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海邊,一片的旖旎景象,遠遠的探照燈,將光亮照到了天際去,海邊的別墅區,像滄海明珠,一幢幢,不盡相同,卻都迤邐端莊。

    海水起起伏伏,海浪聲在夜裏,聲響竟然驚人,刷刷刷,嘩嘩嘩,是大自然最純樸的音響,這幢別墅的前後都有花園,裏麵是人工培育的各種花卉,前麵有大片的薔薇,後麵是幽幽的夜來香,此時,那黃色的小花,開得擠擠茬茬,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小花園裏有地燈,從花園間小徑而上,直到別墅的門口,門半掩著,一樓裏的落地窗,窗紗掩著,裏麵有瑩潤的燈光透出來,二樓有個小平台,落地窗的紗窗開著,裏麵有輕紗逶逶迤迤。穿過輕紗進到裏麵,走廊的盡頭,有個小小的角落裏擺著沙發,落地燈,茶幾,此時,沙發前,擁著的兩個人,正忘情的擁吻著。

    “小澤……,小澤……”何滿子不停地叫著顧維澤的名字,這些年,這個名字是她的禁忌,一旦的破戒,卻是癡癡纏纏,不舍得放開了。

    “何滿子……”顧維澤亦叫著她的名字,唇齒相依,那名字布滿了濃濃的思念,他的手一隻緊緊的抱在她的腰間,一隻,死死地捏著她的下頜,有淡淡的酒味,在他們的嘴裏中合著,酒不醉人人自醉。

    何滿子跪在顧維澤的兩膝之間,身子被他緊緊地按在他的懷裏。

    睡衣的帶子鬆了,露出她的肩,他的手慢慢從腰間上來,撫在她的肩上,甫一接觸到外麵的空氣,她的肩瑟縮了一下,有些涼,亦是情動得發抖,他的手,纏綿而溫柔,所到之處,仿佛有溫水,緩緩地溢出。何滿子感覺自己就要融在這水樣的溫柔裏。

    眼角眉梢,春意無限,她大大的眼睛裏,水意濃濃,不再是淚水,那渴望那樣的赤,裸裸。

    吻上了她的眼角,吻上她的眉梢,吻遍了她的一張臉,再向下,顧維澤用唇,輕輕的滑過她的耳廊,感覺到她渾身發抖,抖作一團,她纖細的脖子,她要倒下去,他伸手,合身抱她在懷裏。

    衣帶半解,欲褪未褪,顧維澤抱起何滿子,她那樣的輕,睡衣下擺滑落下去,她屈在他的懷裏,幾步走到她剛剛睡的臥室前,推開門進去。

    沒有點燈,隻有月光的清輝,照在那床上。

    一步步走過去,放下她,她陷在床心裏,小小的一個人,羞澀著,手腳不知道如何放,隻攬著他的脖子不放開。

    眼睛緊緊的閉著,顧維澤感覺自己的心跳又開始異常,死死地抵著胸口,他支著胳膊,叫著她的名字:“何滿子……”

    聽到他這句,她收緊了手臂,細長白嫩的手臂圈著他的頭,“小澤!”她迴應他。

    心心念念都是彼此,就肆意這一迴,任性這一迴,他們想,顧維澤的襯衫還穿得好好的,他有些手忙腳亂地解著自己的那些扣子,正解得心頭火起,突然,褲兜裏,他的手機,在嗡嗡地震動起來。

    靜靜地夜裏,這振動,亦成了很大的響動。

    不想理會,可是,那嗡嗡聲不停。

    先是何滿子,她驀地睜開了眼。

    然後,她輕輕的笑,隨後推了下顧維澤:“你的電話!”

    這手機振動聲,像是現世的照妖鏡,像是打散兩顆想做鴛鴦的心的棒子。

    所有的緋色旖旎,就此被打散了,顧維澤沮喪的起身,何滿子一個翻身,靠到床頭,平靜地掩好了睡衣,再係好了帶子。

    顧維澤坐正了身子,拿出電話來,卻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他說,聲音竟然嘶啞得不像他自己。

    何滿子看了下他,隨即低下頭,自己的嗓子也渴得很,喝了一晚上的酒,現在酒醒了,真是好笑,他們天生就不是當壞人的料,想做壞事,都有人破壞。

    “什麽,我是,我是他的弟弟,我現在就過去!”顧維澤說道。

    何滿子聽到顧維澤在問地點,放下電話,她問他:“顧少出事了?”

    顧維澤滿臉歉意:“是,他打傷了人,別人不好叫,隻有叫我過去,希望沒有什麽事……”說完了,他抬頭,眼睛不知道往哪裏放。“丸子,對不起……”

    這個時候,他都不忘禮貌,何滿子心裏苦,臉上笑道:“對不起什麽,快想辦法迴城裏去,你去弄車,我換下衣服!”

