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風陵七州在分封給你之前是一片荒地,龔尚書在成為尚書前曾任西南巡撫,對這塊地方做過研究,知道這裏產硫磺。他們這次要對付你,便先讓人滲透進風陵七州,拐帶了青壯年去挖硫磺,同時成立大通商會,表麵上經營銅鐵礦的買賣,實則是經九鼎州偷運硫磺北上。之後他們發現有影衛在查人口失蹤一事,索性炸了大通商會,讓你查不到。」


    到這裏為止,聰明如時觀自然也心裏有底,但接下來的話,劉之衡可真是豁出去,全抖出來了——


    「他們所有事都是在風陵七州進行,因為他們覺得風城王你……你靡爛豪奢、不成氣候,自信你查不出什麽,若是領地一下子有人失蹤,一下子商會又死了一堆人,對你的名聲更是一大打擊,皇上說不定會因為輿論而放棄讓你繼位的念頭。可是到目前為止皇上還是相當信任你,所以等到他們無法再忍耐的那一天,或是你繼位已成定局的那天,就、就……」


    劉之衡突然說不下去了,若說先前的計劃隻是讓時觀焦頭爛額、疲於奔命,以毀壞他的名聲為目的,那接下來的話,可就真的是誅心之語了,說出來可是要砍頭的。


    時觀冷冷的替他把話說完,「到了那天,就用這些火藥進攻本王的風陵七州,讓本王直接歸天,是吧?因為火藥放在你冀水三州,就可以冒充是北方蠻族,迂迴由西方邊界的風瞿州進攻我風陵七州,那裏林密穀深,鮮有人跡,本王根本無從提防。為了這一整個計劃,他們還買通陳大川,安插許明昌,屆時本王死了,因為是外族幹的,每個參與的人都可以推個一幹二淨,而你這個笨蛋會答應,應該他們也許了你不少好處吧?」


    「這、這……」在時觀的氣勢下,劉之衡方才的膽色已然衰竭,隻得支支吾吾,額際冷汗都流了下來。


    「千萬不要否認,你會答應本王新立大通商會貪墨礦產一事,就已經證明你有夠蠢。」時觀瞪了他一眼,大喝道:「劉之衡,本王告訴你,囤積軍火,你已涉及謀反及陰謀殺害重要大臣,若你還想保住一條小命,就隻能與本王合作,說不定還有將功抵罪的機會。」


    他的氣魄將劉之衡僅剩的一點點勇氣硬是擊潰,他神情狼狽的馬上說道:「我合作!我合作!」


    「很好,那就先請你和本王的帳房對對帳,看你們這幾年從本王的風陵七州偷了多少硫磺過來。」時觀放緩了語氣,露出一抹滿意的笑,便讓人把劉之衡帶了出去。


    此時山洞裏隻剩下幾名官兵及被擒的陳大川,陳大川突然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塵,臉上的恐懼全無,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時觀笑道:「小妞,本王突然發現,有你跟著調查簡直像是做無本生意,每個人證物證都是空手套白狼來的。」


    仔細想想他說的也是,解煙自己都覺得好笑,有他出主意,許明昌、陳璘、陳大川這些人都沒有人真的被擒或招供,所有證據全是靠她偽裝詐來的,在她影衛生涯裏,用這種陰損無恥的手段還真是第一次。


    「你還說呢,我都覺得我扮陳大川幾乎出神入化了。」她沒好氣地道。


    「那你換了個角色喬裝混進時封平身邊,他沒對你怎麽樣吧?」他勾起一抹壞笑。


    由於他語氣曖昧,神情又邪氣,直讓她想得很遠去,哭笑不得地道:「我扮的是個男人,誰會對個男人怎麽樣,不是每個人都像你色欲熏心、男女通吃的。」


    想不到時觀神色丕變,一臉心痛的歎息道:「唉,你真是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的偽裝技巧那麽高明,時封平是不是把你當心腹了,有沒有懷疑你?」


    他這麽一說,在場的官兵們全表情古怪的看著解煙,好像在質疑她腦袋裏究竟都想著什麽不純潔的東西。


    「你……」若非有旁人在現場,解煙相信自己搞不好會動手揍他。


    這下流的臭家夥刻意混淆她的視聽,讓她以為他說的是時封平有沒有看上她。


    而她的表態反倒讓她成了真正下流的那一個。


    不過她也知道他逗她玩已經成了習慣,三天兩頭不來一下他大概身體會癢,所以隻是橫了他一眼,也懶得再多計較,言歸正傳道:「大皇子很容易便信了我偽裝的陳璘,也相信劉之衡偷賣火藥給你,這陣子他們會加緊盯著你在冀水三州與劉之衡的互動,龔寬甚至親自來了,估計月底便會抵達。」


