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連鞋都脫了,暗燈還是沒找到牌。


    蘇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暗燈又走到他麵前,“現在輪到你了。”


    蘇飛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暗燈摸到左邊的褲袋時,猛地一伸手,搜出兩張牌來,正是不見的那兩張牌,暗燈把牌往桌上一摔,“你有什麽好說的?”


    他指著我說:“肯定是他把牌藏在我身上的。”


    暗笑冷笑,“他怎麽可能放在你左邊的口袋?好像他坐你的另一邊吧!”


    中年婦立刻就火了,大叫一聲,揮手就抓向蘇飛的臉,他躲閃不及,臉上被抓出兩道血痕,“王八蛋的臭老千,害得老娘輸了幾十萬,把錢還我……”


    我們這裏炸局了,立刻有保安過來維持秩序,勸道:“姐,你消消火,你輸了多少,我們場子賠給您,並補償您五萬籌碼如何?”


    婦女這才停止叫罵,“行,一定好好教訓這個臭老千!”


    暗燈對蘇飛說:“跟我們走吧。”


    蘇飛非常淡定,“走就走吧,被你們抓了我沒什麽好說的。”他又對我說,“哥們兒,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打眼了。”


    暗燈又對我說:“你也不能走。”


    我說:“我為什麽不能走?就憑他說的,他這是渾水摸魚,想帶我走,證據!”


    方昌興走了過來,給我解圍,“這位是我們娛樂城請來的貴客,童先生家大業大,不會來場子裏出千的。”


    暗燈隻帶走了蘇飛一個人。


    蘇飛停下腳步,“童先生,我記住你了,我還會找你的。”


    場子恢複了平靜。


    我對方昌興道:“方經理,謝謝你。”


    方昌興道:“童先生如果要出千,恐怕也輪不到那小子出千。”話裏有話,他是告訴我,他知道我的底細。


    我叫住了他,“方經理,娛樂城開這麽大,你們老板來頭不小吧。”


    “童先生,實話跟您說吧,我也是通過中間人來的,誰是老板我也不清楚。”


    老狐狸!


    把我下麵的話都堵死了。


    方昌興離開後,南風走了過來,“怎麽樣,老實了吧,差點兒被人帶走,你真相信天上掉餡兒餅?”


    我神秘地說:“我要是像你說的這麽傻,恐怕混江湖的第一天就死了,我故意往裏鑽。”


    南風說:“他想誣陷別人也別把牌放在自己身上,扔地上也行啊。”


    我嗬嗬兩聲,“本來呢,他確實把牌藏在我身上,我又把牌還給他了。”


    “那你是怎麽把牌放在他那邊的口袋?”


    “職業秘密……你還有多少籌碼?”


    她雙手一攤,“輸光了。”


    “不玩兒了,我們去吃飯……”路過吧台的時候,我把籌碼往桌上一放,拉著南風就走。


    兌換籌碼的美女叫住我:“先生,您還沒兌換呢?”


    我頭也不迴地說:“謝謝你們老板請客!”


    南風道:“夠瀟灑!”


    “錢不是我的。”


    “裝蛋!”


    我和南風來到一樓,外麵還下著雨,門口的保安見我們走不了,拿過來一把雨傘道:“二位貴客,這是我們娛樂城的最後一點兒心意。”


    “謝了。”


    我打開了傘,南程鑽到傘下。


    一輛奔馳緩緩停了下來,看來來人很有地位,一直開到大門口,從車裏下來一個穿著一身素白衣服的女人,下著雨還戴著個黑眼鏡。


    起初我並沒有在意。


    接著又從有兩人從車上下來,他叫女人:“媽,你的東西!”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樣,劉大強,接著就是劉小強。


    我身上的血似乎瞬間凝固。


    仇人!


    南風知道我和劉大強有過節,等他們進去之後,她對我說:“要不我們迴去?”


    我收起雨傘,再次迴到酒店。


    到了七樓,方昌興熱情地和周梅新握手,寒暄了半天,周梅新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方昌興,應該是禮物,看來他們的關係匪淺,當麵送禮,亨通送的賀禮都是提前有人專門送來的。


    方昌興帶領著周梅新熱情地在場子裏轉了轉。


    因為周梅新一直住風城,場裏的人認識的不多,隻要是認識的,都熱情打著招唿。


    我以人群為掩護,慢慢靠近,在暗處盯著她,她一個轉身,我看清楚了她的臉,十年不見,一點兒都沒有變化,好像還年輕了一些,保養得很好。


    而他身邊的劉小強變化很大,身體非常結實,目光兇殘,身上竟然散發著一股殺氣。


    南程在我身邊小聲地說:“那個人是不是殺過人?”


