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


    恩眷多棄故,物情尚逐新。


    瓦礫暫拂拭,光掩連城珍。


    唇吻恣談鑠,黃金同灰塵。


    這一首詩,單道世人往往喜新厭舊。那瓦礫一般的人,隻因新鮮有趣,卻勝過了連城的寶玉。若是一時不和,將一個人厭倦了要疏遠他之時,縱使是黃金百兩,那也與灰塵一般無二了。


    且說當時張栩楊被押在襄陽城的死囚牢裏,自覺必死無疑,然而直等了一月功夫,卻並不曾聽得半點消息。看看到得兩月之間,那日一早卻有虛子臣特使來到,宣讀旨意。


    張栩楊心如死灰,隻道乃是顎更令人要將自己殺害,卻不料那使者朗聲道:“神武大將軍雲龍南征以來,身陷敵陣,下落不明。當此多事之秋,國不可無良將鎮守,安西將軍征討蜀逆有功,特擢用為前將軍,荊州兵馬都統製,暫領軍事。保境安民,敢不慎焉?使毋負孤。”


    當時眾人聽宣,都是呆了。那牢頭卻也是個乖滑的人,急忙喝令手下除了張栩楊渾身枷鎖,陪笑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那張栩楊由生入死,自死還生,也是呆了。好一恍惚才在眾人伺候下沐浴更衣,穿了官服,帶了印信,去朝見那虛子臣。張栩楊誠惶誠恐,納頭便拜,連連謝恩。


    當時虛子臣見了張栩楊,親自上前扶起,嗬嗬笑道:“張愛卿,你鎮守西疆,數年來立功無數,可想的孤好苦啊!”


    張栩楊連稱不敢,偷眼看時,卻見顎更瞪著雙眼,似要噴出火來。再看另一邊時,何楓卻在那裏似笑非笑,擠眉弄眼。張栩楊是個直性漢子,卻不省得兩人何意。隻是見了顎更有氣,登時跳起身來,提起那砂鍋也似鐵拳便要往顎更身上招唿。


    眼見得手,卻不料顎更旁邊忽然橫過兩柄長劍,朝著張栩楊身上便招唿。張栩楊急忙往後躲避,慌忙之中卻摔倒在地。那人卻絲毫不放鬆,口中一邊喝道:“大膽叛逆!竟敢在朝堂之上行兇!”一邊卻把長劍前探,要來綽張栩楊心窩。


    張栩楊摔倒在地,難以躲避,眼看就要命喪當場,卻忽然從旁掠過一麵巨盾,竟將那人直撞飛出去。張栩楊看時,卻見一條大漢手持兩麵巨盾立在身前。那大漢身長丈餘,肌肉虯結,猶如天神下凡一般立在身前。打量之下,竟比那開碑手木周還要高出許多。有詩為證:


    不好資財惟好義,貌似金剛離古寺。


    身長喚做沈家墩,雙盾飛影賽鐵壁。


    原來此人姓沈名誠,表字家墩,乃是江陵城亂石村人氏,師出披甲門,一身橫練功夫刀槍不入。當時何楓奉命去聘請薑玉函,後者不願出仕,卻將他指點去尋沈家墩。何君威與沈家墩一見如故,便請他出山。然而沈家墩至孝,為了侍奉老母,是以不曾應允。不久沈家墩老母無故去世,而虛子臣依著何君威之計,為其母隆重安葬,豎立貞節牌坊。沈家墩是以深感虛子臣厚恩,願舍命相報。何楓卻不叫他直接入朝,隻是藏在自己府中。


    這沈家墩慣使兩麵巨盾,都是精鋼打造,尋常人莫說舞動,都提不起。沈家墩天生神力,又修煉的銅皮鐵骨,將兩麵鋼盾舞動開來沒有一絲空隙。這兩麵鋼盾卻是可攻可守,邊緣十分鋒利,與斧鉞無益,一盾掃去,任你身披鐵甲也是一下兩段。尋常百十人近他不得,正是所謂掃著作兩段,砸著化肉泥。


