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迴到客棧,趙讓早已在頂層的豪華房間中等候。房間內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裝飾在燭光下更顯得富麗堂皇。柳夫人步入房間,隻見趙讓正站在窗前,手中端著一杯清茶,神色淡然地望著窗外的夜景。


    “趙公子,事情已談妥。單古答應三日後在客棧與我們詳談水路之事。”柳夫人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


    趙讓轉過身,點了點頭,似乎對柳夫人的迴複並不意外。“柳夫人辛苦了。三日時間,我自然同意。此外,還請夫人在這段時間內,多加留意南地單家的情況和事端。”


    柳夫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明白趙讓的用意,這是要她深入探查單家的底細,為接下來的行動提供更多信息。“趙公子放心,我定會多加留心。”


    趙讓隨即從桌上拿起一疊寫好的拜帖與請柬,遞給柳夫人。“這些請柬與拜帖,還請夫人派人送出。這兩日,定會有鎮海城的名流前來拜訪。”


    柳夫人接過拜帖與請柬,隻見上麵字跡遒勁有力,每一筆都透露出趙讓的自信與決心。她心中暗自讚歎,趙讓年紀輕輕,卻已有如此氣度與手腕,真是難得。


    隨後,趙讓便讓夥計將拜帖與請柬一一送出。消息傳開後,鎮海城內名流絡繹不絕地前來拜訪,趙讓的房間內整日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他與每一位來訪者都能攀談甚歡,無論是商賈巨擘還是文人雅士,都能與趙讓找到共同話題,痛飲一番。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間已是第二日晚上。趙讓送走了最後一批訪客,正準備休息,卻聽夥計來報,西門大壯與唐雲已抵達鎮海城。


    趙讓聞言,心中一喜。西門大壯的到來,意味著他將有更多的助力。而唐雲的出現,更是讓他感到意外。他記得在迎春夜宴上,唐雲作為南地蜀中唐家的代表,態度一直搖擺不定,未曾明確表態。如今他願意跟隨西門大壯一同前來,無疑是對大威北境以及五皇子元明空的一種支持。


    趙讓立刻下樓迎接,隻見西門大壯與唐雲已在客棧大堂等候。西門大壯依舊是那副豪爽的模樣,看到趙讓,立刻上前給了他一個熊抱。


    “讓哥,好久不見,想死我了!”西門大壯的聲音洪亮,震得整個大堂都迴蕩著他的聲音。


    趙讓笑著拍了拍西門大壯的肩膀,然後轉向唐雲,拱手道:“唐公子,別來無恙。能在此處見到你,真是意外之喜。”


    唐雲一身青衫,麵如冠玉,氣質儒雅,還禮道:“趙公子,迎春夜宴一別,已有數月。此次前來,是奉家父之命,與西門公子一同助趙公子一臂之力。”


    趙讓聞言,心中暗自思量,唐家的加入,無疑為他的計劃增添了更多變數。唐家在南地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此次唐雲的到來,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唐公子的到來,我感激不盡。”趙讓誠懇地說道,“有了唐公子與西門兄的相助,我此行,定能事半功倍。”


    趙讓的話語中透露出真誠的感激,而西門大壯則在一旁哈哈大笑,拍打著胸脯保證:“讓哥,你放心,隻要有我在,沒人能動你一根汗毛!”


    “趙公子過譽了,唐家與大威北境素來交好,此次能有機會為五皇子殿下效力,也是我唐家的榮幸。”


    趙讓請二人上樓至頂層客房,那裏早已備好了精致的酒菜,以表歡迎之意。三人圍坐一桌,窗外夜色溫柔,月光映照在他們堅毅的麵龐上,增添了幾分英雄氣概。


    酒過三巡,趙讓輕輕放下酒杯,目光變得深邃。“二位,此番我南下鎮海城,非比尋常。大威北境與南地之間的局勢微妙,五皇子殿下又正值關鍵時刻,每一步都需謹慎行事。”


    唐雲輕輕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緩緩說道:“趙公子,南地情況複雜,各大勢力盤根錯節。唐家雖在南地有些影響力,但也不能保證事事順遂。不過,若論情報與信息,唐家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


    趙讓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讚賞。“唐公子所言極是,情報肯定是根本。我正需對南地,尤其是單家的情況有更深入的了解。柳夫人雖已著手,但若有唐家相助,自是如虎添翼。”


    話題一轉,趙讓又談起了即將到來的與單古的會麵。“單古此人,行事低調,卻手握關鍵水路。若能得其相助,我們的行動將事半功倍。隻是,他提出的條件,我們需細細斟酌,既要滿足他的需求,又不能泄露過多機密。”


    西門大壯眉頭緊鎖,顯然對這種爾虞我詐的談判不甚感冒。“讓哥,這些彎彎繞繞的,我聽著都頭疼。”