    “你也感覺到了?”


    “對,身上有殺氣的人就像經常下地倒鬥的,不用聞味道,也能感覺到。”


    突然,劉小強猛地朝我們這裏看來,我和他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我知道不妙,拉著南程轉身就走,我沒有乘坐電梯,走進樓梯,劉小強居然也跟了出來,看了一眼電梯,又走了迴去。


    南風透過防火門的玻璃道:“他迴去了,會不會認出你?”


    我搖頭,“不知道。如果他認出了我,那麽劉大強很快就知道為什麽每次有大局他都輸得傾家蕩產。”好在剛才方昌興在周梅新的身邊,為了保險起見,我往樓上跑去。


    十層是工作區。


    因為現在這個時間多數工作人員都在忙著招唿客人,所以我們上來後,沒有人與工作人員撞在一起,來到監控室前麵,透過玻璃看到兩個保安正抽著煙玩兒撲克,根本沒看屏幕,不然早就發現有人上來。南程明白我的意思,躲到門的另一邊,我輕輕敲門。


    兩個保安立刻扔下手裏牌,過來開門。


    他們剛一露頭,看到我們吃了一驚,就被我和南程打昏。


    我拖著保安進了監控室,又看看樓道的外麵,沒有人發現,我迅速來到電腦前,連上網,迅速打開郵箱,下載了黑客工具,敲擊幾下鍵盤之後,電腦屏幕飛快地閃過一串串的英文。


    南風驚訝地問:“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黑客?”


    我不說話。


    隨著英文的結束,電腦裏的所有儲存的錄像全部刪除,為了不讓他們恢複數據,我又下載了病毒,通過不斷寫入病毒,再刪除,再寫入,再刪除……除非斷電,不然會一直進行下去,直到硬盤報廢。


    走廊裏傳來清脆的腳步聲,很明顯有女人穿著高跟鞋過來。


    我立刻躲在桌子下麵,連同保安也拉了過來。


    推門的聲音響起,保安也被徹底拽到了腳下,女人朝屋裏叫了一聲,“李哥,張哥……人呐……啊,監控還壞了,哎呀,找人修也要留個人呀……”門關上了。


    就在這時,我感覺保安動了一下。


    他突然睜開眼睛,我又是一個肘擊打在他的頭上,他再次昏了過去,“對不起,你醒得不是時候!”起來後,我刪除了電腦上記錄,悄悄離開工作區,下了樓。


    坐到車裏,我鬆了口氣。


    南風手扶著方向盤,手下意識地敲擊著,“那才那個人第六感非常強,他能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們,也許在你轉頭的那一個瞬間,他可能看不清你的樣子,但在他的潛意識裏也會想起你,我就有這種感覺,而且很準。如果不想你的身份暴露,你最好想想誰跟你最熟悉,有可能出賣你,做掉他。”


    我迴頭想了一下,“除了我身邊的人,隻有南程和楊老二,鬣狗和瘋八,最好對付的也就楊老二。”


    “那你就從楊老二身上下手。”


    “走!”


    就在我想著怎麽做掉楊老二的時候,突然有人在電話裏約我,我帶著唐刀和胡永吉出來,到了指定的地點,我把車停好。


    唐刀說:“四爺,楊老二身邊已經沒什麽人了,他現在不敢拿你怎麽樣。”


    一輛商務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四個人,個個兇神惡煞,他們把我們的車圍住,看到唐刀在場道:“春哥,非常抱歉,二哥說你一起跟著過去不方便,這你也知道。二哥想見他。”


    沒等唐刀說話,我轉頭對他眨了下眼,“永吉,你跟我去。”


    唐刀二話不說下車,但是他們不知道我車裏還有人,楊老二約我,肯定沒什麽好事,要做足充分的準備。


    帶頭的光頭說:“你坐我們的車。”


    胡永吉罵道:“坐你媽的坐,我就開自己的車,你他媽的什麽東西,要帶路就帶,不帶路就滾,王八蛋的楊老二,我還想找他算賬呢。”


    光頭聽完,指著胡永吉罵:“孫子,有種你下車,我他媽跟你單練,老子弄死你!”


