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十斤的長柄鐵錘,水桶大小。


    舞動得如此輕鬆,可見他的力量大的出奇。


    楚河不敢怠慢。


    “父王,接我一招。”


    他幼稚的聲音,如孩童一般,但是這碩大的錘子,可不是開玩笑的。


    楚河抖槍一撥,錘子貼著頭皮過去,讓楚河感覺一驚。


    “接招。”


    “接招。”


    這驢頭人,人高馬大,居高臨下,大錘如車輪一般,旋轉著砸下來。


    “砰。”


    “砰。”


    “哢嚓。”


    楚河連接了兩次,前兩次用巧勁,撥出了大錘。


    第三次,槍法稍有鬆弛,錘子砸了個正著,哢嚓一聲,槍杆子斷裂。


    驢頭人乘勝追擊,手下毫不留情。


    這已經完全不是切磋,而是想要楚河的命。


    楚河驚叫:“大膽賊人,汝敢弑父?”


    驢頭人幼稚的聲音,透著狠勁。


    “死去吧!”


    大錘對著楚河的頂梁落下,楚河不敢怠慢,往後退了兩步,隨即將兩截斷槍拋向驢頭人。


    驢頭人迴手,撥走兩截斷槍,隨即又把大錘高高舉起。


    就在這時,楚河抖開身上的袍子,一杆黑黢黢並不出奇的隕鐵棍,已經抵在驢頭人的脖子上。


    隻要楚河按動繃簧。


    武侯抱龍槍中的白槍,就會迅速彈出一槍穿喉,將驢頭人刺死。


    就在楚河猶豫的時候。


    忽然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在自己的手臂上,將手臂緩緩壓低。


    楚河一愣。


    與此同時,驢頭人身上也出現了異樣,驢頭人的手,突然變得僵直,同樣是緩緩的放下手臂。


    而驢頭人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吃驚的四處張望,想找到是誰在拉著他的手臂。


    鼠相問道:“陛下,您怎麽了。”


    驢頭人道:“好像有人在拉我。”


    鼠相揉揉細小的眼睛,繞著驢頭人的周身,轉了幾圈,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影子。


    他若有所思,突然間轉頭,一雙灰蒙蒙的小眼睛,閃著光芒看向楚河。


    “是你,你有邪術!”


    按理說楚河應該迴絕:“打你們這幫鼠輩,何須邪術!”


    但是轉念一想:“幹脆,來一個將錯就錯,狐假虎威。”


    “哼,就憑你們有一身蠻力,就想與我為敵。”


    果然這一說,把驢頭人嚇住,他雖然身高膀大,但是一張驢臉上現出了驚恐之色。


    鼠相身材雖小,但是卻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轉過身向楚河一拱手。


    “您既然是先帝,禪讓也好,退位也罷,我們早已商定妥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必難為新帝。”


    說罷打了一個響指。


    頓時二十幾個拿著斧、錘的牛頭人、馬麵人紛紛上前,把楚河團團圍住。


    看見鼠相言語雖然還算客氣,但是行動上卻十分囂張。


    楚河心裏的火氣,竄了兩竄。


    這時候身旁似乎有人在向自己吹風,楚河知道,這是有人不想看到起衝突。


    此時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如果暗中還有人拉偏架的話,對自己不利。


    於是楚河退讓。


    那邊驢頭人和鼠相也不知道楚河的底細。


    鼠相一拱手,假笑道:“請了。”


    兩個牛頭人,立刻夾住楚河走下大殿。


    一番折騰,現在已經過午,楚河知道此時柳值夜肯定保著皇帝離開了京城。


    他心中也不在乎,順著牛頭、馬麵,來到了一家番棧。


    這是招待外番來賓的住處。


    沒想到竟然給楚河安排上了,連明日一早出行的車馬都已經準備停當。


    “這叫做驅帝下江南。”


    “不過南安帝早就離開了,若是他住進這狹小的房屋一定會感覺很委屈。”


    好在楚河無法代入皇帝的痛楚。


    他非常坦然的躺在番棧的榻上,甚至覺得很舒服。


    番棧的老板,送上了飯菜和湯,楚河在榻上吃罷了,倒頭就睡,正好緩解連日去河津的奔波之苦。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醒了,抬頭一看,外麵已經呈現夜色。


    一陣奇怪又冷冽的風,不斷地吹自己。


    楚河暗道:“你又來了。”


    這次他把手塞進懷中,取了那瓶子【冤鬼淚】滴半滴在眼中。


    霎時間,屋中變得昏黃,沙石漫卷,一番陰曹地府之像。


    眼前這出現了一個熟悉人。


    “崔判官駕臨,有失遠迎。”


    來的正是曾經的禮部侍郎、大理寺卿,又是如今的陰曹地府閻羅王帳下的陰律司崔判官。


    “楚兄弟,何必客氣,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崔兄別來無恙。”


    二位客氣一番。


    崔判官道:“楚兄弟知道這驢頭少年的來曆嗎?”


    楚河答道:“我不知道,願聞其詳。”


    崔判官道:“你忘了那一件事嗎?你我初次來地府時候,閻羅殿上闖進來那一位白衣秀士,從腰分為兩截……”


    楚河想起來。


    “是有這樣一件事,那秀士乃是一頭白蟒所化。”


    崔判官道:“對,對,就是那白蟒為魏太祖所殺,心中不忿,偷偷潛入地府告狀。當時因他被太祖一刀切為兩段,千年善行和修為化為泡影,故判了個由他斷大魏兩段,這才叫因果報應。”


    楚河點頭:“我已經想起來這件事,難道說這位驢頭人,便是白蟒轉世而來,?”


    “沒錯。”


    “因為它曾經吃過一個趕考書生的驢子,所以這一世,雖讓他做幾日帝王,但是卻要頂著一個驢頭,這也是因果循環報應。”


    楚河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這倒是可以解釋通了。”


    “所以說方才在殿上,是你阻止我用槍刺他,對吧。”


    崔判官道:“沒錯,的確是我,我料想你也猜到是我了,否則你若是用了蠻力,我也攔不住。”


    楚河歎道:“多虧你攔我,否則因我誤了這一番因果。”


    崔判官道:“楚兄弟,殊不知,你我都是這因果中的一環,尤其是楚兄弟,能者多勞,不能躺在榻上,不問不管啊。”


    楚河道:“我怎麽管?”


    崔判官道:“你聽我細細道來。”


    楚河道:“好,我認真聽。”


    原來這驢頭人,不是別人,就是老尼姑在大相國寺誕下的怪異孩子。


    這一說,楚河頓感意外。


    “怎麽可能?”


    “那應該是兩個月的大的孩子啊,而驢頭人身高過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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