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成聞聽,連眼皮子都沒抬,向著陳曉木落座的方向揮了揮手,“去,你們去找陳駙馬解決此事,本太尉是武官,不管你們文人之間的事!”


    “那,那個陳駙馬?”宋全有結巴驚疑道?


    諸葛成瞥了他一眼,疑惑道:“你連陳駙馬都不知道?”


    宋全有苦笑道:“太尉大人,陳駙馬大名如雷貫耳,下官怎能不知,隻是人家既不上朝,又不去官衙辦事,下官又上那裏去認識他。”


    諸葛成轉頭看向陳曉木,正要開口引見,陳曉木已搶先站起身來,抱拳笑嗬嗬道:“嗬嗬!這位兄台,本人就是陳駙馬,幸會,幸會!”


    他這一開口,才子才女們瞬時都將目光看向他,有的驚訝,有的意外,陳曉木溫和笑道:“各位高才,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麽事大家心平氣和討論一下還是有必要的,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若是非要爭個高低,不僅傷了和氣,也沒有那個必要!”


    宋全有上前一步,拱手道:“駙馬爺,你來給評評理,程幼薇不僅攻擊皇上的恩科考試,還貶損我等才學!請駙馬爺公斷。”


    陳曉木笑眯眯道:“各位高才,程小姐剛剛的話,本人也聽到了,本人認為那還算不上是什麽攻擊言詞,最多隻能算是微詞!不過,各位高才要想證明程小姐所說都是錯的,這也好辦,那就是對出比譚小姐更好的下聯來證明自己才學。”


    ‘‘啊!這……!”宋全有一聽,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其餘的才子們不禁麵麵相覷,剛剛有幾個躍躍欲試,準備上來為宋全有幫腔的才子,霎時間偃旗息鼓,不敢再上來造次。


    眾人一時就這樣尷尬僵持著,諸葛成實在是看不過眼,提醒陳曉木道:“陳駙馬,時間不等人,一會齊皇陛下和太後娘娘駕臨,怕是就要收取下聯了,咱們現時趕緊能對幾聯是幾聯,實在對不出來就胡亂湊幾聯交上去,也比一聯都對不上來要強!”


    陳曉木嘿嘿一笑,對麵前的才子們抱拳道:“諸位高才,諸葛大人發話了,你們為國爭光的時候也到了,都還傻愣著幹嘛?趕快對對子呀!”


    “這……!”宋全有苦著臉試探道:“駙馬爺,要不,我們就按照太尉大人的吩咐,胡亂湊上幾句?”


    陳曉木臉色一沉,敲打他道:“你們剛才還不是嚷嚷譚小姐對得不甚工整嗎?怎的到了自己對得時候就要胡亂湊上幾句了?我看程小姐說得不錯,你們這些官宦子弟,不學無才,純粹都是依靠祖蔭和皇上恩賜混上來的!”


    這話說得比程幼薇說得重多了,才子們臉上瞬間就掛不住,謝無言老爹現任朝廷吏部侍郎,心裏有點依仗,當下便大著膽子反懟道:“駙馬爺,我們對不出來,你也未必能對得出來吧?”


    “放肆!”衛羽裳忍不住怒道:“告訴你們,這四個上聯皆是出自老師之手,你們有何資格質疑老師對不出來?”


    沒想到,衛羽裳的這一怒,卻被宋全有抓住了把柄,當即陰陽怪氣道:“喲嗬,衛正使,你不說,咱們還真不知道,原來齊國這四個絕對上聯居然是駙馬爺給出的,照你這麽說,駙馬爺和齊國朝廷私下關係很好了?”


    “你……!”衛羽裳正要反駁,卻被陳曉木一抬手給製止住了,隨後平靜道:“你們若是真對不出來,本人可以給各位一個字,最多不超過兩個字的提示。”


    “嗬嗬,真能裝!”朱三友小聲對謝無言嘀咕道:“他以為有人說那四聯出自他手,咱們就相信了似的。”


    謝無言輕笑道:“你讓他裝,馬上就裝露餡了,咱們就安心等著看他出醜便是了。”


    果然,這邊話音剛落,譚香雪就請教道:“駙馬爺,民女也覺得汕是水旁山這個下聯是勉強對上蠶是天下蟲這個上聯,不知駙馬爺是否有更好的下聯,請提示下。”


    陳曉木微微一笑,“潭小姐何不試試下聯以鴻字開頭。”


    “鴻字開頭?”潭香雪喃喃道,隨之蹙眉陷入深思,程幼薇則笑道:“駙馬爺,其實剛剛民女也想出一個下聯,隻不過和香雪妹妹的下聯大差不差,故而沒有說出來。”


    陳曉木道:“程小姐開頭用的是那個字?”


    程幼薇道:“因民女父輩是由魯國遷移到鄭國,故用了個魯字作為下聯開頭。”


    陳曉木點頭,“嗯,這個也不錯,魯是日上魚。頗為工整!”


    程幼薇當即盈盈拜下,柔聲道:“駙馬爺大才,民女欽佩之至!”


    陳曉木擺手,正要謙虛兩句,話未出口,突聽衛羽裳叫了一聲,“老師,我對出來了!”