    胡永吉解開安全帶就下了車,“哪個墳頭是你弄出來的,來呀!”


    我是沒想到,兩個人真的動了手,光頭顯然不是胡永吉的動手,幾下過後,光頭就被胡永吉的拳頭打得頭暈目眩,胡永吉揪著他的後領子,往車玻璃上一撞,“唿啦”一聲,腦袋鑽進車裏,胡永吉晃晃腦袋,“還有誰?”


    另外三個害怕地看著胡永吉。


    既然要翻臉,就早點兒翻,楊老二聯合鬣狗對付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今天,我之所應約,就是想見他,想個好辦法把他滅掉。


    我們跟著商務車來到一家酒吧。


    裏麵鬧哄哄的,頭頂的轉燈晃得人天旋地轉,舞台上一群穿著幾乎透明的舞女正瘋狂著晃著頭發,身體呈現出病態的扭曲,紛紛跳起,在空中來了一字馬,突然她們脫掉外衣,向空中一掃,燈突然熄滅,勁爆的音樂也戛然而止。


    就在人們以為停電的時候。


    一道光線閃過,音樂再次響起,舞台上的女人們換成了比基尼。


    舞台下麵的男人瞪大眼睛,享受著這場令人震撼的視覺盛筵。


    又有女人從後麵走了出來,穿著一身金色的鳥裝,diesandegentlemen,letmeintroducemyself,mynameiscanary。”


    台下的男人大叫著,“金絲雀,金絲雀,金絲雀……”


    “今晚有寂寞的人嗎?”


    “有!”


    “今晚有不迴家人嗎?”


    “有!”


    我跟著前麵的人走到吧台前。


    楊老二正喝著酒,一轉頭看到我,熱情地朝著我打招唿,“童老弟,童老弟……”


    我坐了下來,也虛偽地說:“二哥,今晚好興致,來這裏玩兒。”


    服務生給了我杯酒,楊老二說:“童老弟呀,我們之間肯定是有誤會了,我不應該在唐春兒的身上糾結不清,有話說的好,良禽擇木而棲,我沒能力幫他,他離開我也沒錯。”


    楊老二低下了昂貴的尊嚴。


    我沒說話,等著他。


    他接著說:“今天我叫你來,是想跟你說下合作的事兒,前兩天呢,我被怒氣衝昏頭腦,跟老弟發生了衝突,但仔細一想,不打就不相識,不動手就不熟悉。現在盯著你的可不少,麻子騰一直沒露麵,鬣狗他們虎視眈眈。有人知道你的大名後,讓我幫他給你們拉個繩兒。隻要你們拉上了繩兒,保證你以後在海瑞橫著走……”


    話還沒有說完,剛才在舞台上唱歌的金絲雀走了過來。


    我看了她一眼,的確動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風情萬種。


    楊老二對她使了個眼色。


    她端著酒杯遞給我,“童大哥……”


    我接過酒杯,笑了,但我沒喝,問楊老二:“二哥,有話就直說。”


    楊老二疑惑道:“不感興趣?”


    “先說事兒,見麵送這麽大禮得辦多大的事兒。”


    “爽快,我就說實話,是南家的老板南一華,他想和你搭橋。”


    我冷笑。


    楊老二不解地問:“怎麽?你不想跟著南一華,他要成了你的金主,鬣狗他們往後都得跪在你的腳下給你舔,這東西有的是……”說著,他推了一把金絲雀。


    金絲雀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從骨子裏透出的酥軟,“哎呀”,順勢倒在我的懷裏,深情地看著我。


    我把她拉了起來,“二哥,我已經跟了南程,他們是一家人,這樣做不太好吧。”


    楊老二把頭轉了過去,“人家可是帶著誠意來的。”


    我轉頭一看,鬣狗和瘋八帶著幾個人過來了,走在中間的是個女的,長發飄飄。


    鬣狗和瘋八的臉色像死了全家似的盯著我,女人推了一下金絲雀,“滾!”坐了下來,“你就是童博學?”


    “我是。”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我叫楚飛霜。”


    我點頭,“懂了!你們是要動粗,還是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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