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繞道而行,可能幾個月也到到不了天竺。若開山脈像一條巨龍,橫臥在趙楠眼前,崇山峻嶺,鬱鬱蔥蔥,渺無盡頭……


    唯一便於大軍通行的,隻有洞鴿山隘。


    此地是蒲甘進出天竺的重要門戶,拿下洞鴿山隘,就打開了通往天竺的大門。


    “稟公子!”斥候來報,“洞鴿隘口,有敵軍把手,具體人數不詳。”


    “無須再探,撤迴山中所有的人馬。”趙楠罕見沒有令人繼續稍探,而是令人悉數退迴。


    斥候暗自納悶,“公子這是知難而退,要打道迴府了不成?”


    “傳令,全軍搜集幹柴,準備大火燒山。”趙楠下馬,目視若開山,冷笑道,“什麽天竺火槍軍,什麽瘴氣,一把火統統了賬。給它燒成一片焦土,讓天竺人見鬼去吧!”


    斥候聞言,暗自心驚,“公子一反常態,這是要斬盡殺絕的節奏啊!”他趕忙一溜煙跑了,去召喚仍在山中打探消息的同事。


    對於天竺人,是不需要講客氣二字的,隻管下死手,那準錯不了。


    以暴製暴,往往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手段。


    麵對中土作戰,趙楠的首旨,是體恤百姓,不擾地方。


    戰後第一要務,每每皆是減賦稅、輕徭役,穩政安民,恢複生產生活秩序,大搞基建,發展經濟,讓父老鄉親安居樂業,享受日益富足的生活。


    眼下,要對付的是屢生事端,多次插手紫霞國事務的天竺人,趙楠一改往日的仁厚,實施焦土政策。


    目的就是要狠狠教訓一下,天生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哥,讓他學會放下傲慢,學會什麽是尊重。


    不尊重人的下場,就是說最狠的話挨最毒的打。


    尤其是阿三處心積慮,故意豢養的沙漠蝗蟲,若不是苗小玲及早發現,紫霞國的糧食供給,會陷入恐慌之中,動搖民心國本。


    其心之惡,計之毒,猶如蛇蠍。


    長路有險夷。


    不管現在,還是後世的中國,中華民族從來都是爬坡過坎,在屈辱中發展、在淚水的洗禮中成長。麵對涉灘之險、爬坡之艱,中華兒女何曾懼怕過?今日,便是一雪前恥之時。


    作為鄰居,天竺人總是屢教不改,事事挑釁,指手畫腳,這種貨,居然每天活的悠哉悠哉,天理何在?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們曾經肆無忌憚地幹過的燒殺搶掠,何等慘絕人寰!現在,是以牙還牙,加倍奉還的時候了。


    迴頭對付倭國,趙楠會采取更激進的非常手段,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濃煙四起,火苗蔓延,趙楠指揮二十萬大軍不停地撿柴。


    眾人拾柴火焰高。一炷香工夫,火趁風勢,燒紅了半邊天。


    洞鴿隘口。


    把手洞鴿隘口的頭領,正在吹噓:“你們是不知道,咱們的大將軍阿言,有多英明神武。他帶領五千兵馬,出戰紫霞國四十萬軍隊,你們猜怎麽樣?”他故意賣個關子,不說話,想吊一吊屬下的胃口。


    一群小嘍囉,圍著他不停討好央求:“頭兒,你就別賣關子了,以小的們的智商,哪裏猜得到?兄弟們還不全都是仰仗你心眼活泛,才謀到這個守洞的美差?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山高皇帝遠,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甭提多自在了。”


    被屬下一番恭維,頭領洋洋自得,搖頭晃腦道:“好吧,既然你們有自知之明,本大人就直接告訴你們答案得了,大將軍阿言大敗紫霞國。”


    一個小嘍囉撓撓頭,“不好意思啊,頭兒,我沒聽明白,大敗是什麽意思?誰敗了?”


    “飯桶。白癡。”頭領沒好氣訓斥道。


    “飯桶我知道,白吃又是怎麽迴事?是白吃飯了?還是白吃虧了?我還是沒弄清楚。”小嘍囉無緣無故挨訓,他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那,你就糊塗著吧!你這輩子都不會搞明白的,你死了也是個糊塗鬼,現在清楚了?”頭領的好心情被他破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他羞辱道。


    “我,我明白了。我是個糊塗鬼。”小嘍囉不敢抗辯,稀裏糊塗道。


    一語成讖。


    不一會兒,他們就真的做了糊塗鬼。


    “更神奇的是,”頭領故弄玄虛道,“阿言大將軍雖然打敗了紫霞國,並沒有消滅他們,而是口中默念一陣咒語,你猜怎麽著?”


    糊塗鬼小嘍囉正要說話,問是什麽咒語?被頭領狠狠瞪了一眼,不敢造次。


    頭領掃視一下眾嘍囉,神秘道:“紫霞國的一半人馬,就被大將軍的咒語,攝到了我們的土地上。”


    糊塗鬼小嘍囉再也忍耐不住,插嘴道:“頭兒,整整二十萬人呐,還有馬匹,他們是怎麽攝來的?我也沒有看見哪!”


