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韜,你下車自己想辦法迴去,我要馬上去台中!」


    開口說話的是人,但說的卻不是人話。


    喻韜淡淡地瞥了旁座有色心就沒良心的朋友展紹頎一眼,將車往路邊一滑,停下且二話不說下車。


    也不必多情道再見,因為那個剛才在刺青台上一條蟲、聽聞佳人思念他的消息之後就頓時變一尾龍的人,已經快動作上了駕駛座將車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入馬路中間去。


    請上天保佑他平安到達台中會心愛佳人,別半途成為路上亡魂。


    夏日午後,陽光正熾,喻韜酷顏依舊帥得令女人垂涎,他安步當車沿著馬路旁走著,無心招惹,卻不知吸引多少人的注目。


    昂首步上天橋,直至正中央處他放慢步調,駐足展開雙臂撐在欄竿上,天橋頂棚遮去了大半的炙陽,麵無表情的臉在半沉的光線下,顯得更為嚴峻,跟稍早前拖著展紹頎那具跟屍體沒兩樣的身軀,從巷子裏走出來的滑稽模樣已大相徑庭。


    深邃眼眸淡淡地望向前方,冷厲的嘴唇緊緊抿著,動靜之間總是散發出最堅毅的陽剛氣息,似乎除了剛才展紹頎刺青事件的意外曾令他難堪之外,這天地之間很難再有什麽人事物使他動容,或在乎。


    高樓大廈依然是高樓大廈,路上的車輛與行人依然如織,無論他站在何處,隻要他的心思深沉,就沒人能撼動他。


    不過,電話鈴聲不同,這年頭,舉凡人世間的悲歡喜樂通常都由它所傳達,他或許能不在意它所傳來的意義,但卻不能不理會。


    一曲短暫的樂音自他上衣口袋輕輕傳來,他信手掏出手機,按出收到的新訊息內容。


    情不迷人人自迷,恭喜您幸運獲得限時限量「迷情刻度慕思蛋糕」一盒,機會難得,請務必在收到此訊息的三個小時內來店兌換蛋糕,並請保留此訊息做為兌換憑證(訊息轉發者無效)。迷情蛋糕屋祝您幸福。


    情不迷人人自迷?


    或許吧!他不曾為情迷,卻曾為情所傷。


    至於免費的限量蛋糕……隻能說蛋糕店選錯人,他從沒去光顧過迷情蛋糕屋,他們實不該將他列為免費贈送的對象。


    喻韜毫不在意的將手指置在刪除鍵上,正想一按,耳邊冷不防地傳來一聲彷佛看見鬼的尖叫——


    「不要刪!」


    喻韜狐疑地望向聲音的主人——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此際卻是莽撞竄進他懷前的女人。


    「拜托不要刪掉這通訊息!」女人——莊詠竹抓住他握著手機的手掌,熱切哀求著的同時卻也為這個男人的冷漠眼神而感到害怕,她的身子不禁瑟縮了一下,但渴望的眼睛仍然盯著他不放。


    「請問妳有什麽指教?」冷冷的嗓音從喻韜齒間逸出。


    「我,我很想吃那個免費的『迷情刻度慕思蛋糕』。」莊詠竹眼珠子左右滾了一迴,羞愧且小聲的說著,微噘的嘴唇滿是無辜模樣。


    喻韜冷眼睨了下女人,眉頭不禁嫌惡的皺了起來。


    他這麽高,她那麽嬌小,真不知她用什麽方法看見他手機裏的簡訊內容。


    「偷窺行為很糟。」他的語氣當然是嚇死人的冷,不過顯然對這貪吃的女人施展不出嚇阻作用。


    「對不起啦!」她的道歉聲音更小了,但眼睛還是巴巴輪流望著他,和他的手機。


    「請妳鎮定一點,把手拿開,人退後兩步。」喻韜冷凝的話語吐出,自覺不該為女人鎖眉,便鬆了鬆牙關,刻意將眉宇間的糾結舒展開來。


    但是向來不隨便與陌生女人多做交談的喻韜,此際對這貪吃女人實在不能說沒半點好奇,而且她黑白分明且閃著無辜微光的晶亮眼眸則讓他覺得好笑。


    好笑?


