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雖然塔拉塔叫他放心，但紅羅賓顯然沒辦法對剛說出“想扭斷你的脖子”這句話的人真正放心。
他依然戒備地看著塔拉塔，但她隻是坐在那個半成品輪椅上，在車庫極為有限的空間裏不斷地前進後退調轉方向，似乎在適應沒有了微電腦輔助控製的純手動駕駛，也似乎是在賞玩一個新玩具。
“所以……”過了片刻，紅羅賓才慢慢地說，“那種藥品的作用就是讓你降低自製力、產生暴力的欲|望？”
塔拉塔從她的輪椅上抬起頭來，手肘撐著扶手，十指指尖相貼頂著下巴，看著紅羅賓，幾秒後，似乎是經過了仔細的思考，她才說：“不。我的自製力確實有所降低，但暴力的念頭不是額外產生的。”
哦，所以說那是她本身就有的，隻是她以前總是在忍耐且從不說出來。說真的，紅羅賓想，這種完全不必要的坦誠讓她看起來更危險了。
畢竟很多時候過度坦誠意味著人們不再需要虛與委蛇了。而紅羅賓不確定他的超高壓□□能對付得了她。
但也有可能那意味著和平的情報交流，紅羅賓希望是因為這個。
他試探著問：“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幫你找點線索，能夠把韋恩實驗室的失竊案和你身上的藥品聯係起來？”
“你最好能。”塔拉塔平靜地說，“我隻是想告訴你這件事對我關係重大，所以你不可能甩開我。而且你在審問中得到的信息我都聽到了，沒有你我自己也能找到那些進入韋恩實驗室的雇傭兵。”
“還有，這藥的效果聽起來像什麽？昨天超人拿了那隻針頭去檢驗，然後告訴我那其中含有某種中和激素的成分。”通過超人的線人克拉克告訴她的，當然了。
“中和？”紅羅賓的手從背後的長棍上離開了，塔拉塔看起來在真誠地發問。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掀開坐著的沙發墊，從底下掏出一個手提電腦來，在開機的空檔，他解釋說：“如果你經常上網的話，你會知道哥譚有個控製人體激素的大師。”
“毒藤女。”塔拉塔說，她一直試圖搞清楚陸地上究竟有多少超級人類——在以前的很多年裏她居然以為自己隻需要麵對變種人就行了——即使隻能通過人類公開發布的那些新聞。
“對，”紅羅賓一邊點頭，一邊在電腦上飛快地敲擊著什麽，“但她通常是提升某個激素，以達到使人們情緒失控的目的，她是在做加法。通過中和來降低人體內某種激素是減法，在醫療中應用更多，被人拿來作惡倒是第一次……如果要有精確指向性地降低，那就更難，我肯定這是項新技術，也許我能查到它。”
這就是塔拉塔能力和認知範圍之外的東西了，她看了臉上的光影隨著屏幕反光的變化而急速變化的紅羅賓幾秒，繼續熟悉自己的新輪椅去了。
十幾分鍾後，紅羅賓大叫了一聲，“找到了！”
他不等塔拉塔迴應，就語速飛快地說：“十個月前有人向《柳葉刀》投稿一種激素標靶技術，理論上來說，這個技術的下一步就是可以用特定藥物標記任何已經發現和確定了結構的激素，並且指向性的進行調節，如果實現了，這應該可以改變世界——最少抑鬱症患者會好過很多。”
“但是在此之前你甚至沒有聽說過它？”塔拉塔問。
“是的。”紅羅賓說，“在編輯給出迴複之前，投稿者就發郵件撤稿了——不過我查了《柳葉刀》的投稿郵箱，恢複了所有郵件。”當然，準確的描述是他黑了那個郵箱。
“投稿者是哥譚綜合醫院的尼克·埃爾登，他在撤稿一星期後入職了……”紅羅賓坐直了，“萊克斯生物科技。”
看起來對紅羅賓來說這個名字就是結果了，但塔拉塔可不明白，“這說明什麽？”
“說明我下一步可以直接從萊克斯·盧瑟查起。”紅羅賓說，“不知怎麽的，這個結果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但這次他在電腦上敲了更久，也許有一個小時那麽久，到塔拉塔已經不耐煩的時候，他才再次開口，“好吧，我找到了一個可能跟盧瑟有聯係的事。”
“你的目的不是萊克斯·盧瑟，而是什麽激素能用得到你剛才說的那項技術。”塔拉塔提醒他。
“那可太多了，所以我要查兩個條件都符合的。”
