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郗手上微微一用力,“醫院那三言兩語怎麽可能說得完我們的六年,一年一年地告訴我吧,一年四季都發生了些什麽,對了,我想了解一下,當初我是怎麽對你死纏爛打的。”


    賀肖應激地弓起了身,到此刻,他突然懂了紀言郗的反常是為何,他看著腳上的皮帶,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哥,你記起來了。”


    “嗯?記起什麽?我應該記起什麽嗎?”紀言郗手上不停,邊說邊觀察賀肖臉上的表情。


    “哥……呃……”


    紀言郗很滿意賀肖現在的表情,但是不夠,於是他又把剛剛穿上去的苦茶子脫了下去。


    ”哥,給我,呃我錯了。”


    “嗯?你這麽乖,怎麽會錯呢,你沒錯。”


    賀肖難受得想炸掉,他兩手被反剪在身後,想起身又被按迴去。


    紀言郗:“告訴我唄,我當初是怎麽對你死纏爛打的?”


    賀肖仰著頭鼻息粗重,“哥,我錯了,是我追的你,我死纏爛打。”


    紀言郗:“怎麽還前後矛盾了,在醫院的時候不是說我死纏爛打嗎?嗯?”


    “不是,是我死纏爛打,在醫院的時候是我胡說的”賀肖覺得自己快被折|磨死了


    ……凡是賀肖胡扯過的都一一被舉了出來,賀肖第一次生出後悔的感覺。


    他在紀言郗的魔爪下心癢難耐,但火山到頂即將噴|發時,火山口卻又被天降巨石給堵住了,簡直苦不堪言。


    第112章 波瀾


    ……時間過去了不知多久。


    紀言郗:“那照片呢?”


    “我拍的……唔哥,給我……讓我出來……”


    “你拍的?你不是說我為了誘|惑你自己拍下來給你的嗎?而且每次做完都還得在後麵寫上字。”


    “我騙你的,哥,我錯了,嘶……哥……”


    賀肖已經汗流浹背,額前的頭發全部都濕透,雙眼甚至已經由猩紅轉為了潤紅,脖子上的青筋都隱隱顯了出來,但是紀言郗就是不給他痛快,到點就掐住,硬生生給他掐了迴去。


    紀言郗看著癱倒在床上的人,終於還是收起了魔爪,也問完了,沒什麽可問的了。


    “臭小子,給你能的,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這麽能扯。”他抽了張紙巾擦手,滿意地舔了舔唇,穿上了苦茶子。


    賀肖倒在床上,多次到達巔峰最後一次才得到紓解,讓他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再動,這感覺比幹上三天三夜還磨人。


    等他終於緩過來後,紀言郗已經進了浴室了,他動了動沒能坐起來,索性翻身側躺著,然後無聲笑了一下。


    紀言郗從浴室裏出來時依舊沒給他解開皮帶,而是蹲到床邊看著他,“爽不?”


    賀肖閉了閉眼睛,笑了下,“哥,我錯了。”


    “以後還胡扯騙我嗎?”


    “不會了。”


    紀言郗看他渾身汗,最終給他解了皮帶。


    然後……單純的紀某人就被腹黑的賀某人原地撲倒,吃幹抹淨一整夜。


    ……


    紀言郗恢複記憶帶來的這點小漣漪很快又過去了,日子再次恢複了平靜。


    本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平靜下去,但在一個幾乎邀請了h市所有權貴的宴會上,平靜最終被打破。這宴會是紀言郗的生日宴,紀明川補辦的生日宴以及升學宴加在一起舉辦的盛大宴會。


    觥籌交錯,笑臉相迎,一片喜慶中,本該播放紀明川沙雕視頻的屏幕卻出現了他和葉塵親密擁吻的多張照片。


    一瞬間全場寂靜,鴉雀無聲,目光齊齊落在正並排站在一塊的紀明川和葉塵身上。


    紀忠國僵著臉,叫人切掉視頻,繼續四平八穩地掌控全場,硬生生讓這本該被八卦的事情給封了迴去,很多人甚至以為是故意放出來的,畢竟照片裏另一個主角是葉家人,雖然是不得寵的私生子,但卻是今年的省高考狀元,說不定是家裏人同意兩孩子在一起了,故意在這升學宴上告知來賓的。


    於是全場來賓該吃飯的吃飯,談生意的談生意,該祝福的祝福。


    直到夜裏,紀家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火。


    紀忠國氣得滿臉通紅,不敢置信、痛苦、無奈、無力和失望統統湧上了心頭,紀媽媽捂著嘴流淚,看了看三個孩子最後轉身上了樓。


    紀言郗也在震驚,他想破腦袋都沒能想到家裏這小嬌氣包會是同性戀,他吞咽著口水,迴想著自從和賀肖在一起以來是不是有什麽行為沒有注意,影響了紀明川導致他在性取向上出現了錯誤判斷。


    “你們,你們!我看你們是想氣死我!都給我走!給我滾!”紀忠國氣得直接落了淚,大兒子這樣,小兒子也這樣!他紀家賀家是要絕種了!


    紀言郗和賀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在紀忠國麵前有點囂張了,所以此刻都抵著頭任由紀忠國怎麽罵都不吭聲。


    但紀明川卻一改乖巧,直接頂著紀忠國的話懟了迴去。


    “那哥和賀肖哥也都是,為什麽我不行!”


    “我就是喜歡男生,不對,我就是喜歡葉塵!我不是同性戀,我是葉塵戀!”


