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佑軒依然握著她的柔荑,目光望向坐在對麵的葉芯華,「芯華,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你急著找我?」


    葉芯華難掩黯然的望著他那宣示著他和曲采旎之間親密的關係,她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後才道,「是這樣的,剛才我告訴過你,邊疆軍情屢次告捷,國王十分高興,要犒賞軍兵,公主趁此機會慫恿灰鷹底下的一名大將請求國王將我許配給他。」


    葉芯華用著乞求的目光睇向他,「佑軒,你該知道皇命難違,可那大將許德興是個粗魯又豪邁的男子,我根本就不喜歡他,要是你能進宮去麵見國王,告訴他,我已是你的未婚妻,那麽,相信國王一定會收迴皇命的,請你一定要幫幫我。」


    聽見葉芯華說完這番要求,曲采旎忍不住反掌緊緊握住陸佑軒的大掌,她知道這代表著什麽,所有的人都會知道陸佑軒是葉芯華的未婚夫,雖然隻是權宜之計,可是她聽了還是覺得很難受,甚至有一股衝動,想開口要陸佑軒不要答應葉芯華這個請求。


    陸佑軒吟沉了一會兒,拿著一雙高深莫測的眼靜靜的望著葉芯華,似在打量著她。


    葉芯華從沒有被他用這種眼神盯視過,一股寒顫沒來由的從背脊處竄起,但她力持鎮定。這是一個能將陸佑軒從曲采旎身邊奪過來的大好機會,她一定要堅持住。


    「佑軒?」見他遲遲不說話,於是葉芯華開口催促著他。


    「芯華,這事我還要再做全盤的考慮,畢竟去向國王說了此事,他也未必一定會聽……」


    陸佑軒話未說完,葉芯華很快的插嘴道:「不,我相信國王還是會聽你的,畢竟你曾是助他建國的功臣啊!佑軒,求求你,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難道你真的要看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人,過著不幸福的日子嗎?」


    她突然激動的握住他放在桌上的一隻大手,眼眶泛紅。


    「可是你必須考慮清楚,要是我妄然而為,對你的名譽必然受損,而且最後也會落個欺君之罪,這樣也會牽連到你一家,我不會不幫你,不過,你給我幾天時間好好想個計策,可以嗎?」


    葉芯華知道自己不能逼他太過,免得弄巧成拙,於是她點點頭,「那就拜托你了。」


    「嗯!」陸佑軒淡淡應了一聲,將目光望向舒兒,「這件事對你家小姐的衝擊必定很灰舒兒,你快點服侍你家小姐先迴去休息吧!」


    舒兒頷首,見葉芯華起身向陸佑軒福了福身後,才扶著葉芯華轉身離去。


    望著葉芯華離去的背影,曲采旎的心底不自覺得浮上一抹隱憂,因為葉芯華離去前,朝自己投來的那記眼神,令她總覺得葉芯華是別有含意的,可她又無法具體言之。


    「旎旎,在想什麽?」見曲采旎望著門口,一臉若有所思的怔忡模樣,陸佑軒伸手將她拉起,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攬抱住她的嬌軀問道。


    「軒,你打算怎麽做?真的要為她去見國王,聲稱是她的未婚夫?」她迴過神來,定定的望著陸佑軒問道。


    瞧見她平靜麵容底下的激動與眼底的一抹倔強和不悅,陸佑軒不由得輕笑出聲。


    「你笑什麽?」她瞋睞他一眼,不悅地啐問道。


    「你這是在吃醋嗎?」


    「對,我就是在吃醋,怎樣?不行嗎?」曲采旎索性大方承認。


    「你是我的。」她向他宣示道,同時還伸手捧住他的臉頰,讓兩人已離得很近的臉龐更加貼近。


    從四目相對的眼底看見她對自己的情感,陸佑軒的薄唇不由得揚了起來。


    「旎旎。」陸佑軒淡然的語氣不隱藏著感動和對她澎湃的情感。


    「軒,你真的要進宮去向國王說你是她的未婚夫,然後請求國王成全你們?」曲采旎揚著一邊秀眉問他。


    「這事我還要再琢磨。」


    「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我可不準你弄假成真喔!」她故意用著霸道的口吻對他命令道。


    「不會的,我愛的人是你啊!」陸佑軒輕刮了下她的俏臉,覺得她鼓起腮幫子,對自己展現占有欲的模樣格外可愛。


    聞言,曲采旎露出甜蜜的笑容,主動獻上一記親吻,而陸佑軒則乘勢反被動為主動的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結結實實的給了她一個熱情如火的深吻。


