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聽到何滿子問他,“你會來接我嗎?”喬安忙著說,“能,當然能!”何滿子笑著結束了視頻通話。

    喬安笑著放下手機,他向著樓下走去,不及到樓下,就聽到樓下傳來說話聲,他扶著欄杆往下看,原是有人在與他的爸爸說話,他看到那人,就想收迴身形,上樓去,不想那人旁邊跟著的一個女孩子一歪著頭看過來,一下子看到他,就喊道:“安子哥,你躲什麽,我都看到你了!”

    喬安覺得頭疼,但不好真的再當做看不到,聽不到,他唇一挑,露出笑來,一步步走下樓來:“燕子,來了!”

    女孩子笑道:“我和爸爸都來了半天了,喬叔叔說你在睡覺,是不是在部隊上太累了,都幾點了,還睡!”

    喬安訕訕一笑:“也不是很晚吧,我這剛迴來,還不得撈點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樓下,與這個女孩子和她嘴裏的爸爸正站到了對麵,他笑著向女孩子的爸爸彎了腰,嘴裏畢恭畢敬地叫道:“鄭伯父,您好!”

    被他叫做鄭伯父的男人五十餘歲,一臉的正氣,國字臉,不怒而威,但此時見著喬安,臉上卻露出笑意來:“好好,安子好像又高了!”

    他的女兒鄭燕卻笑道:“爸,你可真逗,安子哥都二十七了,哪裏還長個!”

    鄭國安與喬安的父親喬泊然互相看了下,不由得都笑了,鄭國安說道:“哎呀,都二十七了啊,在我心裏,還當他是小孩子呢!”

    喬泊然點點頭,說道:“是啊,孩子們都這樣大了,你說,我們不老,哪裏跑呢!”

    鄭燕笑道:“喬叔叔才不老,您比我爸看上去年輕多了,哪像我爸,老是板著一張臉,臉上的皺紋都展不開!”

    鄭國安笑著點著自己的女兒:“唉,都說女生外相,看吧,看吧,這還沒有嫁過來,就這樣的溜須你,你說,我這女兒豈不是白養了!”

    喬安兀自覺得頭疼,鄭國安是自己爸爸的老戰友,老朋友,以前兩個人在一個部隊的時候,一個營長,一個政委,一直是搭班子的老搭擋。喬泊然比鄭國安小五歲的,但妻子卻先懷孕生子,喬安比鄭燕大了三歲,鄭燕還沒出生,鄭母挺著大肚子,喬媽媽就笑道:“你要是生兒子,就是安子的小弟弟,要是女兒,就做我的兒媳婦吧!”

    一句玩笑話,一直伴隨著兩個人的童年,喬安去哪裏玩,鄭燕總是跟在他的身後,在部隊大院裏住的時候,兩個人的父親總是一起出門,他們的家就是門對門,喬安去哪裏玩,都甩不開鄭燕這個小尾巴,哪一天鄭燕沒有跟在他的屁股後麵,夥伴們就取笑他:“喬安,你媳婦呢?”

    小時候不懂事,這簡直像是喬安的屈辱,因為這個,他沒少與那些小夥伴們打架,也常常惹禍被他老子罵,他不滿地說:“誰讓你們總是叫她是兒媳婦的,大家都笑話我!”

    喬父不及說什麽,喬母卻笑道:“安子,別聽他們起哄,不過,燕子做你媳婦不好嗎?她多可愛啊!”

    喬安不知道媽媽怎麽想的,他叫道:“我才不要呢!”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喬安上了軍校,而燕子去了北京上大學,現在,燕子迴來了,喬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個跟屁蟲迴來,準沒有好事。

    果然,鄭國安笑道:“這燕子一從北京迴來,就嚷著來看你,我說你在外麵集訓,她才作罷,昨天聽我說,你迴來了,這一天都待不下了,就非得跑過來!”說著,意味深長地笑笑。

    喬安的頭更疼了,偏鄭燕還嬌羞地笑笑,坐實了父親的話,她笑著說道:“安子哥,我也是才迴來,j市變化太大了,這四年,我都感覺有些地方都認不出來了!”

    喬泊然在一旁偏生添熱鬧:“燕子啊,認不出來沒關係,安子這兩天剛好休假,叫他開車,帶你到四處轉轉,你們也好久沒有見了,正好在一起說說話!”

    喬安看著父親喬泊然,心裏不由得叫屈:你還真是我親爸。

    “爸,燕子哪會叫我帶啊,人家朋友一定多得是,是不是燕子?”喬安笑道,看著鄭燕,他一直感覺鄭燕跟自己一樣,被父母間的玩笑話害苦了,從小就被冠上喬安媳婦的稱號,她一定是恨是自己了的。

    不想鄭燕聽他這樣說,卻一歪頭笑道:“我還真沒有幾個朋友,原來的朋友,不是上學,就是結了婚,都不陪我玩了,安子哥,你這幾天有空,要是能陪我去四處轉轉,那是最好了!”

