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橘子皮與堿、白醋泡入溫水中,再封存至冰箱中發酵十二個時辰,一瓶純天然去汙洗潔精便誕生了。


    繡品經過熱水浸泡,油汙受熱分解,隻剩下一塊淺淺的印記。


    待洗潔精發酵好,塗抹至印記上,用熱水邊衝邊刮,效果顯而易見。


    “真的變白了!”沈文君高興得手舞足蹈。


    琴若湊近鼻子嗅了嗅,眼睛一亮:“還有淡淡的橘子清香呢!”


    最後繡品晾幹,一切恢複如初。


    接下來幾日,沈文君,琴若,薑小黎,如孵蛋的小母雞兒,不論吃飯睡覺,輪流守候在繡品前,生怕再出些意外。


    六月初六,距大會召開還有最後兩日。


    是夜,繁星璀璨。


    宋澈獨坐小亭中,備了些輕食果汁,等一個人來。


    直至亥時。


    她一席夜行勁裝,終於是出現了。


    她輕輕扯下麵罩,露出一張從未見過臉龐,秀氣精致的五官,挑不出一絲瑕疵。


    “你今夜要是不來的話,我便會派人將你請過來。”


    宋澈指了指亭中石凳,“坐。”


    阿桑拘束入座,警惕著亭外不遠處,蹲坐在池邊,不停洗劍之人。


    劍映月光,潺潺發寒。


    “他的氣場很強對麽?即使隔得這麽遠,也能讓你後背發涼。”


    宋澈打開冰箱,取出一甕果汁兒,為阿桑傾倒一碗,推過去說道:“你放心,他的劍很快,你是躲不開的,所以我希望今夜咱們能坦誠相見,千萬別動小心思。”


    阿桑眉頭一緊,眼神一狠,輕嗬一句:“試試!”


    她猛地抬手,一條猩紅小蛇脫袖而出,如飛刀暗器撲向池邊!


    薑雲天微微抬手,兩指一夾,輕而易舉便抓住小蛇。小蛇在他指尖齜牙咧嘴,卻動彈不得半分。


    “宋兄。”


    “嗯?”


    “這種女人你最好不要碰,親個嘴她都能將你毒死。”


    “呃……”


    宋澈嘴角一抽,瞥了眼臉色陰沉的阿桑,哪個正常的女人會將毒蛇養在身上?她就算脫得一絲不掛,也不可能讓人提起性趣。


    薑雲天掐住蛇頭,在蛇身寸長的地方,用手輕輕一擠,一顆綠瑩瑩的蛇膽破皮而出。


    他撚起蛇膽,當著阿桑的麵,一口吞入口中,斜眼露出享受的姿態,輕輕一句:“越毒的蛇,蛇膽越補,你不妨再給我來兩條?”


    阿桑駭得臉色發青。


    薑雲天隨手將蛇屍扔入池塘,繼續洗劍。


    這隻是一個下馬威。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是麽?阿桑姑娘。”宋澈將果汁再往前推了推,“嚐嚐吧,我不會下毒的。”


    阿桑盯了果汁片刻,捧起來小酌了一口,冰冰涼,好好喝,她昂頭眼睛發亮,不安消去三分。


    “在談生意之前,我還有個私人問題,”宋澈仔細盯著阿桑的臉,問道:“這是你的真實模樣麽?”


    從相遇至今,似乎每見她一次,她都有不同的妝容與麵孔,最令宋澈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張醜陋的臉頰。


    她現在這個模樣,多漂亮的。


    阿桑冷聲道:“你就當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即可,這私人問題並不在生意範圍之內,我拒絕迴答。”


    不要臉的女人?似乎有些可悲。


    宋澈不再多問,說道:“我還是當初那份籌碼,告訴我你們走私火藥的用途,我幫你策劃殺死葉堅。”


    阿桑說道:“可這籌碼顯然不對等,你隻是幫我策劃,能否成功還猶未可知,而我若告訴了你火藥用途,你反悔了怎麽辦,到最後吃虧的隻能是我。”


    宋澈說道:“你要分清楚主次,我是主人家,你是客人家,這筆生意是我給你的,同樣我也可以拿去,甚至還能強迫你來跟我做這個生意。”


    阿桑拍桌子站起,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任你如何殺我,折磨我,在沒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前,我絕不會透露半個字!”


    宋澈淡然品著果汁,悠然道:“可你的命並不值錢,你身後千千萬萬苗人的命才是你無法卸下的擔子,你作為一個弱者,本身就不具備談判的籌碼。”


    阿桑緊緊捏著拳頭,眼中泛濫著絲絲陰狠,下意識將手伸向腰間——


    “當!”


    薑雲天彈了彈劍身,發出清脆的劍音。


    她趕忙將手收迴。


    宋澈說道:“我能心平氣和,麵對麵與你交談,便已經給了機會與尊重,你作為客家,應該先拿出自己的誠意,而不是一見麵就扔蛇,


    啊……讓我猜猜,在來之前,你心裏一定是在想,若今夜生意談不成,便放蛇咬我,下蠱毒我?”


    他衝阿桑眨了眨眼睛:“小蠱女,我猜得對不對?”


    阿桑狠狠咬著牙,沉默了片刻,所有倔強蕩然無存,她似被抽空力氣,再次坐了下來,


    她從腰間挎包裏取出一個小竹簍,一根短笛放上桌子,她先將竹簍打開,裏頭赫然躺著一隻,小拇指般大,金黃色蠶蟲。


    薑雲天提劍閃入涼亭,緊盯著竹簍中的金蠶,以及阿桑的一舉一動,極具威脅吐出五個字:“千萬,別亂來。”


    阿桑瞥了一眼薑雲天手中泛著寒光的劍刃,動作不禁更加小心,她將竹笛與竹簍往前推了推,說道:


    “這是我養的七絕金蠶,以及控製它的蠱笛,它的毒自認天下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


    宋澈雙手離開桌麵,“我承認你這東西是無價之寶,可我更喜歡閃閃發光的金子,而不是金光閃閃的蟲子。”


    “不是的。”


    阿桑拾起竹笛遞給宋澈,“你拿這根蠱笛,我會將金蠶吞下,從此之後,我的性命便交到你手中,若我有違背你的意願,你便可吹響蠱笛,到那時金蠶啃咬我的五髒六腑,讓我痛不欲生。”


    薑雲天這時卻道:“這金蠶蠱是你養的,你吞下它或可安然無恙。”


    “不可能!”阿桑說道:“養蠱之人,最忌蠱蟲噬主,我吞下金蠶後便與它融為一體,它永遠都不會再出來!你們如若不信,待我吞下它後,你們可以吹響蠱笛試一試。”


    她沒有絲毫猶豫,倒出金蠶蠱,抓著便往自己嘴裏塞!


    “別!別別別!別別別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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