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百川拉住席氏的胳膊,哀求道:“阮娘,我會好好補償你們母女的。”


    席氏冷笑一聲,掙脫開他的手,“你現在知道錯了?晚了!我和雲泥不需要你的可憐。”


    說完,她推著車子離開了。


    望著席氏遠去的背影,嶽百川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他決定要彌補自己曾經的過錯,暗自打探好的大夫想給雲泥治療眼睛。


    嶽百川迴到嶽府,剛進門,就聽到張氏正在頤指氣使的打罵丫鬟。


    “下賤胚子,說了多少遍,又把茶盞打碎了,你知不知道那值多少銀子?明兒就把你發賣出去!”


    丫鬟跪在地上磕頭懇請,“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張氏又罵道:“下賤東西!跪著,晚飯不許吃!”


    嶽百川搖頭,見她如此不饒人,不想理她,往一邊書房走去。


    張氏看見她,喊道:“老爺!等等!”


    攔住他的去路,“老爺,你怎麽迴來連個招唿都不打?當真把我不放在眼裏嗎?是不是嫌我人老珠黃了?”


    嶽百川說道:“你口口聲聲說她下賤,可知當年自己是什麽?”


    張氏一聽,羞得臉上掛不住,哭天搶地道:“你好,不是你白日宣淫,是我一個人的錯嗎?如今說我下賤了?我可是太子妃的母親,你日後還要靠著我生的女兒官運亨通,你.....\"


    嶽百川懶得理她,徑直朝書房走去。


    若是從前,二人鬧了別扭,張氏必然是會跟上去軟言軟語的哄,可如今她是太子妃的母親,自然拉不下臉,心裏已經有個夢想。


    “我女兒到時候就是皇後,讓你橫!想讓我現在還做小伏低的伺候你?門兒都沒有!”


    嶽百川到了書房,從書架最裏麵拿出一份信,是當年和席氏談婚論嫁時的八字庚帖。


    當年,席氏嫁給他的時候,他還隻是個四品官,因為母親常年吃藥,家裏並不富裕。


    而席氏的父母給她豐厚的嫁妝嫁進來,婚後她更是賢惠持家,二人也曾過了兩年的恩愛生活。


    隻在一次去外地辦差途中被官僚拉去喝花酒,認識了張氏,見她可憐又溫柔,一夜歡好後就帶迴了一個小宅子養著。


    ”阮娘,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咱們的女兒。不是我趕你們出門,女兒不會眼睛失明,我是罪人!”


    她才是嶽府的嫡女啊!


    而另一邊,雲泥並不知道母親與父親相遇的事情,她正興奮地籌劃著自己的未來。


    門關著,誰也不知道,雲泥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她寫的很亂,因為很多字不知道正確的筆畫。


    “先買一身男子的衣裳,再買一匹馬,女扮男裝出門總歸會安全些。”


    考慮到母親和封玄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眼睛恢複的事,為了讓他們不那麽擔心,她決定把丫鬟鈴鐺也帶上,這樣兩個人互相照料會方便些。


    翌日,席氏出街去賣豆腐後,雲泥偷偷帶著鈴鐺出門。


    打算去買馬。


    她興奮的在集市上逛著,鈴鐺跟在後麵一臉詫異,平日裏都要她在旁邊提點注意安全的啊!


    “小姐,小姐,你難道能看見了?”


    雲泥拉過她,小聲道:“別喊,我還沒告訴任何人,你必須保密!”


    鈴鐺詫異道:“連夫人也不能說嗎?還有玄公子?”


    雲泥神秘道:“鈴鐺,你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嗎?”


    “想是想,不過咱們兩個女子能幹什麽去?不安全!”


    雲泥自小跟著席氏摸打滾爬,膽子大,說道:“咱們女扮男裝,什麽都不用怕!現在就去買一匹馬!”


    鈴鐺難以置信道:“小姐,你會騎馬嗎?”


    “殿下教過我!哦,我是說玄公子教過我。”


    府裏的人還都不知道封玄的真實身份。


    “有馬比走路強。”這點鈴鐺倒是很同意。


    二人去了一條寬敞的街上,有賣牲口的,到了賣馬的攤位前,雲泥想起前日騎馬時,封玄給她挑馬時說的話。


    依葫蘆畫瓢說了一遍,懵的賣馬的以為她很專業,最後選了一匹白馬,給了銀子後滿意的牽著走。


    這裏的街道寬些,雲泥想試一下馬,“鈴鐺你扶著點,我上去試一下。”


    “小姐,你小心點。”


    上去後,發覺這匹馬很乖,一直小心的騎著,想和它磨合點感情。


    忽然身後有人喊她,“雲姑娘!雲姑娘!”


    雲泥趕緊迴頭,一看誰啊!


    鈴鐺提醒道:“小姐,不好是嶽大人!”


    嶽大人?“別告訴他我眼睛的事啊!”


    鈴鐺點點頭,雲泥想要不讓人知道,就都不能讓人知道。


    嶽澤辰從馬車上下來,疾步朝這邊走來,看雲泥騎在馬上,一臉震驚,更加擔心她。


    “雲泥,你怎麽騎上馬了?這多危險?”


    雲泥假裝看不到,朝前看,說:“有鈴鐺給我指路,不怕的!”


    嶽澤辰卻執意讓她下來,“雲泥,快下來,拐過這裏,前麵路上人多,馬受驚你就摔著了,下來吧。”


    雲泥一想也對,聽話的要下馬,被嶽澤辰抱了下來。


    “謝謝啊。”她有些不自然的低聲說道。


    嶽澤辰卻很高興, 盯著她羞澀的小臉,溫聲道:“雲泥,別和我這樣客氣,想去哪裏逛?我帶你去!”


    雲泥一想,好啊,說道:“就那日咱們坐船的地方吧?”


    嶽澤辰一聽,那裏風景的確不錯,交代了隨從讓把馬和鈴鐺送迴去。


    自己帶著雲泥坐馬車去香榭運河邊逛。


    雲泥偷偷的瞧嶽澤辰,這人長得和聲音一樣,溫潤如玉,舉手投足間儒雅極了。


    “雲泥,這些天翰林院有些忙,我沒顧上去看你,前日王神醫去給你施金針,他說你的眼睛複明的可能性在八成。”


    “是吧,那就好。”雲泥心虛的別過臉去。


    剛才上船時,嶽澤辰摘了一朵芙蓉花。


    拉過雲泥的手放在她手心裏。


    “雲泥,聞一下這朵花。”


    雲泥垂睫一看花,又聞了一下,說道:“是芙蓉花。”


    嶽澤辰驚喜道:“雲泥真聰明,來,我幫你簪在頭發上,一定很美。”


    他拿起嬌豔的芙蓉花簪在了雲泥的發髻上,左右欣賞,不住的誇讚,“雲泥真好看。”


    雲泥想起那日他的表白,心中有個心思出現,若是嫁給他做正妻也挺好,不過那樣就對不起封玄。


    封玄,他是太子啊,即便她恢複了眼睛,依然配不上他,想必東宮裏的妃子人人都有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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