    他是不輕易笑的。眼前這女人也沒說什麽冠軍笑話,竟會讓他覺得好笑?


    他禁不住地多打量了她幾眼。


    唷!小胖耶……


    虧這女人還敢嘴纏貪吃,瞧她長得白白淨淨,五官十分清秀,皮膚也很優,但那看起來有肉有肉的身材,固然不屬於胖胖一族,卻也與苗條沾不上邊,說她穠纖合度又有點不協調,不然姑且形容她為圓身……


    骨架小,卻渾身是肉,沒錯,就是圓身。


    圓身也罷,為什麽已然圓圓宛如焙果的臉還要搭配一頭卷卷的短發?


    年紀輕輕看起來卻很像鄰家阿菊姐,她自己都沒感覺也就算了,她的周遭朋友沒人告訴她、請她改進,那也奇怪得很。


    足見她的人緣不佳。


    「有那麽好吃的慕思蛋糕可吃,而且還是免費的!卻有人不要,這叫我怎麽鎮定?」女人退是退了兩步,但兩隻手還是牢牢抓住他的手指不肯放,就怕他手指頭一動,訊息被刪掉,那麽蛋糕就沒了。


    他一定沒嚐過迷情刻度的慕思蛋糕,不然他就不會覺得這通訊息無關緊要。


    「哎。」


    喻韜默默歎口氣,見她的雙手握得他死緊,卻又礙於他的命令,需退後兩步,因此她的人形不得不在他麵前呈現微弓,僅穿著一件合身襯衫的她,衣襟就這麽大剌剌的垂墜在他眼前,雙峰溝影並非若隱若現,而是一直現,害他想裝瞎都不行。


    非禮勿視之下,他隻好將手一鬆,讓手機落入她手裏。


    莊詠竹站直身子,綻開一抹如釋重負的笑靨,捧著手機,如獲至寶。


    「謝謝你……」


    「拿來。」喻韜伸手欲跟她要迴手機。


    「不是要給我?」莊詠竹將手機藏到背後,不肯給……不是不肯,是舍不得。


    「手機怎能給妳?」


    「等我拿到免費蛋糕,我就還你手機。」莊詠竹仍是將手機藏在背後,並直搖頭。


    「就算拿到免費蛋糕,蛋糕也是我的,不是妳的。」喻韜嗤笑一聲,略為側身彎腰想從她身後奪迴手機。


    莊詠竹旋身躲著他的手,情急地叫喊:「你不想要蛋糕,不如送給我?」


    「我不送。」喻韜沒耐心的又是一個側身,大掌毫不客氣的繞到她背後奪取手機。


    莊詠竹又閃又躲直往後退,動作很是利落,喻韜始終撲個空,但令他屢屢撲個空的主要原因卻不是她很會躲,而是他在意旁人的注目和耳語,所以他的舉止放不開,並未使出全力來搶迴自己的手機。


    「先生,瞧你一副道貌岸然的好人模樣,卻在光天化日下欺侮女人,這樣很遜喔!」一位其貌不揚卻身材粗壯的男性路人看不下去那兩人的你搶我躲,便跳出來擋在莊詠竹前麵,指著喻韜的鼻尖罵。


    「拿來。」遭受不明指責,喻韜也沒打算為自己辯解,隻一個勁兒伸手跟莊詠竹索討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拜托……不要啦!」為了吃到那盒免費蛋糕,莊詠竹是抵死不從了!


