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涼的年紀,已經不是高中生了,沒辦法和他們待在一起。


    初路決定上學,陸涼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也沒攔住。


    學校在外地,虞母還有些擔心初路,但莫庭打著包票保證會照顧好妹妹,他們才稍稍放心些。


    因著有著身份,陸涼的大學是和他們在一個城市,也算是有個照應。


    開學前一晚,全家都在幫忙打包行李,忙得熱火朝天。


    虞母不放心,一直在交代初路這個那個,莫父也多嘴了幾句。


    初路坐在一旁吃著蘋果嗯啊的答應著,並沒多少不耐煩。


    陸涼麵色不悅,眼神一直追著初路,已經悶著不開心很久了,但初路似乎沒有發現一樣,並不怎麽關注他。


    這幾日他連著喂給初路血,麵色也有些蒼白。


    獨自生悶氣半晌,他終於是忍不住,起身朝著初路走過來。


    拉過她的手腕一言不發,就要帶她去房間。


    莫父已經盯著他這個大兒子很久了,像是很不爽虞舒似的,整天陰沉個臉,沒個好臉色。


    此刻還要單獨拉著她走?


    “莫涼!拉著妹妹去哪兒?”


    陸涼壓下“關你屁事”,耐著性子隨口扯了個謊,“她說她房間有東西壞了,我幫她修一下。”


    初路有些理虧,便安靜了許多,乖巧的跟著,還朝著莫父笑笑表示讚同陸涼的話。


    莫父這才沒繼續追問。


    陸涼稍稍緩了些神色,到了初路的房間,“哢噠”一下關上門。


    房間裏沒開燈,拉著窗簾,全是暗色,有些壓抑,沒有半分女孩子的樣子。


    陸涼把初路抵在門板上,聲音都帶著委屈的沉悶,“你就這麽想離開我?”


    “你來修什麽的?”初路驢唇不對馬嘴的迴應他。


    陸涼也不管她胡亂的言語,繼續道:“離開我,誰還會給你血喝喂飽你?”


    初路的開心半分未藏,“塗燼啊。”


    “……虞舒!”陸涼不滿的咬了咬她的下唇,語調含糊不清,“不許喝別人的血。”


    初路輕笑一聲,主動抬手攔住他的脖子。


    唇貼著他的,鼻尖親昵的在他臉側蹭了蹭,“哥哥進來是修補破碎的心啊。”


    女孩聲音很輕,唿吸連同調笑的聲調就在耳畔,一同鑽進陸涼的耳朵裏。


    陸涼原本醋意漫天,氣得要死,忽地就不氣了。


    他再度循著女孩的唇吻過去,“嗯,收點利息。”


    家裏人很依著初路的性子,她不喜歡白天,車票便定在了晚上。


    莫庭拎著大包小包上了車,莫晚和倔強著性子,一聲不吭,也不肯和莫父虞母道別。


    初路倒是瀟灑,什麽也沒帶,還笑得沒心沒肺揮手朝著他們再見。


    陸涼單手抄兜,一點也不開心。


    他本也想跟著今天返校的,但這輛車奇怪的很,隻讓薔薇學院的學生上車。


    沒錯,他們即將就讀的學校叫做薔薇學院。


    廣播響起悠揚的提醒,車子在夜晚緩慢的啟動,初路靠著座椅,依舊披著厚實的鬥篷。


    莫晚坐在她身側,瞪了她一眼,“有什麽好笑的。”


    察覺到女主是在跟她說話,初路微微偏了偏頭,笑意更濃,“開心呀。”


    “離開家這麽開心,那你為什麽還要迴來?”


    莫晚語氣帶了些質問,“你要不迴來,他們就不會忽視我。更不會那天晚上我出去後他們不聞不問,我那天……”


    莫晚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說錯了話,又像是那天晚上的見聞並不能說。


    她微微垂頭,“總之,都怪你。”


    莫庭還在找地方放行李沒迴來,初路看了一眼窗外,“那天晚上?見鬼了?有什麽不能說的?”


    “鬼?嗬。”莫晚輕嗬一聲。


    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才懶得跟她說,說了隻會嚇得大哭。


    “莫晚姐姐,這麽不願意跟我說話呀?你就這麽討厭我嗎?”初路忽地聲音可憐巴巴的。


    莫晚莫名其妙,轉眼就看見了莫庭站在一邊。


    “……”


    “莫晚,你為什麽總針對小舒妹妹呢?我們都出來上學了,我們要相互關照。”


    明明是雙胞胎,莫庭卻第一次像是哥哥一樣,語重心長的教訓她。


    “我針對她?!”莫晚像是個刺蝟,語調猛地尖銳起來,“要不是她,我也不會這樣!”


    初路故作傷心,“莫晚姐姐不要討厭我,我哪裏做錯了,我改好不好?”


    “小舒妹妹別道歉,”莫庭安慰一聲初路,轉而又看向莫晚。


    “小舒妹妹都這麽懂事了,你還要怎麽樣?你還對她說出這麽過分的話,你給小舒妹妹道歉!如果不是……小舒妹妹也不會失蹤這麽多年,我們應該補償她。”


    “那是你們把她弄丟的!”莫晚不忿。


    “莫晚!那天要不是你打電話吵著要吃蛋糕,我們不會去買,更不會被人流衝散。”


    莫家兄妹吵了起來,初路胳膊拄在窗台上支著下巴,饒有興味的看熱鬧,偶爾可憐巴巴的添油加醋兩句,或是咳嗽兩聲,足以他們的火氣經久不衰。


    終於,像是吵累了,莫晚氣得跑了出去。


    看方向,應該是去洗手間冷靜一下。


    初路戴著一隻黑色的口罩,整個身子都籠罩在寬大的鬥篷之下,看起來十分脆弱惹人心疼。


    莫庭氣唿唿的坐下,又開始寬慰初路,“小舒妹妹你別放在心上,莫晚就是被寵壞了,她習慣了全家都圍著她轉。”


    “嗯。”初路敷衍應了一聲,恍然似乎看見了男主塗燼的身影。


    隻一瞬的背影,初路略作思索,還是起身。


    “小舒妹妹你幹嘛去?”莫庭下意識跟著起身。


    “廁所。”


    莫庭又尷尬坐下。


    車廂不算太大,大概十排座椅。都是些年輕朝氣的少年少女,有的三三兩兩的說著話,有的閉目養神。


    初路走到車廂末尾,都沒再看見塗燼的身影。


    “真看錯了?”


    初路不禁陷入自我懷疑,真是餓糊塗了?


    不大應該啊……


    初路剛轉身,就聽到身後有動靜,她想也沒想直接側身一躲。


    那兩人一擊不中,繼而又滿眼貪婪的過來,“血,好香的血……”


    她的血也香?


    念頭剛起,就見那兩隻血族早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獠牙,步步逼近。


    約莫這個車廂是最後一節,根本沒什麽人來這裏,安靜的很。


    “警告你們啊,別動嘴。”初路扯了扯鬥篷,步步後退。


    除了她有些囂張的氣焰,語調卻是女兒家的溫軟,聽在那兩隻血族耳朵裏,實在是沒什麽威懾力。


    “警告?你也配?”


    “不會出事吧,哥?”


    “一個人類,能出什麽事兒?”


    “可是……”


    初路忽地不明意味的笑了一聲,道:“可是你們在欺負我哦。”


    話音落下,初路轉而直接撞進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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