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東星倒在地上,臉開始扭曲。


    我知道他中毒很深,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份上。我身上的疼痛的漸漸減輕,推開南風姐妹兩個,衝到他麵前,一把摟住他的脖子。


    此情我的心情就像我被周梅新趕出家的那一刻。


    腦海一片空白,卻在刹那間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下。


    無論怎麽說,他都是我的師父,即使他是我的仇人,即使他是為了計劃,但在做我師父的期間,他從來沒有虐待過我,嚴格要求我,才有我的今天。


    可剛剛在賭台上相遇後,卻在瞬間要陰陽兩隔。


    我哭著說我:“師父,師父……”


    門東星嘴裏湧出的血,越來越多,越來越黑,他艱難地舉起來手,想摸我,我一把抓起他的手,緊緊握著,“阿學,我的好徒弟……”


    頓時,我愣住了。


    他在最後生死存亡時,居然說我是好徒弟,但他卻親手死在我的手裏。


    因為他的聲音很小,又模糊不清,說完之後,腦袋一歪,人死了。


    頓時,我收起眼淚,我覺得我師父最後一句似乎有意義,既然一開始他和我是敵人,又就永遠做我的敵人吧,哪怕是做給別人看。


    我鬆開了師父的屍體,讓他躺在地上,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他閉上了眼睛,我站了起來,冷冷地說:“師父,我哭你是因為你曾經是我的師父,我的本事都是你教的,哭過之後,你依然是我的敵人,我爸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我看了一眼南風。


    她立刻明白,叫人把門東星抬了下去。


    師父的遺體我是一定要帶走的,誰阻止也不行。


    霍建滿臉疑惑地看著我,似乎不知道我是怎麽把師父賭死的,而我師父的賭法出乎他的意料。


    我冷冷一笑,盯著霍建,又看向南一華,“你們不知道他怎麽死的?很簡單,因為我早就知道他是我師父,他以為我不知道兩杯酒裏都有毒,但在酒端來之前,我把酒給換掉了。”


    南一華臉色鐵青,他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我,“怎麽可能?從頭到尾,酒都在我監控之下。”


    我輕輕笑了笑,“人,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門東星死了,還有一局,誰來賭?”


    霍建根本就沒有考慮我能贏過師父,他的計劃是隻要我師父贏兩局,他就贏了,但卻沒想到,我師父以為這樣的方式開賭,把自己的命賭了進去。


    所以他才會輸!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南旗航突然捂住胸口。


    其他人一看情況不對,立刻帶著他去了醫院,賭局也就不歡而散。


    我和南風南程兩人去了醫院,我們三個穿著大紅婚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拍電影。醫生檢查之後,說沒什麽大事,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並讓我們離開醫院,有專業的護工。


    南一華不幹了,“你什麽意思?難道病人家屬不能陪床嗎?”


    醫生解釋說:“病人是因為心情激動才引發的胸痛。剛才你們進來的時候,我發現他的心電圖和你們出來後的心電圖不一樣,應該是見到你們之後才這樣的。”醫生說著看向我們穿著婚服的三人。


    我們都不是醫生,他說什麽都得相信。


    透過病房的玻璃門,我看到儀器的圖像非常穩定,摟過她們,“先迴去吧,明天我們再來。”


    南風有些不自在,但無法掙脫我的手,但她聰明,領會了我的意思,“好,天亮我們再來。”


    南程不想走,但我硬是把她帶走了。


    我也沒帶著他們迴到南家,而是帶迴了賓館住下。


    南程不高興地說:“博學,你為什麽要拉著我走?”


    我說:“南先生是故意這麽做的,剛才你們可能沒注意,我師父死了之後,霍建的臉都變了。如果他輸了,可能會孤注一擲。所以南先生才會這麽做。”


    姐妹同時問:“什麽意思?霍叔怎麽了?”


    我解釋說:“有些話我不能告訴你們,這是我和南先生的約定,現在隻要你們聽我的就好。”


    南風不解地問:“博學,你師父死了,你怎麽連問都沒問?”


    我說:“有什麽好問的!那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我的師父還沒出發,就因為出了車禍被撞進了醫院,剛才那個人,不過是我的假師父。”


    她們同時驚訝起來,“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沒解釋,“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我有些累了,你們服侍我入寢吧。”


    她們一下子把我推倒,“去死吧……”


    我倒向床邊,但倒下的那一刻,我抓住了她們的衣服,也把她們給拽倒了,把她們緊緊摟在兩邊,低聲道:“別亂動,隔牆有耳。”


    她們一聽,立刻不動了。


    今天南家這出戲,讓我給攪合了,打亂了霍建的計劃,但同時也打亂了南旗航的險棋,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想到,一盤棋居然可以三個人下。


    我突然又坐了起來,問道:“現在我問你們,你們真的願意同時嫁給我?”


