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煙姐姐,你怎麽把那三個人放走了?”小歸來有些不解的問道。

    步飛煙笑道:“既然我們已經抓了三個,另外三個抓不抓就無所謂了。”

    小歸來看了看地麵直挺挺躺著的黑衣人,道:“他們不是已經死了嗎?”

    步飛煙道:“好不容易才碰到他們,我豈會這麽輕易地就讓他們死?放心吧,他們隻是被我的真氣凍僵了而已,等迴去後我給他們運一會功,他們就會馬上蘇醒過來的。”

    小歸來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

    步飛煙忽道:“歸來,你這一天到哪裏去了,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被他們圍攻呢?昨天傍晚大家迴來沒見到你,還以為你被他們抓去了呢。”

    小歸來笑嘻嘻的道:“飛煙姐姐,我昨天真的是出門沒一會就被抓住了,隻是前不久又被人放了出來……”

    昨日,小歸來雖然同意了琴靈璧的安排,答應呆在房裏,但沒過多久,他的心就跟貓爪子撓似的,最終還是忍不住在桌子上留了張字條溜出了賓館。他在紙條上說是去找琴仙雲,但在街道上沒走多遠,就被路邊一個小粥鋪上飄來的香味給吸引住了。

    他雖然機靈,卻沒什麽經曆,結果一碗粥下肚,就暈倒在了桌上,讓人輕而易舉地給抓住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見自己不但被關在一個黑黢黢的地窖裏,而且全身乏力,才恍然明白自己中了別人的暗算。

    正當他在尋思這是什麽地方的時候,後腦勺上又著了一悶棍,結果又昏迷了過去,等再次睜開雙眼一看,他已躺在這條街道上了。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所在的地方明明是個地窖,怎麽一昏過去就完全變了個地方呢?

    他怎麽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辨別了一下方向,朝所住的賓館走去。也是這小子禍不單行,還沒走出幾步,便迎麵衝來了剛才那五個黑衣人,話也不說一句就朝他圍了過來。他掉頭跑了幾步,始察覺自己的一身力氣不知何時恢複了七、八成。這樣的時刻,這小子還是玩心不改,竟又返身與那些黑衣人戲耍了起來。

    就在他把那些黑衣人逗得火冒三丈時,步飛煙湊巧聽到聲音趕了過來,輕輕鬆鬆地就將其中三人放倒在地。

    步飛煙聽小歸來將事情始末說完後,黛眉微蹙,道:“這麽說,你是稀裏糊塗地被抓去,又稀裏糊塗地被放了出來?隻是他們既然把你抓了,又怎麽會這麽輕易地就把你放掉呢?”

    小歸來摸了摸鼻子,想了想道:“飛煙姐姐,你說是不是有人救我出來的呢?否則剛才那些人又何必再來抓我呢?”步飛煙沉吟道:“你說的也是,但我們在妙壇好像沒什麽朋友啊!”

    小歸來眨了眨眼睛,道:“管他是怎麽迴事呢?飛煙姐姐,現在天就快要亮了,我們還是先迴去再說吧!”

    步飛煙笑道:“好,如果你三爺爺和雲叔叔看到你安然無恙,一定高興死了。”

    她把地上那三個黑衣人提了起來,正要和小歸來返迴賓館,就聽側邊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小兔崽子,原來你在這啊!”

    兩人轉頭一看,就見琴靈璧滿臉堆笑,一手提著一個人如飛縱躍而來,在他身後則不緊不慢地跟著薊黑衣。

    “三爺爺……”

    小歸來有些畏縮地叫了一聲,小身子開始向步飛煙身後慢慢躲去。

    琴靈璧卻將手中那兩人甩在地上,如一縷輕煙飄到步飛煙身邊,把小歸來摟在懷裏,哈哈笑道:“飛煙,你是怎麽把這小兔崽子找出來的?”

    步飛煙於是便將小歸來所說的話簡略地講了出來,琴靈璧和薊黑衣也聽得有些疑惑,那將小歸來救出來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小歸來趁琴靈璧不在意的時候從他懷裏脫了出來,瞅了瞅琴靈璧扔在旁邊的那兩人,咦了一聲道:“飛煙姐姐,他們不是你剛才放走的那些人嗎?”