    虛子臣自被南廠番子襲擊以後,時刻提防刺客,組建了一支近衛,今日卻令沈家墩混入其中。隻等沈家墩逼開了那手執雙劍的,張栩楊這才認清,此人乃是虛子臣府中的武師,後任桂陽太守的高豔明。說話的,這高豔明自是桂陽太守,怎地卻在襄陽?原來卻是顎更借口張栩楊難製,先前便將與雲龍有仇的諸將都調到了襄陽,把持軍權,高豔明自然也在其中。


    顎更不識得沈家墩,然而見他形貌魁梧,先吃了一驚。急忙把眼色去看高豔明,要他不要莽撞。卻一拱手道:“壯士好生麵生,不知卻是何人?”


    虛子臣嗬嗬笑道:“這是府中新任的近衛統領,江陵沈家墩也。”


    顎更連忙道:“真壯士也!這位壯士何時前來,鄙人竟未曾聽聞。既有這等良將,還請天王賜他一官半職,也好往軍前建功立業。”


    虛子臣嗬嗬一笑,說道:“他隻是昨日來的,是以顎軍師不識。孤與他相談甚歡,甚欲將他留在身邊,得以時常相見。顎軍師雖然統掌三軍,卻該亦不會橫刀奪愛吧?”


    顎更道:“天王若有此心,下臣何敢多言?然而這樣一位壯士,竟不能統領一軍坐鎮邊疆,實在是牛刀小用了。”


    沈家墩說道:“我不通兵法,隻有一身蠻力而已。侍奉天王正是本分,卻遠勝過上陣領軍。”


    顎更還欲再說,那沈家墩忽然圓睜雙目,對著高豔明厲聲喝道:“高芸,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帶劍上殿,謀刺上官!”


    顎更被沈家墩這般一條大漢立在麵前爆喝,不由得心驚肉跳,連忙強定心神,奏道:“殿下,為是張栩楊勾結雲龍叛逆,好生兇悍。微臣誠恐其勾結了陛下身邊信臣,借此謀逆。為防萬一,才請高將軍帶劍上殿,護衛殿下安全。”


    虛子臣聽了,笑道:“顎先生倒是心思細密,早知叛逆將多有勾結,是以先前就從四方調集了這許多精兵猛將匯聚襄陽,執掌軍權,可真是謀布頗深啊!”


    顎更雖然確有架空虛子臣之意,然而眼下時機卻並未成熟,隻待先用雲龍張栩楊之事試探虛子臣態度,再定動靜。他見虛子臣依他所言罷免東阿等人兵權,又將張栩楊逮捕,本以為自己之計謀已經得授,故而十分誌得意滿。


    然而虛子臣今日忽然赦免張栩楊,卻叫顎更又摸不著頭腦。此刻見虛子臣身邊忽然多出沈家墩這樣一條好漢,又聽他話中有話,不由得渾身一顫。偷眼看時,卻見虛子臣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絲毫不見他色,方才把一顆心放迴肚裏,說道:“微臣不敢。”


    何楓冷笑道:“殿下,此先不論,這高將軍帶劍上殿可非小事,若是不加懲戒,隻怕日後亂了套。”


    虛子臣兩眼微眯,笑道:“高將軍也是一心為主,倒也不必追究,隻是下不為例。”


    高豔明聽了連忙稱謝,灰溜溜退下了。


    虛子臣對顎更笑道:“顎軍師,張統製一片忠心,不須懷疑得。如今邊境狼煙四起,猛將也不宜都聚在襄陽,便著司馬府調令,都請各歸原處如何?”


    顎更忙道:“殿下,雲龍——”


    虛子臣不待他說完,便道:“雲大元帥的忠心和張統製的忠心,孤都是知道的。那些流言蜚語,還請顎軍師細細甄別,休要輕信。還是說,顎軍師有什麽別的緣由,非要將這些猛將聚集在襄陽城中孤的腳下不可?”


