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韃靼小王子率領著後方大軍趕到全寧城下時,麵對自家手下精銳騎兵悉數陣亡的消息簡直難以置信。


    “混賬!”


    他舉起手中的馬鞭,一下又一下的抽著身前的斥候,臉色顯得無比猙獰:


    “明軍一路敗退至此,怎麽可能如此輕易便消滅我的前鋒?”


    “還有,拔都爾他們都是國內精銳,打老了仗的,明軍鬼縮在城內,拿什麽滅了他們?”


    “再去探報!”


    斥候心慌意亂的抬頭:


    “小王子,是真的,拔都爾他們全死了!我們去查探的清清楚楚,他們全都被弩箭射死在了那裏!”


    “離開城牆大約四百步左右、全死了!”


    韃靼軍中,眾多高級軍官頓時麵麵相覷,明軍何時有了威力如此強大的弩箭?


    一名萬夫長忍不住抽刀嗬斥:


    “胡說八道!”


    “什麽弓弩能在四百步外射穿甲胄?”


    韃靼一族擅長騎射,用的弓箭也都是強弓硬箭,但即便如此,三百步外也很難洞穿皮甲,更何況像眼前這種情況,明軍分明是駐城而守,拔都爾他們在外麵追殺逃軍,如此機動之下,怎麽可能會被城內明軍輕易射殺?


    斥候跪在原地,膽戰心驚:


    “我們查探時也不敢相信……”


    在聽完又一波斥候的迴報以後,韃靼小王子終於明白了,他的精銳前鋒,整整一個老千戶騎兵,就這樣慘死在了眼前的明軍手中!


    “啊!”


    他憤怒的抽出手中長刀,仰天長嘯:


    “城內是明軍哪支部隊?哪個將領?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一名萬夫長策馬向前,盯著遠處城牆上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迴頭說道:


    “小王子,這支明軍,好像有些特殊,我看城上旗號,打的是蘇字旗幟……”


    嗯?


    韃靼小王子聞言,心中怒火略息,有些詫異的說道:


    “你說這城內的明軍,是蘇武所部?”


    他也策馬向前,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座小城,臉色陰晴不定。


    “明軍來的如此之快嗎?”


    “蘇武不是都指揮使?他怎麽會在此地駐守?”


    按照他原先的預想,像蘇武這種大軍頭,起碼要等他們韃靼軍隊衝破了興州,來到古北口一帶,才有可能遇上,怎麽會早早便遭遇上了?


    韃靼一直與那些明朝商人暗通款曲,知道這蘇武乃是如今大明太子信重之人,行軍打仗也是一把好手,因此突然在這裏看到他,頓時有些驚疑起來。


    難道自己的疑兵之策沒能奏效嗎?其餘幾處佯攻之處,竟然沒能充分調動明軍?


    其他幾名萬夫長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在觀察了一陣子以後,紛紛開口:


    “王子,看來拔都爾他們就是一時大意,沒料到明軍大部在此,所以才會全軍覆沒……”


    “不過如今咱們大軍到來,完全不必將他們放在心上,區區一座小城,即使有了準備又能如何?”


    “那個蘇武再怎麽厲害,哪怕他手中真有什麽強弓利弩,在我們大軍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就是,正好先宰了他給我們助助興!前麵那個隻知道一路逃,滑不溜手的,這迴看他們還敢不敢再逃了!”


    韃靼軍中性情兇悍,在得知自己前鋒被消滅之後,更是徹底被激發出了兇性,因此,韃靼小王子在猶豫了一會兒以後,也下定了決心:


    “全體紮營!起炮!”


    “準備攻城!”


    ……


    城牆上,朱高燨盯著韃靼的大軍看了許久,見他們開始紮營了,這才點了點頭:


    “行了,韃靼人上鉤了。”


    他吩咐蘇武:


    “傳令下去,讓鳳字營準備抄他們後路,五軍營從東側準備關門打狗。”


    “神機營做好準備,城內炮手觀測好對麵位置,待會兒先砸爛他們的炮機,然後守這一波。”


    “待到韃靼人力竭而退,便可以出城野戰,吃掉這一隻韃靼軍隊了。”


    蘇武也拿著望遠鏡望來望去,口中發問:


    “殿下,對麵這個韃靼小王子,估計還不知道你在這,否則的話,他多半是要再考慮考慮的……”


    當年朱高燨還是祁王之時,便隨朱棣在漠北草原上殺了個來迴,將瓦剌和韃靼人全都砍了個遍,就連瓦剌人的可汗馬哈木都被朱高燨給砍了腦袋,而韃靼人的老國主也在當時被朱高燨率軍所殺。


    因此,韃靼人對朱高燨可謂十分痛恨,但同時也有著幾分畏懼。


    若是韃靼小王子知道,他眼前這座小城內,朱高燨竟然帶著整個神機營埋伏與此,估計他還真得慎重考慮了……


    不過眼下,他還以為這裏是大明都指揮使蘇武駐守,雖說有些詫異,但卻也並未放在心上,畢竟在韃靼人眼中,一般的大明軍隊實力也就那樣,如何能是身經百戰的韃靼騎兵對手?


    朱高燨看著遠方韃靼軍隊的動靜,也是微微一笑:


    “這位小王子,隻帶了三萬韃靼軍隊,便覺得可以一舉殺到北平城下,甚至殺穿整個順天府……”


    “我看他是在草原上羊肉吃多了,腦子轉不過來。”


    “今天他既然敢來,也就別想著再迴去了。”


    沒過多久,韃靼軍中便已將炮車準備完畢,試射了幾發,紛紛落在了城牆不遠處,而前軍也緩慢向前,眼看便要開始攻城。


    如今的炮車,其實就是簡單的投石機,韃靼與大明兩邊都有,也就是起個先聲奪人的作用,真正的射程與殺傷力並不算大,因此,韃靼人放心大膽的將炮車陣地往前移了一些,意圖在一開始便震懾住城內的明軍。


    朱高燨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樂出聲來。


    你們這不是明擺著要送麽?


    大明軍中的炮車,早就被他改良過了,增加了配重塊,就這一個小小的改動,立即便讓大明這邊的炮車上升了幾個檔次,不但射的遠,而且威力也加強了!


    簡而言之,明軍這邊的炮車,完全足以碾壓對麵韃靼人的炮車!


    “先給韃靼人來點開胃小菜。”


    朱高燨笑著發號施令:


    “先將他們的炮車,全都給我砸爛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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