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們知道了什麽?”傑克皺著眉插話。

    “他殺了他們不是因為憤怒,傑克,那些臉部的劃痕是因為他看不清,他看不到他們的臉。”威爾語氣急躁

    “他患有麵部識別障礙,他能認清人們的發色瞳色但是他認不出他們的五官,所以他隻能用傷痕刻畫人的模樣。”

    “他在製造臉。”威爾抬頭,眼中閃過傑克熟悉的陰霾與危險。

    真好看。蘭格看著威爾的眼睛微微發愣。

    現在他明白為什麽漢尼拔對威爾如此感興趣了,這個男人身上既有著連環殺手和心理變態者的殘忍,又有著正常人的道德約束。

    他極力想要迴歸正常,但他的天賦又讓他不可避免地被拽進泥潭。這種掙紮讓他疲憊不堪,卻也讓他的靈魂美味誘人。

    但是和漢尼拔不同的是,蘭格並不對於威爾出色的移情能力而感動,他隻會為了對方一瞬間露出的毛骨悚然的眼神而興奮。

    那種殘忍冷酷,密謀著嗜血殺戮的眼神,讓他忍不住興奮地顫抖。

    突然,蘭格察覺到一股視線在他身上徘徊。

    好奇的,評估的,帶著不懷好意的窺視的視線。

    蘭格迴頭,眯起眼睛打量人群。鄰居,店鋪老板,路人,都是些看客。

    沒有什麽奇怪的人,沒有什麽不懷好意的人。

    那股視線消失了,他藏起來了,他很聰明。

    “蘭格?發生什麽事了嗎?”威爾的詢問將蘭格的注意力拉迴來,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沒關係,他們總會相遇的。

    最後蘭格如願以償地拿到了參觀法醫工作室的許可,並且在新的沒有屍體的房間睡到了自然醒。他望著天花板,摸了摸從昨晚起隻攝入了一杯熱可可的胃部。

    他應該吃點東西,他的胃部需要攝入食物。但他一點都不想吃。

    蘭格無聊地坐在床上,半晌才想起來傑克答應了自己可以參觀其他屍體,於是撥通了威爾的電話。

    “hello?”威爾那邊的環境有點嘈雜,對方似乎在工作。

    “hi,威爾,是我蘭格,你們在忙嗎?”蘭格一麵夾著電話一麵打開冰箱找了點冰冷的牛奶麵包。

    “是的,他們現在…有點忙。”威爾看了一眼周圍忙碌的人群,“怎麽了?。”

    “我想去看看其他的屍體,或許我能幫得上忙。”蘭格皺著眉咽下冰冷的牛奶。

    威爾扭頭看了一眼傑克,對方正被這位已經謀殺了六人的嫌疑犯搞得焦頭爛額,當地小報對這個“疤臉”的連環殺手也相當偏愛,甚至給了他頭版頭條。

    或許蘭格能夠幫上點忙。

    “好的,需要我去接你嗎?”威爾問。

    “不用,我知道路。”蘭格掛掉電話,將冰冷的牛奶扔進垃圾桶,決定在路上買杯熱咖啡。

    蘭格在威爾的帶領下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進入了法醫的工作室。充斥著消毒水味兒的空氣讓他忍不住皺眉,但是很快,手術台上的六具屍體吸引力他的注意力。

    “你就是蘭格?那個告訴我們兇手喜歡他的被害人們的…報案人?”貝弗利·卡茨,法醫三人組中的唯一一名女性看著跟在威爾身後的蘭格。

    “不是被害人,他隻是喜歡他們的臉罷了。”蘭格聳肩,“而且是他製造出來的臉。”

    “有趣的發現。”女法醫眨眼,掀開了屍體上的布。“你要欣賞一下他的其他作品嗎?”

    白布被一一掀開,六具屍體裸露在刺鼻的消毒水味兒中。蘭格走過去一一查看屍體。

    和他床底下發現的那具一樣,屍體做了很好的防腐處理,甚至打磨拋光,但還是耐不住長久的時間,部分地方已經開始發黑腐爛掉了。

    可怖的割傷深深陷進受害者的麵部,在蒼白的皮膚上留下黑色的疤痕。

    “他的眼睛睜得很大,比一般人都要大。還有他的手,這個姿勢…他是在拿著什麽東西?”蘭格指著其中一具屍體說。

    “他拿著一本童話書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一直到第三天才被人發現他已經死了。”威爾看著蘭格,突然想起了什麽,“你覺得兇手會坐在他身邊聽他念書嗎?”

    “難道不會嗎?”蘭格反問,伸手觸碰屍體臉上的劃痕。

    這些看似恐怖的傷痕其實並不深,隻是割開了皮膚,並沒有傷及內部的器官,但是密密麻麻交錯著還是讓人覺得惡寒。

    “這些傷痕在減少。”蘭格對比剩下的屍體,“傷痕變得更加集中,不必要的小割傷逐漸消失了。”

    “他下手越來越有目的性,越來越熟練了。”威爾點頭,“他逐漸知道自己要找的到底是什麽了。”

    “但是為什麽要找呢?”蘭格抬頭看著他,威爾抱著胳膊靠牆站著,微微低頭半個臉都隱藏在昏暗的光線中,隻有那雙向上望的眼睛顯得格外明亮。

    “他到底在找誰?為什麽找到後又把他們丟棄,藏在別的地方等待人們找到他們?”

    威爾搖搖頭,眼睛依舊盯著蘭格旁邊的屍體,“我不知道,他的思維很怪異,我無法想象...”

