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裳少女見兩女追問,不禁便將目光也自投向了白衣女子。


    而白衣女子隻是微微一笑,默默收迴了遙望的眸光,淡淡地道:“此事說來話長,往後有機會我們再詳談罷。”


    “也好。”雪白衣裳少女巧笑嫣然,轉而又道,“夢露師姐,那我們何時出發前往武林大會呢?”


    淺綠衣裳少女亦是撲閃著一雙明眸,好奇地看向了白衣女子。


    藍裳少女靜默在旁,卻也把星辰也似的一對美目投向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略一思忖,便即微笑答道:“我們幾個眼下都是剛剛突破不久,修為必然尚且需要好好鞏固一番。


    “既然如此,此行倒也不急於一時,我們便就到下個月臨近武林大會之時,直接一同乘了白鷺前往即可。


    “而接下來的近一個月裏,就讓我們好好鞏固一下修為,正好夢雪師妹與夢瑤師妹還可以趁機多多熟悉一下新近習得的武技功法。


    “小師妹,夢雪夢瑤,你們看如此可好?”


    語畢,白衣女子淡然而笑,看了看跟前的幾個少女。


    藍裳少女與雪白衣裳少女和淺綠衣裳少女相互稍稍對視,然後便即同聲頷首而道:“如此甚好,全憑師姐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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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嶺丘陵之間,峽穀山道之上,雲一凡與龍修遠在雲一天的帶領下,繼續騎乘著各自的追雲騅不緊不慢地悠然往前行進。


    未幾,雲一凡忍不住開口問道:“一天族兄,小弟心中有一疑惑,不知當問不當問?”


    幾匹馬兒繼續如常地往前路慢跑著……


    當先在前的駿馬之上,悠遊端坐的雲一天略略迴首,微微一笑道:“一凡族弟,有話直說便是。”


    雲一凡略一思忖,望向雲一天問道:“方才之時,聽得太叔桓莽大哥述說來曆遭遇,到最後得知他們本是保疆戍土的鐵血軍士,卻竟然在拚死拚活與敵方交戰之際,慘遭陰險小人的排擠暗算而逢慘敗,最後甚至反而還被構陷成了通敵大罪,一下子由好好的鐵血軍士,最後萬不得已淪落為山野匪寇。


    “得知了如此這般不公不正之事,任何人恐怕都很難不震憤不已,所以我才會一時有些失態。


    “至於一陽堂兄和修遠表哥,我看雖然並沒有什麽失態舉動,但其實也都還是頗為驚詫,憤慨難當的。


    “可是,為何族兄你,卻竟能夠依舊風輕雲淡一般,好似一絲波瀾也未曾牽動起伏?”


    追雲騅依舊不緊不慢地前進慢馳,馬上的白衣少年雖然業已幾乎完全平靜,卻還是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但卻坦然地望著前麵馬上的月白長衫青年,等待著對方口裏心中的答案。


    而與白衣少年並排而馳的黑衣少年,也是目視著前麵馬上的月白長衫青年,似乎亦在等待著對方的迴答。


    “天理亙古長存,公道自然常在。”


    雲一天這次並未迴頭,而是不緊不慢地先自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語。


    而後,略微頓了片刻後,他這才繼續往下說道,“其實,無論是江湖還是廟堂,不管是天朝又或異邦,天理公道雖然自古而有,然而因為人心變幻而失常者卻時有發生。


    “更有甚者,快意恩仇的世俗武林,乃至於追求天道的武道玄宗,又何嚐不是風雲變幻,世事無常?


    “若非如此,又怎會有江湖仇殺、朝堂爭鬥,又何來的朝代更迭、疆土侵染,又哪會有黑白之爭、正邪之分?


    “我等自幼生長於與世隔絕的秦嶺深山之中,年少弟子鮮少出派遊曆四方,在我們門中自然乃是一片和睦情形為多。


    “然而,即使眼所不見,耳所未聞,不公不正之事,在這茫茫天地之間,又何曾真正徹底斷絕?


    “但我們一心求武,專心問道,所思所想雖則是天道武道,但又何嚐不是欲憑吾等之力,讓這蒼茫寰宇的天理公道如之如常?


    “當然了,方才之際,聽聞那等不平之事,我的內心又怎會當真全然不起一絲波瀾?


    “隻不過波瀾雖起,先自平衡己心之道,方才能夠平衡他心之道,最終亦才能夠進而平衡天下之道!”


