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求你的原諒,我會用我餘下的一生做為補償。

    聽到顧維澤說這句話,何滿子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

    剛剛她在那個婚紗店裏,給店長看他們宇的設計樣片,背景音樂開始選的是《明天我要嫁給你啦!》,但那個店長說,這個歌雖然很貼切,但是,有點太老了,建議換上最近比較流行的,何滿子當時心不在焉,就由著同事與對方商討著,最後訂了一首,最近比較火的《往後餘生》。

    從網上下載了這首歌,直接換掉了那個《明天我要嫁給你啦!》,當時還聽了好幾遍,反複地看樣片,以便找出不妥的地方,再根本歌曲的高潮部分截片重組,何滿子都把那歌學會了:

    往後餘生,

    風雪是你

    平淡是你

    清貧也是你

    榮華是你

    心底溫柔是你

    目光所至

    也是你

    想帶你去看晴空萬裏

    想大聲告訴你我為你著迷

    往事匆匆

    你總會被感動

    往後的餘生

    我隻要你

    現在顧維澤的話,一下子讓何滿子想起了這首歌,不說三生三世,不說一生一世,隻說,往後餘生,全是你。

    何滿子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其時,午後的風,從敝開的窗子吹進來,有淡淡的音樂聲,在走廊裏,公共的音箱裏傳出來,整個宇,此時好像是空無一人的原野,那些剛剛還在嘰嘰喳喳的同事們,這一瞬間,都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暖暖的光,照進來一點,但是,那光線卻是明亮的,顧維澤站在那明亮裏,人如玉樹臨風,笑意晏晏,溫柔如初,何滿子被晃了眼睛,她不想去看他,不想再信他,不想去如他所說的,要什麽補償,她想,自己還在恨著他,怎麽能接受他這樣雲淡風輕的一句,重新開始,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我們結婚吧!

    眼看著何滿子轉身要走,顧維澤忙著向前走了幾步,在何滿子要走下樓時,說道:“何滿子,五年又兩年,你還要我等多久?”

    何滿子怔住了,下樓的腳步慢了下,站在那裏。

    聽到身後顧維澤走了近來,聽到他在說:“何滿子,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我愛你,你愛我,你還在倔強地堅持著什麽,為什麽,非得讓我們這樣的痛苦,我知道你認為對不起喬安,可是,就算是你委屈自己和他在一起,那樣,就是對的嗎?你為什麽不正視你的心,我知道你們的分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是,就算是沒有那件事,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起嗎?你可以自欺欺人地選擇和他在一起,那對喬安就是公平的嗎?他難道就能接受並非百分百情意在他身上的你嗎?”

    這是他們之間,頭一次討論這個話題,顧維澤沒有這樣的逼迫過,他走近來,伸手抓住了何滿子的肩頭,讓她扭過身來,讓她與自己麵對麵。

    “你別這樣,我不想聽你說!”何滿子說道,有一種感覺,她下意識地竟然覺得顧維澤說得竟然是真的。

    固執地拒絕他,是因為不想讓自己真的對不起喬安。

    總是會辜負一個,那在她的心裏,寧願去傷害了自己的心,與顧維澤,卻不想去讓喬安傷心。

    可是,已經傷了喬安,不是嗎?何滿子記得喬安病房外,自己根本無法去走近他。

    在心裏,一直的虧欠。

    無所補償,所以,不想讓自己幸福。

    拒絕顧維澤,仿佛就是對喬安的道歉。

    這……

    何滿子搖了搖頭:“你放開我!”

    但顧維澤沒有鬆手,他隻是固執地拉著何滿子:“何滿子,別再讓我們彼此錯過,我們真的錯過了太久,不能隻我一個人努力,何滿子,我們相愛,並不是惡事,並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好嗎?”

    “我不愛你!”何滿子固執地不抬頭,不去看他,卻狠狠地開口。

    “傻丸子!”顧維澤不顧她的反對,將她抱在懷裏,任由她踢打,卻不放開,“你不愛我愛誰呢?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愛過別人,我也一樣,丸子,我們都太善良,善良讓我們軟弱,到頭來,傷的不隻是別人,還有我們自己,我們應該都自私一些,不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知道,以後我們還會麵臨這樣那樣的問題,但這一點,我們就承認了吧,我們彼此相愛,從來沒有變過,不論是五年,還是再兩年,再多少年,我們的心,都隻在彼此身上,就是這樣的!”

    說這些話,仿佛用盡了顧維澤全部的力氣,他從來沒有說過這麽長的情話,愛啊,不愛的,他以前很羞澀這樣的吐出口,今天都說了夠,摟住何滿子,不顧樓上樓下,偷窺的目光,他們之間已經錯過了太久,不想再放開手。

    懷中開始時僵僵的身體,終於軟下來,能感覺到她一點點軟化在自己的懷裏,抱著她,看不到她的臉,她也看不到他的臉,顧維澤輕輕地笑了。

    周謹說得對,好女怕纏郎,或許他就該這樣的來一次,他總是太彬彬有禮了,讓她以為他愛得不夠著力,這一次,他豁出去這一張臉,一層皮,什麽人指指點點,他也不怕了。

    五年又兩年,他真的讓不起,等不起,錯不起了……

    老王在樓下等了許久,不知道這次,自己這個少主人在做什麽,隻是那樣的一束花,他剛剛在車上看到顧維澤從花店裏走出來,就有些呆住了,顧維澤很少主動買花給誰,買了,也少有這樣的坦然,老王在他走進宇後,在心裏給他打氣加油。

    過了許久,老王看到顧維澤走了出來,而他的手裏牽著何滿子,另一隻手,抱著那一束花,那樣的紮眼,雖然何滿子還有些別扭,但是,兩個人是真真實實地一起走出來,下了台階,坐到了車上。

    老王高興地開了車,顧維澤說,要迴家。

    “不要……”後座上,何滿子說道。

    老王從後視鏡裏看過去,何滿子臉色不豫:“我不想去你家!”

    “丸子,不論我家人說什麽,我都不會改變的,我們迴去,隻是告訴他們,我們要結婚,好不好?”顧維澤說道,他的手抓得緊緊的。

    老王沒有聽到何滿子再說什麽,他車開得穩穩的,心裏想著,顧家裏不知道是什麽情形,但是,這兩年過來,顧維澤都沒有別的女朋友,相信,顧先生顧太太,是不會讓兒子為難的。

    想起劉嬸,老王不由得高興起來,劉嬸以後有得忙了,她是喜歡何滿子的,一定會使出全身解數,幫著澤少留下何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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