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


    廣溪三峽首,曠望兼川陸。山路繞羊腸,江城鎮魚腹。


    喬林百丈偃,飛水千尋瀑。驚浪迴高天,盤渦轉深穀。


    漢氏昔雲季,中原爭逐鹿。天下有英雄,襄陽有龍伏。


    常山集軍旅,永安興版築。池台忽已傾,邦家遽淪覆。


    庸才若劉禪,忠佐為心腹。設險猶可存,當無賈生哭。


    這一首詩,單道那漢末三國的蜀漢烈帝劉先主,本乃皇室後裔,隻因家道中落,以織席販履為生,卻終胸懷大誌。適逢黃巾賊亂,先主遂仗著兩柄雌雄雙股劍而奮起,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直等赤壁鏖兵以後,奪荊襄,入西蜀,戰漢中,竟成鼎足之勢。若是其亦如那西楚霸王一般,一戰之負便自刎而去,豈能竟成帝業?才知成大事者皆忍辱負重也。


    且說這裏張栩楊敗軍折將,將自家縛綁了送上襄陽城中去。那襄陽城裏虛子臣早聽到消息,急令眾人前來商議。那軍師顎更說道:“南陽乃是我軍第一個重要之處,卻被朝廷奪取了。這便罷了,張栩楊這廝怎地又失了新野,將我荊州暴露在朝廷利刃之下?更兼折了這許多兵馬,依我之見,隻宜速速斬了,以正軍法。再有一件,此時新野已失,襄陽不穩,還請天王避其鋒芒,南下駕臨南郡。”


    虛子臣尚未置可否,又有一人閃出,說道:“此事不妥。”虛子臣看時,卻也是府中一個謀士,喚作何楓,表字君威。其家本是嶺南巨賈,因行商至襄陽,仆從殺人故而被官司留住。虛子臣其時正思招攬豪傑,苦於財富未能,聞其富豪,故令釋其獄,延至家中,攀談三日。何楓知虛子臣必非久下之人,乃自笑曰:“古人為商者,莫若呂相不韋。今此亦奇貨也,焉有不居之理?”遂盡取家財以贈子臣,子臣深感其德,常以“吾之蕭何”謂之,盡將府上財物出入歸其打理,再不過問。


    當時何楓奏道:“天王順應天命,討伐無道暴君,是以遣神武大將軍及揚威將軍率軍一路北上。奈何暴君手下賊將,奇兵突出,先取南陽,再奪新野。如今神武大將軍生死不明,若是斬了揚威將軍,卻使我荊州無人能抵禦暴君大軍。況且放棄襄陽,正是昭告天下陛下害怕那暴君也,必失民心。是以如今還請陛下赦揚威將軍之罪,重整兵馬,坐鎮襄樊。若能擊退官軍,便仍可雄圖天下也!”


    虛子臣說道:“兩位愛卿所言,都頗在理,眾卿且議之。”


    那滿朝策士,登時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也有說當斬的,也有說應赦的,也有要南遷的,也有想固守的。眾人爭吵了半天,並無結果,卻聽人報來,說張栩楊自縛而來,已至門外。虛子臣急忙出去看時,卻見張栩楊把自己手腳捆得死死的裝在一輛囚車之中,背負荊條,隻管不住叩首,額前都已血跡淋漓。


    虛子臣見了,心中好生不忍,正要開言發落,卻聽人報來:“報!永安細作傳言,西川郡侯全景明與益州刺史聶選得朝廷敕令,整點兵馬,預備興兵永安。永安兵少,恐難抵敵,故請天王添兵鎮守!”虛子臣聞言大驚,急忙問眾臣道:“如今我等北方失利,朝廷鷹犬指日南下,怎能照顧永安?如今是急急調北軍迴援的好,還是竟棄永安,直取洛陽的好?”


