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句‘寶’成功讓自己第二天又廢在了床上……


    ……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紀明川請假跑了迴來,撲到紀媽媽麵前哭得昏天暗地,醫生拉都拉不走,最後還是紀媽媽被哭煩了擰著他耳朵給提起來的,畫麵一度喜感。


    喜感結束,變相地變成了見丈母娘的緊張現場……因為迴來的不止紀明川,還有葉塵……


    雖然站在理智的角度看,葉塵也隻是一個無辜的人,況且他也把兇手送進了監獄,但紀言郗其實拿不準紀媽媽的想法,所以再見到葉塵的第一眼,除了想起來之前紀明川搬出北冥家一聲不吭還不去上課的事情有些惱怒外,剩下的全都是擔心紀媽媽的反應。


    不過最後好在是有驚無險,紀媽媽和紀言郗的想法大體一致,反倒是了解了葉塵的成長經曆以及他一個人默默的冒著生命危險收集證據的事情後,心疼得說不出話,恨不得手刃了那些兇手。


    第三天的時候,賀媽媽和許木城趕了迴來。


    在見到他們的第一眼,賀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就黑了下來,情緒明顯的就有些失控,就連頭發絲都在散發著不好苗頭的氣息。紀言郗心髒開始提起,腦子裏都是喬安的話。


    紀言郗眼瞅著不對勁,隨便找了個借口,也不管別人怎麽想怎麽看了,直接就把人撈走。


    紀言郗把賀肖帶到了療養院的花園走廊的盡頭,讓人站定,然後微抬起頭看著賀肖,“賀肖,放輕鬆,哥在,別怕。”


    喬安後來和他著重地強調過,賀媽媽在賀肖心裏是一個很大的陰影,在賀肖的邏輯裏,賀媽媽是讓他失去紀言郗的一個重要因素,所以他幾乎是潛意識的無法自控的厭惡和害怕。


    說厭惡可能會讓人覺得有些過分,畢竟再怎麽說賀媽媽也是他的母親,在他出櫃之前也對他疼愛有加。但現實就是這樣,他就是控製不住的厭惡,當初他們對他做的那些事情,不管是哪一件,都讓他厭惡透底。


    在他的世界裏,紀言郗是第一,唯一的第一,其他的所有人和事物都得往後稍稍。


    紀言郗盯著賀肖的眼睛,心裏很怕他好不容易好起來一點就這麽又壞下去,喬安離開時還叮囑過盡量別讓他迴憶不好的事情,也盡量不要讓他受到刺激。


    “看著哥,哥在這,不會再有人把你或者我帶走。”紀言郗皺著眉,伸手卡了卡他的下顎,“別咬嘴唇,乖,別怕。”


    賀肖的唿吸很重,死死盯著紀言郗的雙眸甚至都已經開始泛紅了。


    紀言郗隻覺得心裏像被鐵釘穿過了一般生疼又害怕。賀肖現在這情形,言語的撫慰起不到什麽作用,紀言郗左右看了看,最後帶著人離開了療養院,一路將車開到家裏。


    藥有很多種,其中一個相當於應急藥,雖然紀言郗很不想讓賀肖吃這些藥,但不吃形況卻又很難意料。他倒了杯水把藥拿給賀肖,但卻被賀肖一手給甩開了。


    手裏的水潑在了紀言郗自己身上,他都來不及拍就被人拉進了懷裏死死地圈住。


    “哥……”


    紀言郗把手裏的玻璃杯錯了錯,伸手迴抱住賀肖,應他:“嗯,我在,別怕。”


    賀肖最後沒吃藥,也沒有通過紀言郗來發泄,他硬生生地抱著紀言郗就那麽平靜了下來,但平靜下來沒多久就吐了,吐得昏天暗地。


    他沒讓紀言郗跟進去,紀言郗靠在門板上聽著浴室的動靜,心髒在刺痛的同時也感到一絲無力和濃烈的懊悔。


    如果當初他沒堅持讓賀肖去倫敦就好了,如果他那時候自私一些就好了。


    賀肖一直以來對他的愛都總是濃烈的、熾熱的、不受外界因素影響的、從始至終都堅定的,而他的愛卻總是隱忍、顧全所謂大局,最後委屈全卻都讓愛自己的人受了。


    紀言郗苦澀地自嘲反省著,隔著門板,心裏懷上濃鬱的愧疚。


    ……


    賀肖一時半會兒不適合見到賀媽媽和許木城,所以後來賀媽媽他們在醫院的時候他都被紀言郗帶著去了公司或者前天地方。


    從賀媽媽他們出現,賀肖就極度的不安,紀言郗走哪他跟到哪,即使開會甚至上廁所他都要守著。


    紀言郗向喬安詢問了一番,結喬安讓他沒事多和賀肖溫存溫存,過段時間就自然好了……紀言郗聽著覺得不靠譜,但又想想又覺得好像有道理?


