾個品階的修士。


    包裹著靈力的拳頭揮擊在空氣上,帶起一波波靈氣的漣漪,這效果讓天上作為裁判的江流都感到有些吃驚,若是打在實處足以重傷甚至擊斃一名毫無防備的築基了!不愧是內門的天驕之子,不過……他為什麽要出拳呢?


    鄭佴這一拳完全的打在了空氣之上,那種全身力氣瀉在空處的感覺讓他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靈氣的漣漪泛漾在龍心木周身,龍心木看了看擺出出拳姿勢的鄭佴,投去了一個你有病的眼神,在鄭佴看來輕蔑至極。


    是他算計好了嗎?他知道我要出拳所以沒有攻擊?完了,輸定了。


    鄭佴平複了一下心情與氣息,抬頭看向了龍心木手中的旗幟,他知道自己輸了,但也要看清自己會輸在什麽樣的法寶上。


    隻見龍心木麵前,一麵白底黑字的旗幟迎風飄揚,而龍心木則靠在旗柱下悠然自得,不時騷弄一下額前的發絲,瀟灑的不得了。


    原來是墨文旗,傳說中以字為靈的寶旗,看來自己輸得不冤啊!隻是不知這麵墨文旗的旗靈是個什麽字?讓我看看……


    “征集跑友,要求麵容姣好身材高挑,修為隨意,上品最好。”


    “本人器大活好,懂陰陽交合之術,定讓你飄飄欲仙欲罷不能高潮迭起忘乎自我!”


    “有意者請來煌滅峰天皇堂,大吼三聲龍心木,出現在你麵前的人中最帥的那個就是我。”


    ……


    “你在幹什麽?”看著旗幟上與預料之中大相徑庭的字,鄭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


    “這你都看不出來?當然是征集跑友啊!這寫的清清楚楚!如此萬眾矚目之時,正是打廣告的好時機啊!鄭佴兄你是不是也想來參加?沒關係我很大度的,不介意別人和我搶生意,來,我幫你也寫一則廣告語。”


    說著,龍心木不知從哪裏摸來一隻毛筆和墨盒,丟下鄭佴一人在風中淩亂而自己將旗幟取下提筆就寫,一番龍飛鳳舞好不瀟灑。


    “好了,寫完了。”


    龍心木將修改過後的旗幟重新掛了起來,上麵又多了幾行磅礴大氣的黑字。


    “本人鄭佴,征集跑友,雖不及龍心木器大活好,但也算出色,要求,雌性,高矮胖瘦不限(又高又瘦的去找龍心木),美醜與否不限(漂亮的請去找龍心木),種族不限(是人類請去找龍心木),歡迎大家踴躍報名。”


    旗幟飄飄,龍心木看著自己的得意之作嘿嘿的笑著,而場下的某人的手早已摸到了聚靈槍上尋思著如何逃過江流的視線給他致命一擊。


    “嘿嘿,鄭佴兄我厚道吧?給你寫了這麽長一段,不用謝我,對了,我忘了寫你的聯係方式了,算了那都不重要,反正應該沒人會去找你,沒辦法誰讓我魅力太大嘛!誒?鄭佴兄你擼袖子幹什麽?你離我遠點啊我不和暴力的人說話,臥槽!我的旗子!鄭佴兄你想要我把你聯係方式加上去就直說嘛!幹啥毀我旗子?臥槽,你打我幹什麽?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有話好好說,誒呦我去!再這樣我生氣了啊,哎呦!”


    至此,龍心木是李淵這一隊人中唯一一個被對方碾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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