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王洪狎妓在先?


    本王隻是按照大明律令辦事?


    我尼瑪啊!


    你要點臉吧你!


    那太祖律令,不過就是塊遮羞布了!


    即便是親自定下這條律令的太祖高皇帝,到了洪武末年也是聽之任之。


    畢竟這十裏秦淮的春江十四樓,那可是每年給朝廷帶來一大筆收入的銷金窟!


    你嚴厲打擊官員狎妓取樂,直接就會影響到春江十四樓的生意,進而朝廷虧損一大筆錢財,何苦自己為難自己呢?


    所以即便是在洪武年間,高皇帝也不過是偶爾挑一個倒黴蛋兒出來,殺雞儆猴,震懾百官。


    而大部分的官員縉紳、文人士子,那還是該喝酒喝酒,該玩女人玩女人。


    發展到了建文朝,那個文人專屬的盛世,官員更是狎妓成風,士子儒生更是以自己的風流韻事為榮。


    所謂的太祖律令,就是一塊遮羞布,遮住他們狎妓的醜聞罷了。


    至少白天在朝堂之上,大家都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張口仁義道德,閉口儒家聖言,堪稱“道德標杆”!


    可是現在,狗賊漢王爺不但要撕了這塊遮羞布,還要將其變成一柄屠刀,狠狠斬向所有狎妓官員!


    這太離譜了啊!


    王洪淒厲的慘叫聲與哀嚎聲不斷響起,四周更是時不時傳來落榜學子的淒厲慘叫,嚇得一眾狎妓官員惶恐到了極點。


    很快一陣陣刺鼻的血腥味傳來,濃鬱到幾近令人作嘔!


    張軏渾身是血,上前稟報道:“王爺,全殺光了,一個不留!”


    “唔……好!”朱高煦淡淡地點了點頭,“他們生前不是喜歡汙蔑嗎?將公甫先生打成什麽‘逆種文人’?”


    “那就也讓他們嚐嚐被汙蔑的滋味,將其定性為蒙古細作,在這秦淮河畔刻碑立傳,包括方賓、周文方等人,全都給本王刻上去!”


    “永樂十二年初,瓦剌意圖窺伺中原,有賊子方賓、周文方等人,收受其錢財賄賂甘為內應,泄露北伐王師軍情,逼殺察覺此事的忠良陳公甫,意圖動搖我大明江山社稷……”


    “後被錦衣衛連根拔起,及時剿滅了這夥逆賊,這份剿逆之功就記在你錦衣衛頭上,本王要把這些亂臣賊子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


    眾人:“!!!”


    狠!


    真狠!


    真是狠辣啊!


    這位漢王爺,端得是個不當人子!


    殺了人還不夠,還要給人家刻碑立傳,徹底將人家釘死在曆史恥辱柱上!


    如果真這樣做了的話,那方賓、周文方等人不但自己身死,連帶著他們的家人族人也要受到波及牽連,永生永世都抬不起頭來!


    而且,這是什麽地方?


    金陵帝都!


    還是十裏秦淮啊!


    華夏文化樞紐之地!


    金陵人文薈萃之地!


    夫子廟這天下文樞就在旁邊!


    還他娘地是青樓妓子嫖客老鴇最多的地方!


    這要是真給方賓、周文方他們立塊碑在這兒,哪怕是千年甚至萬年之後,他們都會遭到世人唾罵,誰看了都得吐上幾口唾沫!


    畢竟,投敵叛國,勾結外夷,賣國求榮,這是所有人尤其是文人墨客最不齒的事情!


    刻碑立傳,受萬世唾棄,遺臭萬年!


    這漢王朱高煦,真是狠辣陰毒到了極點!


    張軏一聽這話,頓時就發出了桀桀怪笑聲。


    郭登在一旁聽得頭皮發麻,滿臉恐懼地咽了口唾沫。


    聶大頭麵無表情,還在思索自己頭為什麽這麽大。


    一眾官員縉紳臉色蒼白如紙,滿臉駭然地看著漢王爺。


    他們想要伸張正義,畢竟漢王當眾顛倒黑白,汙蔑眾儒,這是他們根本接受不了的事情。


    然而不少人正準備仗義執言,可是一聽到王洪那淒厲的哀嚎聲,立馬就嚇得低下了頭,選擇了明哲保身。


    官員縉紳的文人風骨,此刻可見一斑。


    很快伴隨著一聲淒厲慘叫,王洪直接斷了氣。


    張軏上前一探鼻息,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


    “王爺,斷氣了!”