紅羅賓這次直接把電腦屏幕翻轉過去給她看，“一年半前，大都會大學的教授霍姆發現了一種被他命名為r激素的物質，它在人體內的運作方式非常複雜，我也隻能看懂一部分。總之，r激素水平高的人理財時更傾向於低風險的穩健型投資、創業概率明顯低於同時期、同地域、同等教育條件下的平均水平，犯罪率、甚至是收到超速罰單的概率都遠低於當地平均水平。”
“他認為這些人更理智、更謹慎、更能考慮到自己行為所導致的不良後果，一個被他公開發表的論據是，青少年群體的r激素水平明顯低於成年人，他認為這是青少年群體更加衝動的生理基礎之一。”
塔拉塔思考了片刻，“所以你認為，那種藥品針對性地降低了我體內的r激素水平，讓我喪失部分自製力？”
“是的，我猜是這樣，這是我能找到的最合理的答案。”紅羅賓說，“不過考慮到你隻有一半人類基因，在你身上藥品的效果應該有所減弱。”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以及，”紅羅賓飛快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對的，它不能讓人產生暴力的念頭，隻是讓人更不顧忌後果而已。”
“這個人跟萊克斯·盧瑟的聯係是？”
“盧瑟是霍姆實驗室的捐助者，差不多五年來一直持續為他捐款，在這個成果發表後，他的實驗方式引起了一些倫理上的爭議，包括但不限於給即將刑滿釋放人員持續注射超量r激素、並跟蹤他們在此期間再次犯罪的概率。”
“而且他宣布人類中最傑出的勇敢者，比如超級英雄、見義勇為的普通人等等，都是天生r激素水平低的人，所以他們才會為了各種理由冒生命危險之類的。”紅羅賓攤了攤手，“按照他的說法，一切高貴的品質、生死關頭的選擇都是人體內一場化學風暴。在那之後盧瑟停止了捐款，再兩個月後，霍姆自殺了。”
塔拉塔對此引起的靈魂與肉|體的思辨毫無興趣，她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輕輕敲擊了幾下，向紅羅賓確認，“所以，雇人襲擊我的確實是萊克斯·盧瑟。”
“我不能肯定。”紅羅賓聳肩，“即使我能肯定，我也沒有證據。雖然那些壞的事情總是能由他聯係起來、雖然雇傭一個亞馬遜戰士所花的錢足夠雇傭一整隊傭兵，但是……”
“沒關係，”塔拉塔輕聲說，“法庭審判才需要證據，我的審判不需要。你去查你的韋恩實驗室失竊案好了，我去找萊克斯·盧瑟，如果是他，我就殺了他，不是就證明你的方向不對，需要換個思路重新查。”
紅羅賓愣了愣，“殺了他？”
塔拉塔自顧自地沉吟，“怎麽找到他確實是個難題，但穀歌地圖上應該會標萊克斯集團的總部地址，我可以直接跳到他們總部的頂層躲起來，等明天他們上班後，聽最高那幾層的職員說話也能找到盧瑟的辦公室，然後對準方位打破樓頂直降就可以了……”
紅羅賓無語地舉手示意她先停停這個犯罪計劃，“我說，你還記得你現在中了招，一切決定都是在此基礎上做出的嗎？”
塔拉塔抬眼看他，紅羅賓堅定地說：“相信我，你現在不適合做任何決定，無論你想做什麽，那一定不是你的本意。”
“那麽什麽時候適合呢？”塔拉塔笑，“如果我人類的那一半像你所說的一樣脆弱，我的決定都隻是化學成分互相戰鬥的結果，那為什麽此刻就不是我‘本意’、之前或之後就是？如果這種藥的效果是永久的，我的這個什麽激素水平永久降低了，就意味著我從此就是個精神、不，神經病患者，喪失了自我決定的權利？”
紅羅賓搖搖頭，“我不想跟你討論關於靈魂和自由意誌之類的哲學問題，我隻知道，你不能就這樣決定去殺一個人。你應該呆在這裏、或者你家裏，等藥效過去、等你的激素水平恢複正常，然後你就會明白自己現在的決定有多荒謬。”
“唔，”塔拉塔點頭，“看來不用等以後，我現在在你眼中就不能自己做決定了。”
她的尾巴甩到地板上站了起來，向紅羅賓低語，“是誰讓你膽敢視自己為我的監護人？膽敢評判我的行為？膽敢否定我的意誌？”
“蝙蝠俠？”她輕笑，“可惜你不是他。”
“——更不是超人。”
紅羅賓的額頭微微見汗，她想殺了他，而且考慮到她現在的狀況，她很可能真的會殺了他。
他艱難地吞了口口水，那並非源於膽怯——紅羅賓的日常總是比現在危險百倍的情景，他從未因此而膽怯——而是源於某種更久遠地、智人刻在基因裏的對嗜血猛獸的恐懼。
紅羅賓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麵前這有著美麗的女性麵孔、穿著流行衣裙、說著流利英語的生物，隻有一半屬於人類。