    唐雲接過話茬:“西門兄豪氣幹雲,自然不屑於這些陰謀詭計。但趙公子所言極是,與單古的會麵,我們既要展現誠意,又要保持警惕。或許,可以從單家與其他勢力的恩怨入手,找到突破口。”


    趙讓點頭,心中暗自讚許唐雲的敏銳與智慧。“唐公子言之有理,南地各大勢力之間,矛盾重重。若能巧妙利用這些矛盾,或許能為我們爭取到更多籌碼。”


    三人繼續商討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每一個細節都反複推敲,力求萬無一失。窗外,鎮海城的燈火逐漸稀疏,而在這客棧的頂層,卻是一片燈火通明,氣氛熱烈而緊張。


    終於,三日之期已至。趙讓、柳夫人、西門大壯與唐雲齊聚客棧頂層,等待著單古的到來。房間內氣氛凝重而緊張,每個人都清楚,這場會麵將決定他們接下來的命運與行動方向。


    隨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單古推門而入。他身形瘦削,麵容冷峻,眼中閃爍著不容小覷的光芒。趙讓迎上前去,微笑著伸出手:“單古兄,那日龍帆會上門找麻煩,還沒專門感謝,這卻是又要找你幫忙了!”


    單古麵帶笑意,口說謙詞,目光卻始終在唐雲身上打量。看得出,他一定認出了這位是南地蜀中唐門的公子,但趙讓沒有介紹,他也不好點破。


    單古的眼神在唐雲身上稍作停留後,禮貌性地對趙讓輕輕一揖,那動作既不過分親昵,也不失禮節,恰如他一貫的行事風格。“趙公子言重了,龍帆會之事,不過是小打小鬧,不足掛齒。至於水路之事,單某既然應允,自當盡力而為。”


    趙讓聞言,心中暗自點頭,對單古的沉穩與氣度更加讚賞。“單古兄高義,我銘記於心。請坐,我們邊吃邊談。”


    眾人落座,桌上佳肴美酒,香氣四溢,但氣氛卻因即將到來的正事而略顯凝重。趙讓舉杯,向在座眾人示意:“來,我們先飲此杯,預祝我們合作順利,馬到成功。”


    西門大壯哈哈一笑,率先一飲而盡,“說得好,讓哥,咱們幹了這杯,接下來無論什麽困難,都擋不住咱們兄弟幾個!”


    唐雲也微笑舉杯,舉止間盡顯世家公子的風度。“趙公子,西門兄,單古兄,唐某雖不擅飲酒,但此情此景,也願共襄盛舉。”


    酒過數巡,話題漸漸轉入正題。趙讓放下酒杯,目光直視單古,語氣誠懇而堅定:“單古兄,此次我南下鎮海城,實乃有要事相托。大威北境與南地之間,雖偶有摩擦,但大局之下,更需攜手共進。水路之事,對我而言至關重要,還望單古兄能鼎力相助。”


    單古謙和的說道:“趙公子,單某既已答應,自然不會食言。不過,這水路非同小可,不僅關乎南地各勢力的平衡,更是我單家多年心血所在。因此,趙公子需得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讓我相信,這水路之用在於正道,而非助紂為虐。”


    趙讓聞言,正欲開口,卻見唐雲輕輕搖了搖折扇,搶先一步說道:“單古兄言之有理,唐家當然也知道‘義’字當先。趙公子此行,的的確確是為了大威北境與南地之間的和平與繁榮,並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再者,五皇子元明空殿下英明神武,深受百姓愛戴,趙公子作為殿下親信,自然也是心懷天下,誌在四方。”


    單古聞言,目光一閃,似乎對唐雲的言辭頗為動容。“唐門公子果然見識不凡,單某佩服。隻是,這水路之事幹係重大,單某還需仔細考量。”


    趙讓見狀,知道是時候拋出籌碼了。“單古兄放心,我趙讓向來言出必行。若得水路之助,事成之後,我必向五皇子殿下請功,為單家爭取更多的利益與榮耀。此外,我還知單家與南地某些勢力素有恩怨,若單古兄有意,我亦可助你一臂之力,化解那些不必要的紛爭。”


    單古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顯然對趙讓的提議頗感興趣。“趙公子此言當真?”


    趙讓點頭,語氣堅定:“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西門大壯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忍不住插話道:“讓哥說的沒錯,有咱們兄弟幾個在,單古兄你盡管放心!”