    他對受害者幾乎沒有任何感情,既不為他們的死感到愧疚,也不為次感到興奮,他殺死他們仿佛把書放到書櫃上一樣簡單,並且毫無情感可言。

    但是他卻對雕刻好的屍體充滿喜愛,充滿熱情,他把它們當做珍寶,久而複歸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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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而複得的執念。

    但是他卻沒有收集它們,也不將他們好好藏起來,反而將他們暴露,等待著別人找到它們。

    他不應該喜歡和別人分享的,威爾皺著眉思考,為什麽要讓別人找到它們?

    “他會在拋屍現場徘徊嗎?”蘭格突然開口打斷了威爾的思路,他茫然地抬頭,眼中還帶著被驚醒的迷惑。

    “他會等候在現場,等待著有人能夠發現他的寶藏嗎?”蘭格重複一遍。

    “...會,他會的。”威爾艱澀地開口,“他會站在公園的樹後,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著長椅上讀書的屍體,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走過,卻沒有人發現它。”

    “他對此感到驕傲,感到自豪。”蘭格補充,“就像是捉迷藏時看著捉的人幾度從自己麵前走過,卻沒有發現自己一樣。”

    對,就是這樣。威爾緊皺的眉頭鬆開。

    “他在和我們玩捉迷藏。”威爾用陰霾的目光看著一具具屍體麵部的傷口,聲音低沉嘶啞,“或者說,他在和它們玩捉迷藏。”

    蘭格笑了,打斷了威爾周圍森冷的氣氛,“看上去我有點用?”

    威爾點點頭,揉揉眉心,看上去疲憊又煩悶,周身環繞著煩躁的抗拒。

    他快崩潰了,蘭格突然意識到。

    這種聯想能力給他的精神帶來了太大的壓力,他需要放鬆,需要停下移情。

    他需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吃過飯了嗎?”蘭格揉揉饑餓的胃部,“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

    “什麽?”威爾抬頭疑惑地看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摸了下自己空蕩蕩的胃部,他已經一整天沒有吃什麽東西了。

    “...好的。”威爾抿唇,答應了要求。

    威爾和蘭格的午餐地點在當地的一家小餐廳裏,今天的巴爾的摩異常寒冷,唿嘯的冷風吹得人瑟瑟發抖,但幸好這家小餐廳的老板非常大度地開大了暖氣。

    午餐是意大利麵,帶著濃鬱的芝士和紅醬,冒著熱氣騰騰的香氣。

    老板在櫃台後麵看小電視,裏麵放著廣受歡迎的脫口秀,小餐廳裏隻有威爾和蘭格兩個人靜悄悄用餐。

    “你平時有什麽愛好嗎?”蘭格找了個話題開口。

    威爾想了想,“飛釣吧,我挺喜歡的,而且也算擅長。你呢?”

    “我更喜歡室內活動——比如說繪畫。”蘭格聳肩。

    “但可惜的是我最近都沒什麽繪畫熱情了。”蘭格攤手,“飛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在這上麵花了很大功夫吧?”

    飛釣,利用獨特的揮舞技術將線和餌打出去,再慢慢耐心地迴收線,利用不同手法和水流狀況表現擬餌的活動,誘導無辜的獵物上鉤。

    需要豐富的經驗,耐心的等待,以及一擊必中的敏銳。

    需要一個技巧高超的獵人。

    “我有點天賦。”威爾下意識迴答,“雖然最開始非常困難,但是隻要掌握規律和技巧後就很容易上手。”

    “而且——”威爾頓了頓,微微皺眉。

    “而且什麽?”蘭格放下刀叉,專注地看著他。

    “而且和其他狩獵方式不同,飛釣更加…內斂,你不用見到那些鮮活的生命在你的槍下奄奄一息。”威爾目光渙散,仿佛陷入了別的空間。

    “你不用看著一頭鹿躺在地上,腹部的傷口往外涓涓流著血,它瞪著大眼睛無助地看著你,但你卻殘忍地奪去了它的生命。”威爾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顫抖。

    “你救不了它,你——你殺了它。”

    你殺了它,是你殺了他。威爾凝視著蘭格背後的空間,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那裏。

    雅各布霍布斯,他麵色蒼白如同死屍,眼神銳利如同獵手。

    威爾看著一頭鹿從他背後用鹿角刺穿了他的身體,鮮血從他身上的十個血洞裏流出來。

    他看著霍布斯奄奄一息費力地扭著脖子,浸著鮮血的嘴艱難地一張一合,他說——

    you see?

    蘭格順著威爾渙散的目光向後看去,後麵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隻有老板在櫃台後繼續看著電視機是不是發出一聲怪笑。

    但是他看著威爾的眼睛,他急促的唿吸和顫抖的瞳孔,他知道他一定看到了什麽。

    一些邪惡的,恐怖的,混亂的東西。

    一些他所恐懼的,屬於自己的東西。

    蘭格笑了笑,沒有打斷威爾的聯想,拿起刀叉繼續他熱氣騰騰的午餐。

    ※※※※※※※※※※※※※※※※※※※※

    啊,昨天忘記祝高考加油了_(:3」∠)_今天補上√

    最近期末有點忙,可能沒空檢查章節錯字,如果小可愛們看到蟲子就告訴我!我第二天更新前改!

    最後再一次吹爆漢尼拔的導演!嗚嗚嗚神仙美劇真好看x

    希望沒有寫崩掉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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