    “哦?才打了多少杖?”


    “四十七杖!”


    “嘶……這麽不經打嗎?看來這位王大人身子骨比較弱,沒少在十裏秦淮吃喝嫖賭啊!”


    朱高煦冷笑了一聲,絲毫不在意此人的死活。


    陳公甫屍骨未涼,這狗東西就立馬宴請這批落榜學子,還鼓勵他們安心進學來年科舉高中!


    既然如此,那你也下去陪公甫先生吧,今夜本王也宴請這些錦衣衛吃喝一番!


    呸,喪盡天良的畜生東西!


    一眾官員縉紳見此情形,滿腔悲憤匯聚心田,卻始終敢怒不敢言。


    一位名滿天下的大儒學者,就這樣被他漢王朱高煦硬生生杖殺了!


    還有天理嗎?


    還有王法嗎?


    還有公道嗎?


    大明朝,何時淪落到奸人秉政了?


    “怎麽?你們有意見?”


    “站出來提意見嘛,本王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朱高煦看著這些官員縉紳,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沒有意外,一眾官員縉紳全都把腦袋埋得死死的,根本不敢直視他那陰冷目光。


    見此情形,朱高煦覺得有些無趣,再次坐迴了涼亭裏麵。


    張軏指揮錦衣衛封鎖涼亭,確保他人不可窺伺偷聽。


    而後這位錦衣衛首領興衝衝地上前,低聲道:“王爺,這些都是清一色的程朱縉紳,要不全杖殺了?”


    聽到這話,朱高煦抬頭看著張軏,然後直接揚手就是一個大逼鬥。


    張軏:“???”


    打我?


    他竟然打我?


    我一心為了他上位,他還打我?


    難道愛真的是會消失的嗎?


    “張軏,本王警告你,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


    朱高煦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低聲怒斥道:“本王不需要那個位置,更不想坐上那個位置!”


    “你要是再敢自作主張,插手本王與太子爺之間的事情,我那親爹會屠了你張家滿門,你兄長張輔列土封疆的宏願也會毀在你手中!”


    此話一出,張軏有些慌了。


    他支支吾吾地想要開口解釋,卻又挨了一個大逼鬥。


    “記住本王說的話,本王不想日後親手宰了你!”


    朱高煦歎了口氣,看著張軏很是無奈。


    他已經見過了顧興祖,從他口中得知了陳公甫一案的事情原委。


    不難看出,這張軏是故意放任陳公甫被殺,否則當晚他也不可能那麽快抵達現場!


    得知了這個隱秘,朱高煦瞬間就明白了。


    先前他還在想,這張軏究竟想幹什麽。


    這家夥,是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啊!


    眼睜睜地看著解公豹被廢,眼睜睜地看著陳公甫被殺,他這個錦衣衛首領一直按兵不動,任由程朱縉紳迫害解公豹等人!


    原因很簡單,他張軏對自己很是了解,清楚當自己得知這些消息後,定會勃然大怒,甚至對太子感到失望!


    當自己含怒迴京,殺個血流成河之後,便與太子之間再無緩和餘地,隻能被迫踏上奪嫡之路!


    然而,這條路,並不是自己想走的!


    從始至終,朱高煦都從未對那張龍椅生出過不該有的心思,哪怕是現在!


    但是,張軏不理解,也不能接受!


    你不做皇帝,那誰做皇帝?


    難不成真讓優柔寡斷的太子爺上位?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自己這些漢王黨羽,甚至包括你這個漢王在內,都有可能遭到他人清算!


    “王爺,卑職不懂!但是卑職知道,太子即位,這天下還是縉紳的天下,您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都會付諸東流!”


    朱高煦聞言一怔,隨即長歎了一口氣。


    “小軏軏啊,你從未真正了解過本王!”


    “男人的征途,應該是星辰大海,而不是大明這一隅之地!”


    張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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