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郗在慌亂中想要解開手上的繩子,但賀肖卻又眼疾手快地猛地一拉,下一秒紀言郗又是一個迴撲!賀肖把繩子丟給離得最近的調查隊隊長,然後順著繩子飛速滑向紀言郗。“哥你冷靜點!”“他不會遊泳!得下去救他!解開!”紀言郗吼完卻被賀肖往邊上一按,眼裏看不出情緒地看了一眼紀言郗,然後抓著那半截欄杆,踢掉鞋子後把身上的包和t恤扒了下來,轉身看了一眼海麵,然後猛地紮進了海裏!!!!“賀肖!”船艙裏的人也跟著一驚唿:“賀肖!”“別!”“ 臥槽”賀肖跳出去後,紀言郗天靈蓋一個激靈,心裏猛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他慌亂的拚命解那個打死的結,但雨水糊著眼睛,紮得生疼,怎麽也解不開。他心在狂跳,是慌亂,是害怕與恐懼,最後分不清是到底是什麽了,心髒抽疼。他爬過去直接扒在船板邊上,目光搜尋海裏的人,但壓根看不見人影。那個調查隊隊長把懷裏的小隊員放下,拿著遊泳圈滑了出來,來到紀言郗身邊。海浪翻滾看不見人影,紀言郗的雙手都在發抖。“賀肖!”唇也在無法控製地顫抖著。盆雨高浪裏根本無人迴答。孟閑看了他一眼,然後抓著欄杆看了下海麵。幹他們這一行的,目前這海浪其實不算特別危險,難辦的是掉下去那人不會遊泳,而震驚的是明明掉了兩個人,這紀老板貌似隻記得一個。有趣。“紀老板冷靜,人在那”孟閑說著帶著救生圈和另外一條繩子在搖晃中摸到樓梯上,其實……孟閑覺得這救生圈都有點多餘,雖然那海浪看起來確實 挺嚇人,但明顯剛剛直接跳進水裏的人不是啥弱雞,扯著人抗著浪都能遊迴來了。孟閑在心裏暗暗豎了個拇指。但拇指豎起沒能過幾秒,一個大浪陡然掀起,把海裏的兩人瞬間衝散開!孟閑暗想……果然不能亂誇……賀肖抓著手裏的布料愣了愣,然後朝著被海浪推開的人遊去。在指尖即將觸碰到黎文清之際,身下卻突然推來一個狠勁十足的暗潮!兩人瞬間被推向船體,身後還跟著高起狂嘯的海浪!兩人此時離船已經不遠,但在孟閑的位置看不到他們。紀言郗趴在船上死命抓著欄杆,探頭看向賀肖,剛剛賀肖和黎文清被暗潮推開的那一幕映入了他眼裏。傾盆大雨裏看不見暗潮,剛好賀肖伸手去夠黎文清,這個動作配合接下去的走向,在船上看下去就像是賀肖在故意推開黎文清。紀言郗心裏一緊!賀肖和黎文清被那道浪卷向船壁,從紀言郗那已經看不見他們。黎文清其實已經接近昏迷,他的肺裏被海浪卷了很多水,意識模糊,在撞上船壁時沒有了保護頭部的意識。所以黎文清的頭直直撞向船壁!賀肖隨後身來的手也沒來得及護到他的頭。賀肖自己因為伸手去夠黎文清,他自己側邊腦袋也硬生生撞上了牆壁!尖銳的疼襲來,他咬了咬牙把黎文清脫向拿著救生圈遊過來的孟閑。左肩膀和腦袋都在鈍痛,賀肖把黎文清托給孟閑。孟閑接過黎文清一看,猛地發覺不對勁。黎文清意識模糊,臉上掛著血水!他猛地抬眼看向賀肖,發現賀肖隻在用一隻手臂遊動,另一隻則拖著。經驗告訴他,這兩人撞船了。“你沒事兒吧?”孟閑邊快速把人拖上船邊問賀肖。賀肖咬著牙緩緩搖了搖頭。船依舊在大幅度地搖晃,上去的時候紀言郗剛從剛剛那一幕中緩過神。他看了眼賀肖,表情看不出情緒,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然後把繩子在已經沒有了意識的黎文清身上繞了一圈,擁著他滑向船艙。賀肖和孟閑跟在身後抓著繩子。迴到船艙,看著昏迷過去的臉上掛著血的黎文清,其餘人都有點心驚膽戰的,在晃動中圍過來幫忙穩住黎文清。“這這這,咋還流血了,我天”孟閑:“撞船壁上了”“船裏應該是有藥箱的,找個藥箱過來”一個隊員說。“我剛剛不該讓他出去,我應該自己去的,抱歉。”“這誰也想不到,要怪隻能怪這船,那一截欄杆是多久沒維修過了”趙隨意說。紀言郗沉默著靠在牆角,懷裏扶著黎文清。“人工唿吸”賀肖在人群後說。紀言郗聞言把黎文清放平,沒等他有動作,之前留在船上沒有潛水的小隊員開了口。