    喬安剛要說話,他爸卻大手一拍,說道:“那沒問題,安子,你就安心帶燕子去好好玩幾天,不行,你的假我給你延長!”

    喬安瞧著爸爸,平時自己小傷小病,都不讓請假的老爹,現在,竟然一臉笑意,主動給自己請假。

    真是給自己添亂,喬安頭疼,但看著那三個人看著自己一臉期盼的眼神,卻不忍心拒絕,隻好心上一橫:“好吧,不過,先說好了,我可不是個好玩伴,沒準陪你一會兒,你都得煩我!”

    鄭燕笑著撲到他麵前,挽著他的胳膊說:“不會的,今天就開始陪我去玩吧,人家說都督府要拆,我們趕快去看看,要是拆了,以後都沒得看了!”

    喬泊然臉上的神色正了正說道:“說到都督府,我才想起來,前一陣子與咱市政府領導班子們碰上了,簡單說了幾句,我聽音兒,好像說是不拆了,這樣最好,咱這j市當真沒什麽厚重的曆史與文化底蘊,說起來,隻有這個都督府,還有點曆史,真拆了,太可惜,不拆就太好了!”

    鄭國安點點頭,說道:“我也聽說了,還說有人特意臨時組成請願小組,抗議開發商不顧人文環境,而隨意地破壞拆遷,我還想著,要不是我有公職在身,我都要參加這個小組了!”

    喬安不以為然地聽著,這兩個爸,一口的公事,每次一遇到麵,都是這樣的話題,突然有一道光,射在自己的臉上,喬安扭頭,鄭燕向著他眨眼,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聽到鄭燕向著那兩個長輩說道:“那爸爸,你同喬叔叔再談會,我和安子哥出去玩了!”

    鄭國安點點頭,喬泊然則向著他們揮了揮手:“去吧去吧,陪我們在這裏說話,沒的悶著你們!”

    喬安忍受著被鄭燕拉著胳膊向著外麵走去。

    出了客廳,到了走廊上,他忙著分開鄭燕拉著自己胳膊的手:“燕子,你打著我的名義,又要去見誰,隻要別鬧得太過分,我不會說的,你去吧!”

    原來,從高中開始,鄭燕就已經不再跟在喬安的身後了,一是因為喬安一直不喜歡她跟著,總是恐嚇她,二是,她自己長大了,被那些人叫著,是喬安的小媳婦,她也覺得不好意思了。

    但是,高中時的鄭燕卻成了問題少女,早戀,被老師揪到了,叫她給家長打電話,她說父母都在部隊,在南方,沒有空出來,她說倒可以叫她的哥哥來,老師勉強同意了,喬安就被鄭燕臨時拉來救場,喬安被迫聽老師教訓了半天,從老師辦公室出來,還不及說鄭燕,她卻拉著一個小男生,在喬安麵前趾高氣揚地介紹說,那是她的男朋友,喬安現在還記得鄭燕的神情,仿佛在說,我再不是你媳婦了,我有新的男人了一樣。

    上了大學的鄭燕,到底與那個小男朋友還有沒有處下去,還是換了新男朋友,喬安都不知道,現在,見鄭燕站在這裏,他不由得頭疼:“你去吧,我今天還有事,等以後的,我再陪你,當然,如果你需要的話!”

    鄭燕卻不走,站在喬安的麵前:“安子哥,你黑了喲!”

    記憶裏的喬安,是大院裏最好看的孩子,雖然被叫成他的小媳婦,但是,鄭燕卻心裏美美的,多少女孩子都羨慕她呢,後來上高中,她故意去早戀,那些小男生,根本沒有辦法與喬安相比,都弱爆了。

    “你倒是白了!”喬安無奈地敷衍道,“好了,你走吧!”

    他扭頭要上樓,卻被鄭燕一下子拽住:“你說我白了,是嗎?我也覺得我最近皮膚很好!”

    喬安閉了下眼,再睜開,無奈地說:“好了,燕子,別鬧了,去吧,我不是說了,隨你去哪裏,我不會告發你的!”

    “誰說我要走的,我去會誰啊,我現在,哪有幾個朋友,你說話不算數啊,你不要陪我嗎?”燕子笑道,她站在那裏,習慣性地歪了頭看喬安:“你這樣急,是不是有什麽情況,你要急著去見你女朋友?”

    喬安實話實說:“是啊,所以,沒空陪你,好嗎?”

    “怎麽會?剛剛喬叔叔說你沒有女朋友的?”鄭燕說道。

    “剛處的,還沒有告訴家裏,他當然不知道,好了,你走吧!”喬安說道。

    “真的啊?”鄭燕一臉的吃驚:“你不是一直在部隊嗎?怎麽有時間認識別的女人,怎麽能與別人談戀愛?”

    喬安聽她這樣說,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他笑道:“老大,你是不是年輕人啊,現在各種通迅都這麽的發達,微信,qq,什麽聊天平台,不能交友啊?”

    “你網戀啊,網戀不可靠啊,安子哥!”鄭燕不死心,拽住還要上樓的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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