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弓和徐風一入府,便傳來了大丫頭翠環輕靈的聲音,說是一位佩劍的俊俏俠客送來一封信正放在書房的案頭。陳長弓顧不上去栓馬,將那韁繩塞到徐風手中,急匆匆的直奔書房而去。


    穆昔朝對這一對毫無默契的搭檔可謂是上心,整個院落布置的幾乎與王府全無區別,地上鋪的是雲南上好的石板,花花草草那也是奇異的很,走這一路,陳長弓的心情都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進的書房,抽出信紙,喝著盛在鑲金鍍銀的九龍杯中上好的漯河茶,坐在華貴的梨花桃木椅上,陳長弓倍感愜意。


    仔細看去,紙麵上寫的一手好字,極是雋秀,怕是出自女子之手。這上麵說是誅人閣從一品高手楊子幺感謝龍門客棧老棧主的抽撥點化,極是感激,又對自己衝撞徐公子的事情深感不恥,故而為表歉意,特在誅人閣擺酒宴招待幾位,請幾位務必賞光。


    陳長弓心裏一橫,這誅人閣是何等神秘,怎麽會宴請客人,又傳聞誅人閣接了個大買賣。這些人八成是是聽說自己和徐風是穆昔朝的貴客這才擺了個鴻門宴。如果誅人閣真的決定對北平王下手,那最有機會得手的當然是總瓢把子歐陽禦風啊,畢竟李重山一指斷石的名頭也不是白來的。


    陳長弓看完了信百無聊賴,吳潮兒被接過來已經有幾天了,陳長弓一直也沒有主動去看過,記得很小的時候母親便對自己講:女孩子是用來疼的,若是真心喜歡,就要用心去嗬護,遠遠觀望那是永遠都不能成功的。陳長弓心下思索是去還是不去,來迴踱步就差抓耳撓腮了,最後還是徐風的一句話激勵了陳長弓:女人嘛,要的都是情調,內心都是渴望被征服的,一旦被征服,那便是前心貼後背的跟著你,甩都甩不掉。


    說來也奇怪,陳長弓隻要是見到吳潮兒,那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潑皮無賴幹的事他都幹。隻怕也是整天跟著徐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關係吧。


    吳潮兒養了一隻狗,名叫雲暮,這狗是稀有品種,那身段也是無盡的妖嬈,不胖不瘦,通體黑色,靈性留意的眼眸熠熠生輝,最重要的是吳潮兒甚至把他當做自己的弟弟,什麽說不出的委屈都對著這狗傾訴,而這狗也像是通靈聽得懂一樣,每次過後都會狂叫兩聲。


    陳長弓剛到門口,就看見吳潮兒嗬護備至的撫摸著雲暮漆黑的毛,不由的抱怨一聲:“雲暮啊雲暮,有人疼就是好啊,不像我這個市井浪子,沒日沒夜的奔波,到頭來,也隻是個沒人疼的主,命苦啊命苦!”


    吳潮兒嘴角微翹,故意板著臉道:“哦!?是嗎,我怎麽聽說暮雲山上有個風韻猶存徐娘半老的茵茵姑娘念你念得都要走火入魔了,就差鑼鼓喧天八抬大轎下來請你上山了!”


    陳長弓厚顏無恥道:“哪有,茵茵姑娘早就芳心暗許英俊瀟灑的徐公子了。再說了,我陳長弓早已心有所屬,八匹馬拉著我頭都不迴!”


    吳潮兒莞爾一笑:“那敢問陳公子朝思暮想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吳潮兒本就生的豔麗,再加上誘人的雙眸,陡峭的臀部,陳長弓還算好的,若是換了個人,怕是早就醉倒在了她的溫柔鄉裏。


    陳長弓嘿嘿道:“姓吳名潮兒,你說巧不巧!”


    吳潮兒俏皮道:“我又沒說過要嫁給你!”


    陳長弓不屑道:“不嫁也行啊,門朝東開,要走隨時可以,沒人攔著!反正我什麽都看過了,不管怎麽算,這筆買賣我都是穩賺不賠的!”


