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總要試著讓太後知道鎮國公的野心。」對太後來說,皇上能夠上位全是鎮國公的功勞,鎮國公貪了點又如何,可是一旦鎮國公意圖讓齊家的天下變成李家的天下,太後可不見得能夠容忍鎮國公。


    「朕就不相信母後不知道鎮國公的野心。」


    傅雲書識相的保持沉默,無論皇上與太後如何鬧如何吵,這是母子之間的事,可容不得外人指手劃腳。


    「鎮國公的莊子全部夷為平地。」


    「是,皇上何時下令,微臣就何時點燃那些火藥。」傅雲書終於安心了。


    皇上對鎮國公的感情很複雜,有敬愛,有怨恨,教皇上真的豁出去對付鎮國公,並不容易,可是鎮國公一日不除,他的妻兒就得一日身陷危險之中。


    【第十一章 揭開真相】


    站在窗邊,不畏外頭吹來的寒氣,淩玉曦不由得迴想起在淮州時,遇到這種隻能待在家裏賞雪的日子,她總是興衝衝的拉著小包子堆雪人,小包子因為年紀小,通常窩在銀珠懷裏為她和小狼拍手加油,偶爾靠過來摸一把……總之,這種不能出門的日子是溫馨的家庭時間,可是如今她隻有一種感覺——悶!這是因為傅雲書不在身邊嗎?


    不知為何,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有大事要發生了,而這種時代的大事通常會血流成河,但願是她被現代戲劇荼毒得太嚴重了,即使有大事,也不會死傷無數……這種時候,她覺得當小老百姓比較好,上麵如何動蕩也不會被影響到,因為他們滿腦子隻想著如何讓生活更好,而今,她的夫君偏偏如此接近權力核心,隻要他站的那邊穩不住了,他很可能第一個被推出來受死……


    「我聽說食記藥膳樓和甜水堂開張了,生意很不錯,你不開心嗎?」傅雲書從身後抱住淩玉曦。


    淩玉曦急急忙忙轉身看著他,半晌,心疼的舉手摸著他的臉,「你瘦了!」


    傅雲書雙手捧著她的臉,「你也痩了。」


    「我覺得變胖了。」可能是因為很悶,她不自覺的就想吃東西。


    「是嗎?我瞧瞧是不是真的變胖了。」傅雲書轉而圈住她,將她貼向他……有點肉,觸感真是好極了,不過,他還是說:「我覺得剛剛好。」


    「你少騙我了!」淩玉曦懊惱的用手指戳他的胸口。


    「我真的覺得剛剛好,我很喜歡。」


    淩玉曦歪著腦袋瓜瞅著他,故意找碴的道:「你是不是也跟鎮國公府的姑娘說過這樣的話,要不,人家為何想嫁你?」


    「過去若在京城過年,我都會在宮宴上見到鎮國公府的姑娘,可是,我正眼也沒瞧過一個,從來不知道她們的模樣。」他是早訂親的人,根本不允許自個兒的目光在其他女子的身上逗留,這也是祖父對他的教導,別教姑娘家因為他的無心之舉會錯意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淩玉曦驚愕的瞪大眼睛,「你真的見過鎮國公府的姑娘?」


    「過年皇上都會宴請京中權貴,武陽侯府皆在名單上。宮宴上,我不但可以見到鎮國公府的姑娘,其他權貴家的姑娘也見得到,不過,就是劉穆言的幾個妹妹,我也不曾記住一個。」


    「你沒記住人家,人家卻記住你了。」她猜想,鎮國公有意與武陽侯府結親時,鎮國公夫人就向府裏的姑娘透露消息,她們因此對傅雲書上心,雖然後來因為淩家介入,兩家的親事告吹,可是,某人卻對傅雲書念念不忘,後來甚至說服鎮國公對付淩家。


    「對不起。」雖然還未證實,但傅雲書已經相信是自個兒害淩家遭難。


    淩玉曦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隻能說鎮國公的野心太大了,不過我想不明白,鎮國公為何不直接將自個兒的嫡女送進宮?」


    「一開始,鎮國公確實想等嫡女長大了,再將她送進宮,因此他用李貴妃拉攏武陽侯府,可祖父是個硬骨頭的,偏偏不教他稱心如意,他隻能先將李貴妃送進宮。這些年來,鎮國公已經看出皇上厭惡李家姑娘,與其將嫡女送進宮,還不如利用嫡女拉攏其他權貴。」