    唐雲繼續補充道:“單古兄,我唐家在南地的人脈想必你也十分清楚。若單家有需要,唐家定當全力相助。”


    單古沉吟片刻,最終緩緩點頭。“好,趙公子,單某信得過你。三日之後,我會安排好一切,確保水路暢通無阻。但在此之前,還請趙公子與唐公子多加小心,南地局勢複雜,不可掉以輕心。”


    一聽又是三日,趙讓微微皺眉,顯然有些不滿,但也並未多說什麽。


    第二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鎮海城還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客棧的頂層客房內卻已有了細微的動靜。趙讓早早起身,站在窗前,凝視著初升的太陽,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布局,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


    “趙公子,鎮海城城主城主求見。”夥計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帶著幾分恭敬與緊張。


    來的是新任城主,並且還是宰相李盛林的門生,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趙讓轉身整理衣襟,語氣平和而有力:“請他進來。”


    門扉輕啟,一位身著官服,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步入房間,正是新任的鎮海城城主——李文軒。李文軒一見趙讓,連忙上前幾步,拱手行禮道:“下官李文軒,見過趙公子。久聞公子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趙讓迴禮道:“李城主客氣了。我不過一介布衣,何勞城主大人親自登門?”


    李文軒直起身子,目光中閃爍著真誠與敬佩。“趙公子過謙了。公子在皇城紅極,連宰相大人都與公子同輩論交,下官豈敢怠慢?”


    這李文軒倒是聰明,一語道破了他與李盛林的關係,既表了忠心,又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他微微一笑,道:“李城主言重了。我此行南下,乃是為了大威北境與南地之間的和平與繁榮而來,還需城主大人多多支持。”


    李文軒連忙點頭,道:“趙公子放心,下官定當全力支持。隻是,不知公子此行有何具體打算?下官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趙讓心中一動,知道是時候拋出他的計劃了。他走到桌旁,緩緩坐下,示意李文軒也坐下詳談。“李城主,我此行,實則是為了利用單古手中的關鍵水路,去往南地以解大威北境之困。但南地局勢複雜,各大勢力盤根錯節,仍需小心行事。”


    李文軒聞言,眉頭微皺,顯然對南地的局勢有所了解。“趙公子所言極是,南地之複雜,非比尋常。不過,下官雖初來乍到,但在京城時也曾聽聞公子智勇雙全,定能化險為夷。”


    趙讓笑道:“李城主過獎了。我雖有此心,卻也需城主大人相助。我欲借此機會,徹底摸清南地各勢力的底細,為日後的大局做打算。不知城主大人可有良策?”


    李文軒沉吟片刻,道:“趙公子,下官雖不才,但在京城時也曾跟隨宰相大人學習過一段時間。若論策略,下官以為,公子可先從鎮海城入手,有在下利用城主之便,逐步滲透南地各勢力。同時,也可借助唐家在南地的影響力,雙管齊下,方能事半功倍。”


    趙讓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之色。“李城主所言極是,我正有此意。隻是,這鎮海城內,各大勢力亦是錯綜複雜,不知城主大人可有良策應對?”


    李文軒鄭重說道:“趙公子放心,下官既已接任城主之位,自當有所準備。鎮海城內雖有勢力盤踞,但下官已暗中布下眼線,時刻監視著他們的動向。隻要公子一聲令下,下官定能將這些勢力一一瓦解。”


    趙讓聞言大喜,連忙起身拱手道:“李城主果然是人才難得,我佩服之至。有了城主大人的相助,我此行定能馬到成功。”


    李文軒連忙還禮道:“趙公子客氣了,能為公子效力,乃是下官的榮幸。隻是,這南地局勢複雜多變,公子還需多加小心才是。”


    趙讓點頭,目光堅定。“李城主放心,我自當謹慎行事。不過這單古手中的水路之事,還需盡快敲定。三日之後,便是與單古會麵的日子,還望城主大人能在此期間,助我一臂之力。”


    李文軒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趙公子放心,下官定當全力以赴。單古雖然久居城中,但性情古怪。尤其是在紅海棠柳夫人離開鎮海城後,行事極其低調,公子還需多加留意才是。”


    “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城主大人可否應允?”


    李文軒微微一愣,隨即拱手道:“趙公子但說無妨,隻要下官能做到的,定當竭力相助。”


    “倒也不是其他什麽要緊的事,就是還需借助城主大人之手,查探鎮海城內與單家有所瓜葛的勢力。這些勢力或許會成為我們行動的絆腳石,若能提前知曉他們的動向,行事起來便能更加從容不迫。”


    李文軒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深知趙讓此行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在這場大局中所扮演的角色。沉吟片刻,最終點頭道:“趙公子放心,下官即刻著手安排,定會將鎮海城內與單家有關的一切情報,悉數呈於公子麵前。”


    趙讓聞言大喜,連忙起身拱手道:“李城主高義,等事了迴到皇城,定會與宰相大人細細說明這其中的因果關係。”


    言罷,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李文軒看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便沒有再過多停留,在留下了一封燙金請帖後,告退離開。


    窗外晨光熹微,趙讓目送李城主的身影遠去,才慢悠悠的打開那請帖。


    時間不是別日,正是今晚。


    名單上除了這幾日前來拜訪趙讓的一應名流外,還單獨列出了龍帆會在鎮海城的管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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