    別說她是貪吃鬼,根本是迷情刻度慕思蛋糕一糕難求,每個星期不固定時間隻出爐一次,一次隻有五盒,想買的人必需每天去碰運氣,所以這根本不是有錢就能輕易買得到的好東西。


    「小姐,不要給他拜托,妳快跑!我來擋住這個大壞蛋!」路人勇猛的抱住喻韜,並使出蠻力直將他往後推,一麵大聲喊著要莊詠竹快逃。


    「妳敢跑?」


    喻韜咬牙衝著莊詠竹低吼,不料一時分心竟被那位蠻牛路人給推到撞上天橋的欄杆,那一瞬間的爆發力幾乎快把身形高大的他給倒掛金鉤翻到馬路上去!


    「啊……危險!」莊詠竹尖叫一聲撲上那兩個男人,她不假思索地便將路人推開,之後眼捷手快的將上半身掛在欄杆外的喻韜給用力拉迴來。


    愕然間,喻韜沉重的身軀在空間裏畫了個弧,隨即緊密的貼上莊詠竹肉肉的身子,兩人為了穩住腳步和重心,不知覺中互抱得死緊。


    「小姐現在是怎樣?我在救妳,妳不快跑還把我推倒?是因為帥哥比較好,所以妳甘心被他抱,然後狠心讓我在這邊痛得哇哇叫?」路人剛才被莊詠竹一推,摔得四腳朝天,現坐在地上一臉扭曲地撫著屁股哀號。


    莊詠竹和喻韜抱得正緊,被那路人一說,兩人四隻手像觸電似的,同時將彼此大力推開。


    「不好意思……」莊詠竹心跳得厲害,卻為自己因貪吃而莫名其妙抱住一個男人以及害一個無辜路人跌倒,感到萬分羞愧。


    「妳的確很不好意思。」喻韜站在一旁,冷漠的幫莊詠竹印證她的失禮行為。


    「小姐,妳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妳是不想被他欺,還是根本很歡喜?」倒黴路人講話很愛押韻的樣子哩。


    以後再讓他路見不平,他鐵定拔……腿就跑,再也不拔刀相助了!


    「對不起,是我搶了他的東西啦!」莊詠竹內疚地將路人拉起來。


    「吼!我不管了,就說了我喜歡當壞人,我老婆還偏偏要我日行一善,氣死我了!」路人怨氣滿胸,決心再也不多管閑事,便拍拍屁股,一跛一扭的離去。


    原本人來人往的狹長天橋上,此刻居然完全淨空,沒別的行人經過,徒留一臉陰沉的喻韜和滿臉沮喪的莊詠竹,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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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塊蛋糕不惜在大庭廣眾之下「行搶」,莊詠竹也驚覺自己太衝動,做事沒經過大腦,現在變得很懊惱。


    「還不拿來?」喻韜低沉的命令著,大手又攤在她麵前。


    「真的不能送我喔?」莊詠竹將手機遞過去,卻還握得緊緊的,不忍放掉,內心不由得吶喊起來——


    莊詠竹!東西本來就不是妳的,那塊蛋糕,吃不到就吃不到,也隻能怪妳沒口福,總不能為了塊蛋糕連名聲都不要了吧!妳的人格和清譽難道隻值一塊蛋糕?


    「不是不能,是不想。」暑氣衝擊,喻韜的眼和語調未曾有半點溫度的提升,總是冰冷如雪。


    「為什麽啦?」莊詠竹不甘心地縮迴手,手機發緊的置在心口上,想還他的意願接近零。


    「道理很簡單,訊息是我收到的,蛋糕也是要送我的,妳莫名其妙跑來搶,讓我覺得很不爽,同時我也覺得妳太莽撞,惹我討厭。」喻韜利眼凝她,滿臉不屑。


    「我被你討厭了喔?」莊詠竹嘟著小嘴,好似被當頭丟了顆炸彈,炸得她的自信碎滅而亂飛。


    「嗯。」喻韜沉吟一聲。


    「大家都說我很可愛ㄋㄟ!」不死心,將被別人稱讚過的話語拿來為自己洗刷厭名。


    「天底下沒人會說搶匪可愛。」雖然她看起來圓圓肉肉的,是很可愛……


    「搶匪?!」


    「妳要知道,搶蛋糕與搶銀行一樣有罪。」


    「可是……」


    「所以,該還我的東西就請妳趕快還我,我沒時間再跟妳耗下去。」剛才展紹頎驚心動魄的刺青事件已經使喻韜神經衰弱,再加上這女人搶蛋糕害他差點從天橋掉到馬路上被車輾過,他更覺今日鐵定犯煞。