    何楓奏道:“襄陽以北尚有樊城護衛,而永安若失,偽廷兵馬,旦日順長江可到襄陽城下矣,請譴勇將鎮守!”顎更亦道:“永安若入偽廷手中,敵軍將從蜀中源源而至南郡。彼時陛下縱欲南遷,亦不可得,請添兵支援!”虛子臣聽了,道:“即使如此,何人可去?”


    正問之間,忽然聽得侍從報來,說道雲龍麾下隨軍記室方冷來見。原來方冷受雲龍所托,往樊城而去,卻聽得守將嘉恩言道張栩楊兵敗,失了新野,已然自縛往襄陽去了。方冷自言道:“枉我巧舌如簧,卻始終不見出頭之日。難得雲帥有心提拔,將其義弟托付與我,我豈忍棄之?”是以急急離了樊城,徑往襄陽而來。


    當時朝中眾臣多半都是與方冷爭吵輸過了的,當時聽見方冷到來,肚中多在計較:“此長舌賊主動隨軍出征,好容易安靜數日,如何當此之時竟又歸來?”顎更卻獨上前奏道:“此人慣會顛倒黑白,搬弄是非。如今朝廷議論家國大事,豈可令此人來見?”虛子臣聽了,卻笑道:“顎軍師此言未必太過。不過方冷先生自北麵遠來,想來鞍馬勞頓,便請其先往府中修養片刻,孤料理完了此間事物,再去見他不遲。”


    那人領命去了,卻又複轉將來,言道:“方冷先生說道,有雲大將軍書信一封,萬望天王過目。”那人便遞了雲龍書信,虛子臣讀了一遍,見其中盛讚方冷之才,卻抹不過雲龍麵子,說道:“既然大將軍有書信來薦,且請方先生上殿來說。”


    去不多時,方冷早升殿來見。虛子臣起身道:“先生在虛某府中數年,不意某竟有眼無珠,不識如此才士,以致毛遂藏囊,傅悅築板,誠枉有虛名。今先生既奉大將軍之命歸來,必有賜教。”方冷慌忙拜伏道:“天王府中人才濟濟,俱是安邦定國之才。方某殘命小生,不過一時得雲帥青眼,安敢在眾位大人麵前搬弄唇舌?”


    那何楓聽得此言,卻把眼去看方冷,肚中暗道:“往昔俱在幕中之時,此人性格狂傲,口德極差。不意今日一舉大事,竟能為此謙卑之態。不論才智如何,單是這一份能屈能伸的本事,就絕非以下尋常之人。不如竟先賣他一個人情,觀其行止再定計較。”當即心念已動,踏上一步說道:“稟天王,臣有一言,願請天王一聽。”


    何楓話尚未畢,忽撇眼見方冷在旁看著自己而笑,心中登時一凜:“莫非此人早早算到此招?”然則話已出口,隻聽得虛子臣應道:“君威但講無妨。”何楓因虛子臣動問,不及細思,隻得奏道:“臣見揚威將軍張栩楊,雖一時不查中賊人奸計而敗,然實乃萬人敵也。請以揚威將軍領兵西行鎮守永安,擊退敵軍,將功贖罪!”


    顎更道:“敗軍之將,不可言勇。張栩楊敗軍折將,棄城奔命,心膽已破,不可領兵擔此重任。何先生先後保舉此人,不過是見雲龍得寵,心思結交營黨而已,唯天王熟計之。”當時顎更話語方畢,忽然聽得方冷仰天大笑三聲,轉身往外便走。


    虛子臣心中異之,連忙令人喚迴,問道:“先生何故發笑而走?”方冷轉迴,拜伏奏道:“臣見顎軍師所言,有三條好處。天王若能用之,其善無窮,不必方某操心竭慮,天下自定。故而大笑三聲,轉身去也!”當時此言一出,眾人皆驚,何楓心中亦暗道:“此人分明是雲龍張栩楊一係,我好心助他,如何反出此言,是何用意?”當時揣摩不透。卻聽得虛子臣問道:“先生且說,有哪三條好處可笑?”