    “那照片又不是我放上去的!”


    “而且為什麽哥不能和賀肖哥在一起?!賀肖哥和哥又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法律關係,賀肖哥這麽優秀,你讓哥去哪找一個這麽優秀的同性戀帶迴來?肥水不留外人田,賀肖哥和葉塵都這麽優秀,爸你不應該高興嗎?”


    紀言郗和賀肖同時摸了摸鼻子。


    紀忠國簡直要被他這歪理給氣吐血,胸口劇烈起伏著,指著紀明川,“你你你你,你,你是想氣死我!你是要我絕種!”


    紀明川還想說什麽,但被賀肖扯了一下,最後他低下了頭。


    “你們,三個!我打死你們三個!”


    三人就那麽站在客廳,一動不動地挨了紀忠國的打,賀肖和紀明川一人挨了幾腳踹,估計是顧慮著紀言郗的腿,紀忠國沒踹他,給了他屁股一大巴掌……然後轉頭再給了賀肖一腳……


    揍完三人紀忠國渾身氣抖地上了樓。


    第二日,傍晚,紀忠國黑著臉進了家門,賀肖和紀明川陪紀媽媽買菜去了,家裏隻有紀言郗。


    紀言郗這幾天都沒去公司,這會兒正在按摩自己的腿,昨天走了太久,今天腿就開始不大得勁了。


    紀忠國進門後沒說話,紀言郗喊他他也不搭理,接著他接了個電話,然後指著紀言郗罵了句:“混賬!”


    紀言郗低著頭不吭聲。


    “我看你們三兄弟是要把我氣死你們才滿意!好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紀忠國的兩個孩子都是同性戀了!我大兒子還把我好兄弟唯一的獨苗給掐了!”


    紀言郗低著頭挨訓,他和賀肖的也被爆出去了?那賀媽媽應該會很快就知道了。想到這他緊了緊手指。


    “我現在告訴你,你遲早要給我斷掉!你們兩別以為有你媽媽在就能夠在我眼皮子底下囂張!”


    紀言郗眉頭輕皺,“不。”


    “你再說一遍?”


    “我說不。”


    “你個混賬東西!”紀忠國今天本身就帶著氣,葉家不要臉地拿紀明川那兩兔崽子的事做文章,從他這拿資源,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不給就會了紀明川,雖然不知道這事他們能怎麽毀掉紀明川,也不屑,但氣給堵在胸口了,這會兒再被嗆聲,真的想把這死小子給揍一頓,但這混小子腿又沒好透,下手都不好下。


    “我看你是想要我死了才好!”


    “爸,不是,你怎麽……”


    “你給我閉嘴!我要是哪一天死了,那鐵定是你們給我氣死的!”


    紀忠國說著去拿了把車鑰匙,氣衝衝的出門。


    “爸,媽說今晚做醬牛肉,等你迴來吃。”紀言郗在他打開車門的時候喊道。


    紀忠國一聽,轉身迴來,一巴掌拍他頭上,“我吃你個頭吃!”


    紀言郗揉著後腦勺,看著他爸的車子遠去,心想他爸沒舍得用力,不疼。


    半小時後,賀肖和紀明川帶著菜迴來,紀言郗問:“媽呢?”


    紀明川:“媽坐爸的車走了,叫我們自己做飯吃或者出去吃。”


    紀言郗:“爸有說去哪嗎?”


    紀明川看了一眼紀言郗,低下頭,“說……去散心。”


    紀言郗摸了摸鼻子。


    賀肖原本想開口解釋一下是一個項目出現問題了,紀叔是要趕去處理,但看著他哥兩那小模樣,最後沒說。


    “今晚吃不到老媽的醬牛肉了。”紀明川咕噥著提著菜去了廚房。


    賀肖把車鑰匙放好後出來給紀言郗捏腿。


    三人最後點了外賣,吃完各自迴房。


    臨睡前,紀言郗腦子裏突然想起來小時候紀爸爸給他送的一把玩具槍,當時收到玩具槍的時候特別開心,被紀爸爸扛在肩上在院子裏興奮地轉了幾圈,一大一小在剛開得紅豔的木棉樹下笑哈哈地樂,惹得紀媽媽失笑,說他爸也是沒長大的小破孩。


    “睡不著嗎?”賀肖把他摟緊了一點問。


    紀言郗反了個身,“有點。”


    賀肖:“在想什麽?”


    紀言郗:“突然想起來你叔以前送我的一把玩具槍。”


    賀肖:“還在儲物室裏。”


    紀言郗:“都不知道被紀明川那一堆奧特曼擠去哪了。”


    “想要玩麽?我明天去幫你找。”


    “這麽大個人了,玩啥阿,那小玩具槍估計也不能用了。”紀言郗說著頭貼近他頸窩。


    賀肖:“你心跳好像有點快。”


    “沒吧?”紀言郗把他放在自己左胸上的手扒拉開,隻覺得他是在耍流氓。


    賀肖把他推阻的手抓住,往下矮身,耳朵貼上了他胸口,“你前麵喝了茶嗎?”


    紀言郗被他這動作搞得有點懷疑自我,往自己的心髒上摸了摸,“好像真有點?”


    賀肖笑了笑,挪到原位,“想了嗎?”


    紀言郗翻了個身,”懶得理你,睡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三點,兩人被電話吵醒。


    賀肖先於紀言郗醒來,他拿過電話看了一眼,紀言郗剛好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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