    顎更聽了這話,渾身冷汗直冒,卻見虛子臣仍是麵不改色,似乎絲毫未有所指,連忙跪下道:“微臣不敢,微臣明白。今日退下便去擬定調令。”


    虛子臣笑道:“如此最好。不過也不好勞煩這些猛將都來此白跑一趟,不如便在城中校場擺下大擂,比試一番。拔得頭籌者,便有加官進爵,諸位愛卿看此如何?”眾人轟然叫好,虛子臣便令翌日在城外校場擺開三軍,來打這擂台。


    翌日虛子臣自到到廳上正麵撒著一把渾銀交椅坐上,無數大小官員見禮。左右兩邊齊排著兩行官員武將,前後周圍列著百員將校,都是肅靜,以待虛子臣將令。


    正將台上,左右分立著荊州司馬、軍師將軍顎更並荊州都監、前將軍張栩楊兩人。眾軍等待已畢,卻早見將台上立起一麵黃旗來。將台兩邊,列著三五十對金鼓手,見了黃旗招展,一齊發起擂來。品了三通畫角,發了三通擂鼓,教場裏麵莫敢高聲。又見將台上豎起一麵淨平旗來,前後五軍一齊整肅。


    將台上把一麵引軍紅旗麾動,隻見鼓聲響處,無數軍馬列成兩陣,軍士各執器械在手,自是顎更一軍,張栩楊一軍。將台上又把白旗招動,兩陣馬軍齊齊地都立在麵前,各把馬勒住。三軍朝虛子臣見禮已畢,便都呐聲喊,預備各顯武藝。


    那裏高豔明被擠兌了一場,正懷著一肚子鳥氣,頭一個出場,也不騎馬,就場上握著兩柄明晃晃的雌雄雙股劍,連敗了數人。場下鐵皮虎張千見了,心中不忿,提著兩柄竹節鋼鞭搶上,便來和高豔明廝拚。兩人鬥了十餘合,張千不是對手,被高豔明搶將進來,隻一抬腳,早把他踢倒在地。顎更所部齊聲喝彩,張千自灰溜溜退下了。


    沒毛大蟲沈煉與張千過的最好,此時見了張千受辱,咬碎一口鋼牙,隻是自知本事與張千隻在伯仲之間,料來不是高豔明對手,卻把眼去看那大刀李銘。李銘瞧科,卻道:“我本來也待出這口鳥氣!”說罷令人牽了馬,全副披掛,直取高豔明,怎見得李銘英雄?但見:


    藍靛包巾光滿目,翡翠征袍花一簇。鎧甲穿連獸吐環,寶刀閃爍龍吞玉。青驄遍體粉團花,戰襖護身鸚鵡綠。碧雲旗動遠山明,大刀猛將李銘怒。


    高豔明是步戰,兩柄雙股劍怎是李銘這一口沉重大刀的對手,隻得閃避,哪能還手?場外張栩楊所部眾人見高豔明耀武揚威了多時,也是不忿,見大刀李銘這等好本事,齊聲喝彩。


    那裏場下,沒頭胡替和白無常陳泰兩個都與雲龍過得不好,本擬此番相助顎更,便可一舉除了雲龍與張栩楊,好事將成,卻又落空,心中正是好生不忿。兩人此時眼見李銘逞威,想起廣成關上事來,怒從心頭起,一齊搶上,來雙戰李銘。


    眾人見他每雙戰,齊聲怒喝無恥,李銘卻笑道:“不妨事!”拍起座下馬,用刀柄撥開了陳泰手中長槍,向前一撞,早把他撞下馬來。又把大刀一揮,早到胡替頸邊。眾人齊聲驚唿,卻見李銘手起刀落,卻把刀麵一翻,用刀背砸在胡替肩上,拍下馬去,雖然不傷性命,也是疼痛難禁。


    張栩楊所部眾人見他這一手耍的漂亮,齊聲喝彩。李銘卻把大刀一擺道:“爾等雖然無情無義,背叛雲兄,我卻還記得當年鵲尾坡邊,南陽城下的舊情。此番饒你們一條性命,還不快去!”旁觀的眾人本就不齒兩人以多敵寡,登時齊聲哄笑,兩人羞愧不已,灰溜溜去了。


    顎更見李銘連敗三將,臉上無光,卻見那高豔明不知何時竟又騎了一匹白馬,全副披掛又上陣來。此時看那高豔明,又與先前不同,但見:


