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漸離提醒道:“王兄莫急,估計現時她們正在從行宮裏往外逃,等她們全都逃到無遮無擋的草原上時,我們再下手,那時必然一擊成功!”


    “好,真是妙計!”王展拍手讚道:“有高老弟在此,愚兄足可高枕無憂了!”


    這時,奉命前來報信的兵士稟道:“太尉大人,卑職聽尚書大人說,此個後門實則是一條地下道的入口,並不是直通草原上!”


    “啊!你怎的不早說?”王展聞聽暴怒道。


    “這,這,”兵士結結巴巴道:“卑…卑職剛剛一緊張,給…給忘了。”


    “混帳!你壞了我的……!”王展正要破口大罵,高漸離勸道:“王兄,這是好事呀!你為啥還生這麽大的氣?”


    “好事?”王展被高漸離的話給噎著了,眨巴眨巴眼睛,遲疑道:“高老弟,她們的人都從地道裏跑了,你還說是好事,你這是吃錯藥了,還是突然間神經錯亂了?”


    高漸離哈哈笑道:“哈哈,王兄,你就不能盼著愚弟點好,非要按個吃錯藥和神經錯亂在愚弟頭上?”


    王展惱火道:“咱們調兵遣將,白忙活了數天,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你還說是好事!愚兄真是糊塗了,你到底是算是那頭的呀?”


    高漸離不以為然道:“王兄,你以前打仗的時候,難道隻知道衝衝殺殺,就不動動腦子搞個排兵布陣啥的?”


    王展怒道:“少說這些沒用的,我怎麽打仗需要跟你說嗎?你就說眼下我們該怎麽辦?是否下令給藤甲軍,直接去攻打野狼穀?”


    高漸離連連搖頭道:“不,不,現時去攻打野狼穀才是最愚蠢的一招。”


    王展皺眉道:“那你的意思是……?”


    高漸離直言道:“如王兄真想聽愚弟的意思,那愚弟提議,除了留下我倆所要的人質,別的人統統放走,一個都不留!”


    “你怎的還說這種話?”王展大聲嗬斥道:“這是多好的脅迫各國就範的機會,難道就這樣白白放棄了?”


    “嗬嗬”高漸離冷笑道:“王兄,先不說攻打野狼穀能造成多大傷亡,你莫非真以為僅憑幾個皇子公主還有些朝廷重臣,就能迫使各國皇帝向你低頭,乖乖獻出江山社稷?在此,愚弟拿項上人頭擔保,根本不可能達到你想象的那樣,沒有那個皇帝糊塗到拿本國的江山社稷來交換幾個人的性命,那怕是和皇帝最親近的人也不行,而且此事稍有不慎,還會引起各國同仇敵愾,聯合出兵來攻打我們!若是真到了那種地地步,我倆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王展不甘心辯道:“誰說要拿她們去換取江山社稷,我本意也隻是想讓各國多拿出些贖金將她們贖迴去罷了!”


    高漸離不屑道:“王兄,那我們與那些打家劫舍的劫匪有何區別?”


    “這……!”王展一時瞪眼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高漸離繼續勸道:“再說,我倆馬上就要登上大位了,在這個關鍵時候,可萬萬不能先壞了自己的名聲!”


    王展緊皺眉頭,想了想,終於道:“好,高老弟,就聽你的,現時藤甲軍有你來指揮,這裏大小一切事情你說了算?”


    “這個不妥吧?”高漸離猶豫道:“藤甲軍是你王兄的軍隊,怎會聽我一個外人指揮?”


    王展大吼一聲,“梁國治何在?”


    聽到王展氣急敗壞的聲音,梁國治趕緊慌慌張張跑過來,躬身抱拳道:“陛下,未將在!”


    ‘‘去傳我的軍令,令右軍統製許大光速領一營兵馬過來,歸高先生指揮。”王展吩咐道。


    “啊!這……!”梁國治聞言,原地一怔。”


    王展不耐煩道:“快去。”


    梁國治慌忙道:“諾,未將遵命。”


    待梁國治走後,高漸離讚道:“王兄真乃是天生帝王風範!”


    王展道:“不知高老弟下一步將如何動作?”


    高漸離抬手指著遠處的一大片樹林,道:“兵分兩路,一路去那片樹林裏搜索,一路前去進占南行宮。”


    占領南行宮王展能理解,可去搜索一大片看起來毫不相幹的樹林子,不禁讓他心生疑惑,當即不解道:“高老弟,為何要去搜那片林子呢?”


    高漸離道:“王兄,勞駕你看下南行宮所處的位置,除了兩麵緊依抱崮山,行宮正門正對著我們現時腳下的草原,另一麵約有三四裏距離外,便是那片樹林子!”


    王展點點頭,豁然道:“高老弟是懷疑南行宮內的地道出口就在那片樹林裏?”


    高漸離笑道:“不是懷疑,是肯定在那片樹林子裏。”


    王展:“唔,何以見得?”