    於是他收拾收拾就準備實踐,但卻在第一次嚐試實踐時被賀肖攔了下來……


    “?”紀言郗進不是退也不是地卡在賀肖懷裏,一臉懵逼地低頭看著被賀肖擋開的手。


    賀肖把他下滑的手抓了起來放在自己心口,“哥,我會好起來的,你在我身邊陪著我就好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在這種時候已經很明顯,紀言郗隻好悻悻地收迴手。


    他後續試了兩次也都是無果而終,接下去連著一周,賀肖除了親他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動靜。


    ……


    醫生建議紀媽媽先在療養院住兩周,雖然她身體沒有其他的問題,但是太虛弱,肌肉萎縮也有些嚴重,建議在療養院養護一段時間。但紀媽媽卻堅持要迴家,最後耐不過她,隻好帶著她的療養醫生,提前到了第十天出院。


    紀媽媽出院後的第一天,家裏就有很多人上門探望,紀言郗最後把親近的一些親朋好友邀過來聚了一個慶祝晚餐。


    聚餐時熱熱鬧鬧,結束後院落又重新恢複冷清。孫浩然和林風幫忙把人送走後也離開了,整個小樓又安靜了一個度。


    新請的保姆在安靜地打掃,紀言郗推著紀媽媽走進客廳,賀媽媽跟在其後。


    賀肖這幾天都很自覺地吃藥,剛才上樓去吃藥,這會兒正正好好下到一樓,和剛進門的賀媽媽麵對著麵,雖然他眼神一直放在紀言郗身上。


    今天一晚上賀肖都沒正麵去理會賀媽媽,他這些天因為有在吃著藥,紀言郗也一直在安撫他,所以現在情緒不至於太過激動,但確實目前他不想和賀媽媽正麵溝通。


    他正想轉開視線走開,但就在這時,賀媽媽卻把他叫住了。


    “兒子。”


    紀言郗聞聲看向賀肖,後者抿著唇不做迴答,眼神倔強地和他對視,隱約能看見委屈。


    賀媽媽小聲試探著問:“媽想和你聊聊,可以嗎?”


    賀肖依舊不出聲,目光持續落在紀言郗的臉上。


    紀媽媽這時也轉過臉,看了看賀媽媽又看了看賀肖,片刻後抬頭看了眼紀言郗,歎了口氣說:“孩子,去吧。”


    這些天賀媽媽在醫院陪著她的時候,把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都說了,看清一些事情後,賀媽媽其實心裏很後悔,尤其是在知道賀肖生病的事情後。


    最後賀肖還是跟在賀媽媽身後出了門。


    紀言郗把紀媽媽推到沙發前,自己則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就聽到紀媽媽無奈地說:“兒子,怪不了你肖姨,接受不了是人之常情,你賀叔去世後,賀肖就是她的命。”


    紀媽媽頓了頓又說:“你肖姨現在能接受,也得感謝你許叔。”


    紀言郗撚了撚手指,看著茶幾上紀爸爸最喜歡的那隻茶寵,點了點頭說:“嗯,我知道。”


    這一晚沒人知道賀媽媽都和賀肖說了什麽,但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紀言郗感覺賀肖狀態好了不少。


    等一切都收拾好後,賀媽媽在和許木城離開之前,和紀言郗說了一句“言郗,對不起。”


    紀言郗其實從來沒有怪過誰,他也不覺得誰需要道歉,更多的時候反而覺得該像家裏道歉的是他自己。他把話說完,賀媽媽其實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


    很多事情,其實都可以有自己的立場,立場可以改變,但不代表自己最開始選擇的立場會因為站的人少或者多而更正確或者錯誤多一點。


    第165章 完結(下)


    幾人在紀明川迴學校前去了墓園。當天早上,紀言郗下樓的時候,看到紀媽媽在院裏撥弄一盆已經有些開敗的花。


    那盆花,是紀爸爸以前出差從外地帶迴來的送給紀媽媽的。每一年都開得十分的好,紀爸爸總喜歡逗紀媽媽,每年院裏的花一開,總是欠兮兮的揚言要去摘,給紀媽媽急得追著他作勢就要打,兩人就像一對年輕的小夫妻,在院裏追逐著打鬧。