    「好吧……」莊詠竹心一橫,將手機還去。「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


    喻韜拿迴手機,手指在上麵按了幾下之後,將手機收進上衣口袋,沒再說話,也沒再多瞧她一眼,便闊步走向天橋的一端。


    哎,他當著她的麵將訊息刪除了?


    莊詠竹失望垂首,腳步緩緩往在天橋的另一端移動。


    迷情刻度慕思蛋糕,吃不到心裏真的很不舒坦,明知他沒有保留那通訊息的可能,但她決定……再去跟他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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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韜一向刻意封鎖住的心,竟然因為無情拒絕了一個貪吃女人的要求,而感到悶慌不安。


    才步下天橋的階梯,他下意識迴頭望了一望,已不見那個女人的蹤影。


    此際,他的心竟呈現在類似自責的情緒裏。


    真不解自己剛才在堅持什麽。


    一個蛋糕而已嘛!他既然不要,送給別人,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嘴纏是多麽難受的一件事,他怎就沒雅量去成全一個對吃有那麽強烈欲望的人呢?


    或者,與其說他拒絕的是個陌生人人,不如更一針見血的說,隻因為她是個女人,所以他狠心拒絕。


    被未婚妻背叛的慘痛記憶,四年來未曾消卻,因此他平常對女人的態度雖不至於置之死地而後快,但也向來眼不見為淨或冰冷淡然,能免則免,就算有非不得已的需求,他也絕不碰觸內心感情的部分,寧可自己被歸為肉欲至上的野性男人類。


    他的冷酷與嚴肅,是把持住情感的最佳防衛。


    韋葳離去的這四年來,他沒認真注意過任何女人,腦中也不曾去細想過任何女人帶給他什麽樣的感受,但剛剛天橋上那個身材珠潤、圓臉笑起來甜甜的女人,大幅度占據了他此時此刻的思索。


    奇異的現象隱藏著未知的心情。


    喻韜才又想舉步前走,突然感覺手臂被別人的手指戳了又戳,他側首一瞧,那甜甜的笑容便出現在他麵前。


    「先生,不好意思,我有件事跟你商量……」莊詠竹陪著笑臉,真心希望他給個臉、賞個光,千萬別一開口就斥退她。


    「嗯。」喻韜沉重的哼了一聲,表情雖是冷冷的,眼裏卻有了通融。


    「你不會真的將訊息刪除了吧?」


    喻韜嘴唇一抿沒正式迴答,但嘴角那接近是微笑的弧度卻道破了他的心思。


    「沒刪?對不對?對不對?」莊詠竹眼睛閃閃發亮,緊抓著他的雙臂,燦然笑了又笑,興奮之情展露無遺。


    「妳到底想幹嘛?」呃,廢話,他竟然說了這麽一句廢話。她還會想幹嘛?不就打那塊蛋糕的主意嘛!