    精鋼盔纓紅一抹,镔鐵甲花黃兩團。玲瓏束帶黃金鎖,錦繡羅袍五色幡。頸纏護項銷金帕,手執雌雄雙股劍。桂陽上將高豔明,分明一條火龍盤。


    當下高豔明施展本事,驟馬上前,便與李銘交戰。李銘嗬嗬笑道:“手下敗將,豈敢這等猖狂!”高豔明也不答話,挺劍便去刺那李銘。李銘急忙舞起大刀,便往高豔明身上砍來。這李銘手中一杆盤龍屈刀好不沉重,眼見得高豔明兩柄長劍抵擋不住。卻見高豔明不慌不忙,瞧著一處破綻,欺李銘刀沉緩慢,立時騰起身來,竟從李銘刀背上翻過,長劍斜掠,直刺李銘左眼。


    李銘大刀已在外門,急切騰不出手,眼看便要壞了一隻招子。卻聽得背後風響,嗖地一箭射來,正中高豔明頭盔。高豔明立足不穩,撲地掉下馬去。李銘卻也不趁人之危,拖著刀往迴跑入本陣。


    那冷箭雖被頭盔擋住,未傷高豔明性命,這一跤跌得卻是不輕,好生疼痛,又失了麵子。高豔明跳起身來,破口罵道:“哪一個直娘賊,暗箭傷人!”卻見場邊那小花榮李元飛手中擎著一張牛角硬弓,眼見得是他射得了。


    高豔明登時勃然大怒,場下顎更便道:“好哇!竟敢以卑鄙手段擾亂大校,拿下了!”


    張栩楊卻笑道:“胡替能以多欺少,偏不許他暗箭傷人麽!”


    那裏顎更聽得了,便給那江夏太守“百步封喉”夏翼赦使個眼色。這夏翼赦惱恨張栩楊當年擒了阮浚,奪了他功勞,素來不睦。夏翼赦得了顎更授意,登時厲聲喝道:“好!既然如此,那廝,敢與我比射麽!”


    李元飛聽了,嗬嗬大笑道:“你不聞我小花榮的名聲麽!”


    夏翼赦怒道:“區區鼠輩,僥幸成名,何足道哉!”


    兩人都是大怒,各自取了披掛上馬,徑來場中放對。


    當時兩人就場中打了個照麵,各挺長槍相鬥。鬥無數合,李元飛不是對手,撥轉馬頭便走,夏翼赦在後趕來。李元飛暗暗彎開了牛角弓,搭上一支長箭,覷的較親,嗖地一箭過去。不料夏翼赦早有準備,便馬上一仰身躲過。李元飛迴轉馬頭,又是一箭射去,卻被夏翼赦隨手抄住,就搭上了自家那震天弓,一箭迴射過去。哢擦一聲,竟把李元飛手中牛角弓射作兩段。眾人齊聲叫好。


    張栩楊見李元飛吃虧,便把號旗招展,在那高台上道:“且住,他兩人本是比射,又非比槍。夏翼赦槍先贏了,難怪李元飛射他不中。”


    顎更便冷笑道:“戰陣之上,誰管你比槍比箭?隻是好殺人便是了。”


    虛子臣卻笑道:“顎軍師說的的對,不過張將軍說的也有道理。如今不見兩人好箭。”當下便令人擺下兩麵靶子,叫夏翼赦李元飛兩人來射。


    李元飛來到虛子臣將台下,卻不射,隻是躬身道:“迴恩相,方才非是小人射輸了,實是手中這牛角弓乃凡品,不是那夏翼赦手中震天神弓對手。”


    夏翼赦在旁聽得了,一聲冷笑,便將手中震天弓扔給李元飛道:“你且來射,教你心服口服。”


    李元飛接過那弓,道:“此番須不輸於你。”卻搭上支箭,便來拉弓,不料一拉之下,那震天弓紋絲不動。李元飛暗暗吃驚,把臉憋得通紅,使出吃奶的力氣,方才拉開這弓,嗖地一箭過去,正中靶心,三軍齊聲叫好。


    夏翼赦見李元飛漲的滿臉通紅,喘氣連連,笑道:“此乃是當年大唐薛仁貴三箭定天山所用的震天神弓。這等好弓,隻怕將軍用不慣。”


    李元飛啐道:“你不過力大而已,有何稀奇?”