“三哥,你比較專業,你去做”那個叫三哥的抓著邊上的操作台蹲了下來,紀言郗動作頓了頓,把位置讓給了他。賀肖隱在人群後,冷眼看著地上的文清,然後抬眼對上了小隊員的眼睛,最後麵無表情移開視線。小隊員也麵無表情,不過在晃動中重新靠進自己隊長的懷裏。三哥給黎文清做了人工唿吸,黎文清咳著醒過來了,另外一個隊員手法嫻熟地給黎文清包紮腦袋上的傷口,沒等包紮結束,黎文清又再次失去了意識。“還有多久才能靠岸”紀言郗問。“三個多小時”船在搖晃中行駛,那一陣大風大浪過去後,船開到了最大速度。“言郗,別慌”趙隨意說:“你要不休息一下,換我扶他吧。”紀言郗抬眼看他,然後搖了搖頭。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黎文清的身上,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賀肖神色不對勁。賀肖肩部生疼,整條手臂已經沒有了力氣,他右手抓在左手上,輕提著臂膀。側邊腦袋也在泛著一陣陣的鈍痛,隱隱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他目光始終盯在扶著黎文清的紀言郗身上,坐靠在牆上,麵上看不清心緒,不知道在想什麽。趙隨意沒多說什麽,轉身坐會原位。黎文清這是磕到腦袋了,動來動去還危險。那個叫三哥的隊友算是他們的隊醫,他把著黎文清的脈,最後叫他們不要擔心。趙隨意坐下後,伸手拍了拍賀肖的肩膀,“不要跟著你哥緊張,文清命大著呢。”“……”賀肖索性閉上了眼,頭靠在牆壁上,耳邊是趙隨意的喃喃聲。頭好像更加疼了……三個多小時過去了,船靠了岸,把黎文清送上了提前叫好的救護車。事發突然,所以上岸後調查隊就先走了。趙隨意陪著先去醫院,紀言郗把賀肖拉迴家換衣服,然後再過去醫院。到此為止,紀言郗沒和賀肖說過一句話。第40章 醫院紀言郗開車帶著賀肖迴家,全程沉默。賀肖在副駕上扭頭看了他好幾次,沒能理解紀言郗這個反應是什麽意思。擔心黎文清?他本想開口和紀言郗說話,但腦袋和肩膀上的同感以及逐漸泛起的惡心讓他閉了嘴,最後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也陷入沉默。車子在沉默的氛圍中停在了賀肖家門前。賀肖看了眼沒說話也沒給過他有一個眼神的人,等了幾秒後打開了車門,在他胯腿下車時聽到紀言郗說:“賀肖,我很失望,也很抱歉。”“你喜歡我這件事,它沒有錯,但你不能因為喜歡我而去傷害自己和其他人。”話說到這裏,紀言郗沒有再說下去,賀肖自己也應該懂。他叫賀肖下車後關上車門直接驅車離開,並沒有發現賀肖一側肩膀的異常。賀肖站在原地,腦袋很疼也很懵,久久反應不過來紀言郗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他傷害到誰了?黎文清?但自己是救他了。他哥在自責?因為黎文清受傷?賀肖牽強的扯了下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強忍著逐漸明顯的想吐的衝動迴了家。他沒有期望得到紀言郗的關心或是誇獎,隻想讓紀言郗看看他,然而紀言郗滿心滿眼都是黎文清,他一個眼神都沒有。紀言郗迴家換了衣服後開車趕往醫院。路上心裏還在揪著,後怕、擔憂、不敢置信、懷疑與自我否定同一時間擠在心頭,頭腦亂得想爆炸,海上看到的那一幕怎麽都輝不去。紀言郗到醫院的時候趙隨意正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坐著,黎文清是腦震蕩昏迷了,得住院,一時半會也醒不了。“醫生說情況不算太糟糕,你別再過度緊張。”紀言郗聽了微詫,“ 我好像也沒有過度緊張?”“那你一副馬上就要長滿白頭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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