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低聲道:“因為馮毓然最合適,可以和你製衡。”


    褚歡當即明白了。


    不錯。


    皇帝要塞女人,便是衝著她來的,景烜太捧著她,皇帝不高興了。


    可是不管是誰,都威脅不了她,也就無法製衡她,那賜了也沒意義。


    馮毓然就不一樣,那是景烜的嫡親表妹,是先皇後的娘家侄女,與尋常妾室是不同的。


    加上皇帝保著她的名聲,用這樣的方式送她進明王府,當眾許了她入府後打理家務的權力,就是為了讓她掣肘褚歡,和褚歡分庭抗禮。


    而且因為是血親表妹,景烜總不能對她太差,隻要對她不差,她就是橫在景烜和褚歡之間的一根刺。


    褚歡道:“今日之事,明顯除了陛下和馮家,怕是皇後也都參與其中,我倒是沒想到,他們也能聯手。”


    皇後雖然沒露出什麽參與此事的端倪,但是幫腔說話和目的得逞後的得意,是掩不住的。


    景烜厭煩道:“馮家太貪心了。”


    馮家以前是侯爵之家,雖也家世顯赫頗有底蘊,但是遠不及現在。


    出了一個皇後,得以榮封公爵,但是這種以外戚之家得來的公爵之位,隻能承襲兩代。


    也就是說,景烜的外祖是一代,之後傳給了現在的承恩公,下一代,承恩公的爵位就收迴去,馮家恢複侯爵。


    這也是為什麽,每一個出了皇後的家族,都想要憑著關係再出一個又一個皇後,因為這不隻是地位權勢的殊榮,名頭上也如此。


    沒有人願意走下坡路。


    褚歡道:“人心都是貪的,無可厚非。”


    景烜看著她,目不轉睛,語氣甚至有些拷問:“你之前想著把我推給別人,如今倒是如願以償了,心中是何滋味?”


    褚歡沉默了一會兒,才微笑著說:“挺好的。”


    景烜眯了眯眼:“好?可是我怎麽覺得,你並不高興?”


    褚歡愣著,垂眸沒否認。


    景烜靠近一些,那雙眼猶如蘊含了無垠深淵,就這樣凝著她,好似看進了她的心裏。


    他低聲道:“其實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對麽?隻是你覺得你想要的我給不起,所以才忍著,你嘴上說著希望我能有別人,不願我糾纏你,可你心裏卻不這樣想。”


    褚歡心頭有些亂,微微別開眼淡淡道:“殿下,你真的想多了。”


    景烜咬牙:“若我想多了,你為何不敢看著我的眼跟我說?”


    褚歡還真就看向他了,一字一頓道:“你想多了。”


    她的目光,那麽透徹,看不出半點作偽。


    景烜一動不動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目光堅定的沉聲道:“褚歡,我不信,你的心是鐵做的,能讓我怎麽都捂不熱。”


    褚歡篤定道:“能的,隻要你給不起我想要的,便是你做的再多都無用,你如今將要有側妃了,以後也會為了江山皇權有更多的女人,就不要再在我身上徒勞了。”


    景烜聽見她這番話,非但沒有氣餒,反而笑了:“所以你隻是以我能為你做到什麽程度,來決定會不會選我,而不是你心裏有沒有我,這樣說來,你心裏是有我的。”


    褚歡愣住。


    她趕緊道:“我還沒說清楚,即便是你能夠做得到為我放棄一切,為我去死,我也不會選你,我對男女之情沒有興趣!”


    對此,景烜隻是嗬了一聲,不信她了。


    褚歡就急了,她是真的沒想跟人談感情啊。


    怎麽就被他套成這樣了?


    她扯著他急道:“你聽到沒有?我心裏沒有你,你不要自以為是,我不會相信男人,也不需要男人。”


    景烜:“好,你說什麽我都信。”


    褚歡氣結,你這一臉調侃揶揄的狗樣子,像是信了的麽?


    草!