    「我們一起去蛋糕屋!我不擅自拿走你的手機,但是請你一定要跟我到迷情蛋糕屋去,等兌換到慕思蛋糕之後,我就不會再纏著你了,這樣好不好?」莊詠竹殷殷望著他、追逐著他冷漠裏又帶著點嫌棄的眼神,希冀得到他肯定的迴複。


    「好。」


    「你說好?!」莊詠竹萬沒想到會聽得如此幹脆利落的迴答,怎麽他變得這麽好商量,跟剛才的冷淡傲慢差好多,害她詫異得嘴唇呆呆張成圓形,幾秒後口水都快流出來。


    「口水吞一下,小姐。」喻韜食指將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幫她將嘴巴闔上。


    「啊!不好意思。」驚覺自己的癡呆樣,莊詠竹捂著嘴,圓臉瞬間染得通紅,像極一顆熟透的紅西紅柿。


    「知道不好意思就好。」喻韜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裏,表情僵硬,陽光照耀著他的臉,卻仍化不了他經年累月的冰霜。


    匪夷所思的是,在他答應了這女人的要求之後,他的自責感便消失,而且心裏竟一片詳和……這大概是日行一善的關係吧!


    那位熱心路人日行一善未成,他倒實實在在發了慈悲。


    「那,我們走吧!」莊詠竹一時興奮過頭,便熟絡的拉起喻韜的手,急於往目的地走。


    喻韜跟在她後頭下了幾層階梯後,便甩開她。


    「怎麽了?」


    「妳拉我幹嘛?我們沒那麽熟,所以妳走妳的,我走我的。」說著,喻韜自行往前快步走。


    「喔,計較這麽多。好啦!我不牽你的手就是。」有得吃就好,被他嫌個幾句也不算什麽。


    莊詠竹一路乖乖跟在他後頭,可他人高馬大,跨一小步是她的兩大步,她追得好辛苦。


    才走下天橋不久,他就已經將她遠遠拋在腦後,兩人的距離無限拉大,他似乎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先生!」也不知他姓啥名誰,莊詠竹隻能傻傻的在大馬路上大喊著先生,哪知她一喊,前頭五六個男人不約而同迴頭,也不約而同開口朝她問道:「小姐,妳在叫我?」


    「呃,不是!」


    搞什麽鬼呀?駐足迴頭過來的盡是七爺八爺和牛頭馬麵,她真正喊的帥的那一個卻是上戰場似,一個勁兒勇往直前……


    「小心妳再亂叫,會被當成那個喔!」


    「那個?哪個?」


    「就那個啊!」幾個男人訕笑出聲,其中一個還搓著手指頭做數錢狀,邪淫的笑起來。


    媽呀!他們是說阻街女郎?!


    「不,我不是!」莊詠竹被那幾個男人給嚇得一愣,連忙搖頭又擺手,大表冤枉。


    「所以我才提醒妳別在街上亂叫呀!」


    「我知道,我知道!」莊詠竹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明知此地不宜久留,一時之間她也忘了趕快跑,隻尷尬又沒章法的挪動著腳步。


    此時喻韜卻出其不意地重迴她身旁,將她的手一拉,快速離開這稍嫌沒格調的場麵。


    「先生你迴來啦?你剛才走好快,我都追不上!」


    「我在想,妳是不是特別喜歡在路上跟男人搭訕?」走入騎樓,喻韜放開她的手,照例冷言冷語一番。


    「我哪有?」莊詠竹氣怒的抗議。


    「嗬!」喻韜冷笑一聲,沒打算多說。


    「你嗬什麽嗬!」莊詠竹討厭他那種憑初步印象就定人生死的傲慢與不近人情態度。


    「要吃蛋糕就跟緊點,不要再浪費時間。」


    他說得倒是事實,優惠時效隻有三個鍾頭,他們先前已經耗去大半時間,而他們此刻所在位置距離迷情蛋糕屋也很遠,分秒必爭,真的不能再多耽擱。


    「那我們是不是搭出租車比較快?」莊詠竹提議。


    「不用。」


    「可是我們這樣一定會來不及的……」莊詠竹話沒說完,一輛黑色轎車便平穩的停在身邊。


    隻見司機動作迅速又優雅的下車來,開門立在一旁恭請喻韜入座,這一切讓答案揭曉。


    他有隨傳隨到的司機,當然不需要搭出租車。


    那麽,這位先生的身份地位一該很不同凡響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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