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沃日你大爺!”


    朱高燨剛剛小睡了一會兒,被政哥拍醒以後便聽到曹操對漢王妃說的那句“不知夫人今宵願與我同席共枕否”,瞬間倦意全無,汗毛聳立。


    “曹賊,你他媽把身體還我,給老子滾一邊去!”


    曹操聽到聲音,優哉遊哉的說道:“小朱啊,你記住了,憤怒,會讓你失去理智,做人莫焦躁,你再睡會兒,孤先爽一發。”


    朱高燨大驚:“理智,曹公理智!”


    “理智?你要我怎麽理智啊?”


    曹操猖狂的說道,“我褲子都脫一半了,你想讓我當聖人?”


    朱高燨心都涼了半截,他想要強行奪迴身體的控製權,奈何曹老板死扛著不讓他得逞,盡管朱高燨是主人格,可現在身體是由曹操所控製,沒個兩三時辰朱高燨很難奪迴身體。


    等他奪迴以後,漢王妃花都謝了。


    朱高燨苦心勸言道:“曹哥,你忘了當初一炮害三賢的事嗎,你得控製住自己啊!”


    東漢建安二年,曹操征討宛城“北地槍王”張繡,這張繡是驃騎將軍張濟的從子,在張濟戰死後,張繡繼承了張濟的軍隊,割據一方。在得知曹操前來征討後,張繡清楚自己這個“北地槍王”跟“北地炮王”比起來還是稍遜一籌,理智的歸順了曹操。


    本來事情到這裏也就應該結束了,奈何曹老板是個一看到人妻就走不動路的人。他聽聞了張繡之嬸,也就是張濟的遺霜生得極為美麗,一時間曹操被寡婦迷了眼,色心大發,直接就提槍上陣關懷了一下這位缺乏愛情澆灌的寡婦。


    張繡聽聞自己的嬸嬸被曹賊關懷後勃然大怒:“曹賊!奸賊!惡賊!逆賊!你欺君罔上,騎我嬸嬸,我誓當食汝肉,寢汝皮!曹賊,拿命來,駕!”


    張繡不堪受辱,夜襲曹操,大喊:“騎寡婦的是曹賊,追殺曹賊!”


    此戰,曹操的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被殺,猛將典韋戰死,真可謂是“曹公一炮害三賢”,是曹老板一生之痛。


    曹操沉默了一會兒,曹昂與典韋的死,給他帶來的心傷至今都隱隱作痛。


    然而沒過一會兒,曹老板就歎息道:“每次提起這件事,我都感覺有人像是拿著刀子在我的心頭割肉,唉,我現在急需一場少婦的愛來安撫我受傷的內心,不多嗶嗶,告辭!”


    用軟的不行,朱高燨隻能用語言威脅:“曹操,你別逼我不講武德嗷。”


    曹操不屑一笑:“你能拿什麽威脅我?我人都死了一千多年,父母的骨灰都迴歸天地了,你拿什麽威脅我?”


    朱高燨笑道:“雖然你死了,但是你的廟還在啊,我直接去你的牌位偷吃你的貢品!”


    “……你這人真就挺缺德的。”


    曹操一時語塞,“這種事你都幹得出來?”


    偷吃貢品這種事,聽起來很離譜,但是曹操細想一下,這姓朱的還真幹得出來!


    嬴政老大哥也發話了:“曹操老弟,事情也別鬧得太過分了,給寡人一個麵子。”


    一眾人格裏最有威望的老大哥都說話了,曹操也順著台階下來,他也不願意跟朱高燨因為一個女人鬧翻:“也罷也罷,政哥說話,這個麵子我不能不給。”


    說完以後,朱高燨感覺自己重新迴到了身體裏,拿迴了身體的控製權。


    朱高燨奪迴身體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主人格的權限,將曹老板打進了小黑屋。


    “副人格曹操,已被主人格朱高燨禁言100年。”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祁王報仇,當晚就給你骨灰揚了!


    ……


    朱高燨睜開雙眼時,便看到麵前貼著牆壁身體顫抖的漢王妃。


    一時間,縱然是朱高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漢王妃似乎下定了決心,輕咬紅唇,道:“祁王,我可以……我可以從了你,但是你得以朱家子孫的名義,向太祖高皇帝起誓,要讓我家王爺善終!”