    步飛煙這時也才注意到琴靈璧帶來的那兩人體形確實與自己前不久放走的那兩人十分相象,看來這兩人也真夠倒黴的,剛在這裏被嚇得失魂落魄,好不容易得步飛煙大發慈悲,才得以安然離去,卻未料沒走多遠竟又撞上了琴靈璧與薊黑衣,逃了一圈後又被抓迴到了原處。

    琴靈璧哈哈笑道:“我要是早知道飛煙已經抓了幾個人,我和薊兄也不會跟這兩個小子捉了那麽長時間的迷藏啦,你們不知道,他們有多滑溜。”

    薊黑衣忽地出聲道:“飛煙,仙雲沒和你在一起嗎?”

    步飛煙有些憂慮的道:“我們才從賓館出來沒多久,仙雲就發現有人跟蹤,所以後來便由我一個人走在前麵,而仙雲則施展隱身術跟在我後麵,隻是這麽久都沒見仙雲現過身,想來定是發生了什麽情況。”

    琴靈璧道:“可能他發現了什麽線索,跟上去瞧瞧了,我們不用擔心,以雲兒的武功和經驗,就算出現什麽意外,也一定會化險為夷的。我們現在還是盡快把這幾人帶迴去,看能否從他們口中問出些東西來。”

    經過這一番耽擱,步飛煙他們帶著那幾名黑衣人悄悄地迴到住處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說來也巧,他們剛迴到房間,琴仙雲便也接踵而至。

    見到小歸來,琴仙雲喜出望外,從玄黿江帶來的失望情緒一掃而空,更何況這次步飛煙他們抓迴來了五名顓孫家族中人。琴仙雲關切地詢問了一下小歸來的情況之後便很快將自己跟蹤那黑衣人到玄黿江畔的事說了一遍。

    琴靈璧看了看地板上擺放著的那些黑衣人,道:“如果他們都像雲兒所遇到的那人一樣的話,我們倒還真不容易從他們口裏問出什麽信息來,即使是問到了什麽,也難保他們不是在蒙騙我們……哦,對了,雲兒,你不是會那‘迷神引’嗎?我看還是你對他們施展一下這功夫,這樣才能保證信息的準確。”

    琴仙雲應了一聲,剛要說話,薊黑衣那“嗡嗡”的笑聲就響了起來,道:“施展迷魂功夫太消耗自身的真元了,現在我們的處境不是特別的安全,每個人都必須保持旺盛的精力。這件事就不要麻煩仙雲了,還是瞧我的吧。”

    薊黑衣拄著拐杖來到那幾個黑衣人麵前,道:“歸來,你去我房間,幫我把那個小包袱拿來吧。”

    小歸來答應了一聲,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沒一會便拎著個小包走了進來。

    薊黑衣接過包袱,小心翼翼地打開,那裏麵放著的竟全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瓷瓶。他取出其中一個黑色的小瓶,拔開瓶塞,輕輕一嗅便倒出五粒藥丸交到小歸來的手上,吩咐道:“給他們每人服一粒便可。”

    小歸來依言把藥丸給那幾人喂服後,薊黑衣快速地在他們各人的胸前穴道上連拍了幾下,飄飄地坐迴了椅子上。

    約莫三四分鍾後,首先有兩人蘇醒了過來,剩下三人便是被步飛煙的真氣凍僵之人,不過迴來之後步飛煙便幫他們驅除了體內的寒意,隻是即便如此,他們仍然比前兩人遲了將近十分鍾才醒過來。

    這五人睜開眼睛後,全都不言不語,眼神呆滯地望著對麵雪白的牆壁。

    小歸來奇怪地在幾人麵前晃了一圈,奇怪的道:“他們怎麽都這樣了?”