    夏翼赦也不答話,徑自再往後退開數丈,輕輕拉開了那震天弓,一箭射去,正中靶心。


    三軍叫好聲中,李元飛卻從旁取過一張弓來,連環三箭射去,盡中靶心。場上場下眾人見兩人大顯本事,都是喝彩連連。


    李元飛射了那連環箭,卻來撇眼看那夏翼赦。夏翼赦笑道:“你道我不會射麽?”當時彎弓搭箭,也是嗖嗖嗖三箭射去,竟都齊齊射在一處,後兩枚箭頭被第一支擋著了,叮當有聲,都落將下來。


    眾人齊聲喝彩,李元飛卻道:“站在此處射靶,不顯本事,隻是再比騎射。”


    夏翼赦問道:“如何便比騎射?”


    李元飛道:“隻是在校場兩邊樹立箭靶,跑馬而過,射得多的便贏。”


    兩人稟明了虛子臣,便依他所說,兩邊擺下了箭靶。李元飛先射,騎了馬一路奔去,彎弓搭箭,場邊十九隻箭靶,盡中靶心。方到最後一靶跟前,李元飛抬手三箭射去,都中一點,與夏翼赦前番無異。然而奔馬飛箭,雖然看似相同,難度自然更勝一籌。


    夏翼赦見了,一聲冷笑,也跳上馬背,抬手十九箭射去,雖然中靶,竟而盡數落下,卻原來是都中了李元飛先前所射的箭頭。靶心雖小,尚有巴掌般大,也不是不能射中,然而這飛馬射箭頭的本事,眾人卻都是聞所未聞,都看得呆了。


    夏翼赦此時馬早到最後一麵靶前,也是抬手嗖嗖嗖三箭,卻是一箭快似一箭,每箭在空中便破開前一支箭尾,穿成一支長箭,一齊正中靶心李元飛所中之箭。那三箭相合,好大的力道,竟不落下,反將李元飛先前射中的箭頭從靶後頂將出來,登時激射而出,落在地下。眾人見此神技,都看得呆了,連叫好亦忘了。


    李元飛見夏翼赦大顯神威,自知不及,卻要挽迴麵子,彎弓搭箭,朝著一棵楊樹道:“呔!且看我百步穿楊!”當即彎弓搭箭,覷的親切,一箭直朝那楊樹而去。夏翼赦冷笑一聲,也是彎弓搭箭,這一箭卻快似李元飛的一箭,竟在半空之中追上,將它箭頭打得歪了,落在地下。


    李元飛連射九箭,都被夏翼赦一一打下,高下立判。李元飛勃然大怒,撇了手中的弓,便要來與夏翼赦廝拚,眾人急忙攔下。當時這夏翼赦神箭之技,三軍都是歎為觀止,有詩為證:


    一身能掰兩雕弧,


    虜騎千重隻似無。


    偏坐金鞍調白羽,


    翼赦神箭萬軍服。


    虛子臣當時在正台上見了夏翼赦神技,撫掌笑道:“好,好!夏將軍神箭,便算是養由基再世,飛將軍重生,又怎能勝其分毫?我大楚有此良將,何懼於許煊那廝?”


    夏翼赦上前道:“迴恩相,許煊那廝所持的靈寶弓,是昔日飛將軍李廣所用,在十大名弓中排名第六,在末將這排名第四的震天弓麵前,何足道哉!”


    虛子臣聽了大喜,令人取出金銀彩緞重賞夏翼赦。


    便在此時,卻聽得大校場外頭一人朗聲大笑道:“什麽神射手?且來看看能不能射中我貧道一根毫毛!”眾人循聲而看,卻見一人分開眾軍,旁若無人直大踏步而來,有道是:三軍場上神箭手,萬草垛中傀儡王。畢竟來者是誰,夏翼赦又射他得中與否,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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