    “嗯!說說看!”陳曉木笑著道。


    “駙馬爺,民女也對出來了。”譚香雪這時跟著道。


    “哦!譚小姐也對出來了!”陳曉木略思片刻,對衛羽心道:“衛二小姐,麻煩你將紙筆拿過來。


    “我去拿。”憐兒聞聲從呂四娘身邊跑出來,將宮女送來的一套筆墨紙硯端陳曉木麵前桌子上。


    陳曉木對著憐兒笑了笑,隨後對二女道:“麻煩二位小姐各自將下聯寫到紙上,謝謝!”


    二女聞言,分別坐到陳曉木兩邊,拿起筆凝神寫起來,一時間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二女身上,她們十分好奇,倆人僅憑一個字的開頭,能寫出什麽不一樣的兩個下聯。


    少頃,倆人先後放下手裏的筆,陳曉木先拿起譚香雪所寫的下聯,念道:“鴻為江邊鳥。”隨即點頭讚道:“好,譚小姐對得特別好!”接著他又拿起衛羽裳的下聯,剛一看就笑了!轉頭對衛羽裳道:“羽裳,你和譚小姐是旗鼓相當,倆人想一塊了,就差一個字,而且這個字所表達的意思是一樣的,譚小姐是鴻為江邊鳥,你的下聯是鴻是江邊鳥!”


    衛羽裳俏皮道:“老師,你怎麽糊塗啦?”


    “我糊塗?”陳曉木不解道。


    “對啊!”衛羽裳道:“你把鴻字說出來,不就是等於把下聯告訴我倆了,你想,把鴻字一拆解,可不就是鴻是江邊鳥麽!”


    “好!這下聯對得太好了!”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好,讓在場的人齊刷刷轉頭望向話語發出的地方,這一望可足實把大家嚇了一跳,原來不知在何時,她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圈的人,發出叫好聲的是一位慈眉善目,須發皓然的老者。


    陳曉木正發愣,隻見娘親梅芸娘從人群裏走出來,招唿他道:“兒子,還不快過來見過師父!”


    陳曉木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衝著老者走過去躬身作揖行了個大禮,老者笑哈哈扶他直起身來,仔細打量了一番,自顧點頭道:“嗯!好小子,以前師父常說你目光呆滯,臉色僵硬,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呆子,沒想到兩個多月沒見,如今再見,竟變得眼神靈動,麵色煥然一新,妥妥成了一個俊後生!”


    “老師過獎了。”陳曉木客氣道。


    ‘‘來,快來再給你趙伯伯看看!”鍾老夫子將他拉到另一位雪白胡須長者麵前。


    “趙伯…!”沒等陳曉木把話說完,老者便一把將他抱住,哽咽著道:“小呆子,你可想死伯伯了!”


    陳曉木被他抱得連喘氣都不順暢,隻能勉強笑道:“趙伯伯,我也無時不刻在想你呀!”


    趙綱笑罵道:“好啊!你個小呆子什麽時候也學會騙人了,明知你娘親和蘭姨都來齊國了,為啥不去找我們?這次幸虧秋兒過去將我們帶過來!”


    陳曉木連忙解釋道:“趙伯伯,你誤會了,晚輩正打算在接風宴過後,前去看望你們呢!”


    “好了,老夫不聽你狡辯!”趙綱鬆開陳曉木,將他帶到一中年貴婦麵前,引見道:“小呆子,快來見過你母後!”


    陳曉木連忙皇後周安安躬身施禮道:“兒臣見過母後!”


    周安安淡淡笑道:“皇兒免禮吧!”


    這時梅芸娘又從人群裏拉出一個麵容清秀的年青女子,介紹道:“兒子,快來見過皇姐!”


    陳曉木正要行禮,不想卻被女子一把抄起手來,認真打量了他一下,咯咯笑道:“母後,我這個皇弟長得可真俊著呢!”


    周安安嗔道:“萱兒,大庭廣眾之下,別胡鬧。”


    陳曉木一圈見禮過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突聽太監公鴨嗓子喊道:“皇上,皇後駕到!”


    眾人聞聲一驚,紛紛轉頭向傳來喊聲方向望去,隻見一大群太監宮女,簇擁著幾個衣著華麗的男女正向這邊走來,走在正中間的三個人中,陳曉木隻認識蘇星然,其餘倆人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齊皇齊後了,和她們並排的還有秦國皇後呂嫣,秦國宰相高漸離,周國鎮國公主周春燕。


    想到又要和她們一番見禮,陳曉木頭都大了,不知什麽時候,姬尚湊到他身邊,低笑道:“乖乖,還是你陳兄麵子大,齊皇齊後進殿來,居然在第一時間來見你這個駙馬爺。”


    陳曉木聞言,白了他一眼,無奈道:“你以為我想見啊?這天光是見禮都見得我腰疼!”


    “得了,你就留在這接著見禮吧!”姬尚幸災樂禍道:“在下和皇姐,西寧公主先去占位置了,不然等會這些人一落座,咱怕是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陳曉木揶揄道:“誰敢讓三位殿下站著,不想活了?”


    姬尚笑問:“陳兄,你知道西寧公主剛剛說你什麽了嗎?”


    “說我什麽了?”陳曉木好奇道。


    姬尚憋著笑,“她說,你原來是叫小呆子。”


    陳曉木老臉一紅,怒道:“你們真無聊!”


    姬尚哈哈一笑,道聲:“走了!”便趕快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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