    薊黑衣道:“他們服用的都是我秘煉的一種迷魂藥物,這個時候,無論我們問他們什麽問題,隻要他們知道,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絕對不用懷疑答案的真實性。隻不過這種藥物持續的時間比較短,一個小時後他們便會恢複神誌,所以我們得抓緊時。琴兄,我們每人帶一個迴房問去吧。”

    琴靈璧、琴仙雲和步飛煙都點了點頭,各向一個黑衣人走去……

    一刻鍾後,眾人又都聚集在了這個房間,可每個人臉上都沒什麽喜悅的表情。

    經過一番詢問,他們才知道這五個人隻不過是顓孫家族的外圍人員,真正去過顓孫家族隱居之所——“暗墟洞天”的竟隻有他們的首領,也就是琴仙雲在玄黿江畔所遇到的那個叫墨捷的黑衣人!可如今墨捷已“死”,線索到此又基本上斷了!

    琴靈璧沉思了一會,忽然道:“雲兒,你跟蹤那個墨捷的時候,他真的是因為發現了你才打算跳向玄黿江逃跑的嗎?”

    琴仙雲迴想那起那時的情景,墨捷跳將前曾東張西望了一陣,應該是想看看附近是否有人,如果他在到玄黿江之前就發現了自己的話,就完全沒必要再多此一舉了。琴仙雲再一想自己跟著跳下去把墨捷抓迴來的情景,墨捷當時見到自己時候特別吃驚,這很難假裝得出來,難道真如三伯說猜,墨捷跳江並非是因為自己?

    “三伯,聽您這麽一提醒,我也發覺墨捷跳江好像是有著別的原因?”琴仙雲道。

    步飛煙奇道:“他好端端地跳江幹嘛?”

    “他這麽做一定有著特別的緣故,很有可能,那裏便是‘暗墟洞天’的入口!”薊黑衣語出驚人!

    琴仙雲陡地站了起來,高興的道:“薊老前輩的推測或許是真的,剛才我問的那個黑衣人說墨捷平時經常往那裏跑。他閑著沒事跑那裏去幹嘛,應該就是把外麵的情況反映給裏麵‘暗墟洞天’的人知道!”

    聽薊黑衣和琴仙雲這麽一說,步飛煙等人的精神都被提了起來。

    琴靈璧笑道:“既然這樣,那就事不宜遲,反正現在天已經亮了,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吃完後馬上去玄黿江看看!”

    “三爺爺,你們都去了,那我呢?”小歸來可憐兮兮的道。

    要是把小歸來留下來,說不定又得給顓孫家族的那般人抓去,有了前車之鑒,琴靈璧也不敢再把小歸來單獨扔下了,於是笑道:“你呀,自然是跟我們一起去了!”

    “耶,太好了!”

    這小家夥興奮蹦了起來,當先衝出了房間……

    玄黿江畔——

    “雲兒,那墨捷就是從這跳下去的嗎?”琴靈璧站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看著下麵那粼粼碧波,向琴仙雲問道。

    琴仙雲點了點頭,道:“嗯,不錯,當時我要是慢上半秒,還真的抓不住他了。”

    他們幾人來到這裏時,玄黿江水一如昨晚,靜靜地流向未知之處,但那個墨捷的“屍體”,卻已不見了蹤影。

    “你們快過來看……”薊黑衣的聲音從後麵的雪地上傳來。

    琴仙雲等人聞聲走了過去,就見薊黑衣正拿著塊黑布用鼻子嗅來嗅去。

    薊黑衣道:“仙雲,你上了墨捷的惡當了,他昨天晚上並沒有自戕,隻是在裝死!”

    琴仙雲怔怔的道:“薊老前輩,您這話怎麽說?”

    薊黑衣把手中的黑巾丟向琴仙雲,笑道:“你看看吧,這布上沾的哪是人血,根本就是雞血嗎?”