    氣死了氣死了。


    景烜心情愉悅了幾分,好言道:“馮毓然進了府,你不用把她當迴事,她不可能威脅得到你,府裏還是你說了算。”


    褚歡冷哼:“隨便吧,反正給我也不是吃素的,吃不了虧。”


    這點,景烜不否認。


    褚歡想到一個事兒,摸了摸鼻子,尷尬道:“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你和她……咳,那啥可以,但是最好別要孩子。”


    景烜:“……”


    他眼神奇怪的瞅著她。


    褚歡趕忙道:“你別誤會啊,我不是因為嫉妒或是忌憚才這樣說,也不是怕她生孩子威脅到我和孩子,若是別的女人,你生多少我都不管,可是馮毓然是你的親表妹。”


    她正色道:“有血緣關係的人,生的孩子很有可能會畸形,或是癡傻愚鈍,以及先天多病,什麽親上加親都是作孽,近親成婚生子很不可取。”


    這些,景烜倒是不知道。


    但是想想那些他知道的,表兄妹成婚的認,確實不少生的孩子都是智力低下,或是多病的。


    至於畸形的,隱約聽說過,但是如果誰家生了畸形兒,就是家族醜事,都會弄死孩子掩蓋,外間是不會清楚的。


    可這和他何幹?!


    景烜沒好氣道:“我沒打算碰她。”


    褚歡心頭微動,詫異道:“你娶了她,不碰她?”


    景烜怒:“那是我想娶的?你當我是什麽人,什麽女人都能碰?”


    額。


    咳。


    褚歡撇嘴:“可你當初……哦,忘了,你被下藥了。”


    景烜別扭道:“要不是穆神醫不在,無法給我解了那些藥,怕放著不管會激起我體內的醉骨生,我當初也不會動你。”


    可誰知道,碰了人,還是毒發作了。


    褚歡嗬嗬他:“孩子都有了,現在肚子都要凸起來了,你說這話。”


    景烜咳了一聲,道:“反正我不會動馮毓然,她既然想嫁給我,就如她的願,但是守活寡是她自找的,後悔也是她的事情,我最多會好好養著她。”


    褚歡陰陽怪氣:“真好呢,當初可沒見你好好養著我。”


    景烜又:“……”


    褚歡幸災樂禍的覷他:“當初我跟你說過的吧?馮毓然心悅你,你不信,說我在胡說,現在著了道,你信了吧?”


    景烜道:“或許也不是,是馮家貪心,她也想要賭一把罷了。”


    褚歡肯定道:“不,她就是,我是女子,比你了解女子。”


    景烜是很相信褚歡的話的,哪怕沒有證據,可他還是覺得很奇怪。


    他道:“可她這些年,分明表現得對她的死去的未婚夫念念不忘。”


    褚歡攤手:“那就不懂了,反正她第一次見我,就對我敵意很深,甚至我感覺的出來,可不隻是因為我庶女替嫁配不上你的那種不滿,我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何這般對我心懷惡意?”


    景烜道:“可即便如此,那也說不通,我也就婚後才出現在人前,這五年來是深居簡出的,不曾見過她。”


    褚歡道:“興許她在你受傷之前,就對你有心思了。”


    景烜道:“那就更不可能,我沒受傷之前見她,也是在將近六年前了,當時她不到十三歲,也有了未婚夫,他們情分極好。”


    如今馮毓然,也已經快十九歲了。


    褚歡道:“反正不管怎麽說不通,她絕對是心悅你的,不隻是想通過你謀奪將來的高位,最多是兩者皆有,但是絕不隻是利欲之心。”


    景烜若有所思,沒說話。


    褚歡也思索著馮毓然的事情,突然有一種猜測,問景烜:“對了,她的那個未婚夫,是何時死的?”


    景烜迴想了下:“她快十六歲的時候,當時聽柳姑姑和婼兒都提起,兩家剛開始商量成婚事宜,那個人便因馬車翻車被壓死了,怎麽?”


    褚歡大膽猜測:“那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人的死,和她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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