    須臾,他放開了她,緩緩調勻氣息,將她攬靠在自己懷裏,「旎旎,如果我決定進宮一趟,你願意和我一起進宮嗎?」


    曲采旎從他懷裏抬首問道:「一起進宮?可是這樣你對芯華姊姊怎麽交代得過?擺明就是要她聽從皇命嫁給那個武將嘛!」


    「我隻是說如果,還沒決定,今晚我想夜探幾個宮中友人,把最近宮裏發生的事搞清楚,再來決定下一步該怎麽走,假設真的非得進宮,在外人麵前,我們還是以表兄妹相稱,旎旎,就請你暫時先委屈一下了。」


    看著他認真的神情,曲采旎點點頭,「我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隻要我明白你的心是屬於我的,其他的,我倒是不那麽在乎,也不覺得真有那麽委屈了。」


    她的貼心令他心窩感到暖烘烘的,抱著她的健臂更是收得更緊了。


    兩人之間不需言語,有的是為彼此著想的心。


    一個月後


    陸佑軒帶著曲采旎以表兄妹的身分在公主樓櫻子的安排下住進宮裏,樓櫻子知道曲采旎是陸佑軒的表妹後,對她的敵意不再那麽的強烈,反而還十分討好她。


    他們被安排住在後宮的西苑,西苑和其他宮樓相比並不大,但布局疏密相間,以長廊彎橋、大路小徑相連,是個相當精致的院落,正麵是一座精雕細琢的兩層小樓,小樓南麵便是後花園。


    而一身宮裝華麗打扮、香氣襲人,且十分高興陸佑軒住進宮裏來的樓櫻子和陸佑軒相談甚歡,甚至與他們共同吃了一頓晚膳,這才心滿意足的在侍女和侍衛的簇擁下離開。


    見樓櫻子離開後,陸佑軒將洞開的門關上落閂,而在樓櫻子離開時也跟著離開往隔壁廂房休息的曲采旎,則悄悄的從窗欞處推開窗,輕巧的落地,轉身,正好看見他好整以暇的勾著迷人的笑容睇著他。


    曲采旎瞋睞他一眼,來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俏皮地對他玩笑道:「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在偷情?」


    見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她吐吐粉舌,依然笑嘻嘻,沒個正經的對他擠眉弄眼道:「我覺得很刺激、很好玩耶!」


    陸佑軒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際,又好氣又好笑的道:「還玩!」


    他伸手將她拉來,一同繞過巨幅的花鳥屏風,來到內室。


    他拉著她一同坐在鋪著柔軟、質地高級的床鋪上,這裏和外室相隔有一段距離,他才放心的以正常的音調對她說:「你呀!真頑皮。」


    見他無奈哂然的模樣,曲采旎幹脆整個人賴在他身上,笑著仰望著他,「可是你愛我啊!」


    她一副有恃無恐,好似在告訴他,不管她有怎樣的神情舉止,表現出如何調皮的樣子,他也愛著她,寵著她。


    他忍不住搖搖頭,然後收斂笑意對她道:「旎旎,這次我會進宮,實在是不得不為,本來,我是不想管,就讓樓人傑自己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但其中牽涉到旁人,且又是個有法術的道人,我就不能不管。」


    見他瞬間變得凝重的表情,曲采旎從他身上翻坐而起,改而趴躺在床上,雙手撐著下巴,靈活的大眼眨了眨,骨碌碌地轉了轉,才道:「那個道人是玉虛子吧?」


    「你怎麽知道?」


    「你一定還沒見過他,是吧?」


    「嗯!三天前,我去拜訪那幾個友人,他們說自從國王旋開得勝迴來後,更加信任那自己引薦進宮的玉虛子,最近半年來,天上一直久未下甘霖,玉虛子於是在國王耳邊建言,要在天壇舉辦祈雨祭,必須找四十九個少女和巫女學習跳祈雨舞蹈。他們已經找齊四十九個少女如火如荼的學習著,但其實國王這番作為已惹來民怨,天不下雨,其實是因為他之前恣意妄為以血腥武力鎮壓的方式開疆擴土,是上天對他的警戒,他猶不自知。」


    見陸佑軒一臉沉重的神情,她伸出手放在他的大手上,給予他無言的安慰與支持,「那麽國王一定很相信玉虛子了,你進宮來,又能做什麽?國王又怎麽肯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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