    方冷言道:“臣聞戰國之時,弱趙臣事強秦,素來無事。奈何將相結黨,廉頗藺相如為刎頸之交,遂致趙國大強,為秦所懼。於是秦謀伐趙,連戰數十年,終成長平大患。今見天王不容將相之和,使國弱而不強,有以楚國臣事天朝之心。如此必然不致重蹈趙滅之覆轍,此一笑也。


    臣又聞秦晉戰於崤山,孟明視盡喪大軍,將帥被虜,隻身逃歸,秦穆公竟不殺之。三載之後,孟明視引軍大破晉軍,秦為中原一霸。而至今千載,路人皆曰:‘秦用敗將而霸,奇恥大辱也!’今見天王不用敗將,必不至如此為人所哂,此臣二笑也。


    臣又聞古之用兵,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隻消張良、孔明堂上議論,不必樊噲、關張上陣殺敵,賊兵聞謀士妙計自然潰敗。今見天王從顎軍師之奇策,退揚威將軍之莽勇,正和此意,蜀兵必破,此臣之三笑也!”


    虛子臣聽畢,變色避席道:“孤豈如宣厲之昏,以致先生如此反言諷諫邪?先生所言,本和孤心。便請揚威將軍來見,看視傷勢,擇日出征。”言畢便叫人將張栩楊從囚車之中取出,去了身上荊棘縛綁,換了衣服,收拾了傷口,上殿來見。


    張栩楊見得子臣,連忙跪下,又連連叩頭道:“罪臣敗軍辱命,死有餘辜!”虛子臣忙令人扶起了張栩楊,笑道:“孤不罪將軍。隻是如今西川鷹犬犯境,孤想譴一員大將鎮守白帝城,不知將軍去不去得?”


    張栩楊忙道:“如何去不得?便有萬千毛賊,俺也定要橫衝直撞一番,讓他知道俺們荊州上將本事!”虛子臣大喜,道:“果然是個壯士!孤令你即刻披掛,帶精兵三百,調集南郡兵馬盡往永安而去。到時戴罪立功,仍為我荊州棟梁!方冷先生大才,便請為隨軍司馬,策應行事。”


    不說這裏張栩楊、方冷兩人謝恩領命,整點兵馬西去,卻說那會稽郡侯褚天劍得了朝廷加急詔命,下令西行征討荊州叛逆,急忙召集諸將來商議。有那謀士泰富說道:“建業新定,將軍不可擅離。況且大江自荊州東下而至會稽,我等逆流西進,不和兵法,枉自損兵折將。將軍且先按兵莫動,看天下大勢為妙。”


    褚天劍道:“陛下令我等出兵征討,如何推辭不去?況且那荊州叛逆猖狂,不可置之不理,本將軍必要征討。建業再反,元氣已傷,留良將一員鎮守即可,何必憂慮!”泰富苦諫,褚天劍卻是自恃其勇不聽,徑自轉迴府內,早有丫鬟阿青迎上。褚天劍見了阿青,卻問道:“小姐如今在做何事?”


    說話的,這褚天劍半生匹夫,如何府中卻有得一個小姐來?原來正是那濤鐵甥女,符剩文義女,雲龍之妻沈米凡。當初建業城敗之時,褚天劍本要遵泰富之計往山中去擒雲龍,卻是因有昔日葷頓之事,故而先急急搶入城中,令阮浚與任萌引兵士團團圍住雲龍住所,不要叫旁人進入。後來擒得了雲龍與張栩楊兩個,褚天劍交由全景明監管,自家便急急奔迴城內,徑往雲龍宅中來尋這沈米凡。


    當時褚天劍闖入宅中,方至後房,卻見房門內栓,裏頭撲通撲通怪聲作響。褚天劍心下驚疑,便揮劍破門而入,卻見沈米凡竟是用那三尺白綾吊在梁上,臉色青紫,外吐白沫。褚天劍見了,慌得魂不附體,急忙上前解下白綾,將沈米凡在床上橫放了。卻喜得沈米凡上吊未久,還有一絲遊氣殘息,急令隨軍醫士調理,竟而救得一條性命迴來。


    原來這人要尋死,不過是一時短見,若是死不成時,便多把這一顆心放了。沈米凡得褚天劍救迴,卻滿眼垂淚,唿其舊名道:“豬天劍,昔日在舅父府上之時,見你是個好男子,亦時常相敬,如何現今卻定要為此禽獸之行?”


