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是習慣了來這裏,看著她窗口的燈,從亮了到熄了,他在夢裏,都是那一點燈光,他印象裏,何滿子還是屬於他的。

    可是,剛剛,他看到何滿子與喬安一起並肩歸來,雨絲打在他們頭頂的傘上,他們是那樣幸福的情侶,顧維澤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看到何滿子手裏捧著一捧玫瑰,她臉上的嬌羞,她那副樣子,分明是像個戀愛中的女人。顧維澤笑了下,這是該結束了吧。

    他下車來,老王在後麵,輕聲地低唿:“澤少,要不要傘?”他並沒有聽到,雨絲讓他瞬間的清醒,他覺得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裏,現在,更不能走過去。

    可是,控製不住自己的,他要往前走,直到何滿子被喬安抱起來,他們像孩子一樣的傻笑,顧維澤的心,卻真的被打到生疼。

    他們是那樣的幸福,而他成了一個外人。

    這下子,他可以放心了,可以把這五年多的一份感情徹底的放棄了。

    那兩個人,像在他麵前演著一出默劇,他是觀眾,是畫外人,他笑了下,看到喬安放下何滿子,再將何滿子擁在懷裏,他看得出喬安的心動,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情感,明確無誤地在他的臉上出現,喬安微閉著眼,不知道嘴裏在說著什麽,好半天,他才睜開眼,然後,他看到了顧維澤,隔著一顆白楊樹,他們對視著,喬安的眼神裏都是警告,顧維澤笑了下,他有多不知趣,現在才會走上去,他不會的,喬安放鬆下來,低頭向著何滿子說了什麽,何滿子點點頭,然後才上樓去了。

    顧維澤看著喬安站在那裏,有一會兒了,才轉身,他徑直的走過來,站到了顧維澤的麵前。

    “澤少,你出現在這裏,是什麽意思?”喬安說道。他的眉頭緊皺著。

    曾幾何時,他們的身份,正是換過來的,現在,可以發出質問的,已經換成了喬安。

    顧維澤笑道:“以後不會了,我現在看到你們在一起,是真的放心了!”

    喬安疑惑地看著顧維澤:“你這個人,真有趣!”

    “是,我也不明白我自己,其實,早該放手的,不是嗎?你們已經……唉,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我會祝福你們的!”顧維澤說道。

    “那樣最好!”喬安說道,他看了看樓上:“也許丸子在樓上看著呢,我真不想她再為了你傷心,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顧維澤的心,被狠狠的蟄了一下,是啊,當初他為什麽不直接找喬安呢,叫他離他的女朋友遠一點,他那時,隻對何滿子這樣說。

    “你放心,既然她已經選擇了你,我不會讓她為難的!”顧維澤說道。

    喬安這時心裏是興奮的,即使是顧維澤的出現,也不能讓他的快樂打折,他與何滿子,這是從此走入了新的篇章,他現在,倒也不計較顧維澤與何滿子的過去,反正過去的事了,現在,丸子是他的,這就足夠了。

    “好了,你還要在這裏看,是你的事了,我得走了,顧維澤,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勸你,還是不要這樣的藕斷絲連的好,放過丸子,也放過你自己,你們之間的緣份已經沒有了,就不要強求了!”喬安說道,打了個哈欠,他坐了一夜一天的車,今天又一下車就來何滿子這裏,現在,感覺渾身才像是鬆了架一樣的累,他說道:“我得走了,澤少,你不走?”

    顧維澤點點頭,他早該走了,他見喬安站在路邊揚手叫了輛出租車,上車前,還有迴頭向著他揮了揮手。

    顧維澤點點頭,看出租車載著喬安走遠了,他慢慢地走迴自己的車上,無力地打開車門,坐進去:“迴家吧!”說出的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老王看著他的樣子,不免擔心,還記得他出現這樣的情形,還是上次何滿子與喬安鬧出緋聞那時,現在,又是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老王很是擔心,心裏還想著,幸虧車上還有藥,不過,這二少爺可還經得住再來這麽一迴,他可以,他老王也不行了,再這樣下去,他都要有心髒病了。

    顧維澤卻並沒有再犯病,他隻是覺得很冷,雖然雨小,但卻也在雨裏站了一小會兒。身上都淋濕了,座椅也被他弄濕了,衣服濕噠噠地貼在身上,並不好受,但是,他卻一動也不想動。

    時光要是能退迴去,就好了,但是顧維法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車子開得很穩,直到漫坡路往上,出現他家裏那幢不起眼的別墅樓,他抬手,撫了下額頭,自覺有些熱,不要發燒,他這樣想著。

    但是,第二天,顧維澤早起就感覺頭疼得厲害,嗓子裏像是火燒一樣,幹澀澀地疼,他聽到劉嬸在敲他的門:“澤少,起沒?該吃早餐了?”