    這兩年,紀言郗雖然請了家政時不時來打理院裏的花花草草,隻是打理得總歸不如以前,但花卻接連兩三年都開得很好,隻是造型都顯得有些潦草。


    出發的時候,紀媽媽手裏拿著一束花,她把那盆花挑著好的剪了下來,用紀爸爸以前最喜歡的財經報紙包著。


    “以前你爸那個死老頭總是要來摘這花,每一年都隻和他摘一朵,現在後悔當時沒給他多摘幾朵,今年都給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感動哭。”


    紀媽媽不經意的語調裏帶著強裝的輕鬆,車廂裏的每個人都難過著。


    到了墓園後,紀媽媽便忍不住眼淚了,每個人都被傷感包圍,都跟著紅了眼眶。


    相愛總是抵不過陰陽兩相隔,天意弄人古來此。


    “就這兩兒子的事情,咱同意,鳳嵐也同意了,你在那邊安心,等著我以後去找你,別找外遇了,不然我過去就得揍死你。”


    紀媽媽話音還沒落,紀言郗就和賀肖就心電感應一般抬起頭對視。


    紀媽媽說的是‘也同意了’。


    後來兩人才知道,車禍發生時,紀爸爸在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交代了紀媽媽很多事情,其中就有讓紀言郗和賀肖好好過,以後不要仗著賀肖一根筋非他不可就欺負了他。


    當天夜裏,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沒碰紀言郗的人纏著他要了兩次。


    第一次結束後,紀言郗累得攤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他以為結束了,結果賀肖把他抱進浴室做清理的時候壓著他又來了一次。


    還是那個熟悉的每一次都必不可少的洗漱台,洗漱台上的大鏡子每一次都像一個燒得火熱的烤爐,把紀言郗烤得外焦裏嫩的。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紀言郗看天花板都覺得上邊掛滿了星星,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哢噠”


    書櫃的角落裏突然傳來這麽一聲,把紀言郗迷糊的意識拉了迴來,他尋著聲望過去,發現賀肖光著膀子站在書櫃前不知道在幹什麽。


    人在靚麗的風景線麵前求知欲要比平時低很多,所以紀言郗把疑問往腦後一拋,目光在賀肖身上描摹著,越看心裏越舒坦。


    倒三角的身材,寬肩窄腰大長腿,雖然穿起衣服顯得瘦,但脫掉後身上的肌肉卻是沒少,肌肉線條流暢而優美,錯落得十分精致而又不缺失力量感,是女媧用心雕琢過的模樣。


    背上印著幾道紅痕,那是剛剛的那場性*的見證,在未幹的水跡裏顯得性感而勾人。


    紀言郗越看越迷糊,不是困迷糊,是香迷糊了,所以等人都走到自己眼前了,他都沒反應過來。


    “哥?”賀肖連著喊了兩遍紀言郗也沒應他,眼睛都不帶眨的,唇角還帶著笑。


    賀肖皺眉,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人幹傻了。


    好在沒傻,迷糊的人悠悠迴神,看清眼前人的時候,伸手往人腹肌上摸了一把,還有些流連忘返。


    賀肖低頭看著那雙手,腹肌上的觸感還清晰留著溫度,他突然就笑了起來,把手裏的東西擱在床頭,擠上床,把人抱緊在懷裏,使壞地往紀言郗敏感的耳後跟吹了口氣,“哥,喜歡嗎?”


    要放以前,紀言郗是指定悶聲不迴答的,但也許是最近沒臉沒皮放飛慣了,他說:“嗯,喜歡。”未了還伸手又摸了一把,在感覺到腿上低著的東西時才悻悻地把手收了迴來。


    “在書櫃那做什麽?”紀言郗問。


    賀肖沒做聲,伸手把床頭的東西拿了過來。


    “我靠,你什麽時候修好的?”紀言郗支起身,有些驚訝地拿過賀肖手裏的東西。


    是賀肖以前送他的那個生日禮物,小海鷗和小鯨魚。


    當時底座被打爛了,小海鷗也掉了下來。他自己試著做了底座,但是手藝不行,做了好幾次都做不成。


    “前幾天。”


    紀言郗摸了摸頂上的小海鷗,笑了,打心底裏的笑。


    分開的那段時間,他不止一次想,是不是因為當時小海鷗掉了下來沒及時修好所以才導致他們分開這麽久。雖然有點像封建迷信疑神疑鬼,但這個想法確實就像被施了魔法的大樹,在他心底瘋狂生長,最後親手修好這玩意就成了他心裏一個很深的執念。


    “這迴要做個防護措施拱起來。”


    賀肖聽了忍不住笑,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可以做個新的。”


    “不,就這個就好,供起來。”


    供起來,保護我們來之不易的每一個現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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