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


    任平生微微一怔,看向慷慨激昂的青年。


    “原來是他。”


    袁哲發難的時候,就是這個人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也算是為任平生解了圍。


    “也不知道他什麽修為,走的什麽路子,說突破就突破。”


    任平生投去羨慕的目光。


    這麽多年,他卡在九品,從未突破,看見別人突破,免不了覺得羨慕。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眾人的注視中。


    一道光柱忽地從天而降,將楊盛整個人籠罩其中。


    與此同時。


    大殿內響起陣陣童子讀書的聲音,有《周易》,有《春秋》,也有《禮記》。


    不一會。


    光柱散去。


    聲音消弭。


    再次望去,楊盛站在原地,看著和原先沒什麽區別,仍舊衣著樸素,臉色黝黑。


    與他交好的幾名年輕官員起身,向他道賀:“恭喜楊兄突破七品,晉升修身境!”


    儒家六品為修身境,能強化體魄,唇槍舌劍。


    儒家修士隻有到達六品,才擁有不弱於同境界其他修煉體係的戰鬥能力。


    七品及以下,不至於被諸如武夫之類的體係碾壓,卻也輸多贏少。


    “原來是儒生,這麽說他的身份應該是六部九卿的年輕官員,打扮的這麽樸素,是出身寒門?


    如果是寒門子弟,不到三十歲的年紀,能晉級六品,算是讀書人中的佼佼者了。”


    任平生看著意氣風發的楊盛,又一次想到了自己。


    儒家修行,養的是浩然正氣,來源是文廟的皇朝氣運,不需要靈氣。


    要是真如趙雪所說,我氣海破損,在無法修補的情況下,可以嚐試改修儒道。


    當然。


    前提是朝廷能夠容忍北境的存在。


    否則,將來某一天,兩方兵戎相向,想要借助文廟的氣運修行就困難了。


    “儒家修行,幾乎和朝廷綁在一起,對我來說,弊端太大,如果能修補氣海,還是修行武道為好。”


    任平生這麽想著,就看見突破後的楊盛走到了自己的麵前。


    端端正正的站好,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若是沒有世子的佳作,下官想要突破至少還要苦修半年!”


    楊盛黝黑的臉龐,看不出什麽表情,語氣倒是十分鄭重:


    “下官欠世子一個人情。”


    他這麽說,並非想要討好任平生,而是事實如此。


    無論何種修煉體係,影響突破的因素都不僅僅隻是修煉的程度,還有心境、環境等等......


    楊盛是以百年來最年輕進士的身份進入的翰林院,本以為前途一片光明。


    卻沒想到因為剛正不阿的性格,整整十年仍舊隻是庶吉士。


    這些年,他看著許多翰林院的後輩被委以重任,內心苦悶,卻又不願拋棄信念,與某些權貴同流合汙。


    時間一長,難免迷茫。


    此刻突然聽到這樣豪邁的詩句,瞬間感受到了極大的鼓舞。


    原先的迷惘與陰霾一掃而空,餘下的唯有堅定信念,一往無前的勇氣!


    突破自然水到渠成!


    “......”


    任平生對此並不了解,見他一副鄭重的模樣,竟是無言以對。


    他寫下行路難,隻是想激勵小姨子,誰能想到,小姨子沒啥感觸,倒讓這個人突破到了六品。


    隻能說有心插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任平生在心裏歎了口氣,淡淡道:“這首詩並非為你而作,你不欠我人情,也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


    楊盛聞言一怔,思索了幾秒,似乎明白了什麽,正色道:“縱然世子隻是無心插柳,下官也要拜謝世子!”


    說完,再次行禮。


    然後轉身迴到了自己的位置。


    眾人目睹這一幕,不由在心中發出感歎:“這位鎮北王世子,倒確實有幾分君子風度。”


    “話說迴來,他這首詩究竟是為誰而作?


    說是為雲和公主,但似乎不太契合,畢竟以雲和公主的性格,似乎並不在意所謂的行路難,更無所謂長風破浪會有時。


    如果不是雲和公主,那是誰?


    世子自己......亦或者是常安公主?”


    幾名讀書人思來想去,也得不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畢竟這首詩的意境,契合許多人的狀態。


    試問世上,除了寥寥幾位天之驕子,誰又不是,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呢?


    包括那曾經的天之嬌女——常安公主,如今泯然眾人矣,又何嚐不是欲渡臨河冰塞川,將登大羅雪滿山?


    思索片刻,忽然有人想到了什麽,看向任平生,好奇的問道:“世子,此詩可有名字?”


    任平生迴道:“行路難。”


    又有人問:“世子,閑來垂釣碧溪上,忽複乘舟夢日邊,這兩句可有典故?”


    任平生沉默了幾秒,將其中的典故告訴眾人。


    “果然有典,就是薑太公,伊尹這兩人名聲不顯,以前從未聽過。”


    宴會還在繼續。


    但眾人已經不再作詩,而是討論起這首行路難。


    更是有人逐字逐句地分析,品鑒。


    講的和任平生高中老師講的相差無幾。


    任平生見自己再次成為宴會的焦點,心情有一點複雜。


    他本來想的是,吃完飯就走。


    遇見事情,能忍則忍,不出風頭,也不惹事。


    結果......


    兩樣都沒辦到。


    先是扇了七皇子一巴掌,引得眾人怒斥。


    然後又靠著抄來的詩,引得眾人矚目。


    說實話,這並非他的本意。


    打人是沒控製住情緒。


    抄詩是沒想到會引起這樣的轟動。


    不過,若是時光迴溯。


    詩,未必會抄......因為小姨子這朵花插了以後,也沒怎麽開。


    但七皇子的一巴掌,他還是會給。


    無他,隻求念頭通達。


    有些事,可以忍。


    有些事,不能忍。


    柳雲夢是他的小姨子,來京師這幾日,對他頗有照顧。


    柳如煙是他未過門的娘子。


    麵對七皇子那樣的言語侮辱,無動於衷,熟不可忍?


    當然。


    他今日的處理方式其實也算不上妥當。


    但事情已經做了,後悔也沒意義,不如向前看。


    任平生這麽想著,忽然聽到耳畔傳來小姨子清脆悅耳的聲音。


    “任平生,你告訴本宮,你究竟想不想娶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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