    吳潮兒氣勢洶洶的把雲暮摔在地上,一把拉過陳長弓將他按倒在床上,那傲人挺拔的胸脯正貼在陳長弓的臉,而且惡狠狠的道:“那我就先把你累死在床上!”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啊!


    ......


    次日一早,陳長弓和徐風縱馬出的涼州城,直奔濱州雲柱峰。


    徐風一臉的不相信,頂著寒風嘴都要被凍得皸裂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你說你要去找誰?”


    陳長弓淡淡道:“妖刀!”


    徐風在馬背上咧嘴大笑:“你認得妖刀?就算你識得他,他隻怕也是不會下山的,人家是江湖高手榜上的第二名,會為了你一個毫無名聲的江湖小子出頭,別白日做夢了。你聽我說,我已經四五天沒去看紅袖了,我若再不去,他一定會拿匕首刺我的!”


    陳長弓冷笑道:“沒關係,反正你皮厚!”


    ......


    雲柱峰是一個傳說,就像妖刀一樣。


    無垢山莊就建在雲柱峰的山頂,比起渺茫山以及陰陽宮,無垢山莊再樸素不過了,但是每一年江湖聖地排行榜上,無垢山莊總是名列前茅,為啥,就因為無垢山莊的主人是妖刀。


    其實還有另一種原因,在劍橫行天下的時代,已經很少有人再提刀了,這刀就像是沒落的門派一樣沉寂了上百年,可是縱然如此仍然沒有人敢小覷這擁有千年底蘊的傳統兵器。就好比帝無邪手中的那把雪魄刀,據說是幾世留下的千年玄鐵所打造,又需人血喂刀,再加上帝無邪淩厲的刀式,便更加的出神入化。妖刀成就了雪魄刀,雪魄刀也鑄就了妖刀。


    還未到山門,兩個人便默契的下了馬,徒步前行。


    徐風抱怨道:“不是我煞風景,妖刀是不會下山的。”


    陳長弓一臉自信,微笑著說道:“如果妖刀隨我下山呢?”


    徐風一臉的不以為然:“我們打個賭,如果妖刀下山,我替你和潮兒姑娘倒一個月的夜香,如果他不下山,你就替我教訓教訓穆昔月那個死丫頭。”


    陳長弓慷慨道:“就這麽定了!”


    陳長弓獨自一人走了進去,徐風並不像看到陳長弓失敗後那張猙獰的臉。陳長弓走進,將桌子上的半杯茶倒滿,卻像是熟人一樣倚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


    帝無邪很年輕,而且生的俊俏,兩個人站在一起總感覺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相同感。


    帝無邪背對著陳長弓望向窗外,看雲卷雲舒,花開花落。


    陳長弓看著牆上懸掛的雪魄刀,淡淡道:“那把刀已經幾時未出過鞘了?”


    帝無邪手指輕輕一鉤,那裝滿茶水的杯子竟然飄飄然的飛到了自己的手中,而且中途沒有灑下一滴水,帝無邪淺淺的飲了一口道:“有幾年了吧,已經忘卻了!”


    陳長弓歎了口氣,又問道:“你這一生中,真正的對手有幾個?”


    帝無邪搖了搖頭道:“沒有!”


    陳長弓搖頭道:“你是真的很高傲,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現在一定想在背後捅你一劍!”


    帝無邪微笑道:“如果你不是我朋友,你一定進不了無垢山莊!”


    陳長弓自得道:“那如果朋友求你去做一件事情你去不去?”


    帝無邪麵無表情的道:“若是我想做的事情,我一定迴去,若是我並不想做,誰來求我我也不會去!”


    陳長弓苦笑道:“我也不例外!”


    帝無邪道:“不例外!”


    陳長弓起身走到帝無邪身邊,同他一起看這淩冽北風之下光禿禿的土地道:“有四位你未挑戰過的隱秘高手,十幾年前高手排行榜全部赫然在列,我保證你以前沒交過手,想不想去試試?”


    帝無邪搖了搖頭道:“有些事情不用做就已經知道結局我還需要去做嗎?”


    陳長弓哈哈一笑道:“還有一件不知道結局的,我今天跟人打了個賭,如果你不跟我下山,你明年一定犯桃花運!”


    帝無邪驟然迴身道:“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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