    朱高燨:“……二嫂,我們之間可能有一點點誤會。”


    尼瑪的曹操,老子真是錯信一迴,給老子留了這樣不堪入目的爛攤子。


    漢王妃顰眉中帶著寒意:“你別太過分,我已經答應了你這無恥的要求,你還想怎樣?”


    朱高燨無奈的說道:“二嫂,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對你真的沒有那種意思啊。”


    京城裏誰不知道,祁王雖然殘忍薄情、陰險狡詐、血債累累、惡貫滿盈、虛偽多變……但他祁王也不是沒有優點的,比如:


    ——不好美色。


    朱高燨除了王妃張穎貞,至今都未曾納妾,也從未在私底下找過小情人,老爺子四個皇子裏,也隻有朱高燨能做到這一點了。


    漢王妃不屑一笑,對祁王所言根本就不相信。


    無奈,朱高燨也知道現在解釋什麽都沒用了,躬身拱手道:“二嫂,本王先告退,請你冷靜一下,來日再來造訪。”


    說完,他轉身就走。


    一看祁王是真要走,反倒是讓漢王妃有些驚疑不定,不知道祁王又在耍什麽花招。


    等朱高燨離開後,漢王妃在門後張望,確定人走以後,方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這,這就走了?”


    “真走了?”


    ……


    “殺!


    ”


    與樂安城的沉寂不同,武定州的戰場上,廝殺聲猶如排山倒海一般,一層聲浪接著一層,血色的薄霧籠絡在上空,戰場上到處都是斷劍殘刃,鮮血染紅了砂石,像是修羅戰場般慘烈。


    蘇文站在戰車之上,眺望戰場,眼神中閃爍冷靜的鋒芒。


    換做以前,他早就提槍策馬,上陣與敵將廝殺了,可現在不同,以前的他是“士”,現在的他是“將”,蘇文清楚祁王爺讓自己鎮守武定州的目的是什麽,他要時刻保持冷靜與睿智,與敵軍周旋,把敵人拖死在武定州。


    蘇文微微皺眉:“不對。”


    “蘇將軍,哪裏不對?”身邊的副將詢問道,“敵軍受困武定州數日,斷糧絕水,疲憊久矣,我軍將士輕而易舉的就能壓製住敵軍,這一邊倒的局勢,很正常。”


    蘇文道:“我是說,為何不見漢王?”


    旁人答道:“這並不稀奇,漢王是敵軍主帥,自古將帥不立於危地,他不在戰場上廝殺有什麽不對的嗎?”


    “看來,你並不了解漢王。”


    蘇文冷聲道,“漢王驍勇,每逢戰事定當身先士卒,以此鼓舞士氣,我們在武定州這幾日的戰役裏,無論大小戰役,我都能看到漢王。這次叛軍明顯是把所有的家底都壓了上來,要與我軍殊死一搏,為何偏偏這次看不到漢王了?”


    越想越不對勁,蘇文很快就意識到了關鍵的問題。


    “這次為了迎戰叛軍主力,我軍將濟南地域的主力都調迴了東部戰場,之前漢王往東突圍,是想迴樂安。可現在樂安已經被我軍占領,他為何還要拚了命的往樂安方向進攻?”


    “可能是……糧草陷入危機,想去樂安補充一下糧草?”


    “蠢貨!若是想補充糧草,那也應該是往北部的陽信方向突圍,他往東走是死路一條!”蘇文忽然想明白了什麽,虎軀一震,“糟了,上套了!”


    “漢王這是將我軍主力牽扯在東部,他要用自己的主力為誘餌,換他跑路!”


    “他已經知道自己兵敗無疑,現在隻想脫離這個泥潭!”


    “不能讓他跑了,他若是跑了,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等風頭一過,日後再反,後患無窮!”


    “快,派兵去武定西部的方向,把漢王給我找出來!”


    說得輕巧,可辦起來就難了,旁人就有些無奈了:“將軍,武定西部大小道路幾十條,該從哪個方向追啊?”


    ……


    此時的漢王,已經帶著他的八百死士,闖出了朝廷軍的封鎖線。


    “唿——”


    朱高煦深吸了一口氣,感慨的說道,“出了武定州,連這風兒都是如此的祥和怡人。”


    他問道,“東西帶了嗎?”