    “當然是騰雲駕霧來了。”頭領不悅,“你當真是一個糊塗鬼,大將軍乃佛陀轉世,他老人家撒豆成兵,用兵如神。大將軍施法,能讓你這個話癆看見?你再多嘴,我叫人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你信不信?”


    “我……信。”糊塗鬼小嘍囉是真怕了。


    “信?那你就滾出去,給老子乖乖的去巡山。”頭領嗬斥道,“若再敢胡言亂語,打攪我們的談興,軍法從事。”


    “大王叫我去巡山嘍!”糊塗鬼小嘍囉自言自語嘟囔著出來巡邏。


    走了幾步,他覺察哪裏不對勁。


    他抬頭望去,山頂濃煙滾滾,遮天蔽日,他的衣袖上也飄落下許多黑灰。莫非頭領說的是真的?紫霞國的另一半人馬,也被大將軍的真言攝來,正騰雲駕霧趕路?


    小嘍囉本想匯報這一情況,無奈他又不敢返迴去,怕頭兒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他想,“那我就自飽眼福吧!獨賞雲霧中的大軍是如何日行千裏的。”


    瞧著瞧著,他越看越興奮,煙霧離他也愈來愈近,小嘍囉腦補畫麵:千軍萬馬,從空中朝他走來,想想都令他興奮。


    山火繼續蔓延,一陣風襲來,大火順勢而至,席卷了整條山穀,濃煙瞬間灌滿了洞鴿隘口。


    洞裏神神叨叨講故事的頭領,和正聽得津津有味的眾嘍囉,他們完全沉浸在意淫裏,為偉大的阿言大將軍拍手叫好。頃刻間,煙霧倒灌,來不及逃命,皆被濃煙嗆死,作了糊塗鬼。


    山火又持續了幾個時辰,越燒越旺,天竺這邊的莊稼、林地、果樹,甚至是民房、府衙,無一幸免。


    火過之處,一片焦土。


    將軍府。


    滿地的菜肴,下方鋪著一塊巨大的方形綢布,賓主皆席地而坐,吃菜喝酒,談興正濃。


    入鄉隨俗。


    沒有筷子,全靠手抓往嘴裏塞,黃鳳仙看著這種粗鄙的進食方式,很是反胃,令人作嘔。她隻好端坐地上,閉目養神,眼不見為淨。


    宴請黃鳳仙諸人的大將軍阿謠,正沉浸在美食中,獨自大快朵頤不能自拔,探子來報,山火把附近的鎮甸燒成一片焦土,守衛洞鴿隘口的千餘名火槍軍,無一生還。


    聞報,他手抓咖喱羊肉,麵露猙獰,咬牙切齒道:“何來的山火,猝不及防,來勢洶洶,守山的將士,竟然無一兵一卒逃出山穀?”他眼珠一轉,對胡煒冷笑,“胡將軍,你能解釋一下嗎?當然,在你講話之前,最好先想一想你的父母妻小。”


    胡煒原本想搪塞過去。


    自然災害嘛,森林自燃,哪年沒有?又有什麽稀奇的?隻是對方張口便提到父母妻兒,他心裏“咯噔”一下,不得不俯首帖耳,謹慎迴話。


    攤牌了,就得好好說話。


    “在下以為,大將軍所慮……”胡煒忙起立躬身施禮,小心翼翼,斟字酌句道,“有理。趙楠雖一向仁義,但就目前的情況而論,極有可能是因大軍分裂而走,致其實力銳減,他盛怒之下,失去理智,令人放火燒山,肆意報複,也未可知。”


    “你的話還算中肯,算你識趣。”阿謠乜斜著眼,表情稍緩,“本將軍令你領兵前去攔截趙楠,你可願意?”


    胡煒深知火器營的厲害,猶豫道:“這……這個……”


    “鞥?”阿謠聳聳鼻子,手指揩一下鼻尖,冷哼道,“既投誠,臣服我王,總得拿出些誠意來吧?”


    胡煒腹黑道,“誠意?二十萬將士站在天竺的土地上,就在眼前,這還不誠?你這個蠻夷雜碎,若非有人質在你手中,老子定將你這個鱉孫碎屍萬段,扔到恆河裏喂了王八。”


    腹黑歸腹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他別無選擇,隻能去送死。


    胡煒竭力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他滿臉堆笑,又把右手平放到左胸前,彎腰謙卑道:“在下能為我王效犬馬之勞,乃榮幸之至,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惜!”


    “早如此不就得了!敬酒不吃吃罰酒。”阿謠睥睨著他,“事不宜遲,請你率投誠的所有人馬,前往若開山腳下拒敵,我親率五萬火槍軍壓陣,隨後就到。”


    “慢著!”一直閉目養神的皇帝黃鳳仙睜開眼,雙眸直視阿謠,以審視的目光看著他道,“趙楠的火器營甚是厲害,相比大將軍的火槍軍,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讓我的部下,以肉身去阻擋火槍,那不是雞蛋碰石頭嗎?朕以為,你的火槍軍應衝鋒在前,由騎兵殿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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