    高漸離:“王兄請想想看,南行宮依山的兩麵,地下全都是石頭,要想打地道根本就是妄想,草原這麵,平平坦坦無遮無擋,地道出口若留在這裏,估計剛從裏麵出來,可能就被發現了,唯有行宮麵對樹林子的這麵,隻需從地下挖三四裏長的地道,通到林子裏,地道裏的人爬出來後,利用樹林子作掩護,快速離開這裏!”


    “不錯!”王展讚道:“分析的合情合理,高老弟果然才情非凡!”


    高漸離客氣道:“承蒙王兄誇獎,遇弟實不敢當。”


    倆人正說著話,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傳來,一大隊藤甲軍在他倆身後停下來,梁國治和一個人高馬大,身著藤甲的將領策馬來到二人麵前,翻身下馬,齊齊向他倆行了抱拳禮,王展道:“許大光,現時你和你的本部兵馬統歸高先生指揮!”


    許大光應聲:“諾。”然後對高漸離抱拳道:“稟高先生,藤甲軍右軍統製許大光率本部兵馬共一千八百二十騎,請高先生吩咐。”


    陳曉木道:“許將軍,把你的兵馬分成部分,一部由你率領,前去占領南行宮,一部隨我去那邊樹林裏搜索。”


    許大光道:“諾。”


    隨即,許大光將所部兵馬分出一千百騎給高漸離,自己帶著剩下的八百多騎去占領南行宮。


    南行宮內,看著院子裏各國使團留下的,一排排裝飾華麗的馬車,以及套在車轅上拉車的駿馬,衛羽裳眼裏露出萬分不舍的神色,圍繞著一輛輛馬車看來看去,舍不得挪開離去的腳步。


    呂四娘忍不住催道:“衛小姐,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們快走吧,不然錯過弟弟派過來接應的人就麻煩了。”


    聽到呂四娘的催促,衛羽裳隻好戀戀不舍離去,此時憐兒正在洞門前等得心焦,不時東張西望,期待二人早些到來,當她看二人身影出現在目光裏,頓時高興得直蹦高,揚手叫道:“幹娘,衛姐姐,你們怎麽才來,真是急死憐兒了!”


    呂四娘聞聲加快步伐,走到憐兒身邊嗔怪道:“憐兒,你這小妮子就不能小聲點,院牆外麵可都是敵人!”


    憐兒調皮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幹娘,你和衛姐姐這麽長時間才來,憐兒心裏著急,才忍不住大聲。”


    衛羽裳上前摸摸憐兒的小腦袋,笑道:“好了,呂姐姐,都是我耽擱了時間,別怪憐兒。”


    呂四娘道:“都是一家人,還有什麽怪不怪的,我們快走吧,別讓弟弟她們等急了。”


    “好”衛羽裳答應一聲,從包裏拿出一支手電筒,叮囑道:“呂姐姐,你和憐兒在前麵走,我給你們照著亮。”


    隨後呂四娘在前,憐兒居中,衛羽裳在最後,魚貫進入門洞,就在衛羽裳轉身推上洞門之時,腦子裏靈光突然一閃,心生一計,她從包裏拿出一顆手雷,再從衣襟上撕下一根布條,係在手雷的拉環上,然後把布條的另一頭係在洞門裏的門把上,這樣,隻要外麵一推洞門,手雷的拉環就會被拉下來,隨即發生爆炸,布置完這一切後,她才在呂四娘和憐兒詫異的目光下,沿著石階進入地道裏。


    雖說地道裏的黴腐味道,比剛才一打開來的時候好上許多,可在走了一段路後,各人還是有種頭昏目眩喘不上氣來的感覺,在手電筒亮光的照射下,三人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向前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終於看到遠處透進一絲亮光,不由心神一振,硬撐著向著亮光處走去。”


    許大光帶著屬下一部,再次來到南行宮門前,當他們看到先前倒在門裏的數具藤甲兵屍首時,不禁心生忌憚,勒韁停馬,在門口猶豫不決。


    這時一個他手下校尉過來獻計,“將軍,我們何不再喊話試試,如有人答話,我們就先令弓箭手以箭雨洗地,掩護騎兵衝進去,若是無人答話,說明她們都從地道裏逃走了,我們不妨策馬直入。”


    許大光聞言,覺得有道理,於是點頭道:“邱二愣子,你喊幾句試試。”


    邱二愣子抱拳道:“諾。”


    隨後他將兩隻手掌,在嘴邊圈成喇叭形狀,大聲喊道:“喂,裏邊還有人嗎?”


    等了等,邱二愣子再次喊道:“喂,裏邊還有人嗎?”


    邱二愣子這樣喊喊停停,有了四次,眼前的南行宮裏,除了偶爾傳出馬匹的嘶鳴聲,靜悄悄的,邱二愣子正準備再喊第五次,卻被許大光給製止住,“行了,就這樣吧,你帶一隊兵馬先衝進去,探個虛實。”


    邱二愣子不由一愣,猶疑道:“將軍,要是他們在院裏設下埋伏就不好了。”


    許大光眼睛一瞪,怒道:“恁多廢話,快去,不然軍法從事!”


    邱二愣子被氣的心裏直罵娘,可一時又想不出別的辦法,隻好帶起屬下的上百兵馬,發出一聲呐喊,向著南行宮的大門裏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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