    顧維澤點點頭,走了出去。

    何滿子穿戴好了,走到別墅門外時,周瑾已經開著車過來了,他睡眼惺忪,見何滿子跟在顧維澤身後,兩個人都是衣衫完好,樣子也清清醒醒的,像是一直沒有睡的樣子。

    “顧老大怎麽會打人?這可不像他,他要是生氣,雇人就行了,何必自己動手……”周瑾說道。

    “得見到我哥,才知道是怎麽迴事?你不睡了?跟我們一起走?”顧維澤說道。

    “我哪裏還睡得著,再說了,我不送你們迴去,你能開車嗎?還是丸子行?嘿嘿,你們看樣子沒有睡覺吧,在做什麽?”周瑾嘻嘻笑道,顧維澤上車坐到他旁邊的副駕駛,何滿子坐到後麵,垂著臉,老老實實的小樣子。

    “是不是做壞事來的,嘿嘿,丸子,他有沒有欺負你……”周瑾笑得賊兮兮的。

    何滿子不理會他,知道他這個人,越是搭理起來,越是沒完,索性不與他分辯,而且,這次,還真有點理虧,如果不是那通電話,不是顧長昊出了事,她與顧維澤,差不多一定要做壞事了。

    兩個人都那樣的沉默,周瑾不由得猜歪了,這是認罪的表情嗎?嘿嘿,兩個人都麵子矮,看來,這次顧維澤是破了童子身了,嘿嘿,一會兒擺上一桌,給小澤慶祝下。

    因為是夜裏,路上並沒有車,迴程很快,趕到那個南街派出所的時候,不過半個小時。

    車一停穩,顧維澤就立即跑下車去。

    “丸子,去嗎?”周瑾也下了車,問何滿子。因為見她並沒有下車的意思。

    何滿子搖了搖頭,她想那個顧大少是不想此時見到自己的。

    “你們去吧,我在這裏等!”何滿子說道,周瑾點點頭,跟在顧維澤身後走進了派出所裏。

    顧維澤看到了哥哥,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是因為陸雅涵,顧維澤想著,能讓自己的哥哥失了分寸的,也隻有原來的嫂子了。

    周瑾聽明白了,就開始找人托關係,顧長昊其實人脈甚廣,但這事並不光彩,他不想落人話柄。

    知道周瑾這人法子多,人緣廣,顧家兄弟也就全程讓他去操作了。

    那個與陸雅涵在一起的男人,被顧長昊打斷了兩根肋骨,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周瑾最後隻有通過關係,先把顧長昊保釋出來。

    顧長昊上車時,一眼看到何滿子坐在副駕駛上,他不由得皺了眉頭。但是,也沒有說什麽。

    周瑾先問了何滿子的住址,先送何滿子迴了她的出租屋。

    再開車將顧氏兄弟送迴他們的顧宅。

    顧維澤先一步下車,顧長昊問周瑾:“那個何滿子,怎麽這麽晚,還和你們在一起?”

    周瑾當初就很不喜,顧長昊將人家兩情侶分開,現在,他刻意誇張地說:“還說呢,都是你攪了你弟弟的好事,他們這是第一次吧,你還真是煞風景啊,真就是親哥!”

    “你說什麽?小澤和她,在一起?”顧長昊驚訝地說道。有些微惱:“不可能!”

    周瑾嘿嘿笑道:“老大,你是過來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待了半個晚上,他們能幹什麽,難不成在一起聊天談理想?顧大哥,你就別管小澤了,他可是實心眼的孩子,我看你就成全了他們吧!”

    這時,顧宅裏的燈亮了,想必是周瑾這個改裝過後的車聲音太響,顧太太向來覺輕,第一個走到客廳裏。

    顧維澤忙說:“媽,你怎麽起來了?”

    “出了什麽事,你們哥倆這個時候,怎麽才迴來?你們做什麽去了,出了什麽事?”後一句是因為顧太太看到進來的顧長昊,臉上有傷。

    明顯是打架後的淤傷。

    “阿姨別擔心,我們一直在一起,在海邊玩,顧大哥教訓了一個臭流氓,自己也受了點傷,沒事的,我這兒也就走了,阿姨,改天我再來!”周瑾說完了就忙站告辭,出了那他眼中的重災區,顧家家教嚴格,連他都為著顧大少捏了一把汗。

    “這是怎麽迴事?”顧父不知道什麽聽到動靜,也起身了,此時看著一對兒子,顧維澤還好,就是樣子有些疲憊,顧長昊的臉上卻有著傷,顧父說道:“你倒是能耐了,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毛頭小子嗎?還在外麵打架?”

    顧長昊也不辯解,今天這事,自己想起來,也覺得丟臉。

    顧太太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向著兒子的,忙著拉著顧父說道:“算了,他們也不是小孩子了,咱們還是去睡覺吧,小澤,你們上樓吧!”說著給顧維澤使著眼色。

    顧維澤忙拉著顧長昊上樓,向著父母說:“爸爸媽媽,抱歉吵醒你們,我們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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