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正合時封平的心意,他馬上揀了一個空位坐下。


    綠荷不著痕跡地與時觀交換了個眼神,便淺笑著對時封平問道:「這位公子很麵生,不知誰家子弟,竟有如此風儀?」


    時封平正在猶豫著怎麽介紹自己,時觀便代他迴道:「這位是平少爺,來頭大到你會嚇死,你可得好好招待著。」


    「風少爺介紹的人自然來頭大了。」綠荷點了點頭,態度更是殷勤。「平少爺第一次來玩,是否讓綠荷為您介紹一下?」


    時封平一聽,想著連時觀都是隱瞞身分來這裏玩的,便不再那麽緊張了,全心全意都擺到賭桌及綠荷身上。


    綠荷聲如黃鶯地介紹道:「先向平少爺介紹字花這個遊戲。一般民間流行的字花圖有三十六門,一門代表三十六個人。一早莊家先選一門封於筒中懸在高處,之後客官隻要在其中選一門或多門投注,等莊家開封,若客官押中了封筒內那一門,那可是一賠三十的暴利。」


    綠荷讓時封平看了賭檔上所有的字花牌,接著笑道:「現在平少爺已經懂了字花怎麽玩。不過咱們賭坊內這字花,與外頭花會的可是不同。外頭字花三十六門猜一,要等上一整天才開,一賠三十;我們賭坊裏是十門猜一,且等所有人下完就開注,每日賭注沒有上限,每注都是一賠十,也就是說……」她一頓,刻意看了時封平一眼,像在和他做什麽曖昧暗示似的,勾得他心癢難耐。「就算平少爺隻是投注一兩,隻要連中三次,那可就成了一千兩。以小搏大,機會又比外麵大得多,奴家的字花檔可是賭坊裏最受歡迎的一檔。」


    「小平,我跟你說,我也曾經在綠荷的字花檔裏大殺四方,那次可是贏了好幾百萬兩,贏得我銀子都捧不動了。」時觀笑著附和道。


    綠荷風情萬種地睨了他一眼。「風少爺還說呢,那一迴綠荷讓東家給責罰慘了,差點沒叫奴家賠那好幾百萬兩呢!」


    「唉,我後來不也說了,隻要你陪我去遊湖,那幾百萬兩我可以不拿,不過你就是不賞臉,我有什麽辦法。」時觀攤手聳肩。


    綠荷啼了一聲,佯怒拋過去一眼,那嬌媚的模樣,差點沒讓時封平看直了眼。


    「風少爺,奴家可是賣藝不賣身的,你再說奴家要生氣了。」


    「別生氣、別生氣。」聽到綠荷似乎守身如玉,時封平更是心花怒放,有些忘形地接話道:「我王叔……呃,風少爺原就魯莽,不若我今日陪綠荷小姐小玩幾把,讓綠荷小姐消消氣。」


    綠荷喜不自勝。「那自然好。」


    綠荷將所有的字花蓋上,好生擺弄了一番後,取了一張封於筒中,在眾人麵前高掛起來。


    許多人見到竹筒高掛,紛紛前來下注。


    時封平取過時觀換給他的一盒籌碼,也好奇地試著下了幾迴,結果有輸有贏,讓他漸漸的興奮起來,更加投入這個遊戲,約莫半個時辰後,他輸光了所有籌碼。


    綠荷捂著小嘴兒媚笑道:「平少爺第一次玩,能有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好幾次害得奴家膽顫心驚的,直怕又要被東家責罰了。」


    時封平聽她這麽一說,豪氣頓生,方才輸錢那一點沮喪都沒了,何況他輸的又不是自己的錢,於是他習慣性地向旁邊那人下命令道:「取籌碼來!」


    坐在他身旁的剛好是時觀,時觀似笑非笑地迴道,「平少爺,你是在叫我嗎?你已輸掉我一百兩了。」


    他這麽說,簡直就是在綠荷麵前削時封平的麵子,教時封平如何能忍,於是他皺眉向一樣是微服的幾名隨從侍衛說道:「去換籌碼過來。」


    幾名隨從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麵有難色。大皇子上街哪裏會帶銀兩,他們隻能自掏腰包了,於是他們咬牙湊出了一些銀兩,很快地換來籌碼讓大皇子下注。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時封平已然賭紅了眼,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幾乎就要贏了,結果綠荷一記媚眼,他居然改變了下注,輸得一幹二淨。