    褚天劍聽了,卻正色道:“小姐天姿國色,氣質高貴,褚天劍仰慕已久。隻是往日身份懸殊,不敢言之。今封候拜將,絕不辱沒了小姐之名,萬望小姐成全!”沈米凡聽了,卻道:“承將軍厚意,然妾家門不幸,慘遭屠戮。後喜得義父成全,許配雲龍。雖然許多坎坷,前日卻是已然成婚的了。”褚天劍聞言大驚,仰天怒道:“雲龍此賊,何敢玷汙小姐,我必殺之!”


    沈米凡問道:“我夫已為將軍所獲的了?”褚天劍不答,卻道:“雲龍反國叛逆,死有餘辜,豈堪為小姐之偶?褚天劍一片真心天日可鑒,萬望小姐成全!”沈米凡正色厲聲道:“妾聞未嫁從父,出嫁從夫。汝先叛我舅父,又殺我義父,今更欲逼難我夫,豈能相容!隻是念在往日情分上,不與將軍翻臉,若是定要相逼,妾雖弱質女流,亦當奮身一搏!”


    褚天劍聞言,慌忙道:“褚天劍對小姐不過一片敬愛之心。若是小姐竟不欲從之,亦當奉如親姊,豈敢苦苦相逼!”沈米凡臉色稍緩,卻道:“侯爺厚意,妾今生已許雲龍,隻得來世報之!”言畢又淚如雨下。褚天劍連忙寬慰道:“小姐不需如此。”


    沈米凡哭了一陣,卻又問道:“拙夫已為官軍所獲了麽?”褚天劍不會撒謊,卻將泰富定計之事備細說了。沈米凡聞言呆了半晌,卻忽地咬牙道:“將軍若必欲妾來從之,卻也未必不可。”褚天劍聽了,連忙問道:“小姐請說,褚天劍力之所及,無有不從。”沈米凡泣涕而下,卻道:“便請將軍放了拙夫,妾即報大德,委身將軍矣!”褚天劍見沈米凡為雲龍如此,胸中鬱鬱,卻道:“此事甚大,且容褚天劍細細思之,小姐且莫憂慮過度,有傷貴體。”又選了名伶俐的侍女阿青服侍沈米凡,便自往外頭出來。


    褚天劍恰在府中長歎,忽聽全景明收拾城中兵馬已畢,來此尋褚天劍同賀。因見其愁眉不展,便動問其情,褚天劍備細說了。全景明聽畢,卻哈哈笑道:“將軍這不是呆麽?那沈米凡與雲龍相識多久,便能有何等情分來?今竟自把雲龍殺了,便騙她說已將雲龍放去出家為僧,她又如何知道?待到斷了她的念想,卻比雲龍更加倍待她。婦人水性,何愁不為感動,移情將軍?”褚天劍聽了,嘿然道:“吾封候拜將,奈何竟以妄語欺一女子!”


    全景明聽了,卻變色道:“終不成將軍真要放了雲龍?此人不除,終為巨患。”褚天劍仰天歎道:“我深受國恩,安敢為私事罔亂國法?雲龍我必殺之,隻是加倍厚待小姐,指望她將來迴心轉意罷了。”全景明聽了,亦嗟歎不已道:“本道將軍粗人,不意卻是個明法度的良將,存溫柔的情種!”