“……你不能殺人，尤其不能殺害無辜者。“但無論如何，有些事紅羅賓是一定要堅持的，“萊克斯·盧瑟也許看起來很可疑、事實上也確實可疑，但隻有法庭能夠定他的罪、剝奪他的自由，你或者任何人，都不能這麽做。”
塔拉塔笑了，露出一些與其鋒利度相比過分可愛的、小小的、潔白的牙齒，“你猜我在不在乎？”
紅羅賓覺得這個問題不需要迴答。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吧，但我猜你在乎盧瑟為什麽襲擊你，根據什麽選中了你，你的身份暴露到什麽地步，你的海底王國的情報他知道多少，他了解你的朋友、你的弟弟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嗎？下一步盧瑟打算怎麽做，是憑借這種藥品影響你給正義聯盟造成麻煩、或者你隻是一次為了證實藥品對超人類也有效果的實驗，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
塔拉塔怔了一下，片刻後，她命令道，“去開你的車，我跟你一起，按照你原定的計劃，去找那些潛入韋恩實驗室的傭兵，看看他們接受的究竟是誰的命令。”
※※※※※※※※※※※※※※※※※※※※
就，其實，塔拉塔現在已經處在不考慮後果的衝動buff中了
ps，不好意思，實在沒時間一一展映評論了，幸好兩天後評論就完全恢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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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陸無咎 10瓶；璟繧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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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塔從她的輪椅上抬起頭來，手肘撐著扶手，十指指尖相貼頂著下巴，看著紅羅賓，幾秒後，似乎是經過了仔細的思考，她才說：“不。我的自製力確實有所降低，但暴力的念頭不是額外產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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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此之前你甚至沒有聽說過它？”塔拉塔問。
“是的。”紅羅賓說，“在編輯給出迴複之前，投稿者就發郵件撤稿了——不過我查了《柳葉刀》的投稿郵箱，恢複了所有郵件。”當然，準確的描述是他黑了那個郵箱。
“投稿者是哥譚綜合醫院的尼克·埃爾登，他在撤稿一星期後入職了……”紅羅賓坐直了，“萊克斯生物科技。”
看起來對紅羅賓來說這個名字就是結果了，但塔拉塔可不明白，“這說明什麽？”
“說明我下一步可以直接從萊克斯·盧瑟查起。”紅羅賓說，“不知怎麽的，這個結果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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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塔思考了片刻，“所以你認為，那種藥品針對性地降低了我體內的r激素水平，讓我喪失部分自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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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塔對此引起的靈魂與肉|體的思辨毫無興趣，她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輕輕敲擊了幾下，向紅羅賓確認，“所以，雇人襲擊我的確實是萊克斯·盧瑟。”