    “王爺,所有的物件都準備好了。”


    漢王身側策馬的死士道,“引已備好,我們現在打的是濟南衛的名義,等出了山東境,還有其他引與文書為憑證,能讓我們一路暢通的行至南方。”


    朱高煦有些得意的說道:“幸好啊,本王還留了這麽一手,才得以今日的龍歸大海,鷹飛長空,待我到了南方,可繼續蓄勢修養,重整旗鼓,來日仍有轉機。”


    他當了十二年的漢王,別的沒有,就是人脈廣。雖說現在他成了撈比,很多人脈都已經廢了,一朝失勢,朋黨散盡。不過也並非全廢了,漢王的手上,還攥著不少重臣的把柄,依舊有著東山再起的希望。


    就算造反無望,他也要狠狠的惡心一下祁王!


    正當漢王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忽然發現前方的田野盡頭,出現了一條黑線。


    他微眯雙眼,細看以後才發現,那哪裏是什麽黑線,分明是一字長龍橫行曠野的鐵騎!


    而這烏泱泱的鐵騎大軍之中,旗幟飛揚,漢王的眼力很好,一眼便看清了那旗幟上寫的是什麽字。


    ——沉陽中屯衛,大同中屯衛。


    這兩支軍隊,都是駐守部隊,常駐於河間府,不可能出現在這裏。雖說是駐守部隊,可都是從邊防重鎮撤下來的精銳,其戰力不亞於三大營之中的老牌軍隊。


    可偏偏這兩個衛同時出現在了這裏,漢王不用想就知道,這兩個衛的目標是誰。


    “誰出賣我?”


    這是漢王腦中唯一的想法。


    這兩支衛不可能是祁王調動的,如果是祁王的部署,應該是本土的軍隊,又何必多此一舉從河間府調兵?


    而漢王的逃跑路線,隻和一個人說過,就算是跟著他一起跑路的八百死士也是臨行前才得到的消息,若是這八百死士裏有人是細作,時間上肯定也是來不及的。


    排除所有的可能之後,就隻剩下了一個不可能。


    “蘇青!”


    ……


    蘇青坐在武定州的城牆下,一手提著酒壺,俯首向下看去,漢王的叛軍傾巢而出在城外與朝廷軍殺成一團,如此血腥的場景,而他卻悠然自得的在城頭飲酒。


    這位蘇先生掐指一算,道:“這個時辰,漢王爺的軍隊應該已經離開武定州的境內了吧?”


    “嗯哼,找陛下要的旨意送到河間府,一來一迴,沉陽中屯衛與大同中屯衛應該剛好和我家王爺碰麵,也不知道漢王爺現在的心情如何。”


    一想到這裏,蘇青就有些惆悵,拎起酒壺“噸噸噸”的豪飲,酒液順著脖頸滑落到胸膛,將布衣的胸襟打濕,蘇青眼前有些朦朧,升起了飄飄然的醉意。


    “漢王爺,您別怪我啊,我本不想出手,奈何您跑路的計劃也太賊了,祁王手底下那個叫蘇文小夥子還是太年輕,哪兒能鬥得過您這樣的老油子。”


    蘇青感歎道,“若是祁王親自坐鎮戰場,也就不用我出手了,漢王爺您肯定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唉,真是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想到漢王爺您機關算盡,方才逃了出去,結果又鑽進了另一個包圍圈,可憐啊。”


    這個老朱安插在漢王身邊整整十二年的影侍,是漢王最信任的人,可偏偏就是漢王最信任的一個人,斷絕了漢王最後的機會。


    “唿……”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蘇青仰著脖頸,將壺中美酒灌入喉中。


    ……


    “畜生!蘇青,你他媽這個畜生!”


    漢王怒火重燒,仰天長嘯,然而卻被製伏在了馬下,渾身被繩索束縛,隻能無能狂怒。


    沉陽中屯衛的指揮使笑道:“漢王爺,不好意思,陛下的旨意,臣也隻能得罪了。”


    縱然漢王勇猛,縱然他這八百死士都是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奈何敵人數量太多,沉陽中屯衛與大同中屯衛兩個衛,上萬的兵力,不到半個時辰就將這八百精銳橫掃,且生擒了漢王。


    “來人,把漢王爺押上,好生招唿著,送到祁王的軍營裏!”


    聞言,漢王心都涼了半截,悲憤不已。


    “想我朱高煦戎馬半生,二十歲便已是靖難名將,何曾受過俘虜之辱!蘇青,我操你媽!”


    漢王麾下叛軍尚且還在做最後的反抗,而漢王本人卻已經成了俘虜,屬實是有些荒謬。


    如果漢王爺不跑的話,沒準兒還能再堅持一會兒。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被綁的像是個粽子一般讓人貽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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