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木的眼光不由自主隨著萬老鴇的動作被吸引了過去,當萬老鴇撩開腿上的石榴裙,在她的小腿上果然如陳曉木看到的那樣,霍然綁著一把短刀,陳曉木不由一愣,萬老鴇沒等他反應過來,風馳電掣般撥出短刀身軀一個快速迴旋,轉到陳曉木身後,伸手勒住他的脖子,將短刀的刀尖抵在陳曉木脖子動脈上,嘶聲大喊,“全部退散開退後,不然我讓你們的殿下一命歸西!”


    在場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他們誰都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人如此膽大妄為,陳曉木雖在身高上占一些便宜,可他的脖子就像被套上一根鐵箍勒得他直翻白眼,連想掙紮一下都不可能。


    陸義,何權等人有心想衝上去將陳曉木搭救下來,可又怕無意中傷到他,隻能站在原地幹瞪眼,一時之間都顯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趕快閃開,放我們走!”見眾人站著不動,萬老鴇又是一聲厲喝,同時手中的短刀向著陳曉木的脖子又挨近一些,一股鮮血順著刀尖瞬時流了出來。


    “萬綺香,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劫持的是誰嗎?”何權急的大叫。


    “我才不管他是誰,他就是皇帝老兒我也不在乎,馬上放我們走,不然我就讓他身首異處!”萬老鴇咬著牙說到。


    聽到萬老鴇的條件,何權和陸義等人不禁麵麵相覷,誰都不敢作主放走萬老鴇,可這不放她走好像又不行,陳曉木肩膀的衣服己被脖子上流下來的鮮血給濕透了。


    無奈幾人隻好把求救似的眼光望向被萬老鴇劫持的陳曉木,期望他那怕能給個暗示也好,可此時陳曉木被萬老鴇胳膊勒得臉色己開始發白,氣都喘不過來,隻能向他們拚命的眨著眼睛。


    這下可把幾個人給難住了,他們實在弄不明白陳曉木這是什麽意思,到底是讓他們放萬老鴇走,還是暗示他們衝上去從萬老鴇手裏救下他。


    見這些人還在猶豫,遲遲不肯讓開去路,萬老鴇怒急道:“現今我數到三,若你們還是不肯讓我們走,那你們就準備為他收屍吧!”


    說著萬老鴇毫不猶豫的從嘴裏吐出一字,接著又快速吐出二字,這時陸義突然心一橫,舉手示意他身後的兵士,說道:“都閃開,讓她們走!”


    兵士們聞言,“嘩”的一聲閃向兩邊,留出一條直通院門的路,萬老鴇帶著十幾個屬下像一陣風似的劫持著陳曉木消失在門外的夜色裏。


    “統領,我們追不追?”萬老鴇等人剛出院門,一個百夫長就過來請示。


    陸義怒道:“怎麽追,現今殿下還在這幫人手裏,惹怒了這些人,若是對殿下痛下殺手怎麽弄?派斥候遠遠盯著她們,待我迴公主府請示公主怎麽處置再說。”


    萬老鴇劫持著陳曉木走出院子,在門口剛好碰上一輛由陸義帶過去接陳曉木迴公主府的馬車,她讓屬下將車夫趕下車,而後自己脅迫著陳曉木和她一起爬進車廂,待她在車廂裏坐穩後,才招唿其餘的屬下全部爬上來,其中的倆名屬下坐上原來車夫的位置,接著猛一抖韁繩,四匹拉車的駿馬立即揚起四蹄,嘚,嘚,嘚向前方飛快跑去。


    馬車的顛簸讓萬老鴇勒著陳曉木脖子的胳膊稍稍的鬆了一點,陳曉木這才有機會“唿”的一聲喘出一口粗氣,萬老鴇低頭看一眼被她勒著脖子躺在她懷裏的人質這才發覺陳曉木的頭正頂著她胸前的兩坨肉,頓時不由得惱羞成怒,鬆開勒著陳曉木脖子的胳膊,對著他腦袋“通”得就是一拳砸過去,一陣劇痛從頭頂傳來,陳曉木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邊陸義帶著李貴和何權一溜煙趕迴慶豐公主府向蘇星然稟報在原知府張永府邸發生的陳曉木被綁架的事情。


    聽聞陸義等人稟報後,蘇星然大吃一驚,趕緊連夜乘車進宮去麵見父皇蘇乘軒,當蘇乘軒朦朧朧的被值班太監從陸皇後的被窩裏叫醒,聽到蘇星然說陳曉木被人給綁架了,瞬時被嚇得睡意全無,忙差人召來陸俊等人商討對策。


    陸俊剛聽蘇乘軒說完,當時就急了,立刻調集禦林軍兵馬,除對新京城的四個城門增加兵力戒備,並連夜對新京城全城進行拉網式大搜查,一直折騰到天亮,幾乎把新京城翻了個底朝天,除在承天門附近發現慶豐公主府被丟棄的馬車,其餘的是一無所獲,據昨晚被陸義派出去的幾個斥候迴來稟報,他們跟著這輛車到朱雀街附近,因天太黑,又不敢過於靠近,加上這些劫匪既警覺又狡猾,竟然跟丟了!