    他含糊地應了聲,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得不像是自己的。

    勉強起了床,身子都有些搖晃。

    下樓去,樓下,爸爸媽媽都坐在那裏吃早餐,他剛露麵,就聽到媽媽抬頭看著他笑道:“小澤,起了,快來吃飯吧!”

    他應了下,一腳邁下去,卻不想一下子踩空,就那樣跌下去,一直滾到地板上,他聽到媽媽與劉嬸驚慌的叫喊聲,他想對他們說,沒關係,沒事的,不要著急,可是,他的腳疼得厲害,頭又暈,一陣的刺痛,由踝骨那裏傳來,他想著,糟了,媽媽跑過來,向著他說:“小澤,小澤,這是怎麽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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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向著媽媽笑了笑,可是,委屈卻湧上了心頭,他向著媽媽說:“媽,幫我叫下車,我想,我的腳可能是骨折了!”

    聲音那樣的啞,把顧太太嚇壞了,顧先生開始打電話,叫醫生,叫急診過來。

    何滿子昨夜裏當然睡不著,翻來覆去,玫瑰花插在客廳的花瓶裏,她半夜裏起來,去衛生間,路過客廳的時候,看到那捧玫瑰花,心上一暖。

    喬安,初識時她一點也想不到,會與他有過什麽交集,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喬安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生。

    與她認識的男生都不一樣。

    她走到花邊,伸手撫著那像絨麵一樣的花瓣,多好的玫瑰花啊,賣花的小妹兒說得對,女孩子,沒有不愛玫瑰的,她記起上大學時,同宿舍的姐妹們曾經說過,女人有三樣東西,不能買給自己,得是愛人送才有意義,一是鑽戒,一是玫瑰,再一個,是房子。

    不知道是不是真理,隻是現在無意中想起來。

    玫瑰啊玫瑰,真美啊,何滿子撫著撫著,就笑了,她才二十六歲,她不想老是沉在一段毫無希望的愛情裏,她應該給自己更多的機會,喬安那樣的優秀,比顧維澤,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二天,何滿子起床了,就聽到手機響,她拿過來,竟然是喬安的視頻請求,她忙坐起來,一邊接通,一邊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好在,睡衣係得嚴嚴實實的,視頻裏,喬安還膩在他的床上,他的房間好大,床後的牆是黑白條的壁紙,被子是灰色的,蓋在他的身上,露出他一半的上身,好在,他也穿著睡衣,淺咖啡色的格子睡衣,將一向硬朗的他,弱化了一些。他在對麵笑著說:“早啊,丸子,我一夜睡不著,天一亮,就迫不及待地想見你,該死啊,你才給了我一顆定心丸,我卻更心急了,丸子,我要再問一句,你昨天的意思是不是我們可以,再近一步?”

    何滿子笑了,向著他說:“是,安子,我們可以再近一步,你可以來接我下班,然後,我向同事們介紹你的時候,會說,這是我的男朋友,這樣,好嗎?”

    “萬歲,太好了!”喬安立即起身,“你啥時下班?”他動作可真快,貌似現在就要來接何滿子下班一樣。

    “早九晚五,如果沒有加班的話!”何滿子笑道,她也起床,去冰箱裏拿了一份起司麵包,又拿了果醬。聽到喬安在對麵說:“丸子,好想現在和你在一起,我們一起做早餐,想想都美!”

    何滿子將麵包片放到多士爐裏,又取出牛奶,倒到碗裏,放到微波爐裏熱,在微波爐嗡嗡地轉動聲中,她笑道:“我的廚藝可不太好!”

    “沒關係,我會做!”喬安笑道。

    “你會做飯?我可不信!”何滿子笑道。

    “真的,我小時候,父母總不開夥,就叫我跟他們在部隊食堂裏一起吃,我不喜歡,就開始自己學著做飯了,我現在的手藝,開個飯館都綽綽有餘!”喬安說道,他走到外麵,何滿子看到他的房間外麵,是一條走廊,聽到有人在說話,何滿子忙著說:“那下班見,你會來接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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