    言畢,月白長衫青年仍未迴首,隻是舉目仰望青旻,隻見白雲悠悠,蒼天依舊。


    後麵的白衣少年與黑衣少年,一時之間亦皆無語靜默,看了看前方那一襲月白背影,進而已都是舉目仰觀這青旻白雲,蒼天如是。


    狹長延伸的峽穀之中,曲中猶直的山路之上,陽春午後的日光之下,驀然地隻剩下了細碎不斷的馬蹄聲……


    過了好一會兒,雲一凡方才慢慢地開口而道:“己心他心,上善若水,武道天道,殊途同歸。”


    雲一天聞聽此言,眼神當中不由掠過一抹奇特的光彩,然後便即迴首點頭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殊途同歸,道長存天地而莫名。”


    “上善若水,殊途同歸……”龍修遠輕聲自語,似乎亦有所明,亦有所悟,亦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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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雲一陽施展“陸地飛騰法”,帶著太叔桓莽騎乘追雲騅往雲門而去。


    前者修為業已是武道初境登峰造極,輕功造詣亦算是卓而不凡;後者所乘的追雲騅,則是雲門數百年來專門培養的精品良駒。


    故而,此二人一路風塵仆仆,不到一個時辰便已趕到了雲門穀口之外。


    隻見在十來丈方圓的穀口空地所在,雲一陽的速度絲毫未減,翩然轉折便已飄忽拐入了穀口通道,一襲赤紅色的長衫飄飄猶若火雲,徑自向著北麵十多丈外的穀口大門而去。


    太叔桓莽微勒韁繩,稍稍放緩了速度催馬跟著便也拐進了穀口通道,穿過了十幾丈長的穀口通道。


    二人一前一後,俱都很快來到了雲門大門前。


    雲一陽翩然停身,止步挺立。


    太叔桓莽勒住韁繩,翻身下馬。


    “一陽師弟。”


    “一陽族弟。”


    值守大門的兩個黃衣弟子,一起向著雲一陽拱手見禮道。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與太叔桓明一起值守的那名姓高的瘦高青年。


    而另一人,看上去年紀大約在二十四五之間,則便正是接替太叔桓明來此值守的雲氏子弟。


    雲一陽微微一笑,拱手迴禮道:“一帆族兄,知義師兄。”


    在其後頭,太叔桓莽跟著亦是抱拳見禮。


    “一陽師弟不是一大早便與一凡師弟和修遠師弟一起,跟著一天師兄離穀前往太崇山參加武林大會曆練去了,怎麽現在卻又折返迴來了?”姓高的瘦高青年,也就是高知義,略顯不解地問道。


    “後邊這位是——?”接替太叔桓明的雲氏子弟,也就是雲一帆,伸手探向雲一陽的身後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


    雲一陽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了自己的青銅令牌,循例向著值守的二人出示了一番。


    見得對方點首示意,他方才收起了青銅令牌,繼續開口說道,“這位太叔桓莽大哥,乃是太叔桓明師兄的堂兄,亦即是太叔元白師伯的堂侄。


    “他因為蒙受冤屈流落山野,恰好與我們一行在中途偶然相遇,一天族兄特意命我帶他來我們雲門麵見太叔元白師伯,以便助其洗刷冤屈。


    “現在還請放行,讓我從速帶其去麵見太叔元白師伯,然後我還要前往趕上一天族兄他們。”


    聽聞此言,高知義與雲一帆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然後,由雲一帆開口說道:“既然是身為供奉的一天族弟之命,一陽族弟你這便帶著這位大哥進去吧。


    “另外,我看族弟的這匹追雲騅狂奔而迴,體力消耗似乎頗為不小,再要從速趕去追上一天族兄他們怕是會有些吃力。


    “不如由我稟明門中,這便再為族弟你預備一匹追雲騅,等下族弟你到這裏直接換乘就好。”


    “多謝。”雲一陽再一拱手,便就帶著太叔桓莽進了大門。


    “一陽族弟。”大門內側的雲一開與雲一揚拱手見禮。


    “一開族兄,一揚族兄。”雲一陽拱手迴禮。


    太叔桓莽亦是跟在後麵抱拳示意,算是見禮。


    “請。”雲一開與雲一揚早已讓開進路,同時不卑不亢地伸手而道。


    雲一陽大步往前,越過二人。


    太叔桓莽牽馬緊隨,亦即入內。


    然後,雲一陽便即迴頭對太叔桓莽道,“太叔桓莽大哥,這裏距離太叔元白的住處還有不下數裏,請你上馬繼續隨我前往吧。”


    “好,有勞了。”太叔桓莽抱拳應道,便也不再俗套,當即翻身上馬。


    然後,雲一陽再次展開輕功提縱之術當先領路。


    隻見他衣衫飄飄,輕輕地將身一掠,業已翩然若飛地縱奔遠去。


    “駕!”太叔桓莽一聲唿嘯,策馬奔騰緊隨其後。


    其亦是速度極快,一路風塵仆仆緊跟著遠去。


    二人揚塵而去後,雲一揚撫了撫腰間佩劍的劍柄,開口感歎道:“一陽族弟修為直達初境圓滿上層,輕功造詣似乎亦是又有明顯精進了呀!”


    “可不是嘛!”雲一開頷首而道,“他這‘雲霄身法’似乎業已圓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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