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芳婷一把將她拉住,低吼:“你多管什麽閑事?”


    夏若珺甩著她的手,倔強地想要走過去製止。


    其實這種事很好解釋,夏若珺因為剛剛遭受過相同的事,所以她知道那個孩子有多痛苦,可是孟芳婷潛意識裏覺得夏若珺不大正常。


    她對夏若珺不是很了解,但總覺得這樣的珺珺太過偏激,眼神中的恨意那麽明顯,似乎是想要把那個母親淩遲處死。


    幸好商場裏的保全趕來的及時,不然孟芳婷都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把夏若珺攔住。


    那對母子被叫走做筆錄去了,而孟芳婷看著夏若珺的模樣,再也沒有逛街的心情,拉著她走出商場,打算去哪裏吃頓中午飯。


    偏偏在商場門口,看到剛剛趕來的魏楠。


    魏楠一臉嚴肅地下了警車,抬頭的時候正巧看到孟芳婷小心翼翼地打量夏若珺,他情不自禁微笑起來,走到他們麵前,帥氣地打了一個響指。


    他作為隊長,這種小事本不必他親自前來,可是最近和孟芳婷鬧得厲害,他也的確想找找出氣筒,卻沒想到會遇到避他不見的那個女人。


    孟芳婷看到他的時候明顯很激動,拉著夏若珺就往反方向走,夏若珺稀裏糊塗地被拉得踉踉蹌蹌,然後再想邁下一步的時候,手就被人拉住了。


    結果局麵就是,孟芳婷拉著她的左手,魏楠在後拉著她的右手腕,剛剛在那對母子身上投注的負麵情緒漸漸消散,開始同情起自己來。


    她笑著和魏楠打招唿:“魏楠哥。”


    孟芳婷不高興,鬆開她的手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魏楠對她點了一個頭,三步並兩步地追上孟芳婷,兩個人開始膩膩歪歪,夏若珺簡直都看不下去了。


    濃情蜜意的兩個人眼裏根本沒有其他人容身之地,夏若珺見沒有自己什麽事兒,轉身離開了。


    她沒有迴家,坐著公交車在濱城第二精神病院下車,站在醫院門口看向秦瑞玲病房的方向。


    她的心結仍舊解不開。


    迴家的途中接到了孟芳婷的電話,她著焦急地問:“若珺,你在哪兒呢?”


    夏若珺笑著說:“我在迴家的路上,不用擔心,芳婷姐。”


    孟芳婷怎麽可能不擔心,剛剛隻顧躲著魏楠,忽視了夏若珺,她要萬一出了什麽事兒,林聖哲會把自己大卸八塊的。


    她輕唿一口氣,連忙說:“快迴家,到家後通知我一聲。”


    ——


    夏若珺覺得自己最近經常無精打采,對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林聖哲在家的時候,她隻會看著林聖哲的側臉發呆。


    林聖哲揉著她的發,溫柔地問:“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國內太冷,我帶你去塞班島度假?”


    夏若珺搖了搖頭:“我隻想在小窩裏待著。”


    林聖哲抿唇,揉著她的頭發把她抱在懷裏。


    夏若珺最近很不正常,臉色發白,不愛開口,晚上噩夢連連。每天晚上喝杯牛奶增進睡眠,以前會熟睡到天亮,可是現在卻不再管用。


    她有時會夢到秦瑞玲突然出現自己麵前的場景,有時會夢到在第二精神病院發生的事情,有時是半年前險些被侮辱的畫麵,還有馮熙婷自殺後的血腥……


    這短短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她幾乎每天都會夢到,像是導彈一樣追著她四處跑,隻要她停下,就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然後林聖哲默默地幫她找了一位心理醫生。


    夏若珺對“心理醫生”這幾個字很是抗拒,她用陌生的眼神看著林聖哲,涼涼地問:“我的心理有問題,所以才要找心理醫生?”


    語氣很涼,但是眼神卻不善。


    林聖哲伸手想把她抱在懷裏,手伸出去,夏若珺卻敏感地向後退了一步,林聖哲眼中有絲微的不可思議,微笑問:“你躲我?”


    麵容溫柔,眼神卻是淩厲。


    夏若珺和他對視,倔強地梗著脖子,卻在下一秒泄了氣,垂眸轉身想要迴房間。


    林聖哲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她的鼻尖撞在他堅硬的胸口上,疼的眼眶都紅了,卻是依舊悶不吭聲,隻是伸手推著他。


    “為什麽這麽抗拒我?”林聖哲痛苦地問,夏若珺這副模樣讓他擔憂,沉默了許久,夏若珺都沒有再言語,他閉了閉眼,繼續說,“晚上噩夢連連,睡眠質量下降,心理醫生通過治療可以讓你睡得更好,並不就是說你心理有問題。”


