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鋼國際和萊茵生命聯手的強攻重壓下,「霜怒」發動了。


    今晚,一場史無前例的天災暴風雪徹底席卷了這座大型移動城市。


    瓢潑的鵝毛大雪混合著源石粉塵在今天夜裏突然降臨,遮蓋樓宇,掩埋道路,抽幹萬物殘存的最後一絲溫度。


    “媽媽.......媽媽.......你在哪裏啊?我好冷啊,我真的......真的好冷!”


    “媽媽!我要迴家!我......我......我要迴家!”渾身被凍的發紫,長長的街道上,一個黎博利小女孩一邊哭喊一邊跌跌撞撞的奔跑。四周,無數被冰封的人保持著生前最後一個逃跑動作矗立在街區巷尾的每一個角落。


    忽然,一隻手猛的從拐角伸出,伊爾凡納將女孩一把拽進懷裏。


    “馮.....馮帝月,停手.......停手吧.......你看看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麽啊!!!”抱著哭泣的女孩,伊爾凡納終於再也堅持不住,隻見下一秒她瘋狂抖動被凍紫的嘴唇崩潰大哭。


    沒人會想到哥倫比亞在一夜之間變成了死城,雖然沒有戰爭的硝煙,但卻充斥著無盡的死亡與極度深寒。


    孤傲的俯瞰身下整片被雪湮滅的城市,馮帝月無聲的坐到一架被雪吞沒了大半的直升機殘骸上,而他所處的位置就在哥倫比亞鬧市區的製高點,也就是天空樹的頂端。


    “黑鋼國際全滅,還走得動麽?”爬上倒塌積雪的鐵架,跨過地上紫色的屍體,冬木幽紀輕輕的問。


    “歇會,累了........”


    冬痕橘色的緞帶隨湍急的寒流翻騰飄揚,馮帝月低語著仰頭吐出幾口寒氣。


    “歇會就走吧,去港口,我想現在沒人會攔我們了。”


    “是時候該找那該死的企鵝物流算算舊賬了,哦不!應該是新仇舊賬一起算~”無所事事的揮舞大劍劃開地上蓬鬆的雪,塞雷婭血跡斑斑的磁暴盾牌赫然出現。


    “白麵鴞呢?”忽然,馮帝月扭頭問。


    “放心,已經按照你的要求送去避難所了,不會有事的。”冬木幽紀笑答。


    “那就行。”黑色的源石結晶爬滿右顎,顯而易見比之前在龍門時的覆蓋率大上許多,隨即馮帝月無神的呢喃道。


    拍拍馮帝月的肩膀,冬木幽紀靠近了些。


    “我最見不慣這種過河拆橋的家夥了,如果你累了,我就替你動手,不用擔心,我會用這把劍將那幾個小姑娘的身體劈開。”張開雙手轉起圈,抖落帽沿邊上積起的一層薄薄雪塵,冬木幽紀站到雪中麵對馮帝月行了個標準的紳士禮隨後喃喃自語。


    “謝謝你們.....陪我走到這一步,叫上k,我們走吧。”


    馮帝月起身,晦暗的夜幕飛雪中,中間部分的樓體被不知名的武器炸成重度殘缺,灰白色的冰棱縱橫交錯,盤踞結附。本該早就倒塌的哥倫比亞天空樹被源石技藝“永凍”喚起的冰棱活活撐起,毅力不倒。


    當源石澎湃到一定程度可以誘導空氣中的源石粉塵作為媒介從而進行傳導引發天災,史料書上曾經這麽說過,但那也隻是傳說。


    但是,從今天開始,這條綱目將不再是傳說。


    時間迴溯,「霜怒」發動前一周。


    空間擬態裝置的啟動讓原本鯨骨龐大的浮遊裝置與逐漸變暗的天色融為一體。撞破濃厚的雲層,機側企鵝物流的灰色標誌一目了然。


    這是位於哥倫比亞市區上空500千米的地方,除了雲隻有雲。


    “老板,炸彈,怎麽迴事。”窗簾的陰影裏,德克薩斯將一個已經完全拆解的彩燈丟到地上。


    啪——彩燈碎了,一顆圓不溜秋的東西從裏麵滾出來。


    “什麽炸彈?”椅背後麵是大帝的聲音。


    “彩燈裏的炸彈,你不可能不知道。”


    “可頌不小心弄壞了一個,我在裏麵發現了這個。”拾起地上那個球狀物,德克薩斯冷靜的說。


    “哦,我親愛的德克薩斯,如果是炸彈就快點扔掉,別把這炸毀了,我們現在可是在天上,我還不想變成被人許願的流星。”椅背轉過來,大帝懶散的拍拍肚子。


    “我已經在阿能的指示下將它拆解完畢了,所以......它不會爆炸,但是.......”


    咚——將炸彈重重拍上桌麵,德克薩斯的眉目開始緊鎖。


    “這可是濃縮的聚爆炸藥,婚禮用的彩燈裏麵怎麽會有這個?”


    “你想殺了他們!?”


    “哦哦哦,不,不是的,你先等一下,德克薩斯親,你到底在說什麽?原諒我......我......我一下子有點聽不懂。”大帝推推墨跡疑惑道。


    “烏薩斯和卡西米爾常年交戰,紛爭不斷,從哥倫比亞根本不可能直達烏薩斯!這你不可能不知道,但你還是答應了用幫他們去烏薩斯為交換讓他們幫你完成委托!”