“我不能肯定。”紅羅賓聳肩，“即使我能肯定，我也沒有證據。雖然那些壞的事情總是能由他聯係起來、雖然雇傭一個亞馬遜戰士所花的錢足夠雇傭一整隊傭兵，但是……”
“沒關係，”塔拉塔輕聲說，“法庭審判才需要證據，我的審判不需要。你去查你的韋恩實驗室失竊案好了，我去找萊克斯·盧瑟，如果是他，我就殺了他，不是就證明你的方向不對，需要換個思路重新查。”
紅羅賓愣了愣，“殺了他？”
塔拉塔自顧自地沉吟，“怎麽找到他確實是個難題，但穀歌地圖上應該會標萊克斯集團的總部地址，我可以直接跳到他們總部的頂層躲起來，等明天他們上班後，聽最高那幾層的職員說話也能找到盧瑟的辦公室，然後對準方位打破樓頂直降就可以了……”
紅羅賓無語地舉手示意她先停停這個犯罪計劃，“我說，你還記得你現在中了招，一切決定都是在此基礎上做出的嗎？”
塔拉塔抬眼看他，紅羅賓堅定地說：“相信我，你現在不適合做任何決定，無論你想做什麽，那一定不是你的本意。”
“那麽什麽時候適合呢？”塔拉塔笑，“如果我人類的那一半像你所說的一樣脆弱，我的決定都隻是化學成分互相戰鬥的結果，那為什麽此刻就不是我‘本意’、之前或之後就是？如果這種藥的效果是永久的，我的這個什麽激素水平永久降低了，就意味著我從此就是個精神、不，神經病患者，喪失了自我決定的權利？”
紅羅賓搖搖頭，“我不想跟你討論關於靈魂和自由意誌之類的哲學問題，我隻知道，你不能就這樣決定去殺一個人。你應該呆在這裏、或者你家裏，等藥效過去、等你的激素水平恢複正常，然後你就會明白自己現在的決定有多荒謬。”
“唔，”塔拉塔點頭，“看來不用等以後，我現在在你眼中就不能自己做決定了。”
她的尾巴甩到地板上站了起來，向紅羅賓低語，“是誰讓你膽敢視自己為我的監護人？膽敢評判我的行為？膽敢否定我的意誌？”
“蝙蝠俠？”她輕笑，“可惜你不是他。”
“——更不是超人。”
紅羅賓的額頭微微見汗，她想殺了他，而且考慮到她現在的狀況，她很可能真的會殺了他。
他艱難地吞了口口水，那並非源於膽怯——紅羅賓的日常總是比現在危險百倍的情景，他從未因此而膽怯——而是源於某種更久遠地、智人刻在基因裏的對嗜血猛獸的恐懼。
紅羅賓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麵前這有著美麗的女性麵孔、穿著流行衣裙、說著流利英語的生物，隻有一半屬於人類。
“……你不能殺人，尤其不能殺害無辜者。“但無論如何，有些事紅羅賓是一定要堅持的，“萊克斯·盧瑟也許看起來很可疑、事實上也確實可疑，但隻有法庭能夠定他的罪、剝奪他的自由，你或者任何人，都不能這麽做。”
塔拉塔笑了，露出一些與其鋒利度相比過分可愛的、小小的、潔白的牙齒，“你猜我在不在乎？”
紅羅賓覺得這個問題不需要迴答。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吧，但我猜你在乎盧瑟為什麽襲擊你，根據什麽選中了你，你的身份暴露到什麽地步，你的海底王國的情報他知道多少，他了解你的朋友、你的弟弟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嗎？下一步盧瑟打算怎麽做，是憑借這種藥品影響你給正義聯盟造成麻煩、或者你隻是一次為了證實藥品對超人類也有效果的實驗，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
塔拉塔怔了一下，片刻後，她命令道，“去開你的車，我跟你一起，按照你原定的計劃，去找那些潛入韋恩實驗室的傭兵，看看他們接受的究竟是誰的命令。”
※※※※※※※※※※※※※※※※※※※※
就，其實，塔拉塔現在已經處在不考慮後果的衝動buff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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