    夏若珺此時什麽都不想說,推著他的手放了下來,頭靠在他的懷裏,無聲妥協。


    心理醫生是一位年逾三十的美麗女人,穿著得體,微笑溫柔,她看到林聖哲的時候眼中有驚豔,很好地掩飾過去,便對夏若珺親切地伸出手:“你好,我是eleven。”


    eleven?是因為她家有十一個孩子,她排老幺,所以給自己取名eleven嗎?夏若珺看了林聖哲一眼,隻一眼,林聖哲便理解了她眸中的笑意,好笑地瞪了她一眼,便轉過了頭去。


    夏若珺伸出手與她交握,笑著說:“你好,eleven,夏若珺。”


    eleven笑得風情萬種,一頭褐色的波浪發披在肩上,轉身看著林聖哲,笑意微深:“你好,我的金主。”


    林聖哲看了眼她伸出的手,又看了眼她掩藏在眼底的不符身份的眼神,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在人們驚訝地眼中提著她的衣領將她扔了出去,一臉冷肅地關上了門。


    eleven錯愕地看著緊閉的老舊房門,不敢置信,自己這是被扔出來了?


    她氣憤地掏出手機給盧鴻,邊走邊問:“這究竟是什麽人?你不是說是你的boss嗎?為什麽這麽沒有紳士風度!”


    屋內的夏若珺同樣傻眼,問著林聖哲相同的問題:“哥,你怎麽這麽不紳士,居然把美女扔了出去。”


    林聖哲見慣這類的女人,通過她們的眼神就了解她們的內心,他抱著夏若珺坐在沙發上,言簡意賅地解釋:“這個不合適。”


    夏若珺扭過頭,看著白色的牆壁,暗中點了一下頭,她的確對這個女人的印象不是很好,在她半開玩笑地說林聖哲是金主的時候,她就想踹那個女人了。


    不一會兒,林聖哲便接到了盧鴻的電話,上來就說:“辦事不力,扣半個月獎金。找一個符合標準的,否則你一個月獎金都沒了!”


    可憐的盧鴻還什麽都沒說,就被boss扣了獎金,他表示很可憐,嗚嗚了兩聲便應了下來,林聖哲對他認錯的態度還算認可,語氣也變得不再那麽強硬,說道:“自己通知財務部。”


    盧鴻:“……”


    夏若珺卻是在一旁笑不可支,想象著盧鴻的那張類似便秘的臉,心裏微微駐進一絲陽光。


    林聖哲看著她笑,卻沒有放鬆的心情,他將她擁在懷中,輕聲問:“有什麽事別埋在心底,講出來會舒服些。”


    夏若珺笑著點點頭,她也明白,而她一直是和林聖哲無話不談,可是這些事,她是真的不想說。


    盧鴻又找了一位心理醫生,這位同樣是一位女人,年紀有些大,四十多歲,看起來經驗豐富,林聖哲對她的印象不錯,她讓兩個人稱唿她對蓉姐,因為她本名黃蓉蓉。


    她溫柔地和夏若珺聊天,不聊病情,隻是像多年的老友一樣什麽事都聊,可是夏若珺卻總在關鍵的時候停止。


    黃蓉蓉意識到夏若珺的防備心很強,找到林聖哲商量,打算用催眠療法,林聖哲想了想便同意了,前提是要在夏若珺治療的一旁守候。


    按照規定來說是不允許的,但是林聖哲以“我了解她的心事,每天才能更好的照顧她”為由,成功說服了蓉姐。


    夏若珺帶著墨鏡,閉上眼躺在躺椅上,家中放著緩慢而怪異的音樂,沒有人說話,過了一會兒蓉姐才問:“覺得怎麽樣?”


    夏若珺聲音如小貓一樣,糯糯地說:“有些困。”


    蓉姐卻斂起眉頭,一般在這個時間,病人已經進入催眠狀態,會是渾身放鬆的感覺,而不應該是進入催眠之前的“有點兒困”。


    蓉姐聲音溫柔和暖,輕聲說:“輕吸一口氣,停止兩秒鍾,慢慢唿出。渾身放鬆,放鬆你的眉毛,放鬆你的臉頰,放鬆你的肩膀……”


    她一步一步誘導了很久,再問夏若珺的時候,後者已經不說話了,蓉姐這才點了點頭。


    她輕聲問:“最近晚上經常做惡夢,都會夢到什麽?”


    “夢到以前的一些事。”


    “比如呢?”


    夏若珺防備心極強,這是少有的現象,當蓉姐問完這句話之後,再無聲音。


    蓉姐關掉音樂,換了一首深度催眠的歌曲,繼續讓夏若珺放鬆。


    過了一會兒再問:“晚上都會夢到什麽呢?”


    “夢見媽媽。”


    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蓉姐溫柔地問:“你印象中的媽媽是什麽樣的?”


    夏若珺又沉默下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開口時,她輕輕說了一句:“母愛如海,應該像大海一樣包容吧。”


    蓉姐奇怪地側了一下頭:“具體來說呢?在你和媽媽的日常生活中,覺得自己的媽媽是什麽樣的人?”


    夏若珺忽然斂眉,額頭上密密麻麻地出現一層薄汗,她雙手交疊放在腹部,猛然攥起,聲音微變:“騙子!”


    蓉姐扭頭看向林聖哲,後者一臉冷肅的表情,正在尋思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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