    “啊,雞血?”琴仙雲看了一眼手中黑巾上的血跡,難以相信的道,“薊老前輩,抓住墨捷時我點了他全身幾處大穴,而且一直都看著他的,他怎麽有機會往嘴邊塗雞血呢,另外他自戕時可是臉色都變成紫黑了。”

    小歸來笑道:“雲叔叔,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隻要他嘴裏麵裝顆假牙,然後再假牙裏放粒包裹著雞血的藥丸,遇到關鍵時刻隻需要把假牙裏的那顆藥丸咬破,雞血不就流出來了嗎?反正裝死也用不了多少血,而且那時又是在晚上,看不太清楚,自然容易被他蒙混過去了。以前在小彌勒寺的時候,王逸遙那家夥不就是用類似的方法弄得老和尚和虛一道長不知不覺就失去功力的嗎?”

    薊黑衣道:“歸來講的對,仙雲,至於你說墨捷臉頰變成紫黑色,那是因為他在那雞血裏加點紫藤粉,這種東西一經服用,能使人的皮膚在數秒之內變成那種顏色……”

    琴仙雲還沒等薊黑衣聲音落下,就氣得將手裏的黑巾揉成一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步飛煙溫柔的道:“仙雲,你也不用太生氣了,這墨捷也太狡猾,實在怪不得你。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嘛,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我們細心點就是了。”

    琴靈璧笑道:“飛煙說得對,雲兒,我們還是先把他們的那個‘暗墟洞天’翻出來吧。我剛剛檢查了一下,墨捷在你離開之後並沒有離開這一帶,他最後的氣味還是留在他第一次跳江的地方,我想他應該又跳到玄黿江裏去了。”

    幾人聽了琴靈璧這話,都走到了江邊。

    “這水下麵莫不成有什麽古怪?”琴仙雲琢磨著道,“我看還是由我下到水裏去看看吧……”

    琴靈璧和薊黑衣還沒出聲,步飛煙就已接過話茬,笑道:“仙雲,這個事還是讓我去做吧,我以前一直住在雪山,比較耐得住寒。”

    “噯,飛煙,別急……”

    琴仙雲見步飛煙躍躍欲試,忙出聲攔阻,可步飛煙這時卻已經“撲通”一聲跳進了水中。看著那滔滔江水,琴仙雲的心不禁有些緊張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步飛煙的身影,暗暗叫道:“飛煙,你可千萬當心啊!”

    步飛煙那嬌小的身軀輕巧地沒入水中,帶起的幾絲水花在眾人眼中逐漸擴大……

    幾分鍾過後,江中沒有一點動靜,琴仙雲的心更加懸了起來,忍不住迴頭對琴靈璧道:“三伯,飛煙這麽久還沒出來,會不會出什麽事了,我還是下去接應一下吧。”

    “不要慌,雲兒……”

    琴靈璧的聲音剛起,就聽江中傳來“嘩啦”一聲巨響,步飛煙快速地從水裏竄了出來。

    琴仙雲忙躍至空中,一把摟住步飛煙那濕漉漉的嬌軀後旋身飄落岸邊,低頭一看,就見步飛煙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琴仙雲見步飛煙這般情狀,還以為他受了什麽暗算,心中驚慌之極,急道:“飛煙、飛煙,你怎麽了?”

    薊黑衣等三人迅速來到琴仙雲身邊,琴靈璧伸指一搭步飛煙脈門,笑道:“放心,飛煙隻是被震昏了。雲兒,你快運功幫飛煙的衣服烘幹,現在天這麽冷,不要著涼了。”

    琴仙雲這才放下心來,把步飛煙放好,盤膝在她對麵坐好,將自身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步飛煙的體內,半小時左右,步飛煙衣裳中的水分便被琴仙雲的真氣給催幹了。

    琴靈璧這時過來在步飛煙的人中上輕輕地掐了一下,步飛煙果真醒了過來。

    “飛煙,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琴仙雲愛之心切,迫不及待地問道。

    步飛煙臉上露出幾絲嬌媚的笑容,溫柔的道:“沒事,我很好。”

    琴靈璧問道:“飛煙,你剛才在水底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步飛煙神色有些疑惑,道:“我剛才潛到水下二、三十米的時候,突然遇到一股強大的阻力,無論用什麽方法都不能再下去,最後我一急,忍不住運勁拍了一下,結果就被那阻力反震得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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