    「可是,五年多前你也不過空有爵位,他為何看上你?」


    「我若真的打敗北夏,在軍中將擁有任何武將都難以超越的地位,而且我手上有傅家軍,盡管傅家軍在外人眼中早就變成一般老百姓,但在權貴眼中還是一股充滿誘惑的力量。


    既然當時他的嫡女還不到議親年紀,他有時間等上幾年,何況淩家無權無勢,輕而易舉就可以將你們攆走。」


    淩玉曦若有所思的挑起眉,「如今我重迴武陽侯府,鎮國公的嫡女無法嫁給你,鎮國公是不是會對付我?」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鎮國公連皇上都不怕了。」她不是潑他冷水,而是進了京之後,她更清楚鎮國公的權勢有多大,難怪皇上看鎮國公不順眼。


    「鎮國公不怕皇上,那是他以為自個兒的本事在皇上之上,可是,他的本事真在皇上之上嗎?皇上已不是當初靠他扶持上位的皇子,若看不清楚,他注定要敗。」


    淩玉曦倒是非常同意,輕忽對手,你可能連自個兒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要出手對付他了?」


    傅雲書笑而不語。


    淩玉曦撇了撇嘴,「皇上還沒出手之前,人家說不定已經先出手對付我了。」


    「你別擔心,如今我在京城,鎮國公不敢輕舉妄動。」傅雲書唇角嘲諷的一勾,「鎮國公是個老奸巨滑的,不會親自動手,要不,就不會隻有吳家落個勾結海盜的罪名,而他不過是放縱下人收取吳家賄賂。」


    「放縱下人收取吳家賄賂?」


    「淮州城衛包圍吳家時,雖然我封鎖淮州城一日,阻止吳家有機會出城搬救兵,順利將吳家搜個底朝天,找到了帳冊和書信,可惜,無論帳冊或書信,都隻見得到鎮國公府的總管,未見鎮國公本人。」


    淩玉曦微蹙著眉,「鎮國公如此謹慎,想要定他罪,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傅雲書伸手撫平她的眉,「我記得你說過這麽一句話——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那些偽裝海盜的侍衛如今落在皇上手上,皇上在他們身上找到相同的紋身,我想這很可能是鎮國公為了辨視他們的身分刻意刺上的圖騰。」


    略一思忖,淩玉曦馬上反應過來,「鎮國公手下應該還有這樣的人。」


    「沒錯,隻要從鎮國公手下搜出刺有相同圖騰的人,鎮國公就不可能在吳家勾結海盜一案上置身事外了。」


    「不過,這些海盜被你抓了,鎮國公不擔心嗎?」


    「我製造假象,讓鎮國公以為那些海盜跳海逃生,他們可能已經葬身大海。」


    淩玉曦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吳家以勾結海盜定罪,鎮國公一點都不擔心。」


    「若說鎮國公一點也不擔心,那倒未必,隻是不能教別人瞧出來了。因此吳家垮了,他並未收斂,而是更張揚,這也是想試探皇上掌握多少證據。」


    是啊,站在如今這樣的高度,若是發生事情就亂了陣腳,底下的人豈不是更亂成一團?


    如此一來,也不必等對手出擊,底下的人就會搞垮你。


    「鎮國公不願意親自動手,就必然借著別人的手……三嬸嗎?」


    傅雲書點了點頭,「傅峻已經查清楚了,三嬸身邊的思羅有個青梅竹馬在鎮國公府當差,據說兩人早有婚約,後來家鄉遇大水,不得不將自個兒賣了為奴,思羅進了忠義伯府,而她的青梅竹馬進了鎮國公府,兩人私下一直有往來,後來思羅隨著三嬸進了武陽侯府,便成了鎮國公府在武陽侯府的眼線。」


    「三嬸肯定不知道身邊的丫鬟早有異心,她一直傻傻的被人牽著鼻子走。」


    「若是三嬸沒有私心,又豈會遭人利用還不自知?」


    「誰沒有私心,這倒也不能怪她,當然,她不應該傷害別人。」


    傅雲書低下頭,兩人額頭輕輕碰了一下。「你同情她?」


    她知道他不讚同,可同樣是當母親的人,她沒法子對三嬸硬著心腸。「為此,她已經失去孩子,如今她還有兩個女兒要照顧。」


    「當年她失去孩子,是老天爺給她的警示,可是,她竟然執迷不悟。」


    這會兒淩玉曦還真是無話可說,三嬸真的不是一個懂得記取教訓的人。


    「武陽侯府容不下她,可要如何處置,就由祖母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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