    “唉呦”陳曉木混混沌沌中被腰間傳來的劇痛給痛醒了,忍不住叫出聲來,感覺自己好像被重重摔倒在地上,一顆不大不小的石頭正墊在自己腰間,痛的要命,想睜開眼睛看看,可眼上被蒙了一層厚厚的黑布,下意識想從地上爬起來,可一點都使不上勁,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兩隻手被用繩子緊緊反綁在身後。


    “主人,他醒了!”一聲細微的聲音傳到陳曉木耳朵裏。


    “醒了就把擔架給扔了,你們架著他走!”陳曉木聽出這是萬老鴇的聲音。


    接著傳來一陣蟋蟋嗦嗦的聲音,陳曉木被人扯著兩隻胳膊從地上架了起來,然後連拖帶拽向前走著。


    大約走了半個多時辰,陳曉木累得氣喘籲籲,有心想坐下來歇一歇,可兩隻胳膊被人緊緊扯著,動彈不得,隻能跌跌跌撞撞跟著走,頭上,脖子上和腰上的傷痛得鑽心,腹中又饑腸轆轆,他實在是受不了了,啞聲對著前邊喊道:“我說萬老鴇,你幹脆給爺來個痛快的,省得讓爺活受罪!”


    “哼哼,想死那還不容易,隻要你把張永藏匿的銀子交出來,老娘就給你來個痛快的!”前方傳來萬老鴇冷漠的聲音。


    “唉,我說萬老鴇,你還講不講理,昨晚在張永的院子裏我就說了,我隻是過來找張永的小妾周慧娘的,若不是你那死鬼男人任三怪提起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什麽銀子不銀子的事?”陳曉木竭力辯解道。


    “嗬嗬,你騙騙任三怪那頭豬還差不多,想騙老娘你就做夢吧!我不信你這個什麽殿下不殿下的費心勞神過來隻是為殺一個弱女子,我知道現今的鄭國朝廷窮的要命,你這個殿下和那個什麽公主也不會好到那裏去,不過是想找出這些銀子來緩解朝廷的一時之急!”


    “萬老鴇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這鄭國朝廷缺銀子關我什麽事呢?我又不是鄭國人,再說了你也知道掌握這筆銀子的是張永的小妾周慧娘,她如今己落在你們手中,你找她就好了,何必把我也抓過來給你們添累贅!”


    “原來你不是鄭國人?”萬老鴇驚訝的問。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鄭國人!”如不是手被綁在身後,陳曉木差點舉手對天發誓。


    “那他們為何稱你為殿下呢?”


    陳曉木苦笑道:“我其實是陳國的皇子,因和鄭國的公主訂有婚約,無奈入贅到鄭國來的!”


    “哦,你叫什麽名字,在陳國的皇子中排行第幾?”萬老鴇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唿吸急促起來。


    “本人名叫陳曉木,至於皇子中的排行說老實話,我也不清楚,不過再和鄭國公主結親的時候他們都稱我為六皇子。”陳曉木略微考慮一下,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雖然心裏有所準備,萬老鴇還是吃驚不小,不禁喃喃自語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替鄭皇複國的陳國皇子!”


    陳曉木聞言有些奇怪,不由下意識的問道:“萬老鴇,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認識我?”


    萬老鴇並沒有立刻迴答陳曉木的問話,而是對身邊的人吩咐道:“趕快給六皇子殿下鬆綁。”


    這時有人走到陳曉木身後,麻利的解開捆住他雙手的繩子,也不知被捆了多長時間,解開繩子後陳曉木都感覺這兩隻手好像都不屬於自己的了,一點知覺都沒有,試著活動了半天手腕才恢複一點力氣,伸手解開蒙在自己眼上的黑布,就見一道白光刺過來,陳曉木趕緊又閉上眼睛。


    待陳曉木適應了一段時間,再次慢慢睜開眼睛,他首先打量一下周圍的情況,原來他現時所處的位置是在一座大山的山腳下,四周都是參差不齊的權木叢,地上碎石遍地,十幾個戴著小鬼麵具的女子都距離他很遠,而且都背對著他,好像在為他和萬老鴇放出的警戒,隻有離他大約有十餘步遠的萬老鴇,睜著一雙三角眼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


    陳曉木向前走了兩步,幹笑道:“萬老鴇,你們這是準備帶我去什麽地方?”


    萬老鴇輕輕的搖了搖頭,“六皇子殿下,我並不喜歡人家喊我叫做老鴇,請你以後叫我萬姑娘好了!”


    其實陳曉木自己也感到萬老鴇這個稱唿叫得有些拗口,便當即點頭同意萬老鴇的提議,改口稱她為萬姑娘。


    “那麽萬姑娘,你們到底打算帶我去那呢?”陳曉木再次開口詢問。


    “帶你去見我師父她老人家。”萬老鴇淡淡答到。


    “什麽?”陳曉木一聽頓時覺得頭都大了,“萬姑娘,我又不認識你師父,而且也不想認識你師父,你帶我去見他幹嘛?再說你們不是要找張永藏匿的銀子嗎,現今我們隻要找到張永的小妾周慧娘,逼迫她把藏銀子的地方說出來不就行了嗎?”


    看著陳曉木滿臉焦急的樣子,萬老鴇“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她頗為認真的對陳曉木說道:“正因你是陳國的六皇子殿下,所以那百萬兩銀子現時己變得無足輕重了,我們這次出山師父交待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誰若能在鄭國找到你,並把你帶迴去見她,她就提升誰為本門的副掌門人,將來鐵定繼承我師父掌門的位置,這第二件事才是設法弄到被張永藏匿起來的銀子,不過這功勞卻比這第一件事小了許多。”


    “我什麽時候在你們這些江湖幫派中這樣值錢了?何況我也並沒有和你們江湖上的人有過什麽瓜葛,你師父憑什麽讓你們綁架我去見他?”陳曉木憤憤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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