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兩個多星期,路明非終於完成了那幅帝皇的畫像。


    當帝皇的目光從四米高的空中垂下,注視著整個大廳時,他感受到內心無比的安寧。


    即使遠離泰拉,他依然沐浴在帝皇的光輝之下。


    楚子航站在路明非的身邊,默默地仰視著這副畫卷。


    視覺自然比聽覺更有衝擊力,在那無限深邃的目光下,他第一次有了傾訴一切的衝動。


    “開始吧,兄弟。”


    路明非平靜地說道。


    “好。”


    楚子航看向,目光複雜。


    金色的顏料在地上畫出一個巨大的雙頭鷹,升騰著嫋嫋煙氣的香爐圍繞著雙頭鷹擺了一圈。


    路明非走到雙頭鷹上,麵對著帝皇單膝跪地,雙手交叉在胸前。


    楚子航從地上拖起繩索和鐵鏈,先是用繩索綁了一遍,又用鐵鏈綁了一遍。


    繩索和鐵鏈都是特製的,捆綁的方法也是路明非親自教的。


    就算是發情的亞洲象,也不可能掙脫。


    為了這兩條特製的鎖鏈,他又多付給芬格爾1000美元,就為了楚子航能殺掉他。


    繩索打結、鐵鏈扣環,路明非強悍的肉體也成了甕中之鱉。


    他的生命,現在全部掌握在楚子航的手裏。


    路明非卻無動於衷,而是用目光示意他繼續。


    楚子航默默拿起油壺,將用香料和橄欖油調配的聖油從他的頭頂淋下。


    赤裸的上半身被聖油淋遍,展現出充滿神聖感的肌肉光澤。


    當一切準備就緒,楚子航拿起路明非親手為他打造的長劍,站在他的身後。


    隻要路明非在儀式中露出半點異狀,他就會親手將其淨化。


    “開始吧。”


    路明非已經在向帝皇祈禱,後麵的儀式由楚子航舉行。


    在儀式舉行前,唱詩班依然沒有其他人來應聘,所以成員有且隻有首席歌姬阪井明菜一人。


    她此時已經驚呆了,剛加入社團,若頭就要殺組長。


    那她是應該高唿一聲“天誅逆臣”,還是大喊“路天已死,楚天當立”?


    當然,或許她最應該做的是趕緊報告風紀委員會。


    “做你該做的,姐妹。”


    路明非再次開口。


    此刻,他的雙眼再次充斥著金色光芒。


    在黃金瞳的注視下,阪井明菜隻好握住了眼前的麥克風。


    “路明非,你們在做什麽?!”


    諾頓館的大門被撞開,曼施坦因教授帶著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衝了進來。


    眼前的一切讓他差點血液逆流,唯一一個s級學員被五花大綁,而另一個a級學員正拿劍對著他的頭。


    如果不是知道這一切是路明非自己搞出來的,他都要以為楚子航是龍族潛伏進卡塞爾的間諜了。


    “給我把武器放下!我通知了校長,他馬上就會到。”


    曼施坦因現在非常後悔沒有24小時派人盯著路明非。


    早知道這小子是個狂信徒,沒想到魔怔到了這種程度。


    儀式被打斷,但安保人員也不敢強上。


    楚子航的劍就在路明非的脖子上,就算他們人均言靈“刹那”也來不及。


    場麵就僵持在這裏,直到校長昂熱的到來。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路明非。”


    昂熱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稍微有些褶皺的衣領說明他來的也不是那麽從容。


    “我知道。這是必要的流程,我必須確定我沒有被惡魔附體,在沒有危害到人類之前。”


    路明非說道。


    “你所指的惡魔究竟是什麽?”


    昂熱當然是不相信神靈存在的,他更願意理解為某些更加具體的東西。


    “一些非現實的邪惡存在,或者你們所說的龍族血脈。”


    路明非迴答道。


    他其實也不確定路鳴澤到底是什麽東西,但肯定是不潔的存在。


    “這是伱在3e考試中看見的嗎?”


    昂熱問道。


    “對。”


    路明非點點頭。


    3e考試中,他差點就被完全控製,所以淨化儀式必須舉行。


    “我明白了,繼續你的儀式吧。”


    昂熱點了點頭。


    “校長!”


    曼施坦因瞪大了眼睛,他想成死侍也想不出來昂熱會這麽說。


    “沒關係,我會出手。”


    昂熱拍了拍他的肩膀。


    曼施坦因這才響起來,眼前的昂熱是最頂尖的屠龍者,也是言靈“時間零”的擁有者。


    如果他出手的話,確實可以從楚子航的劍下救出路明非。


    風紀委員會主席瞪了一眼兩個不省心的學院,一臉緊張地走到了一邊。


    “繼續,姐妹。”


    路明非再次陷入對帝皇的祈禱中。


    阪井明菜深吸了一口,按下了麥克風的開關。


    “時刻掛在我們心上,是一個平凡的願望,


    願神聖的泰拉安好,願帝國呀億年長。


    聽摩托喧嚷,看雷鷹在飛翔;


    帝皇在向我召喚,去銀河的遠方。”


    這首《去往動蕩的銀河》是一個白色疤痕軍團的軍士譜寫,並在星際戰士中廣為流傳的歌曲。


    路明非把它粗略地翻譯出來,又由阪井明菜重新填詞和編曲。


    事實證明,這位首席歌姬確實很有本事。


    重新譜寫的《去往動蕩的銀河》雖然少了那種馳騁縱橫的快意,卻多了幾分真摯熱忱的感覺。


    也許這首歌不符合國教的聖詠標準,但這就是他們星際戰士的好歌。


    “我之身軀,乃人類之身軀。”


    “我之靈魂,乃人類之靈魂。”


    “我之思想,乃人類之思想。”


    “我之情感,乃人類之情感。”


    “您的仆人在此向您祈求,祈求您賜予審判之光芒,遍照吾之身心,淨化一切不潔。”


    隨著路明非的一聲聲祈禱,他的身體開始由內而外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那光芒很快化成冰冷的火焰,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其中。


    “校長!”


    曼施坦因當場就急了。


    昂熱搖了搖頭,他看得出來,那個火焰並沒有對路明非造成傷害。


    包括他在內的人都認為,這或許是路明非言靈的效果。


    守夜人的言靈·戒律隻對低於自己的血統完全有效,而以路明非的表現來看,血統很可能比副校長還高。


    隻有楚子航知道,他根本沒有覺醒言靈。


    “這真的是,帝皇的光芒......”


    見證神跡的楚子航信仰更加虔誠,但正因如此,他的內心就更加的煎熬。


    如果路明非真的出現異狀,那就說明他真的被不潔附體。


    到那時,他也隻好履行自己的責任,做路明非的淨化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阪井明菜終於唱完了《去往動蕩的銀河》,路明非的淨化禱言也念到第十三遍的時候,火焰終於漸漸熄滅。


    楚子航鬆了口氣,但他也沒有馬上放下劍,而且輕聲唿喚。


    “黃金王座在上。”


    “為了人類和帝皇。”


    路明非說出了定好的暗號,代表著淨化儀式的順利結束。


    楚子航解開了他的束縛,此刻他的身上潔淨如新。


    “儀式結束了嗎?”


    昂熱問道。


    “結束了,目前來看,我的身心依然純潔。”


    路明非點頭道。


    “那就好,為了慶祝我們s級儀式成功,待會兒我會叫人送冰淇淋過來,薄荷味的。”


    昂熱笑眯眯地說道,


    說完,他就以不打擾學生的社團活動為由,拉著曼施坦因教授離開了諾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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