    她們點點頭。


    我說:“那好,中國的傳統就是好,可以娶兩個老婆,在我們家鄉那邊,有個風俗,結婚的第二天,我要帶著新媳婦兒去給父母上墳吧,你們陪我一起去吧。”


    南風也搞不懂我說的是真還是假,詫異地看著我。


    看我嚴肅的樣子,又不像是鬧著玩兒。


    ……


    第二天,我真的帶著兩個老婆去了墳地。


    後麵有車慢慢地跟著,我看著後視鏡冷笑。


    之後,我就讓她們兩個人各自迴家。


    臨走時,我對南風說:“南風,你是姐姐,迴去給我們買套房子吧,我在海瑞混了一年多,連房子都沒有。記住,從今天開始,你們都是我的妻,我要知道你們再吵,再打,跟你們沒完……”


    “死去吧你……”


    ……


    我開車離開。


    後麵的車還在慢慢地跟著,而且不止換了一輛,其實要發現是不是有人跟蹤非常容易,尤其是交替跟蹤,隻要把距離拉長,就沒有發現不了的。


    因為對手跟蹤時,不可能派出幾十幾百輛車。


    車輛是有限。


    隻要把跟在後麵的車牌記在腦子裏,如果這個車牌再一次出現,那麽就是有人跟蹤,誰也不會想到,公路上的車輛無數,還記車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老千隻要掃一眼牌就能記住五十四張牌序,所以記車牌非常容易。


    我把車停在一家商場前,走進超市,但我在裏麵轉了一圈,就直接離開,路邊停著一輛普通的銀色捷達,我拉開車門,直接上了車。


    開車的人是龍一凱。


    他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後視鏡。


    我說:“放心,後麵的人已經甩掉了,找到我師父的下落了嗎?”


    龍一凱點頭,“找到了,人沒事,不過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恢複不了。”


    我說:“帶我去!”


    我們一路直接到了津門。


    龍一凱的人已經牢牢把我師父的一舉一動盯上了,他此時已經出院,住在一家破舊的小院裏,誰能想得到,大名鼎鼎的彌勒佛會住在這樣的地方。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他腿上打著石膏,坐著輪椅,推著離開小院到路邊買吃的。


    十年不見,他消瘦了很多,沒了我記憶中的那種笑口常開,反倒是一臉的滄桑感,這十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坐在車裏,靜靜地看著,我不能下車。


    假師父說的話就是他跟霍建所說的原話,他真的跟我爸有仇,現在他就在我的麵前,我卻不能下車去問,我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和師父走向對立麵。


    我問:“一凱,他和霍建之間還會再聯係嗎?”


    龍一凱搖頭道:“暫時不會,霍建和他見麵的時候,好像都是麵對麵的說,沒有留電話,我覺得他們之間的也有著隔閡。”


    我擔憂地說:“一定要想個辦法讓他們永遠都不相見!”


    龍一凱問:“為什麽?隻有他們相見,我們才會知道更多的內情。”


    我說:“我有三個師父,還有才一個老頭和一個姑娘,其他人呢?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們分開,而他還過得這麽淒慘?霍建和他又是怎麽聯係上的……”


    龍一凱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聯合在一起?”


    我點了點頭,“對,隻要我師父活著,答案就一定在,他現在受傷,對我沒有威脅,但霍建不一樣,他的勢力龐大,而且南旗航跟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用的都是‘你們’,聽得出來,霍建不止一個人在行動,他若死了,後麵的人就會跳出來。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這中間是我們動了手腳,就像我們千李加太一樣,利用了時間差,時間一長,就知道是我在搗鬼。”


    “隻有一個辦法,讓霍建永遠閉嘴!”


    “可是對他下手太難了,我們根本接近不了。”


    “師父,要不要我通過關係,找一名殺手過來,直接槍殺!”


    “不行。一旦我們動手,對方會以為是南旗航動的手,他現在還不能死。霍建,他有什麽愛好嗎?”


    “有,他這個人喜歡潛水。”


    我略有所思,點了點頭,“有喜歡的事情就行,你的人不要離開,一直盯著我師父,但記住一點兒,無論他出現什麽情況,都不要出手。哪怕他被人綁去殺了,也不能出手。因為誰也不知道,究竟什麽是真的,什麽又是假的。”


    龍一凱啟動車輛,離開了津門。


    十年時光。


    我和師父又一次見麵,但謎團卻更多了。


    南旗航故意裝病,是在準備,所以我要助他一臂之力,既然愛潛水,那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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