    “而現在,我又在彩燈裏發現了這個?”


    “老板,我們是物-流-公-司。”盯著眼前的大帝,德克薩斯艱難的吐出四個字。


    “哦不,德克薩斯,你可不能把它怪到我頭上,這也許是他們在哥倫比亞惹了什麽黑惡勢力沾上了麻煩,是他們趁他們不注意在彩燈裏裝了這個,這跟我可沒半毛錢關係。”


    “要知道,他們三個的實力可不弱。”大帝談定的頭一歪迴答。


    “聚爆炸藥威力雖大,但一個跟本無法對他們三個構成威脅。”


    “所以呢?所以你想表達什麽?”


    “炸藥藏在彩燈裏,因為什麽?因為需要掩飾!那麽就有理由推測,我和可頌親手交給他們的其他成百上千個彩燈裏都安裝了這種炸藥。”


    “婚禮現場在哥倫比亞天空樹,那個地方有多高你自己心裏清楚!如果我的推測是真的!那麽這些彩燈一旦安裝到位完全可以將天空樹攔腰炸斷!而其波及範圍將會是以天空樹為圓心的整座哥倫比亞鬧市區!老板,企鵝物流是物流公司不是恐怖組織。”聲音在空曠的廳堂間劇烈會想,腰間淡黃色的光刃劇烈搖曳。


    “但這又能說明什麽?說明是我幹的?是我在機器裏放的炸彈?不能吧?~”


    “聚爆濃縮火藥,卡茲戴爾王位爭奪戰的功勳級炸藥,體積小,威力大,隻要放的位置得當觸發連鎖反應可以把裝甲列車炸的連渣都不剩!老板,請問哪個哥倫比亞黑惡勢力這麽有錢買的起那麽多進口炸彈。”


    德克薩斯神情嚴肅,措辭有力,但表情好像並無太大變化。


    啪-啪-啪-啪,話應剛落,鼓掌聲隨即傳來,大帝笑了。


    “噗!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厲害,厲害,厲害,不愧是德克薩斯親,我的好員工。”


    “看樣子猜對了,為什麽要那麽做?”雙手撐上桌麵,德克薩斯質問道。


    笑聲嘎然而止,大帝扶著椅子扶手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我隻能說,在非常時期,麵對非常人物,要用非常手段。”


    “不知道你是知道了不說,還是根本就沒有察覺,但我想你應該是知道了沒說,你不覺得他們三個中,領頭的那個與隸屬於整合運動雪怪小隊的霜星很像麽?”


    “你協助羅德島,你肯定見過雪怪小隊。”大帝說著站起來跳上桌麵。


    “是,這一點......這一點確實很像,看來您也看出來了。”德克薩斯愣了一下迴過神來。


    “我當然看出來了,我要看不出來還能當你們老板麽?”


    “另外,我已經諮詢過凱爾希醫生了,霜星確實已逝,so那個人絕對不會是霜星。”拍拍德克薩斯的頭,大帝搖晃著說。


    “戰鬥風格雖然比霜星更硬,但服飾也一樣,源石技藝極度相仿,很難讓人相信他和霜星沒關係。”德克薩斯補充。


    “那件戰鬥泛用裝叫“冬痕”,原產烏薩斯,是霜星用來控製當時已經被剝離到體外的源石結晶用的。”


    “但從上迴你和他的戰鬥來看,無論是喚冰的規模,寒流的溫度,他身上的那件冬痕都要比霜星當時在龍門身上穿的要強上許多,而你和他當時那一戰也無法讓我定義他的準確戰鬥力,因為他根本沒使出全力。”一改說笑的語氣,大帝繼續說。


    “雪怪的殘部?但他們難道不都應該全部死在烏薩斯了麽?”


    “沒死完,我現在能想到的隻有這一點。凱爾希醫生告訴我,雪怪小隊之所以能在戰鬥中響應霜星的源石技藝,那是因為其實他們每個成員都具備“永凍”的源石技藝,但他們沒有得到開發,所以顯得他們好像不會源石技藝。”


    “換句話說,霜星隻是他們中作為領袖也是將“永凍”開發到最好的。”大帝侃侃而談的普集道。


    “第二個霜星麽?那話又說迴來,炸彈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德克薩斯的瞳光煥發,她渴望知道答案。


    “婚禮開始前一天,我會向黑鋼國際提交相關情報,暴露天空樹已經被安裝炸藥的消息,他們會趕過去的。當然我的目的是測試,我想知道他的實力,身份,還有背景,當然想知道的可不光是我還有整個世界。”


    “主子死的冤,如果他真是雪怪殘部,那他現在應該是個仇恨拉滿的複仇鬼,他會想盡辦法從爆炸中脫身然後殺光黑鋼國際前去阻截他的所有人,但如果他死了,或者突圍失敗被黑鋼國際抓住了......那不就完事了麽?”大帝說著無所謂的擺擺手。


    “但這.....這可能......這極有可能會造成大量平民傷亡.......”


    “沒辦法,如果不把他逼入絕境,我們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跳下桌子,大帝感歎著拉開窗簾從絲綢的縫隙間向外窺探。瞬間,皎潔的月光洶湧進來,隻見哥倫比亞燦爛的都市星海就在下方緩緩蠕動。


    “我有預感,如果任由其發展他必會成為第二個霜星,所以請相信黑鋼國際,答案就由他們來替世界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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