    「那老頭來得好啊!」這倒出乎時觀意料之外,卻更合他的心意。「嘿嘿嘿,如果本王再添把火,讓龔寬以為劉之衡露餡了,你說,會不會逼得他提前行動呢?」


    「你想怎麽做?」解煙被他勾起了興趣。


    「當然是再次借助你的長才嘍!本王現在跟你演戲可是演上愈了。這一迴,你不僅要扮成陳大川、陳璘,許明昌,劉之衡……呃,順便也扮一扮福貴,幫我去京裏送封信給皇兄怎麽樣?」


    她頓感無言,這無良的家夥,查案他以為是唱大戲嗎?


    【第八章】


    劉之衡私藏火藥被時觀逮住,栽了一個謀反的罪名,這件事並沒有宣揚開來,由於此事還牽扯上許多朝廷的重要官員,時觀便帶著劉之衡連夜趕路,準備悄悄迴到京師麵聖,把這個案子給辦了。


    由於從冀水三州前往京師必得經過九鼎州,因此九鼎州的知府陳大川也被時観順路給逮了起來,隻是他好心的沒有讓陳大川當場伏法,而是命令他故作不知,悄悄的把消息放出去。


    於是,得到消息的龔寬按捺不住了,這幾年他與大皇子暗自培養不少軍隊,就是要等適當時機偽裝成外族去攻打風陵七州,隻要滅了風城王,皇位便是大皇子的囊中物!然而風城王突然破獲了冀城王私藏火藥,打壞了他的布局,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出手,務必阻擋風城王於京城之外,否則要是讓冀城王活著見到皇上,他與大皇子的計劃還沒實施就要宣告失敗了。


    於是原本要到冀水三州的龔寬頓時轉了向,過沒幾日,一隊大軍秘密向京師挺進,龔寬甚至親自帶隊,以確保計劃萬無一失。留在劉之衡那裏的火藥,也不過是這幾年搜刮的一部分罷了,真正的火力還是集中在他手上。


    由於這隊大軍身著東雲王朝的軍服,還有龔寬親自弄到的通行令,在日夜兼程之下,幾乎是勢如破竹、毫無阻礙的直搗京師。而龔寬也從陳大川的密信中知道了時觀囚隊的路線,恰恰就把時觀等人攔阻在京師百裏之外。


    時觀一行隻有數十人,押解著劉之衡,與龔寬數千人的軍隊對峙著,氣勢自然被壓了下去。


    龔寬咬牙切齒地瞪著時觀,老實說,兩人並沒有什麽實在的仇怨,但龔寬對於他的性格就是很不滿意,完全無法接受他成為將來的皇帝,所以他寧願下狠手,將威脅扼殺於萌芽之中。


    「時觀!今日你插翅也難飛了,東雲王朝的基業絕不能毀在你手上,老夫定要你授首!」龔寬陰沉地喝道。


    然而該是緊張害怕的時觀卻是若無其事的模樣,腰杆挺得老直,手指著龔寬大罵道:「龔寬你這老賊,你帶領大軍圍困京師,意圖謀反,該當何罪?!」


    龔寬冷笑一聲,他的行為確實很像圍困京師,但隻要除去時觀,屆時皇上麵前有大皇子作證,大軍前來的目的還是隨便自己說了算,所以對於時觀的指控,他不屑地冷哼道:「哼!老夫的目標隻是你一人,何來謀反之意?」


    「本王親眼看到你帶著大軍直指京師,若非本王得到風聲預先埋伏攔阻,我看你就帶兵衝進京城了吧!」時觀疾言厲色地道。


    龔寬被他說得迷糊了,眉間高高隆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中計了的意思,死老頭!」


    時觀抬手一揮,四麵八方頓時響起隆隆的腳步聲,像是大軍壓境,不一會兒,數倍於龔寬兵馬的軍隊將龔寬的人圍困起來,個個是兵強馬壯,看得龔寬一陣心寒。


    「龔寬,你今日謀反之舉,人證物證倶在,你就認罪吧!」時観看著大驚失色的龔寬狡黠一笑。


    緊接著時觀身後的大軍走出幾個神情狼狽的人。


    「龔尚書,你今日謀反是老夫親眼所見,老夫能替風城王作證!」首先是兵部尚書趙公深發了聲,老臉上的表情極為不自然,沒辦法,他的孫子趙義還在風城王手上,他不得不成為風城王的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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