    後來雲龍為重樂救走,亦有左右勸褚天劍向沈米凡詐言放了其走的,褚天劍道:“我既屬意此女,怎可尚未婚配,便先以虛言騙之!”終是不從,隻是將其一直供養在府。沈米凡亦曾聽得些許風聲,更兼亦感褚天劍之意,卻也漸漸寬和下來,不似初時那般視若仇讎的了。


    且說當時褚天劍不從泰富之語,氣憤憤竟轉迴府內,卻聽得那阿青道小姐在園中刺繡,便即移步前去,果見那沈米凡倚在一顆樹下,但見:


    身穿縭索,腰係素裙。不施脂粉,自然體態妖嬈;懶染鉛華,生定天姿秀麗。雲鬟半整,有沉魚落雁之容;星眼含情,有閉月羞花之貌。恰似嫦娥離月殿,渾如織女下瑤池。


    褚天劍看了,心神蕩漾,卻不自覺得早走到跟前。沈米凡見褚天劍來,卻將手中刺繡一放,問道:“將軍今日公事可繁忙麽?”褚天劍迴過神來,側眼看去,那刺繡竟是一副雲龍策馬圖,不由得心中一痛,隻得假作不見道:“今日得朝廷詔令,教點大兵征討荊州叛逆。”


    沈米凡聽了,卻問道:“妾聞下人說道拙夫亦在荊州軍中,此事有乎?”褚天劍本待不認,卻終是撒不得謊,隻得道:“雲龍現在果在荊州,偽封元帥,統軍作亂。”沈米凡呆了半晌,卻又雙眼噗漱噗漱落下淚來:“荊州遠離,自有別將征討,將軍何必親自前去,兩者相鬥,叫妾心如刀割,不知所依。”


    褚天劍聞言道:“國家有命,褚天劍亦不得不從。”沈米凡聽了卻道:“然則拙夫勇武,隻怕將軍難敵。”褚天劍道:“除我以外,國家更起大將軍、驃騎將軍、衛將軍三支能征善戰人馬,四麵圍之。荊州以七郡彈丸之地,四麵抗天下之敵,雲龍一勇匹夫何用?”沈米凡卻道:“然則拙夫之敗是已成定局的了,萬望將軍看在賤妾薄麵上,放他一條生路。”褚天劍歎道:“國家法度,豈能廢之!”


    沈米凡聞言,卻忽然說道:“既然將軍必去,妾卻有一言當講:妾亦不過是慕拙夫英雄豪傑,故身心許之耳。將軍誠能打破荊州,則妾見將軍之勇武更勝矣。更能因妾之言而放之,是妾亦償其之情矣。此間兩斷之後,再無牽掛,當感將軍之大德,委身心以報也。”


    褚天劍卻是頭一迴聽沈米凡如此嬌聲細語而言,心中卻聽得癡了。卻見沈米凡從懷中摸出一柄隨身小刀來,割下一縷青絲交到褚天劍掌中說道:“妾立誓在此。若是將軍果釋拙夫,便當身屬將軍。然若是拙夫竟為所戮,則妾隻得相隨之於地下,再不得見將軍矣!一旦有違,則有如此發。”褚天劍未及迴複,沈米凡竟自轉身歸房去了。


    當下褚天劍呆了半晌,歸去房中思前想後了一夜,卻竟不知該當如何。次日因朝廷催促,便令建業太守阮浚帶兵五千為前部,即刻發兵北上。褚天劍引兵自為中軍,以車騎將軍整點江南兵馬,合計兩萬餘,隨後而來。卻留得力愛將庸良輔佐揚州刺史龐亨留守會稽,防備逆賊殘黨作亂,保障補給線安全。


    不出一月,阮浚麾下先鋒早到江夏城下。此時鎮守江夏郡的,卻是虛子臣府中武師夏翼赦,領兵一萬,替了原先的江夏太守,坐鎮城中。當時夏翼赦見到東邊狼煙忽起,情知有敵來犯,急忙喝令全軍戒備,且待廝殺。有道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畢竟這場勝負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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