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時,封玄送雲泥到燕雲巷在宅院門前。


    她比任何一次都黏著封玄,從前都是很快就下了馬車,這次嬌嬌軟軟的趴在封玄胸口,讓他不忍心催促,輕撫她的臉龐。


    “泥泥,等過些天孤再出宮來看你,帶你去玩好嗎?”


    雲泥一聲不吭,頭發上的茉莉花香氣進入封玄的鼻息,他低頭親吻她的頭發。


    “孤也舍不得你。”


    雲泥忽然抬頭親吻他的喉結,封玄驚得一個激靈,捏緊她的身子,滾燙的掌心落在她的腰間摩挲。


    “泥泥,你這樣,孤怎麽受的住?”


    他掰起她的臉,俯身含住嬌唇,本就難舍難分,此時愈加強烈的想要融合。


    “泥泥,過幾日,孤來看你。”


    封玄在耳邊低語,哄著她躁動的心,發覺她好似有心事,卻不知是為何。


    “我知道了,殿下,你保重。”


    封玄抱她下了馬車,看著她進了門,馬車才跑起來。


    揭開轎簾往宅院門口看,思索是不是前日娶太子妃的事,京城人盡皆知,雲泥也知道了。


    隻覺得心裏愧疚不已,對不住雲泥。


    他能體會到她的依戀,他又何嚐不是?隻是入宮對雲泥來說相當於一種難以言說的折磨,在那個規矩森嚴、尊卑分明的皇宮裏,她會受很多苦。


    隻盼著雲泥的眼睛能恢複光明,那樣可能性就會變多。


    從最初在小鎮上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子,他就起了惻隱之心,如今接觸的多了,才知當初動的不僅僅是憐憫之心,更有喜歡。


    封玄迴到宮中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想起雲泥那溫柔的觸感和甜美的氣息,心中充滿了不舍和眷戀。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宮廷生活的殘酷和複雜,雲泥的失明讓她在宮中舉步維艱。


    宅院廂房裏,雲泥終於又看到了席氏,她老了許多,是生活的操勞。


    趴在她肩頭,“母親,辛苦了。”


    席氏不明所以,問道:“雲泥,今日殿下有和你說什麽嗎?比如他日後怎麽安排你,總不能一直這樣沒名沒分的?”


    雲泥笑說:“那還能怎麽辦呢?殿下也不容易,母親就當我是殿下養的外室,事實也是如此不是嗎?”


    席氏歎氣道:“那日後你生個孩子呢?孩子總要有名分,不然多不公平?”


    孩子?雲泥一瞬間腦海裏浮現出封玄的俊朗模樣,若是生個孩子,無論男女應該都會很可愛,隻不過沒有名分,那還是不要生了吧。


    “母親,我不想生孩子,你能給我到藥鋪尋個避子湯嗎?”


    席氏一聽,震驚道:“孩子,你亂想什麽?殿下對你好,你就該抓住這個機會,趁早生個孩子,女人的青春本就不多,不生孩子,日後你該怎麽辦呢?”


    自從昨日恢複眼睛以後,雲泥更加想得明白,她要靠自己。


    打岔道:“母親,我想等再穩定一段時間再要孩子,你別擔心了。”


    席氏一聽才放下心來。


    “累了吧,睡吧。”


    席氏出了房門,雲泥去把門栓拉上,歡天喜地的在地上蹦躂,又跳到床榻上,欣喜的瞧這瞧那,把夫子教的書拿出來看。


    還有嶽澤辰給她總結的書,翻開感慨道:“澤辰寫的字娟秀極了,真好看。”


    其實小時候眼睛沒壞之前,席氏是教過她許多字的,七七八八記得一些,此時根據背下的內容對照,很快就能認出多一半。


    看了兩個時辰書,有些困頓。


    脫衣裳時,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是今日分別時,封玄給她塞得。


    八百兩銀票,雲泥沒有交給席氏,而是自己留下,她打算做好準備後,偷偷出去闖蕩。


    不想再被困在四方小院裏,先去看看外麵,領略風景,然後找個買賣做。


    等穩定些以後,再把母親接去。


    “這銀子就當我借殿下的,等賺了銀子再還他。”


    雲泥把銀票偷偷的放了起來。


    翌日,席氏沒讓雲泥出去一起賣豆腐,雲泥想在房間裏偷偷多看些書,就沒跟去。


    西街上,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著,上麵坐著的是下早朝後,辦完公差要迴府的嶽百川。


    忽然馬車被一輛賣豆腐的小車擋住去路,馬車急忙停下,嶽百川一個踉蹌。


    揭開轎簾往外看,想看發生了什麽事,隻見木車倒了,一個中年女人正在吃力的往起來扶。


    她的背影有些眼熟,嶽百川傾身張望,就在女人轉過身的時候,嚇了一跳,驚愕的張大了嘴。


    這不是阮娘嗎?


    她身穿一套紫色的衣裙,頭上梳的光溜,雖然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卻依然風韻猶存, 透著一種溫婉。


    嶽百川趕緊下了馬車,三兩步到了木架車跟前。


    席氏正在收拾掉落的豆腐盒,聽到身後人喚道:“阮娘?”


    席氏緩緩轉頭,看到一張中年男人的臉,二人互視都怔住了,許久沒有說話。


    席氏迴過神,連忙推著木駕車走。


    嶽百川幫著她推車,一直到了街道角落裏,攔住她。


    “阮娘,你怎麽會在京城?不是出京城了嗎?”


    席氏聽出他的口氣帶著緩和,覺得自己的計劃有戲。


    眼眶通紅,垂淚道:“你別攔著,我即便迴京,也不會打擾你的。”


    嶽百川一把抓好她的手,情緒激動道:“阮娘,當年的事,怪我狼心狗肺,你侍奉公婆,勤勞賢惠,是個好妻子。”


    席氏委屈的抹淚,哽咽道:“我再好有什麽用?你還是不願意要我.....”


    她溫聲細語的哭泣,讓嶽百川原本愧疚的心更添一層羞愧,更加憐惜起她。


    “是我不對,對不起你,孩子呢?”


    席氏抹淚道:“雲泥她,她那年因為跟著我去山上挖藥材,滾下山坡,眼睛看不見了。”


    嶽百川這才知道當年被席氏帶走的,他們的女兒叫雲泥。


    “你說女兒她的眼睛看不見....”


    他震驚不已,使勁打自己巴掌,“都怪我,都怪我!”


    老淚縱橫蹲在地上哭,身上還穿著官服,看起來滑稽又可笑,席氏心中的那口惡氣,看到他有所悔意,總算是出了一小口。


    可這十幾年她和雲泥吃了那麽多苦,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她怎麽可能輕易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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