    「平少爺,今日不如到此為止吧,你也輸不少了。」綠荷好心相勸。


    「小平,真可惜啊,如果你今天大贏的話,綠荷會替贏最多的那名賭客彈奏一曲,看來我們沒這耳福了。」時觀歎息道,暗自與綠荷交換了個眼神。


    時封平沉下了臉,被綠荷勸退已讓他覺得顏麵大失,再被時觀這麽一激,他咬牙又道:「再取籌碼來!」


    這次幾名隨從推派一人,來到大皇子身邊,小聲附耳道:「殿下,我們幾個已經沒有銀兩了……」


    時封平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帶銀兩這迴事,臉色不免有些難看。


    時觀笑嘻嘻地道:「平少爺,看來你手頭空了,要不我借你一點?」


    在綠荷麵前,時封平怎麽都要打腫臉充胖子的,於是他搖了搖頭,卻是喚來侍衛,暗自交了一塊令牌給對方後,低聲吩咐道:「迴皇宮取錢來。」


    侍衛麵有難色,不過仍是依命飛奔而去。


    綠荷也適時地將字花筒取下,像是刻意配合時封平般,給了他很大的麵子。


    「奴家主持了這麽久的字花局,也有些乏了,先下去休息一陣,待半個時辰後再迴來,平少爺,這樣可好?」


    「綠荷姑娘要休息在下自是不敢叨擾,那就半個時辰後見。」麵對綠荷,時封平展現了該有的氣度,把剛才輸錢的那股怨氣全吞下,反正他也要等錢來,這樣安排剛好。


    綠荷一離開,立刻就有賭坊的人上來伺候時封平,茶水糕點應有盡有,還有人過來陪他聊天,傳授交流一些賭技什麽的,甚至帶他參觀其他的賭桌,給他一些免費的籌碼讓他試試手氣,讓他對賭博的興致一直維持在高峰。


    綠荷來到賭坊後院,卻見時觀已然在那裏等待。


    「綠荷姑娘,你簡直迷得封平神魂顛倒啊!」他說這些話時,可不是笑麵迎人,而是咬牙切齒。「不過他那色眯眯的樣子,本王差點沒揍他一拳。」


    「大皇子看上的是綠荷,又不是我。」堅持扮成綠荷的解煙卻是白了他一眼,對他的醋味感到好氣又好笑。


    雖然時觀當時是希望她扮成另一個賭客在旁吆喝助陣,但以她身為影衛對人性的認識,扮成美女莊家對大皇子的影響必然更大,所以她不顧他的反對,在今天成了綠荷這個角色。


    用綠荷的扮相來罵時觀,那可是很有說服力,因為她總覺得時觀打量她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某個地方。「要論色眯眯,大皇子怎麽比得上你。」


    他欣賞地看了一眼她的打扮,最後目光在她胸前停下,點了點頭自語道:「你說的對,不過本王色眯眯可是優點,否則怎麽能夠知道現在這尺寸究竟是真或假。」


    「哼!色狼!」解煙沒好氣地佯怒嬌喝,現在她在他的麵前,已經可以隨心所欲展現自己的情緒,不用像當影衛時必須壓抑了。「你們男人就是喜歡綠荷這類型的狐狸精,不是?」


    「不不不,你錯了,本王最喜歡的還是你這一型,本王看的是本質的你,可不是綠荷。」時觀正色道。


    她懷疑地覷了他一眼。「是嗎?你這人油嘴滑舌,很難讓我相信啊!」


    對於她的質疑,他卻是迴得正經八百,「本王可沒騙你,隻要有你這扮什麽像什麽的影衛,以後本王寢宮裏要狐狸精、蜘蛛精還是白骨精沒有?一個抵上百個啊!今晚柳姿容陪睡,明晚鳳菲兒,後天又換成綠荷……還不用像皇兄那樣養一個後宮浪費米糧,你看本王多聰明啊!」


    解煙聽得眼睛差點沒凸出來,明知他在插科打譯,也險些忍不住笑,嘴上卻是惡狠狠地道:「你這變態!該不會你在宮裏注意到我這個影衛,千方百計要得到我,打的就是這個算盤吧?」


    這個尖銳的問題,即使是伶牙俐齒的時觀也不由得楞了一下才坦承道:「並不是一開始就打這個算盤,但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有幻想過倒是真的。」


    他莫名的老實令她哭笑不得,完全不知該怎麽迴應,隻能咬牙撂下狠話,「你這人真可惡!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扮得讓你興趣全失,掃掃你的興!」


    「放心吧,隻要是你扮的,本王男女老少不拘,連冥兵都能親下去了,可別低估了本王的變態。」他仍是笑嘻嘻的,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誰教他喜歡她已經喜歡到骨子裏了,不管是綠荷、鳳菲兒、冥兵,甚至是火藥鋪子的林老板,他都隻能咬牙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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